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天鳳宗就兩派分立,宗主段長榮手下掌握著宗門內的大多數資源。他本身也是宗門內唯一的化神修士,而且已經摸到了化神中期的門檻。


    但大長老一脈也絲毫都不遜色,聯合了幾位同樣實力不俗的長老,這些年也明裏暗裏地發展自己的勢力,想要和段宗主爭權。


    關於天鳳宗的事情,他們這一路上能聽到的並不多,傳出來也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消息,對宗門內部的情況並不是很清楚。


    如今莫雪靈抓緊機會,逮著盛柏山繼續東問西問,盡說些不著四六的話題,卻也暗戳戳地打聽著天鳳宗的消息。


    盛柏山卻一點也沒法發覺她的鬼心思,甚至開始有些嫌棄。沒想到這看起來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居然這麽沒腦子。不是問些不靠譜的傳說,就是瞪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非要打聽宗門秘辛,他也隻能撿些能說的糊弄過去。


    不過讓他開心的是,趙景陽居然真的可以煉製鳳火丹。在小丫頭的央求之下,也答應了和他一起去天鳳宗看看。


    這頓飯吃得賓主盡歡,雙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們約定明早一起上路,盛柏山又以男女有別理由把葉佳佳也留了下來。如今不隻是丹藥有了著落,就連燙手山芋也送了出去。他如今看向莫雪靈一行的眼神親切異常,簡直恨不能拉著他們當街拜個把兄弟。


    莫玄霆帶著三人迴到客棧,其他人都在莫雪靈的房間裏等待他們迴來。


    直到走進房間,緊張了一路的葉佳佳才終於敢放鬆下來。她大眼睛含著眼淚,先扭頭看了一眼門口的莫玄霆:“那個……你們的隔絕陣盤可以隔音的對吧……”


    莫玄霆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問,但仍舊認真地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答案的葉佳佳,猛地朝莫雪靈撲了過去,抱著她就開始嚎啕大哭。她原本長得十分明豔,可一哭起來卻完全不顧形象,張著大嘴哭出了一種詭異的調子,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被抱住的莫雪靈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她雖然已經見識過了葉佳佳的眼淚,可好好的小姑娘哭得這麽兇猛她也是第一次見。看來這葉佳佳是真的被嚇壞了,也難為她還一路和盛柏山虛與委蛇這麽久。


    莫雪靈輕輕撫她的後背小聲安慰,如今隻有她一個女子,反正也不能讓葉佳佳去抱別人。


    風景軒在一邊看得直撇嘴:“我還以為你就夠能哭的了,沒想到這居然也是山外有山啊。”他看著葉佳佳直搖頭:“好歹你哭得沒有她這麽醜。”


    聽到這話,原本還陷在委屈裏不能自拔的葉佳佳,卻突然抬起了頭:“你說誰醜!”她眼淚還沒停,哭得整張臉都紅了,說話也抽噎得斷斷續續:“你才醜,我娘說了我是我們家長得最好看的!你不許說我醜!”


    她說完又再次把臉埋在了莫雪靈肩頭,繼續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被說醜的風景軒有些莫名其妙,其他人卻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意。這小姑娘也挺有意思的,原以為是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結果卻是個粘人的小哭包,也不知道他們救了她是錯是對。


    眾人也幹脆不管她們倆,開始各自交換今天得到的消息,也稍微計劃了一下接下來的事情。大家還說得起勁的時候,莫玄霆卻悄悄退出了房間,站在院子裏看向天空中的圓月。


    一個淡漠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盛柏山背後的人是誰?”


    莫玄霆並沒有覺得意外,甚至連頭都沒迴:“我已經有些頭緒了,隻是還沒有確定。”


    陸淵從陰影裏走出來:“所以你是想釣出他身後的人,才會把這個草包留到現在?別和我說以你的實力殺不了他,這種廢物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莫玄霆眼神中透著不屑與狠戾:“就憑他,我若是想讓他死,即使有元嬰保護他也早就沒命了。隻是他如今必須得活著,留著有用。”


    陸淵語帶威脅:“我不管你還有什麽計劃,也不會出手破壞。但無論什麽事情,隻要一旦牽扯到墨兒,我就不會袖手旁觀。”


    莫玄霆點頭道:“我知道,若不是無可奈何,我也不想把她牽扯到這些事情裏麵。”


    “無可奈何……的確是啊。”陸淵輕哼一聲:“他們是五行穀弟子,她師兄又是個五品煉丹師,身邊還有兩個實力不俗的劍修,若是不加以利用實在是太浪費了。之前你是把主意打在齊少峰身上的對吧,畢竟吳山劍派的小公子,利用起來隻會更加順手……”


    莫玄霆沒有反駁:“你隻要知道,我不會害自己的妹妹就好了……”


    他內心有些苦澀,幾天前還是他想盡辦法讓陸淵離開莫雪靈,怕她受到傷害。沒想到這才幾天過去,自己也成了那個可能給妹妹帶來傷害的人。


    “那可說不定……畢竟一個連自己師父都算計的人,我是不敢相信的。”陸淵眼神銳利,好像要借著月光把莫玄霆剖個透徹:“隻要盛柏山一死,就當做這仇已經報了。我會帶著墨兒離開天鳳宗,接下來你還要搞什麽動作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他說完就轉身離開了院子,也沒興趣再去聽他的辯駁和計劃。


    莫玄霆也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隻是繼續抬頭望著皎潔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葉佳佳擔驚受怕地和盛柏山同行了這麽久,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可以相信的夥伴,終於把這一路的委屈都給發泄了出來。她一口氣哭到月上中天,直到其他人都紛紛迴房睡覺,還繼續趴在莫雪靈肩上抽抽噎噎。


    莫雪靈半邊身子都麻了,把手搭在葉佳佳後背上,滿臉的生無可戀。她這會兒也完全沒了力氣去繼續安慰,隻覺得安慰人比自己大哭一場還累。


    直到夜已經很深了,葉佳佳才發泄了個差不多。她依舊一抖一抖地打著哭嗝,終於放開了手裏的莫雪靈。然後非常自來熟地歪倒在一旁的床榻上,抱著被子繼續嗚咽,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小唿嚕。


    莫雪靈正在揉著自己發麻的半邊身子,看了看早已經濕透了的衣服,簡直有些不敢置信。這究竟是什麽樣驚天地泣鬼神的哭功,居然還能哭著哭著自己找了個地方睡覺!


    但她完全不敢打擾,就怕她醒了繼續。幹脆去小隔間洗澡換了身衣服,然後把自己慣用的軟榻擺在一邊。


    她舒舒服服地躺在榻上,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光,也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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