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所有人都望向我,馬天行道:“我就是想問你夜裏有沒有看到什麽古怪的現象?”


    我心裏一動,道:“沒,有還能不通知你們嗎!”


    說罷坐到了馬天行身邊,大家也沒有多心,各自開始忙各自的事情,我看他們都離我們有一定的距離,便壓低嗓門道:“說,你到底什麽意思?”


    馬天行道:“大家都是哥們兒,本來我也不想搬弄這個是非。但就因為是哥們兒,我又不能就這麽瞞著你,所以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有必要和你說一聲。”


    我道:“哪有這麽多廢話,趕緊說,趁他們都沒注意咱倆。”


    馬天行道:“說可以,但首先,你不能發神經病,即使要發也不能是現在,其次,你不得對任何人說這件事情是我告訴你的。”


    我道:“行了,我都答應你,快說吧。”


    馬天行很警惕地轉動眼睛看了看何壯,將本來已經夠低的聲音,壓到最低道:“你知道嗎,昨天晚上我看到你媳婦半夜爬起來去握何壯的手,然後兩個人坐在一起不知道說什麽悄悄話,我看關係不簡單啊。羅子,小雪究竟是喜歡你還是喜歡大壯啊,你要搞清楚。”


    他這番話對我而言無疑是天打五雷轟,難道還沒有怎樣我就先遭人背叛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問道:“你怎麽知道的?難道你昨晚沒睡覺就盯著這件事情了?”


    馬天行道:“我這個人有失眠症的,還記得團長讓我看井野那件事情嗎?他早就知道我晚上睡不著,所以特地開我玩笑的,否則他怎麽不挑你們呢?”


    聽了這話我估計晚上又要多一個失眠的人了,不過我立刻又問道:“那麽大壯呢,他怎麽會不知道?”


    馬天行道:“我沒必要把自己的病四處亂說吧,告訴團長是因為我有時候需要請假治病,你和我在一起也有六七年了,不是一樣不知道嗎?”


    聽完後,我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難道阿雪這次借口和我過來,其實她心裏麵真正喜歡的人是何壯?當然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以她的身手也隻有何壯能夠配得上她,我隻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而且當初為了保衛守望者,是何壯與她並肩作戰的,我隻不過是跟在後麵走兩步路罷了。想到這裏,我越來越難過。


    馬天行也看出了我情緒不對頭,道:“兄弟,你也別太往心裏去,也許是我瞎想了,要不然你自己留心一點吧,現在也別扯這個事了。”


    我默不做聲地起身走到了駝群旁,心不在焉地整理著並不需要整理的東西,忽然我清楚地看到駱駝身邊的沙粒開始急速流動起來,心裏暗道一聲:不好。隻聽轟一聲巨響,一條比莫雲還巨大的蛇頭從沙地裏鑽了出來,我肝膽俱裂,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條巨大的蛇頭毫不猶豫地對我張開了血盆大口,這時無論是誰都來不及救我的,看來今天我就要莫名其妙地死在這裏了。忽然遠處一支黑黝黝的長箭疾射而至,射在蛇頭之上,隻聽當的一聲脆響,長箭居然蹦了出去。那條怪蛇雖然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還是立刻鑽迴了沙裏,消失無蹤了。而在不遠處的沙丘上,我看見一個身穿黑色皮衣的人,他臉上蒙著厚厚的布巾,隻露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我感覺一股大力將我拖了迴去,轉頭望去居然是何壯,不知道為什麽此時心裏對他是一陣厭惡,借著自己起來的機會,甩脫了他的手,阿雪也跑到了我身邊道:“羅哥,你沒事吧?”我搖搖頭,走了迴去坐在地上,心裏麵是又怕又沮喪,而那個蒙麵人卻沒有絲毫停留,立刻跳下了沙丘,瞬間消失了。


    大家隻當我是受了驚嚇,紛紛上來安慰我,我搖搖手示意沒什麽,阿雪一直陪在我身邊,我卻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反正沒有和她說話的欲望。


    戚院士道:“沒想到小古仁寶那說的那個土龍真的有,剛才你們看清楚沒有,我想世上不會有這麽巨大的蛇,可能真的是某種莫名生物,不過它為什麽不攻擊那些駱駝?”


    他這句話引起了我們的注意,確實是這樣,按蛇頭出沒的地方,駱駝其實離它最近,但它居然越過那頭駱駝來攻擊我,這不知道是什麽樣的行為,難道怕駱駝太大吃不進去?而更讓人奇怪的是,那群駱駝沒有一個受到驚嚇的,居然都悠然自得地跪在地上,悠閑地嚼著什麽。


    戚院士道:“小古仁寶那,你能解釋一下這條蛇為什麽不襲擊駝群的道理嗎?”


