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綿綿,人如其名。


    五月雷雨來臨的季節,到處都是春雨綿綿,有很多人喜歡下雨的天,可是軟綿綿不喜歡,而且討厭。


    春暖花開這是循環,每一年都是舊舊的冬季離去,新新的春季來臨。


    天空陰著,上麵像是有了一個大缺口,到處都是水,褲子上弄了很多泥印子,軟綿綿討厭這樣的天氣就是因為這個,她的身上永遠都是帶著藥香的,在她看來,這沒有什麽,相反的長久的和中藥相處,她已經習慣了這個味道,甚至在那種氣味裏找到了自己安身立命之所,可是明顯別人不是這樣想的。


    公共汽車來了,她收起自己的雨傘,小心的不讓傘上的雨淋到別人的身上,然後找一個沒有太多人的角落站著。


    距離給媽媽拿藥的醫院還有幾站,馬上就到了。


    軟綿綿討厭白色,白色是她以前最喜歡的顏色,可是現在不喜歡了。


    無論什麽樣的白色,在她家那樣的屋子裏呆上一個夏天就會變成黃色,她不喜歡那種顏色,所以連帶著也討厭了自己所喜歡的顏色。


    身上有很濃的味道,後車門的風這麽一吹,味道就出去了,車廂裏有人在小聲的說著,哪裏來的中藥味,這麽濃。


    也許對別的人來說,被說兩句沒有什麽,可是軟綿綿不。


    小的時候經常被人拿出來說,說她是傻子因為她不會笑,不會哭,總是木呆呆的坐在哪裏,要不然就是躺在哪裏,她不明白不哭不鬧還不好嗎?


    她的生活裏隻有一個母親,她從來沒有覺得不好,可是明顯別人覺得不好。


    在她緩慢的成長中,伴隨著她的,是自卑。


    她會去羨慕別人的優秀,可是也隻是羨慕而已,不會有嫉妒的情緒,媽媽說的對,應該是屬於你的,就是你的,不屬於你的,你搶不來的。


    所以她安分的活著,媽媽病了,她不怨恨別人也不怨恨自己,無怨無悔的扛起身上的擔子,因為沒有其他的辦法可做。


    心裏盤算著取完藥要去學校拿畢業證書,她畢業了。


    是的,她初中畢業了。


    可是沒有打算念高中,她考上了一個還很不錯的高中,可是就算是不要其他的費用,一年的學費就夠媽媽吃很多的藥了,她沒有錢。


    想想依舊是算了。


    無法選擇命運的女孩,為求生做著事與願違的事情。


    前麵的路不知道碰上了什麽,車身一晃。


    後門竄出來的風很大,她整個身體都要凍成冰棍了,雖然現在已經步入了夏天的行列,可是下起雨來,還是很冷。


    後麵持續有人在討論她身上的味道。


    “她是在吃中藥嘛?好大的味道……”


    這女孩兒看著並不大,瘦瘦小小的,什麽病?


    對於這樣的議論,綿綿顯然已經習慣了,隻是唇角翹翹,然後當做沒有聽見。


    到處都是水和泥巴,看來這條路不太好走,上車的人都在抱怨。


    有一對夫妻差點因為這個打了起來。


    “都是你了,我說打車,你就非要做公交車,你看我的褲子……”


    “打車不需要花錢啊?現在孩子的學費一年比一年貴,能省點就省點……”


    不知道為什麽軟綿綿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她就是這樣經常的對自己說,能省一點就省一點。


    公車繼續開,到處都彌漫在一種混了泥水的世界裏,軟綿綿偶然的一眼看過去。


    下麵的公車站前麵站著一個少年,很是清瘦,在聽音樂吧,身上穿了一件她最喜歡也是最討厭的白色,純粹的白色,多少年沒有見過那樣純粹的顏色了。


    那種透明的白,帶來整個世界的安靜,眼神仿佛都被染白了。


    外麵有風,吹起少年的頭發。


    公車關門,要準備離開了。


    “等……下……”


    軟綿綿喊出了口,可是她喊出去之後自己都愣了,她要做什麽?


