“疼啊!”阿尤憤怒地咆哮道!

    我問:“感染了嗎?”

    阿尤:“……”

    我:“有炎症嗎?”

    阿尤:“……”

    我:“醫生給你確診是得什麽病了嗎?”

    阿尤:“……”

    我:“給你開的止痛藥,有效嗎?”

    阿尤:“……”

    於是我下結論:“所以說,那醫生是庸醫,你的眼睛根本沒有得病,他檢查不出是什麽病。就算給你開了止痛的眼藥水,估計也就是藥店裏麵那種2元錢一小瓶的消炎眼藥水吧?但是你用了醫生給你開的止痛眼藥水根本就沒用,就說明醫生根本就不是對症下藥。不是對症下藥,就說明他還是無法判斷你得了什麽病,不能判斷你得了什麽眼病卻亂說一通,是不是庸醫?”

    阿尤:“……”

    這樣的詭辯,我想給自己打100分。

    “眼睛疼的時候,就滴這眼藥水,滴過後就不會再疼了。做眼球紋身,肯定是有所代價的,我隻能保證你的眼睛不會受到感染,不會因為我的紋身而生病。但是你以後是真的無法離開這眼藥水了。”

    說完,我把眼藥水塞到了他的手裏:“藥不能停啊,少年!”

    “……”他一臉鬱悶,“我感覺我上了賊船!”

    我說:“在做紋身之前,我就有問過你了,做眼球紋身是有一定風險的,你不是說過,你可以承受得起嗎?”

    “……”他還是一臉鬱悶。

    我盯著他手裏的眼藥水,說:“這次給你準備的份量比較多,大概能用一周。一周以後,你再來找我要眼藥水吧,免費的。”

    他不悅地問:“難道我以後的人生都離不開這眼藥水了?”

    我笑笑:“不會,三個月後,你就不會疼了。”

    “你確定是三個月?”

    “是。”

    “那好吧。”阿尤暫時壓抑住怒氣,把眼藥水收好,起身就要走了,走之前,瞪了我一眼,說:“要不是你的眼藥水有奇效,滴一滴就不痛了,我一定會去法院告你不良商家!三個月後,要是我的眼睛還是離不開你的眼藥水,我一定告你告到傾家蕩產!”

    我乖乖地舉手發誓:“我發誓,三個月後,你絕對不會再疼了!”

    “……”他的火氣無處使,轉身走了出去。

    在他走出去之後,我放下手,目送他離去:“好好珍惜這段‘孽緣’吧!”

    *

    第二周,阿尤來拿眼藥水了,他的臉色看起來比上一周更好說話了。

    他對我說,他想開了,反正隻要每隔6個小時滴一滴眼藥水,他的眼睛就不會痛了。除此之外,他的日常生活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再加上眼藥水還是免費贈送的,所以他就原諒我了。

    ——你看,是不是比上一周更好說話了?

    他驕傲地和我炫耀說,他的朋友看到他的眼睛的時候,還以為他是帶了美瞳,但後來知道這是一個紋身之後,每個人對他都投來了豔羨的目光!

    這才是阿尤要做眼球紋身的目的!

    不酷不炫,那做什麽眼球紋身呀?

    朋友們豔羨的目光讓阿尤心情大爽,所以今天到我店裏的時候,他的神色裏掩藏不了嘚瑟,隻不過是來我這裏拿一瓶眼藥水而已,但他就能和我說了一整個下午,他朋友們的反應的。

    願意把自己全身上下紋滿紋身的人很有個性,他們不會在意別人異樣的目光,甚至,別人看他們的眼神越奇怪,他們反而會越驕傲。

    我慶幸的是,他的朋友圈裏暫時還沒有人願意來做同樣的眼球紋身的,不然,我又要收拾行李,到外麵躲一段時間了。

    阿尤告訴我,其實他的朋友也有人想做眼球紋身,但是一聽他說會痛,就暫時打消這個念頭了,並且都打算觀察他以後眼睛是否會受傷再做決定要不要來做這個手術。

    我聽完這番話後,內心有點苦澀……

    *

    第三周,阿尤隻是來領眼藥水,但是沒和我說一句話。

    他帶著麵罩,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從他的眼神看來,他似乎很高興。

    *

    第四周,阿尤來了,這一次來,他沒有戴麵罩。

    他是悄悄走到我的背後的,輕輕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我一轉頭,他就張開嘴,朝我吐出了他的舌頭!