    小古仁寶那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沙漠裏確實很少出現駝群被土龍攻擊的事情,我是沒有聽說過,可能它們天生就有沙漠之神的庇護吧。”


    戚院士道:“這太讓人不可思議了,沒想到這裏居然有如此奇特的生物。還有那個射箭的,也不知道是什麽人,為什麽這麽湊巧會出現在這個地方,我傾向於這一切不是巧合,而是有預謀的事情,或者說這個黑衣人確切地知道土龍出沒的時間,或其實他一直跟著我們,隻是我們沒有發覺而已。”


    陳團長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不過並沒有發表什麽看法,戚院士等了一會兒道:“小陳,說說你的看法,這可是你的本職工作了。”


    陳團長道:“雖然出現了這種莫名其妙的生物,但是我不排除這是海市蜃樓的可能,所以在沒有搞清楚實體之前,我不想說太多。”


    戚院士道:“這不可能是海市蜃樓,從土龍出現到那個黑衣人射箭,一切過程都是非常自然的,我想老天爺不會安排這麽富有戲劇性的海市蜃樓出現吧,否則那才真是見鬼了。”


    陳團長道:“我反正就是這麽認為的,但是為什麽這麽堅持,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過兩天再看吧。”


    8、阿雪的秘密


    我們也不敢在這片奇怪的沙地上多作停留,立刻起程。可是到了晚上休息又是犯難的事情,畢竟沙子底下有東西,這是親眼所見的事情。就在大家為此事猶豫不決的時候,陳團長道:“你們放心睡,沒有關係的。”


    馬天行道:“領導這麽肯定有什麽依據?”


    陳團長道:“最大的依據就是今天晚上我放哨,如果這個你都相信不了,那麽隻有你親自來了。”


    馬天行道:“我當然相信領導了,不過你可別拿這個威脅我,一夜不睡覺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我不由自主地向阿雪望去,隻見她正盯著何壯的背影,我的心立馬沉了下去。這一夜我輾轉反側,沒有睡著,雖然我知道阿雪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她愛誰也是她自己的權利,而且我也沒有哪點值得她可以青睞的。如果她不喜歡我也不是太意外的事情,可是她最不應該做的就是拿我做幌子,然後和何壯暗度陳倉,這是很不道德的事情,阿雪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迅速滑落著。


    第二天早上,我、團長、馬天行都黑著眼圈趕路,路上團長故意和小古仁寶那拉開距離,然後對我們道:“這個人有古怪,我覺得不對頭。”


    馬天行道:“怎麽了,我看這個人挺好的。”


    陳團長道:“別說人了,就是他那批駱駝都有問題,看見那麽大的蛇,還有能把藏獒唬成那樣,它們居然一點都沒亂,你覺得正常嗎?”


    馬天行道:“老實說狗被嚇著那天我還真沒想到這個問題,還真是,那麽為什麽會這樣呢?”


    陳團長道:“這就很難說了,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這批駱駝絕對不是普通的駱駝,同理,養駱駝的人,應該也不是普通人。”


    馬天行道:“那咱們怎麽辦,總不能當砧板上的魚肉吧?”


    陳團長道:“那當然不會了,所以我現在告訴你們就是要你們注意那個向導,別讓他玩花樣。還有昨天的那個黑衣人出現得很古怪。戚院士說得一點沒錯,他肯定是一直跟在我們後麵的,不過我不想讓小古仁寶那知道我的任何想法,所以就打了馬虎眼,我認為這兩個人很可能有某種聯係。”


    馬天行道:“那麽看來應該是兩位好同誌了,因為那個黑衣人可是救了羅子的。”


    陳團長似乎有點無奈地搖搖頭道:“媽的,這個事情真是搞不懂了,反正別管他好人壞人吧,用心看著一點,是壞人咱們就打,好人對咱們做了好事,咱們也得心裏有數,日後好報答人家。”


    這時戚院士轉過頭對我們道:“你們在商量什麽事情,怎麽走得這麽慢?”


    陳團長沒有透露什麽,兩腿一夾胯下駱駝向前而去,我也跟在團長後麵,可以和阿雪保持距離,不過我用餘光似乎能感覺到她與何壯靠得非常近。


    陳團長道:“羅子,你情緒好像有點不對頭,是不是昨天被嚇著了?”


    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陳團長道:“我們做這個的最怕就是被嚇到,萬一留下心理疾病那就麻煩了。羅子,如果你覺得心裏不好受,一定要告訴我,不要硬撐著。”


    我道:“知道了,你放心吧。”


    一整天我都垂頭喪氣地跟在大部隊後麵,到了晚上,我本來以為是馬天行值夜,但是陳團長道:“小馬還是算了吧,就我們三個人輪。”


    馬天行道:“還是團長體貼我。”


    我當然知道原因,因為馬天行失眠,一天最多隻能睡一兩小時,再給他熬一夜,那麽沒人吃得消,這天是我,第二天就是何壯了。當天晚上我並不需要勉強自己,因為壓根就睡不著,和馬天行住在一個帳篷,發現他也是瞪著兩隻眼睛發呆。到了半夜時分,果然我聽到了阿雪那邊的帳篷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然後是細微的腳步聲響。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悄悄地爬起來,將帳篷的拉鏈往下拉了一點,隻見阿雪已經走到了何壯身旁,而何壯好像有些不耐煩。他起身似乎要走,阿雪居然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我看得是醋意直湧,也傷心到了極點。不知道阿雪說了句什麽話,何壯的嗓子比較渾厚,雖然壓得很低,但是在寂靜的夜裏,聽得已然無比清楚:“那你證明給我看。”然後一幕讓我目瞪口呆的情況出現了,阿雪居然一把拉下了自己肩頭的衣服,雖然她背對著我,但是我知道此時的她一定是赤身裸體地對著何壯,看來她對何壯的這份心意其實早已出乎我的意料。


    何壯似乎也是看呆了,他的目光在阿雪的身體上停留了好久,終於將頭轉開,沒有說一句話,坐在地上,昂頭向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阿雪將衣服穿好道:“我說得對嗎?”


