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月朦朧,簾卷海棠紅

    洞房昨夜,紅燭高照。

    隻可惜,英俊的新郎官在房外打了一夜地鋪:

    忍餓受凍,隻好獨自數星星,多麽淒涼。

    一大早,兩個丫鬟端著洗臉水,過來伺候新郎官洗漱:

    “我叫如花。”“我叫似玉。”

    獵戶細細看她們長相,雖然比不上她們小姐標致,卻也長得白白淨淨惹人憐惜。

    如花看著獵戶驚問:“難道姑爺在外麵呆了一夜?”

    獵戶傻笑:“嗬嗬嗬!你們小姐不讓我進去啊!”

    似玉歎了口氣:“姑爺也是老實人,等會我給你說說情。”

    如花似玉打開新房門進去了,不多久,破天香容妝煥發地出來了。獵戶揉揉眼睛,哈著臉趕緊上去拍馬屁:“娘子今天好漂亮,真是讓牡丹花都自歎不如啊!”

    破天香看著獵戶眉頭一皺:“你怎麽在這裏?”

    似玉笑了一笑:“小姐也真是無情,昨夜姑爺,在門外守了小姐一夜。”

    如花歎了口氣:“小姐常說,夜裏外麵冷。看姑爺這張臉,昨天還是紅潤有光澤,這才過了一夜,就變成泛黃的茄子了!”

    破天香看著獵戶,眉毛挑了挑:“你真在外麵呆了一夜?”

    獵戶心中一亮,現在正是博同情的好機會!獵戶抽了抽鼻子,低低說道:“嗯……是的……”

    “啪!”

    破天香伸手便甩了獵戶一個耳光:“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得毀傷。這巴掌替你父母打你!你做什麽也沒用,我不會喜歡你!”

    說完,破天香轉身便走。兩個丫鬟趕緊跟上,對著破天香的背影努嘴,心裏埋怨小姐鐵石心腸。獵戶站在原地,呆若木雞。破天香冷冰冰地轉過迴廊,身影消失在轉彎處,這一路上她連頭也沒有迴一下。

    冷風一陣一陣,獵戶失魂落魄,在原地呆了半晌,這將軍府廂房無數,他偏要待在房外過夜,這麽做都是為了誰啊?

    過了一會兒,丫鬟似玉又從原路走了迴來。似玉走到獵戶麵前,喊了獵戶一聲,獵戶沒有迴應,他現在好傷心。似玉拍拍獵戶的肩膀:“公子,進屋休息吧。”

    獵戶這才晃過神來,他定了定神說道:“不了,小姐會不高興的。”

    似玉歎了口氣:“是小姐的意思。小姐特別讓我過來,叫你進屋休息,免得你又傻傻站在外麵。小姐說,虧你是個機靈人,以後別做什麽蠢事。”

    娘子的意思?獵戶心裏一陣狂跳: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其實娘子很關心他的!果然打是情罵是愛!因為心疼他才會打他的!

    獵戶記得,兩年前他掉在河裏的時候,隻有娘子她當著王公貴族的麵,不顧丟臉跳下水救他!難道這不是愛嗎?

    獵戶這個高興啊!哪還需要休息?“娘子去哪裏了?”

    如花迴道:“小姐去給老太太請安了。”

    老太太就是破天香的祖母。這新婚第一天,孫女婿是要給長輩行禮的。確實這禮數是不能省的。“果然娘子還是心疼我啊!知道我昨夜沒睡,讓我好好休息所以不叫我!但我怎麽可以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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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獵戶一番打扮,準備了一盒甜點,急急趕到了老太太的居所。獵戶的新房在南邊,老太太住在東邊的主宅,這主宅的大屋果然寬敞,隻是散發著一股老舊的氣味。

    現在獵戶站在大屋外往裏看,屋裏麵,一群三姑六婆圍著破天香嘰嘰喳喳。中間坐著的那個年逾古稀的老太太,就是破天香的祖母。

    老太太往門口看了一眼,問道:“門口那是誰啊?”

    如花迴稟:“是新姑爺!”

    老太太露出一口黃牙:“幹嘛不進來啊!在門口縮頭縮腦!”

    如花對獵戶說道:“老太太叫你進去呢!”

    於是獵戶屁顛顛便跑了進去,跑到老太太麵前,乖乖叫了聲:“奶奶好!孫女婿來給您問安了!”

    老太太笑著點點頭:“到跟前來,讓奶奶好好瞧瞧!”

    獵戶蹦蹦跳跳湊到跟前去,老太太扳著獵戶的臉慢慢瞧。

    老太太看孫女婿,是越看越中意。誰讓獵戶長得不賴,加上穿得也不賴,這往大堂裏一站,一表人才,英氣奪人。老太太眯著老花眼,笑得滿臉是皺紋:“她們都說你長得俊,我是看不仔細了!既然是香兒的夫婿,估計不會差到哪裏去!”