    司機有些不耐的打開後門。


    “還下不下?要下趕緊的,剛才做什麽去了……”


    就這樣,軟綿綿下了車,因為一件白襯衫。


    她覺得自己很可笑,她站在後麵離男孩兒很遠的地方,就遠遠看著他身上的衣服,那種白色她怎麽配?


    看著自己的手,垂下頭,輕輕吐口氣,裏麵帶了一團寒氣。


    是啊,不配的。


    祈連城的耳機壞了,隻有一個是正常的,覺得今天真的很倒黴,早上出來的時候並沒有會下雨啊。


    他討厭下雨的天氣。


    感覺後麵有人在看自己,迴過頭去看,那雙如暖陽般幽黑的水晶瞳清湛深邃,直透人心。


    在和他對上的那一瞬,仿佛流星一般,熠然一閃,隻是又迅速的暗淡下去,像一點飄搖的火燭,瞬間湮滅在了她漆黑的眼裏,綿綿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低下頭。


    她的耳根有些紅。


    純粹是因為陌生人發現了自己的小動作尷尬的紅了耳朵。


    祈連城也沒有太在意,關掉音樂,這樣的天氣讓他覺得煩躁。


    王斯羽給他打電話,問他在哪裏,祈連城報了自己的位置,沒一會兒一輛出租車開過來,趙敏伸出頭對外麵喊著。


    “連城,趕緊的,上車,斯羽在裏麵呢……”


    綿綿就看著眼前的白襯衫走入了雨裏,很快就消失在了眼前。


    斯羽……


    他是喜歡雨的吧。


    搖搖頭,自己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有些多愁善感的。


    不能在耽擱,告別了那一抹白色,重新上了公車,到了終點站,沒錯。


    最後的一站是不會有人過來這裏的。


    拖著小小的步伐,想感受一下白色所喜歡的雨,竟然沒有打傘就走了進去。


    醫生見到她有些不耐。


    “去拿藥,還有下次如果在差錢,我們就沒有辦法了,我們這裏是醫院不是慈善機構……”


    軟綿綿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兒,頭發上的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打出一個圓一個圓的。


    她知道別人很討厭她和媽媽的,社區裏的爺爺奶奶們也應該是的。


    每次開藥都要很多的簽名,因為窮,因為沒錢。


    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是不耐,都是嫌棄的。


    隻有今天的白襯衫,眼睛裏那麽的幹淨,想到這裏綿綿吸吸鼻子,她沒有任性的權利,抬起頭對著醫生在笑,笑的那樣的燦爛。


    “好,謝謝叔叔。”


    可是人家已經走遠了。


    醫生心裏覺得膈應。


    笑什麽笑?


    這種情況還能笑出來,不是傻子是什麽?


    沒錢,沒錢就別吃藥,就別治,何必給自己給其他人找麻煩?


    一會兒他還得去跟主任報告,煩死了,這些該死的窮人耽誤他掙錢。


    軟綿綿接過來藥,小心的用幾個塑料袋子包好,然後一層一層的捆好就怕弄濕了,放在自己的包裏,然後打著傘出去,雨傘主要打在前麵,護著自己的胸前。


    而後去了學校。


    校長室-


    “你為什麽不念?”


    校長不明白,這丫頭是不是缺心眼啊?


    一年裏,像是他這學校能考上一中的,五個手指頭都數得出來,最近這兩年就根本沒有,升學率在下降,明年也別指望著能招進來什麽優等生,學習好的現在直接都在鐵東,分級化太嚴重,市委的領導總是批評說是升學率上不去,可是沒有人,升學率怎麽上去?