    我嚇了一跳!

    因為他的舌頭從中間裂開了,變成了兩半,看起來就和蛇一樣!

    分舌了。

    他第一次來的時候,就有和我提過他有做“分舌”這手術的打算——這年輕人,還真的是什麽都敢嚐試啊!

    這同樣也是一種風險極大的手術,對於一些喜歡標新立異的年輕人來說,不算什麽。

    眼球紋身還好,看起來就像是戴了美瞳一樣;

    但這分舌就惡心了。

    一個男人距離我不到20cm,當著我的麵,伸出他割裂的兩瓣舌頭,並且靈活地扭動,左右兩瓣舌頭都能做出獨立的活動來……不好意思,其實我還是一個觀念很傳統的男人,看到這景象,還是忍不住犯惡心。

    然而,惡心是我的事,在阿尤看來,這卻是一件十分值得驕傲的事情。

    他對我炫耀了差不多1分鍾,這才把嘴巴閉上。

    阿尤知道我可以進行這項手術的,但是看來,他在上一周就找好了更值得他信賴的醫院幫他做分舌手術,也好,畢竟醫院的條件比我紋身店要好得多了。

    “不疼嗎?”我給他倒了一杯茶。

    他開心地坐下來,和我分享:“不疼,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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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爽?”

    他又再次和我表演了一段他分叉的舌頭相互糾纏的戲碼,閉上嘴之後,舒爽地和我說道:“你知道剛剛是什麽感覺嗎?”

    我搖頭:“什麽感覺?”

    阿尤衝我挑了挑眉:“接吻的感覺。”

    “噗!”我差點一口茶水噴到他臉上!

    難怪……他說爽了。

    接吻是兩個人的事,現在看來,他一個人就能做到了。笑cry……

    阿尤閉上眼,我看到他的口腔鼓動了一番,頓時哭笑不得,還想打人。

    哥們啊,用不著沉迷於自己的接吻diy吧?唉!

    等他爽夠一番後,他睜開眼,滿足而又真誠地和我說道:“老板,你也可以去嚐試一下分舌。”

    “噗!”我又一口茶水噴出去!

    “不用了。”我擦擦嘴,說。

    阿尤笑著和我說:“很舒服的。”

    “不用了……”

    “用嘴幫人做那活時,會很爽的。”

    “不用了……”我堅定地拒絕了他的推銷。

    他戲弄夠了,就拿著眼藥水走了。

    他走以後,白小苒冒泡了。

    她張開嘴,伸出來的這才是真正的“蛇舌(信子)”,她嘶嘶地叫著,分叉的舌尖在努力地纏在一起,但……沒成功。

    所以說,分叉的舌頭能獨立活動,估計是天賦異稟的吧。

    我喝著茶,看著白小苒這無聊的舉動。

    她自己玩了自己的舌頭一會兒之後,才注意到我在觀察著她,臉一紅,把信子收了迴去,再張口說話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人的舌頭:“看什麽看嘛!我隻是覺得他能做到,我應該也能做到的嘛!”

    我摸著下巴,盯著她的櫻桃小嘴,沉吟道:“剛剛那哥們說,你們這樣的舌頭做那事的時候會很爽……”

    白小苒的臉瞬間燒紅了。

    “呸!你這色狼!”她扭過身體,逃迴地下室去了。

    害羞什麽啊……

    偶爾深更半夜裏被非禮的人明明是我啊……!

    *

    第四周,我有事出門去了,在走之前,把眼藥水交給了我的跑腿小弟範雪琦,讓她幫忙看店,如果有人來找我,就把這眼藥水交給他。

    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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