    獵戶獻上自己的甜點:“聽說奶奶喜歡吃桂花糖,這是迢遙橋下老長家的,奶奶您試試!”

    老太太眉開眼笑,接過獵戶的桂花糖:“真是乖!”

    桌子上攤著幾張喜紙,笑問老太太:“奶奶,這些喜紙是做什麽的?”

    老太太嗬嗬笑:“我們在比誰剪得好。你來看看,哪張好。”

    丫鬟如花站在旁邊,說道:“這其中也有老太太剪的。”

    獵戶仔細看了看,這些喜紙都剪得很精致,唯有一張在角落的處理上很粗糙。獵戶一眼便看出,這肯定是老太太的手筆。於是獵戶拿起這張喜紙,說道:“我看來看去,這張剪得最漂亮,這肯定是我老婆大人的!”——嘿嘿嘿,獵戶拍馬屁的功夫不錯吧?

    老太太頓時眉開眼笑:“這猴子!就知道幫老婆說話!”

    破天香站著旁邊哼了一聲:“馬屁精!”

    獵戶站在一邊,看著破天香嘿嘿嘿傻笑。

    老太太拉起破天香的手,說道:“你看你看!老話說得好,姻緣天注定!昨天你還吵著要出家,今天就找了個好老公!”

    出家?獵戶皺了皺眉毛:“娘子要出家?為什麽要出家?”

    破天香閉著眼睛不答話。

    老太太說道:“就是因為她脾氣倔,硬要出家,結果把她老子惹毛了,才要讓她拋繡球招親。你看,這一球拋下去,就把你這隻猴子打中了。大家來看看,他們倆個相不相配?”

    這一屋子的七大姑八大嬸連忙說相配。

    “可見是姻緣天定!我們這些人,全部逃不過天意地!”老太太轉身從箱底拿出一包東西,塞給獵戶:“來來來,這是奶奶舍不得吃的什棉糖,給你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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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商人的後代,獵戶具有卓越的行動能力。接下來的幾天裏,獵戶在將軍府打響了一場攻堅戰:

    首先,討老丈人歡心。

    將軍府最大的莫過於將軍大人。雖然獵戶是個毛腳女婿,但是將軍大人也不過一介武夫。獵戶幾句漂亮話灌下去,將軍樂得胡須亂翹,當即摟住獵戶肩膀,大談當初過關斬將,自己是多麽多麽神勇!將軍一時得意,當場耍了一通醉拳給獵戶看看。獵戶點頭哈腰滿臉笑,一副狗腿相,說:“爸爸果然是全天下最神武的大將軍!”

    其次,籠絡將軍府的人心。

    將軍府的丫鬟,早就被獵戶給收買了,剩下的就是那些家丁。獵戶從老太太那裏拐了不少錢,在將軍府擺了幾桌宴席,答謝將軍府上上下下對自己的照顧。獵戶說:“我能高攀上將軍府,都虧了各位兄弟支持我,不然我現在還在街上要飯。我獵戶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有恩必報。這裏一點小心意,先請大家收下。”獵戶給家丁們一人發了一個紅包,接著說道:“以後,大家一定繼續照顧小弟,等小弟搞定了你們小姐,一定給你們加工資!“這一群家丁受了獵戶的紅包,又聽說加工資,頓時喜上眉梢,說姑爺客氣了,照顧姑爺是他們的分內事。氣盛看看就要沸騰離開,獵戶繼續加了把火:”到時候,給你們一人發一個老婆!”哇塞!還有什麽比這個撩動光棍們的心?這些家丁頓時歡唿:“我們誓死效忠三姑爺!”

    最後,騙取三小姐的芳心。獵戶照照鏡子,越看越愛自己:“哎呀!長得真是帥啊!”獵戶的肚子裏麵,藏了多少花花腸子。在三小姐麵前,獵戶打點出千百萬種風情:時而機智幽默,時而勤奮好學,時而乖巧聽話,時而高貴冷傲。一會是勇猛無敵的大丈夫,一會是含情脈脈的小男人,搞得三小姐一時捂著自己的小嘴笑,一時戳著獵戶的額頭罵:“裝模作樣,你是梨園唱戲的嗎?!”隻見獵戶情意綿綿地看著破天香:“為了娘子,相公願意唱一輩子戲,隻要娘子喜歡……”破天香趕緊轉過頭去,臉微微有點熱。

    但是,盡管獵戶使盡渾身解數,三小姐最後都隻是眉頭一鎖,歎了口氣:“唉!”三小姐迴頭看遠處,那目光飄得好遠好遠,似有千萬種愁怨,隻是不願對人說起。

    有幾次,獵戶半夜醒來,看見三小姐懷裏抱著一根竹笛,默默垂淚。看她這樣,獵戶跟著心酸:“究竟如何是好啊?”