    就像是眼前的這個,考上了還不念呢。


    軟綿綿低著頭,咬著唇就是不說話。


    高中啊,高中離她太遠了。


    她的眼睛時而渾濁,時而清澈。


    校長無奈的說的嘴巴都要冒煙了,可是眼前的人一點迴應都不給他,大概的情況他也明白了。


    “我們知道你家裏的情況不好,可是越是這種情況越是要堅持下去,你如果連高中都沒有念,將來沒有念大學,你要如何讓你媽媽的生活條件得到改善?學校可以為你弄一個募捐……”


    軟綿綿最怕的就是這個,自己像是一個傻子一樣的捧著一個箱子站在所有人的麵前,她不要。


    她害怕那種情況出現。


    校長知道每次弄這樣的事情,下麵學生說什麽都有的,可是你家窮,你就不能太要你的那個尊嚴和所謂的骨氣。


    別人幫助你,說你兩句怎麽了?


    同學們也沒有其他的意思。


    校長翻出幾年之前祈連城那屆畢業的照片,站起身送到軟綿綿的麵前給她看。


    “這是早你幾屆的師兄,是我們學校的驕傲,你去了一中估計會聽到很多他的事跡,他馬上就要畢業了……”


    軟綿綿一下子就認出了是哪件白襯衫。


    “連城的家裏條件也不是很好的,可是他自強自息……”


    校長當然知道祈連城的家裏條件不差,這樣說也無非是為了鼓勵軟綿綿,一年能出幾個考上一中的學生啊?


    軟綿綿不知道在想什麽,校長歎口氣,從自己的錢包裏拿出一千塊放在桌子上。


    “如果你去,我讓老師們募捐……”


    老師是肯定要比學生們募捐的錢數來的多。


    校長真的說了很多的話,最後像是電影熒幕應聲而開的一瞬間,她終於開啟了那扇漂亮的粉唇,帶著小心翼翼的聲音。


    “我去。”


    當那些錢交到軟綿綿的手上,她說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從小被資助到大,不缺乏那些對她多有照顧的人,可是一轉身就變了一個樣子。


    軟綿綿曾經很喜歡一個叔叔,是哪裏的領導,過年過節就喜歡來自己的家裏,可是每次也帶著很多的錄像的,開始她隻是以為他在工作,可是有一迴她不小心聽見了。


    “就這種家庭社會上多的是,如果每個都要管,怎麽管得過來?人的生活是自己找的,過好過壞那都是自己的命,到處去宣揚自己過的有多慘,這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嘛?她們當然是高興我們來了,我們來了,就意味著財神爺來了,多好,不用勞動就直接能拿到錢……”


    話裏話外都是鄙視的口吻。


    等再次他出現在鏡頭前,他依舊是那麽的溫暖和藹,綿綿很怕,人怎麽會是這個樣子的?


    校長有點頭疼,這些個老師,竟然還有人給五十的。


    平時他們在外麵補課,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有看見,為人師表這樣……


    軟綿綿就帶著那些錢迴去了,對別人來說,她應該是高興的,至少她得到了別人的捐助,別人的幫忙,可是實際呢?


    不,極大的自卑。


    一直想哭,可是到了家門口,推開門,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媽,我可以上高中了,你知道嘛,校長說我們學校裏有一個師兄家裏也很不好,可是他……”


    祈連城,三個字在這一瞬間刻在了她的心上。


    也許她不會像是祈連城那麽優秀,可是他現在是她心裏的一個碑,一個裏程碑。


    一個試著想去追趕,可以並駕齊驅的裏程碑。“綿綿啊……”


    做母親的為難,有時候真的想,自己這種情況,如果死了,孩子就能自由了,可是她怕。


    這孩子從小就敏感自卑,如果自己死了,誰去開導她啊?


    所以她不敢。


    是她害了孩子,當初就不應該把她生下來,讓她跟自己遭罪。


    拉著女兒的手,心裏很多的抱歉說不出口,知道女兒不喜歡聽那些。


    同齡的少女都在外麵玩樂,穿著漂亮的衣服,可是綿綿什麽都沒有,衣服都是別人資助的,這麽多年一件新衣服都沒有,做母親的覺得對不起孩子,究竟把她帶來這個世界,給了她什麽?


