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你可知玩物喪誌,你這般做派,跟楊廣有何異?貪圖享受,貪戀外物,陛下如何將大唐交到你的手上?


    既然殿下貪戀著玩物,那麽臣就砸了它,斷了殿下的念想。”


    於誌寧手中握著李恪送來的高冰種正陽綠翡翠玉佩。


    眼看就要抬手,李承乾連忙阻止道


    “於師且慢,這玉佩是三弟前兩天送給孤的,孤也是見獵心喜,時常把玩,忘記眾位老師的指導。


    還望於師原諒,孤承諾,再沒下次。”


    其實像於誌寧這種大儒,也是愛玉之人,翡翠剛入手的時候他就能感覺出,這玉就是頂級玉石。


    哪怕在前隋的時候,這也是重寶。原先也是不舍的,但聽到李承乾這麽說,於誌寧也找到了台階。


    緩緩的將胳膊放下,將翡翠遞給了李承乾。


    “既然是蜀王殿下贈送,那麽臣也不好毀壞,這玉見證了太子與蜀王的兄弟情義,在未來也算是一段佳話。


    不過還望殿下記住自己說過的話,勿要玩物喪誌。”


    當李承乾接過玉佩的時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孤知道了,多謝於師。”


    這時候一個腦袋從門口探了進來,於誌寧一眼就看到了,見於誌寧看到自己,李恪連忙進門,躬身行禮


    “恪見過於師,太子殿下。”


    於誌寧等到李恪行完禮,才迴禮道


    “臣見過蜀王殿下。不知蜀王殿下來東宮有何事?”


    剛剛在外麵李恪將所有的事情都看在了眼裏,他是真的同情這個太子啊,也難怪他會造反。


    雖然心中思緒萬千,但還是說道


    “恪見太子上午課業也完成了,準備找太子商量明日出宮去看看。”


    李承乾聽完雙眼放光,他自從成為太子之後就很少有機會出宮,此刻他自然是願意答應的。


    但又想到了什麽,眼中的精光又黯淡了幾分。


    於誌寧聽完也是眉頭皺起,語氣有些責備


    “太子殿下每日課業繁重,出宮什麽的還是再等等吧。”


    李恪自然不會被於誌寧一句話打發掉了。


    他本次來就是想著看能不能改變李承乾的結局。


    畢竟李承乾沒瘸之前還是一個聰明孝順的好孩子的。


    要不是被一群腐儒批判,李二大大高壓,李泰逼迫,哪裏會心態失衡,走造反這條路。


    他這次來就是要幫著點兒李承乾,再找機會讓李承乾在李二大大麵前刷刷存在感。


    於是李恪說道


    “父皇曾說過,讀萬卷書,行萬裏路,方知天下何為天下,百姓何為百姓,為君者方知如何為君。


    太子殿下即便不能行萬裏路,至少也要知道長安周邊的狀況,讓太子知道百姓如何生活,何為五穀,何時耕種,何時收獲。


    這也是讓太子殿下實踐書中內容的機會,父皇也說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李恪說完便看著目瞪口呆的李承乾和於誌寧。


    尤其是於誌寧,那一句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和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讓於誌寧大受震撼。


    (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出自明朝,董其昌《畫禪室隨筆——卷二》,每朝陵迴,得寫胸中丘壑,不行萬裏路,不讀萬卷書,欲作畫祖,其可得乎?)


    好一會兒,於誌寧才躬身向著太極宮一拜。


    “陛下英明,我等不及毫毛。”


    趁著於誌寧行禮時,李恪對著李承乾眨了眨眼。


    李承乾也笑著點了點頭,對著太極宮一拜。


    等到於誌寧嘟囔著兩句話離開後,李恪立馬癱在一張椅子上。


    “我說大哥,你每天過的什麽日子啊,要是於師敢摔我東西,我就敢讓他走不出我寢殿。”


    李承乾苦笑著搖了搖頭


    “恪弟,為兄要幹做些什麽,都不用等第二天,一刻鍾後,父皇就會殺過來,執行家法。”


    李恪嘖嘖兩聲,沒在接話,李承乾這話,他信,跳過這個話題,李恪說道


    “一會兒我去父皇那要出宮的令牌,明天咱倆好好出去逛逛,我剛剛說的也不全是借口,大哥你至少要知道長安的物價和畝產,不然真的會出現何不食肉糜的笑話。”


    李承乾也同意的點點頭,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李恪便告辭迴了自己的寢殿。


    兩儀殿,李二大大聽著麗竟門的匯報,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好好好,恪兒很好。”


    當天晚上,這兩句話就從於誌寧府上傳出,整個長安震動,一時之間長安紙貴。


    第二天一早,李恪吃完早飯便拿著李二大大扔給他的金牌帶著李承乾出宮去了。


    李承乾一出皇宮,就好像除了籠子的鳥兒,看什麽都新奇。


    這一路上李承乾看到了百姓如何生活,看到了長安物價,看到了百姓百態,這讓李承乾對長安,對未來又有了新的思考。


    看著低頭沉思的李承乾,李恪笑著說道


    “大哥,別想了,先吃飯,等迴去,你給父親遞個感悟的折子。


    父皇十幾歲就開始征戰天下,肯定會給你更多的建議。


    這不比你天天聽那些腐儒將之乎者也強?”


    李承乾連忙捂住李恪的嘴,苦笑著說道


    “三弟慎言。”


    李恪翻了個白眼,拍掉李承乾的手,但卻沒再說什麽。


    兩人在東市找了一家看似很豪華的酒樓,要了一個包廂,正當兩人準備探討一下這一上午收獲時,就聽到隔壁包廂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


    “放屁,要我說那些突厥狼崽子,就該全部殺光,免得把他們放了,過些年再來禍害我們大唐。”


    李恪和李承乾麵麵相覷,這是什麽情況?怎麽還談論到突厥俘虜上了,想來對麵也是官宦子弟。


    這時,又一個比較溫潤的聲音傳來


    “處默,坐下,唐兄說的沒錯,如果殺盡突厥俘虜,那麽以後大戰,我大唐軍隊辛苦程度必然比現在困難數倍,他們會拚死抵抗的。”


    聽完,李恪笑著說道


    “是程將軍家的處默,第二個聲音沒聽出來,一會兒去看看?”


    李承乾沒說話,而是已經起身向著邊上的包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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