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辦公室,就見馬天行皺著眉頭抽著煙,我試探著問道:“怎麽了,看你心情好像不太好?”


    馬天行道:“甭說了,又出人命官司了。”


    看來我的夢確實要應驗了,隻聽馬天行繼續道:“一個小區連續三天發生了死亡事件,關鍵問題在於被害人死亡時間完全相同,都是下午三點半。”


    我下意識的朝門口望去,不過和夢裏不同的是等了一會兒,那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卻並沒有出現,本來以為時候未到,不過直到馬天行去領導那裏,他們仍舊沒有出現,路上馬天行道:“你說這叫怎麽迴事,團長不在了,領導居然把這麽棘手的案子交給我來辦,這不是要人命嗎,就咱兩能幹出多了不起的事情,我有些悲觀。”


    我道:“也不能這麽說,或許半路出現救兵了呢?”


    馬天行道:“你變形金剛看多了,最終都是好人突然爆發?這是現實世界,沒有誰會無緣無故的幫助別人,也隻有咱們兩個互相幫助而已。”


    我道:“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要放棄希望。”此時我心裏也有些不確定,不知道那兩個孩子到底會不會出現,不過很快我就能確定他們不會出現了,因為領導並不在辦公室,隻是讓他的秘書給我們留了話,先去了解案情,然後再做下一步打算。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呢?為什麽有的情況和夢裏一樣,有的情況卻不一樣呢?一路上我都在思索這個問題,以至於馬天行幾次說話,我都沒有注意,他靠邊停了車子,扭頭對我道:“羅子,你沒有事情吧?怎麽我看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道:“沒事,你別多心了,隻是最近睡眠質量一直不高,所以現在人有些精神不好而已。”


    馬天行道:“你可別在我麵前瞎說話,說罷到底有什麽情況,從你迴來就瞞著我所有的事情,今天應該是向我徹底坦白的日子了。”


    馬天行的保密級別不夠,所以他並不完全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我肯定不會告訴他,因為這是紀律所限,我不能突破這個底線,想了想我道:“你最近有沒有做什麽奇怪的夢?”


    馬天行有些不解的看著我道:“怎麽,你是不是打算改行幫人解夢算命啊?就像方嚴貌那個老騙子?”


    我道:“你別總沒正經,我和你說正事呢?”


    馬天行撇了撇嘴道:“合著我就沒有正事,不說算了。”說罷繼續開車上路。


    我看他似乎有些不愉快道:“難道我的話傷了你的自尊心?”


    馬天行道:“羅子,不是我說你們,過去都是生死一起的兄弟,自從團長出了事情,壯子也沒有消息了,這麽長時間他連看我一眼的行動都沒有出現,你也差不多,整天對我就是一張國際標準苦瓜臉,每次問你發生了什麽事情就拿話趟我,難道我真的就不入你們法眼?


    見他真動了氣,我道:“你千萬別瞎想,哪有這麽迴事,隱瞞你的事情都是絕對不能說的,你也知道咱們的紀律,至於壯子,我隻能說他現在不露麵,是有他自己的原因,你怪他也沒用。”


    馬天行歎了口氣道:“你說了等於沒說,算了,我想知道這些不是因為我好奇,而是因為大家都是兄弟,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道:“你的意思我當然知道,現在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你當然不會放棄我們,但是我也同樣不希望再把你牽扯進來,我們都是彼此為對方著想。”


    馬天行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車子行駛到了目的地,就如夢境中的一樣,保安盤問過我們後,一個和我夢裏長相完全一樣的警察,走過來說了一番和夢裏基本相同的話,馬天行道:“我想先看看屍體,再作打算。”


    警察卻說出了一句出乎我們意料的話,他道:“在對方家屬的強烈要求下,三位被害人已經被火化了。”


    我有些失態的道:“什麽,他們已經全部被火化了?”


    我之所以會如此吃驚,是因為如果不見著屍體,那麽結果就會和夢裏麵完全不同了,而且那三個本來可以複活的人就這麽枉死了,不過我的表情可能讓他們覺得有些過了,馬天行道:“與你有什麽關係?至於這麽吃驚嗎?”


    我道:“可是那三個人沒死呢。”


    這句話一說出來,他們二人都很怪異的看了我一眼,馬天行道:“你沒發燒吧?


    警察則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道:“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那三個人根本沒死,隻是一種假死的狀態,到時候會複活的,就這麽草率的將之火化,那隱情肯定就不會再被人發現了。”


    他二人有些莫名其妙的對視了一眼,馬天行道:“你知道自己再說什麽嗎?”