    “難道娘子有喜歡的人?”

    如花答道:“那個人是不會娶小姐的,所以小姐才要出家。”

    似玉捂住如花的嘴:“不管怎樣,關鍵是眼下,現在小姐的相公到底還是公子你啊!”

    獵戶點點頭:“是啊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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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幾番奮戰,現在大半個將軍府已經是獵戶的天下了。

    今夜是新婚第七夜,為了改變天天在新房打地鋪的局麵,獵戶打算釜底抽薪,來一招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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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廂房海棠吐蕊,東窗外彩雲追月。

    當此良辰美景,獵戶親自下廚,為老婆大人擺了一桌好菜。

    獵戶手藝不錯,特別是淮揚菜,做的甚是了得。今天這一桌,色香味俱全,既有詩情又有畫意,這桌菜有個風雅名字,叫做春江花月夜。

    “今夜,一定要把老婆大人灌醉……”

    破天香對麵坐,在一屋蘭花香氣中,破天香輕輕一笑,碗筷慢動,悠悠吃了幾口菜,讚道:“不錯嘛!看不出你還有這個本事!”

    獵戶喜上眉梢,博得美人一笑,也不枉費他這一番辛勞。獵戶拿起一個小酒盅,壞壞倒了一杯竹葉青,殷勤獻給破天香,說道:“娘子,喝口酒吧!”

    這破天香笑著接過酒,一口飲盡。獵戶豎起大拇指,趕緊給她戴高帽:“娘子好酒量!真不愧是大將軍的女兒!”獵戶挑了挑眉毛,又給破天香滿了一杯。能否突破這冰川期,跟破天香取得飛躍性進展,就看今夜了。獵戶看著破天香白白的小手,壞笑:“等她再多喝幾杯,醉得一塌糊塗,我再把燈給吹了,嘿嘿嘿……”

    破天香看著獵戶那心懷鬼胎的眼神,心裏清楚他打的什麽主意。破天香飲了這杯酒,突然對獵戶一笑,說道:“相公,你是想牽小女子的手嗎?”

    被破天香一語說中心事,獵戶趕緊擺手,頭搖得跟小雞逐米似的:“不不不……”

    破天香突然悠悠歎了一口氣:“原來相公不想啊……我還打算讓你牽一下呢!”

    獵戶的眼睛瞪得跟葡萄似的:“我想!我想!!!”

    破天香壞壞一笑:“哦!你真的想啊!那就請你喝了這一壇子酒,我就讓你牽手。”

    獵戶眉毛挑了挑,他走南闖北,這酒量可不是蓋的!別說是一壇子,就是一桶子沒問題:“此話當真。”

    破天香點點頭:“當真。”

    獵戶眼珠轉了轉,生意人到底是精明人,不會那樣就被美人計被騙倒的:“口說無憑,立字為據。”

    破天香笑笑:“就依你。”

    筆墨伺候,破天香揮筆立下“酒色交易”的契約。獵戶拿來仔細看了看,沒什麽語言漏洞。獵戶得意:“好!”說完,獵戶仰起脖子將那壇子酒一飲而盡。獵戶看著破天香,將壇口朝下晃了晃,這下看你怎麽賴!“小手拿來!”

    獵戶話音剛落,破天香一把拉住了獵戶的手,溫柔地蹭了蹭,獵戶心裏麵倒有點驚奇:咦!她這麽積極,果然,她平時隻是害羞,其實她還是很渴望我的!

    破天香拉著獵戶的大手,看著獵戶的眼睛:“相公,你還想親小女子的嘴嗎?”

    哇!天下竟有這等好事?不光手,還有嘴?獵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胸膛:“想!我再喝三壇也沒事!”

    破天香壞笑,一把拉開廂房的側門,指著門外說道:“隻要你贏了門外這幾個丫鬟,我就讓你親!”破天香眨了一下眼睛:“而且,除了親嘴,還有更多哦……”

    還有更多?十七歲血氣方剛的男人,哪裏經得起這樣的誘惑?明知道沒勝算,也顧不得那麽多。獵戶大聲說道:“好!”

    話音剛落,十多個丫鬟破門而入。這些丫鬟雖然被獵戶收買過,但在破天香眼皮底下,也幫不了獵戶什麽。丫頭們排好隊,輪番上來跟獵戶比酒。強將手下無弱兵,她們一個個都是好酒量。一場車輪戰下來,獵戶被灌了好幾壇子,獵戶微微有點醉。肚子漲得不行。這樣下去,就算破天香讓他幹什麽,他也幹不動啊!獵戶說道:“這不公平!你們人這麽多!欺負我一個!”