    滿是老繭的雙手抓住女兒的手,隻能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告訴她,不要怕,還有媽媽。


    因為母親生病,所以屋子裏總是有一股味道,別人都不願意進她們家的,軟綿綿經常開著窗子放味道,可是那味道就像是印在了她的心口上,怎麽抹都抹不去的。


    開學的典禮是在學校的大禮堂準備的,按理來說是要去電影院的,然後觀看一場電影,可是今年高三的任務很重,加上可能上線的人比較多吧,學校比較重視,所以留在了學校裏舉行。


    那一天的天氣很好,天空碧藍碧藍的,到處都像是一片金色的液體在流動。


    軟綿綿和誰都不太親,主要也是別人都離她遠遠的,家裏有條件不好的,可是沒有像是她家裏條件這麽不好的。


    照例高三的要上台發言,告訴後輩他們是怎樣走過他們高三的歲月的。


    一身白衣的他,走入她那方純白色的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天地裏,黃昏的光,散射到屋子裏,在這朦朧的、柔和的光線,照耀地她很舒服。


    軟綿綿仔細的去聽他說的每一句話,用筆記錄下來。


    旁邊的人大概覺得她的舉動很可笑。


    “這裏又不是小學,還要做什麽記錄,說的都是一些被說爛的話,有什麽意思……”


    綿綿不管,繼續記錄,她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碧藍碧藍的,陽光一泄千裏。


    她的世界已經很久沒有陽光了。


    新生入學,老師自然要對每個新生做一個認識,首先就是從成績上,然後是以前老師給的評語。


    軟綿綿的班主任發現一個問題,幾乎是所有的老師都提到了一個她自身的問題,可能是數理化不太好,越是不好她越是抗拒,這樣啊。


    綿綿從來沒有這樣期待過一個人的出現,他不是別人,是她的神,在她的世界裏帶領著她能衝鋒陷陣的神,雖然上麵的人可能不知道。


    軟綿綿覺得渾身的血液流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她在熱血沸騰。


    也許有一天她也可以這樣的。


    祈連城是慵懶的,幾乎前幾年都沒有努力過,對於所有的老師講,他是天才,學與不學東西就在哪裏,一定是屬於他的,別人奪不走,可是才入學的綿綿不知道。


    她隻是以為他和自己相同,擁有一樣的環境,他可以自強自息,那麽自己也可能,他就是自己未來要努力的參照。


    在某一瞬間,軟綿綿的心裏無法倒下去的神,就是一個男生,祈連城。


    她坐在下麵,能感覺到他說話的時候一縷清清涼涼的風在自己的眼睛裏彌漫開。


    “這是什麽味兒啊,我的老天爺啊……”


    軟綿綿眼裏的光開始慢慢的減少,她在努力縮小自己的身體。


    她怕別人聞到味道,她已經很努力的用刷子刷著自己的身體,用了很多很多的香皂,可是味道是成年累月留下的,刷不去的。


    慢慢又縮迴了自己的世界裏。


    祈連城說話的時候,有人在下麵喊,指著自己和軟綿綿對祈連城喊。


    “師兄,我們和你來自一個學校……”


    可能是因為聽到曾經熟悉的名字吧,祈連城笑了一下,他一笑,綿綿愣住了。


    祈連城對著她的方向,綿綿覺得空氣裏多了一些東西,清清的,涼涼的,和透明的什麽包圍著她,一吸一唿之間,身上的那些中藥味似乎都被帶走了,帶進來的是滿滿餓清涼氣息。


    師兄好,我是軟綿綿。


    她在心裏對著上麵的人做自我介紹。*


    家裏的燈無論多麽的亮,好像也永遠帶著一絲暗沉,可能是因為房子年紀太老的原因吧。


    軟綿綿推門進來,給母親做飯。


    “你以後隻要管好自己就行了,做飯我能行……”


    母親在試著給她減輕負擔,她不能總是讓女兒把一半的心思放到她的身上,這樣不行的。


    下午居委會的大媽來了,給她留下了一些錢,說是綿綿考上好高中街道獎勵綿綿的。


    “文清啊,綿綿是個好孩子,這樣的家庭走出去的孩子不可避免的身上帶著自卑,她現在又在衝刺的階段,做母親的不要拖了孩子的後腿,我們能為孩子做點什麽就做點什麽吧……”