    何壯猶豫了半晌,終於點點頭,阿雪嫣然一笑,她從來沒有對我這麽笑過,走迴了自己的帳篷,而何壯隻是盯著夜空良久沒有動彈一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躺下的,反正睜著眼睛一直到天亮。


    起床的時候馬天行道:“兄弟,我沒想到他們兩個居然是這樣的人,哥支持你。”


    我疊起睡袋道:“沒什麽好說的,誰也沒有明說阿雪就是跟了我的,她喜歡誰那是她的自由。”


    馬天行道:“話是不錯,不過她不能借你的口跟著咱們,然後又和別人勾搭……”估計他自己都覺得用詞不當,想了想轉換口氣道,“不管怎麽說,她這種做法是不道德的,本來以為這個小丫頭挺單純的,沒想到也是高手。”


    我心裏都煩死了,舉起馬天行的狙擊槍對他道:“馬哥,你可不可以少說兩句,從今天開始這件事情與我無關了好嗎?”


    馬天行道:“得,我錯了,行嗎!不說了,咱們還是趕路要緊。”


    所有人都被我這突如其來的爆發驚呆了,畢竟這是我對自己同誌舉起了槍,陳團長道:“羅子,你這是抽什麽瘋?”


    我氣憤不過,抽了駱駝一鞭子,當先跑了起來,當時我們是處在一個上坡的過程,當我上了巨大的沙坡的頂端,再看下麵時我驚呆了。


    處在對麵下坡處的是十幾個身著白衣的騎士,個個身材粗壯,勇武彪悍,他們胯下並不是駱駝,而是馬,看見我他們十幾道目光齊刷刷向我望來。


    而陳團長他們似乎看到我不對勁,都催動駱駝趕了上來,看到對麵的那些人,不禁也疑惑起來,不過對方似乎並沒有什麽反應。陳團長道:“警告你們一聲,沒事別輕舉妄動,不知道這幫人是什麽路數。”


    過了沒一會兒,小古仁寶那和戚院士四人也趕了上來,不過小古仁寶那看到這些人可就沒我們這麽鎮定了,他麵色大變道:“壞了,我們遇到掠奪者了。”


    陳團長道:“什麽是掠奪者?”


    小古仁寶那似乎表情很畏懼地道:“就是遊弋在沙漠裏的強盜,很多來沙漠的探險者其實都是死在這些人手上的。”


    馬天行道:“這都社會主義多少年了,怎麽還有綠林好漢呢?”


    陳團長道:“別扯淡,注意這幫人。”


    隻見當先一個男子從腰間抽出了一柄明晃晃的彎刀,一指我們這裏,其餘的人都將刀抽了出來,他們嗷嗷直叫著對我們衝來,陳團長道:“真奇了怪了,怎麽遇到的都是些使用冷兵器的武林高手?”


    說罷從懷裏摸出手槍,馬天行則端起他的那把狙擊槍,而何壯彎弓搭箭對著他們。別說,這幫沙漠土匪還真具備識時務者為俊傑的好漢精神,那個帶頭衝鋒的一舉手,他們又停在了半山腰上,估計這人可能是那幫響馬的老大。他將刀插迴鞘裏,躍馬而出指著小古仁寶那說了一句維族語,兩人就在我們眼皮子下嘰裏咕嚕說了半天。那個老大從表情分析越來越惱火,不過他看了陳團長手裏的槍一眼,沒有讓衝動這個魔鬼控製自己,而是理智地選擇了撤退,但是臨走前,他還是迴頭對我們望了一眼,目光怨恨而又狠毒。


    馬天行道:“真奇怪,搶不到東西還怪我們了不成?”


    陳團長道:“剛才你和他說了什麽,嘰裏咕嚕一大氣的?”


    小古仁寶那道:“他讓我把你們的東西都交出去,我說這是不可能的,他就威脅我,不過我不怕他們。”


    陳團長道:“看你年紀輕輕,膽色還是不錯的,那麽這些土匪還會不會再迴來?”


    小古仁寶那道:“這就很難說了,但是從他們作案的手法來看,應該不會死心的,除非他們另有目標。”


    陳團長道:“我在想,那個黑衣人有可能就是他們一夥兒的,跟著咱們就是憋著搶東西呢。”


    我道:“如果真是這樣,他為什麽要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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