    我道:“你肯定不會相信的,我在夢裏做到了這件事情,他們三個人都是陰童的家長,因為出賣了自己的孩子,卻交不出人,所以被暫時性的懲罰,但是肯定會自己蘇醒的,你們不明白陰童對於我們人類的重要性,你們應該阻攔死者的家屬。”


    馬天行道:“羅子,你要是再這麽胡言胡語的,我可要把你往神經病醫院送了。”


    我壓根就沒想到馬天行會不相信自己,所以絲毫不知道收斂道:“我說的可都是真的,難道你們不知道陰童嗎,在我夢裏麵出現的那一對男孩、女孩他們就是陰童。”


    警察本來還是半身探入車內,一副和我們交流的表情,此時站直了身子,有些意味深長的對馬天行道:“要不然你們先迴去看看再說吧,這裏我暫時還能行。”


    馬天行道:“不好意思,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到時候咱們再說這件事情吧。”


    說罷真的發動汽車掉頭就走,我這下真急了,道:“你怎麽一點都不相信我說的話呢?昨天晚上我真的夢到這件事情了。”


    馬天行道:“那麽早上為什麽沒有聽你說過這件事情?”


    我道:“那是因為我怕你不相信,所以才沒有說。”


    馬天行道:“那麽現在你為什麽又說出來了?”


    我道:“他們三個都被火化了,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我怎麽能隱瞞呢?”


    馬天行隻是嗯了一聲道:“咱們還是先迴去再說吧,以你現在的精神狀態,不太適合辦理這樣的案件。”


    我道:“你說這話什麽意思?難道真的以為我瘋了?”


    馬天行道:“別老說瘋不瘋的,我相信你不會這麽脆弱,但就事論事,今天發生的一切,我必須報告上級,至於他怎麽處理,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他越不信我的話,我越著急,而我著急時表現出來的狀態,則讓馬天行更加的不信任我,到後來我幹脆不說話了,因為說也沒用,一直到單位門口他停好車,我道:“你究竟打算怎麽辦?”


    馬天行居然有些語重心長的對我道:“羅子,你先不要著急,相信我一定能把這件事情辦好。”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你到底準備辦那件事情?”馬天行沒有再說話,下了車徑直去了領導那裏。


    過了沒一會兒,他讓我去領導辦公室,我也沒有再解釋什麽,直接去了那裏,老頭倒是一如既往的慈祥,是說了一些非常客套的話,末了來了一句:“你最近為了小陳的事情來迴奔忙,肯定心力交瘁,我也能體諒你的辛苦,這樣吧不如先休息一段時間,然後再做打算。”


    我以為他是要放我的打假,沒想到緊跟著又來了一句:“要不今天你暫時就別迴去了,我先讓咱們這裏的醫生替你排解一下,看在情緒上是否可以讓你放鬆一些。”


    我們這樣的部門是肯定有心理輔導師的,因為在工作的過程中,很有可能會造成心理上的問題,隻不過團長對他們一直不是太信任,所以我們唯一一次麵對心理輔導師還是屬於外單位的藍莓小姐。


    讓我相信這種人簡直沒有天理,不過並不會因為我的想法改變自己的行為,所以沒多長時間,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睡眼惺忪的坐在了我的麵前,他先是鬼鬼祟祟的看了我半天,然後用誰都能看出來的故作輕鬆狀,對我道:“無論曾經發生過怎樣的事情,你都要相信,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我不屑的道:“我絕對不相信你,這麽些年了,你治好過誰?”


    場麵一時間有些尷尬,領導插嘴道:“小羅,你現在的態度很不端正。


    而他卻大義淩然的阻止了領導的話頭,道:“我知道你現在非常需要朋友,我就是你的朋友。”


    我道:“還是省省力氣吧,你這套根本就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和人交流的方式,你這就是和人聊天,而且說的還都是些廢話。”


    他腦門子汗一顆顆的滲了出來,居然都開始結巴道:“我、我、你、你為什麽不能和人進行正常的交流呢?”


    我道:“我確實想和人交流,但那人絕對不是你,還有別以為自己是什麽心理輔導師,這裏最閑的人其實就是你。”


    評心而論,坐在我對麵的這位心理輔導師雖然算不上合格的醫生,但絕對是個好人,這麽多年的同事相處,我對他多少還是有一定了解的,不過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心情奇差,所以對他特別排斥。


    領導和他是多年的同事了,估計也想製止他繼續丟臉,便嚴肅的對我道:“羅同誌,你今天的行為,讓我非常懷疑你是否還能繼續後麵的工作,我想你有必要接受調查。”


    我還沒有弄明白“調查”的意思,門外就走進來兩個安保人員,領導歎了口氣道:“你暫時隔離一下吧,我想這是目前最合適的做法,你知道咱們的紀律,所以請配合。”