    破天香一邊做著涼快得很,她搖了搖香扇:“你想怎麽樣?”

    獵戶笑笑:“我隻要親嘴,別的也不要了,就讓家丁們上來幫我吧!”

    破天香打了個哈欠:“好吧,反正我也困了。”

    獵戶振臂一唿,家丁們蜂擁而上。這兩撥人拉開架勢,破天香也親自上戰場,總算到決戰的時刻了。兩邊人數剛好一樣,於是一對一幹上了。

    開戰了!滿屋子吆五喝六,到最後滿地醉倒人,就剩破天香和獵戶兩個光杆司令。

    兩人眼紅脖子粗,恨不得一口吞掉對方。

    破天香兩腮紅了:“看不出你這小樣,酒量倒不錯!”

    獵戶感覺眼前金星亂晃,還是第一次醉得這麽厲害:“娘子你也不是菜鳥!再來!”

    窗外,夜色多美妙。月亮拉過一張雲朵,害羞地遮住了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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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三更,將軍府格外寧靜。——因為大部分人都喝得爛醉。

    西廂房裏,獵戶醉得一塌糊塗,丫鬟和家丁們也都醉了,唯一還清醒的,就剩一個破天香。沒辦法,破天香隻好照顧他。

    獵戶跌跌撞撞爬起來,耍酒瘋:“娘子,我要吹笛子!”

    破天香後悔了,不該把他灌醉的,結果害人終害己,“笛子?”

    獵戶點點頭:“對,就是你晚上拿著的笛子。”

    破天香納罕:他是真醉還是假醉?破天香拒絕:“不可以。”

    獵戶把手放在破天香肩膀上:“為什麽?難道比你相公大人我,還比不上那根笛子嗎?”

    破天香冷冷說道:“是的。”

    獵戶抓緊她的肩膀:“你心裏麵,是不是有別的男人?”

    破天香咬咬牙:“不錯,那根笛子就是定情信物。所以你死心吧。”

    獵戶趴在破天香肩上亂搖:“哇!哇!哇!你紅杏出牆!”“你是我的老婆!不是別人的!”

    哭著哭著,獵戶便跌跌撞撞向著新房跑去:“我要砸了它!”

    破天香趕緊跟上去,眼看獵戶跑進房間,那根笛子就在他眼前,破天香在背後一聲大喊:“你敢再走一步試試!”

    獵戶停了下來。破天香說道:“你敢砸它,我就死給你看!”

    猶如一個晴天霹靂,獵戶呆呆站在原地,半晌,他迴過頭去,冷冷說道:“告訴我他是誰?”

    獵戶的眼中劃過一道兇光:“我要宰了他!”

    破天香麵色如霜,冷冷說道:“你殺了他也沒用,我的心永遠是他的。”

    獵戶走到破天香麵前,咬牙切齒:“你醒醒吧!我才是你的相公!他算什麽!我跟你結婚他怎麽都沒出現?他是個孬種!”

    破天香給了獵戶一巴掌:“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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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房前,台階生涼。

    三個人並排坐在房門前。獵戶坐中間,如花坐左邊,似玉坐右邊。

    獵戶望著螢火蟲發呆,“我哪裏不好?”

    如花:“姑爺你很好,長得帥,人品也不賴,而且很可愛。我要是小姐,嫁給你就偷著樂了。”

    獵戶又問:“那個人好嗎?”

    如花點點頭:“他很好。”

    獵戶繼續問道:“我跟那個人,你選誰?”

    似玉白了如花一眼,示意她不要亂說。

    獵戶歎了口氣:“你說吧,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如花大聲答道:“選他!”

    獵戶臉扭成了一團:“你也不用這麽直接吧~!我不活了!”

    如花一副受委屈的樣子:“是你叫我說的啊。”

    似玉拍拍獵戶的肩膀安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姑爺你犯不著跟他比……”

    獵戶的臉扭得更不成樣子了:“你這算是安慰人嗎?還有比這更能打擊我的話嗎?”聽似玉這意思,是獵戶根本無法跟那個人比嘛!

    似玉一本正經地說道:“那也是沒辦法的啊!你終究要麵對的。”

    獵戶才不要相信這小丫頭的話:“難道他比我帥嗎?”

    似玉歎了口氣:“姑爺長得再帥,也終究是個凡人;他長得俊,是個神仙!”

    獵戶不要接受似玉的話:“那將軍為什麽不找那個神仙當女婿?”

    如花歎了口氣:“小姐隻是單相思,那個人不喜歡小姐。所以小姐才說要出家。”

    咦?那個人對破天香沒意思?什麽笛子!什麽定情信物!原來是騙人的!獵戶哈哈大笑,頓時覺得心情好了很多。

    “早點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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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有多深,夢就能飛多遠……

    也許,

    明天你會愛我,

    也許,

    你永遠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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