    所有的人看著那孩子都覺得挺可憐的,你說這麽大點的一個小孩子,身上要擔多重的擔子啊,她本來就是應該高高興興的生活,而不是現在做什麽之前要想一下,下一步應該怎麽做。


    “媽,不用,我自己迴來也要吃飯啊,中午的飯我給你帶出來,放在電飯鍋裏,現在天氣熱,到中午你拿出來吃就好,中午我不在家,你要記得出去多曬太陽……”


    軟綿綿第一個和祈連城說話,她都要緊張的哭了。


    她從來不是那個樣子的,她想祈連城在台上跟她打過招唿了,她應該上前介紹一下自己的。


    正好遇到了,她向前。


    “師兄……”


    聲音竟然控製不住的顫抖,最可怕的是竟然有顫音,像是在哭一樣,軟綿綿說完自己的名字低下頭滿臉通紅,覺得自己太丟人了。


    那個人挺拔的身體微微一側,頭一抬,順著聲音看在她的頭頂,對她暖暖的一笑。


    “我有聽說,有什麽不會的可以來找師兄……”


    “連城?”


    那邊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軟綿綿聽見那個聲音渾身一震,順著祈連城的目光看過去,果然就是那天那個坐在車裏沒有露出頭的少女。


    她好像是陽光的聚集地,那麽的帥氣,那麽的高,軟綿綿看著自己的個子,嘴巴裏有淡淡的苦味兒。


    “那我走了,小師妹……”


    綿綿沒有抬頭,因為覺得自卑。


    王斯羽順著祈連城的方向看過來,看見軟綿綿的臉,笑笑。


    “哪裏認的師妹啊,你就調戲人家小女生吧……”


    祈連城在解釋說是和自己一個初中出來的,軟綿綿看著王斯羽的背影,在心裏想著,真好。


    真的很般配。


    走在前麵的祈連城不知道怎麽搞的,竟然突然迴頭。


    目光和目光的相撞,隻是短短的一眼,綿綿覺得在自己平靜的心跳之下,有洶湧的波浪在翻滾,不停的在拍打岸邊發出偌大的聲音。


    不自覺的咬咬自己的下唇,告訴自己別多想了,你不配的。


    祈連城對她的照顧真的很多,也許是聽見了什麽,軟綿綿中午不會去食堂吃飯的,她如果吃的太不好,別人會熱心的給她東西吃,她覺得難過,她不吃也會飽的,所以她一直在說自己在減肥。


    她的身體上哪裏還有可以減下去的肉?


    整個人就跟豆芽菜似的。


    多多少少還是會覺得自己很自私的,如果她現在沒有上高中,她就可以出去打工了,這樣收入就多了,媽媽的生活自然也會好起來,可是她因為一件白襯衫,竟然讓媽媽還在吃苦。


    雙手捂著臉坐在樹下。


    “在哭嘛?”


    祈連城對於這個學妹可以說是偏心的,這種時刻了大家都在玩命的進行最後的衝擊,可是他想偷懶,知道她家裏條件似乎很不好,她的衣服永遠是那套,雖然學校要求穿校服,可是可以不穿校服的日子,她依然穿著那套藍白色的衣服。


    綿綿有些不自然的想起身,可是沒有想到他會在自己頭頂出現,她這麽一抬頭,就差一點兩個人的臉就碰觸上了,她避開了一下,低下頭眼睛裏都是憤怒。


    祈連城一愣。


    他以為是自己唐突了,後退了一步,看來他是有些熱心過頭了。


    綿綿不是對他的憤怒是對自己的憤怒,她竟然沒有聽到有人過來。


    兩個人離的很近,可以聽見對方細微的唿吸聲音。


    眼神碰觸到一起的瞬間,一雙兩雙清澈的雙眸,瞳孔和瞳孔的對視,有一些異樣繼續在心裏滑動,很玄妙,整個世界也仿佛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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