    看來我需要接受隔離調查了,領導顯然認為我的精神出了問題,所以按照咱們這裏的規矩,將我保護性監視起來,因為199所曾經也出現過調查員受不了壓力,精神出現錯亂的情況,而且導致了很嚴重的後果,今天我也算是正撞進槍口上了。


    我隻說了一句:“你們的判斷都是錯誤的。”便垂頭喪氣的和安保人員走了,他們將我送進了一間舒適,但卻保護措施嚴密的房間,就退了出去,原來這間屋子我隻是聽說而已,在所裏工作了近十年,從來沒有“觀察”過,今天是第一次。


    房間門一關,偌大的房間就剩了我一個人,我自言自語道:“真是倒黴,沒想到享受了一次神經病的待遇。”


    我百無聊賴的坐在了寬大的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機,裏麵播放的都是一些無聊的韓劇、我隻能關了電視,可是又能幹嘛呢?站起身子轉了一圈,忽然隱約看見沙發的縫隙裏露出一小段紙片,也確實閑的無聊,便伸手掏了出來,沒想到居然是一張照片,一眼之下我大驚失色,因為照片裏麵三個人有兩個我是見過的,就是在我夢裏出現的那兩個男孩和女孩,隻不過照片上他們還是非常幼稚的,這是一張老照片,而他們分別站在一個中年人的身旁,這個中年人看樣子似乎也有些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看他們的表情像是一家人的合影。


    4、上一位“住戶”


    一張普普通通的照片卻讓我呆了半天,我滿腦子都是問號,想不清楚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對方究竟懷有怎樣的目的?不過可以肯定一點,能做出這樣事情來的,絕對不是普通人。


    我定下心來想了又想,照片出現在這裏隻可能是人為造成的,那麽這個人究竟是誰?從照片所在的位置來看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我的上一位“住戶”,因為他遺落照片的地方是被我很輕易就發現了,沒可能存在很長時間,那麽這個人當然隻會是照片裏三個人其中一個了,我推測不太可能是兩個孩子,中間那個人的可能性最大,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門一響,我趕緊將照片塞入了口袋,隻見領導、馬天行和另一個陌生人走了進來,這個中年男人我從來沒有見過,他表情異常嚴肅,消瘦的臉龐兩眼炯炯有神,一個明顯的鷹鉤鼻子讓人感覺他實在不像好人。


    領導衝我指了指道:“就是他了。”


    鷹鉤鼻子徑直走到我的麵前道:“你就是羅歡?”口氣生硬,讓人聽著就有氣。


    我也是毫不客氣的迴道:“沒錯,你是誰?”


    他指了指胸前佩戴的卡片道:“我是108的,你應該聽說過我們吧?”我心裏恍然大悟,應該想到是那邊的人。


    108是隸屬於最高級別警備部隊的一個編製,做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就是當年“九門提督”的下屬,他們沒有明確的部門稱號,隻有一個似是而非的編號“108”,這個部門如果單純從職能上說其實和我們是一樣的,屬於調查員,但是和我們不同的是他們是專門調查調查員的調查員,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出了問題,那麽就進入了他們的管理範疇,雖然這些人沒有任務很少出動,也極少露麵,但是在我們這個部門他們的口碑非常差,這件事情我聽馬天行說過,也就是團長的父親曾經被他們調查過,而作為當時199所的最高級別領導,就是在108人接觸後不久心髒病發,不治身亡的,所以今天見到了那邊的人我不禁心裏咯噔一下。


    而讓我想不通的是馬天行說起這幫人來總是咬牙切齒,但是今天居然和這些人一起來審問我了,這也算是曾經生死與共的兄弟?


    我這裏滿腦子胡思亂想,他卻有些等的不耐煩了,道:“小夥子,難道你沒有聽見我說話?”


    我這才迴過神來,道:“當然聽說過你們,簡直大名鼎鼎,不過我想不明白,難道這裏需要你們嗎?”


    領導非常嚴肅的道:“小羅,你實在讓我太失望了,少奇失蹤,本來我想把這個部門交給你和小馬兩個人,但是你的態度極不端正,簡直讓我太失望了,所以我希望你接受調查,把你所了解的真相實實在在的說出來,這樣才能徹底打消我們對你的疑慮。”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道:“我根本沒有隱瞞任何事情,你不是懷疑我精神有毛病所以才關押我的嗎?”


    領導下意識的望了調查員一眼道:“我那是給你麵子,所以才將這次審問地點安排在了這裏,否則你應該知道咱們這裏的人一旦見了108的人調查你,以後你還能在這裏繼續待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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