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濤和安寧閑來無事,海濤說要去街口的那家樂器店去看看。


    其實顧海濤哪裏喜歡看什麽樂器,隻是怕顧安寧覺得無聊,加上今天顧依寧休息,顧海濤怕那個白天鵝又起幺蛾子。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到街口,大概有五分鍾左右的時間,離家裏不太遠。


    顧海濤一直覺得那家樂器店的老板頭腦有點問題,開在這裏有幾個會買?


    而且放在店裏的那把大提琴不是誰都可以碰,上次他路過看看那把琴漲價沒有,就親眼看見一個父親帶著女兒準備買琴,可是那個怪人卻不讓人家試琴,說什麽人家不適合拉大提琴,真是怪人。


    你賣東西無非就是為了掙錢,可他倒好,到手的錢都不賺。


    顧海濤跟著顧安寧進了店裏,海濤一直有一個心願,就是給顧安寧買把大提琴,可是那價錢真是太高了,高到他無法負荷的地步,所以海濤現在也隻能每天路過的時候在外麵看看,隔很長的時間進去看看。


    早晚有一天會屬於他二姐的。


    “小姑娘來了。”老板很是熱情。


    顧安寧對老板笑笑;“叔叔好,我們來看琴。”


    老板笑眯眯的點點頭:“隨便看吧。”


    說著人就像外麵走出去,顧海濤覺得這人病的還不輕,店裏來客人做老板的出去了?誰招待客人?


    還有一個,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他,海濤想著,早晚你的點會倒閉的,然後那把琴我買下來。


    顧安寧看著那把放在店裏的鎮店之寶,真的是一把好琴,隻是看起來應該已經是年代久遠了。


    顧安寧在上麵試著琴,顧海濤也聽不懂什麽音樂的,也沒有興趣,自己往一邊走著,看著放在店裏麵的那些鼓。


    男孩兒嘛,對這些顯然更加的有興趣。


    轉了一圈,顧安寧從上麵走下來,看樣子心情不錯,和顧海濤準備離開的時候,趕緊到脖子上一鬆,鏈子就掉了下來。


    安寧彎下身準備去撿,地上已經出現了另一雙手,那雙手撿起了顧安寧掉在地上的鏈子,將手上的東西放在一邊,然後取過雪白的毛巾在上麵擦拭的自己的手,然後看著鏈子。


    “是你的?”


    顧海濤翻著白眼,這不是廢話嗎?


    從他二姐的脖子上掉下來的,不是他二姐的是誰的?難不成還能是他的?


    顧海濤多了一個心眼,突然懷疑想起來,他是不是打算說是他店內的啊?


    顧安寧點點頭,映襯著臉上的平和。


    “是。”


    老板用手指在鏈子上麵的小墜上停留了幾秒,然後取過一旁的新毛巾將鏈子包好了起來。


    “小姑娘,好好收著吧,千萬不要弄丟了,如果缺錢花,它可以帶給你意想不到的財富。”


    改革開放了,越來越多的人生活慢慢富裕了起來,現在有錢的人那些從國外還有香港過來的人都喜好中國古代傳承下來的東西,老板是懂得這東西的人,天田白石。


    而且還是最為上等的田白石,現在大陸的人基本都不懂,在香港那裏國外這些東西有市無價。


    大陸這邊收藏古董的投機分子如果見到了,會給你一些你看著覺得已經是天價的錢收購,人家一轉手賺的是百倍甚至是千倍萬倍都有可能。


    特別是這小姑娘帶的這塊,如冰似玉,石中紅格外的醒目。


    這麽個寶貴的東西摔了一下,老板覺得心疼。


    顧海濤拉著顧安寧從裏麵走出來,顧海濤一直覺得那個老板怪怪的,就這麽一條破鏈子值錢?


    “你別聽他瞎說,他明白什麽啊。”


    不是說顧海濤不相信那東西是好的,可是自己奶奶家有什麽?爸爸他們過的不是很辛苦嘛,如果這東西值錢,早就拿出去賣了,還能留到現在?在一來海濤看著上麵吊著墜子的鏈子,是用麻繩編的,就跟地攤上一塊錢買來的石頭也沒差多少,還沒有他的玻璃球好看呢。


    安寧笑笑,撩撩自己的頭發,水波一樣在她眼底留下影,揚起一邊的眉頭。


    她當然不會相信,老板對她說那些話她不會在意。


    這條鏈子對於安寧來說,不是它的價值幾何,而是它留給自己的意義。


    顧安寧和顧海濤在街上慢慢走著,腳底下的雪咯吱咯吱響著,雪雖然是停了,可是風依舊是涼的。


    安寧的頭發長了很多,她還是喜歡長發多點,以前沒有機會,現在時間多了一點,所以頭發又開始留了起來。


    安寧的眉頭特別的好看,像是用水彩筆從顏料中抽出,沿著開端慢慢畫延下去,開筆的時候濃烈,到了落筆最後慢慢消失了痕跡,帶走了所有的顏色。


    顧海濤走在顧安寧身邊,看著二姐的個頭,海濤覺得有點壓力。


    這邊有句很流行的話,就是說媽媽個子矮,生的孩子個子就都矮,爸爸個子矮,兄弟姐妹就矮一個。


    顧海濤覺得有些納悶,按理來說二姐吃的也沒有他好,活動的也沒有自己多,可是二姐的身高讓他很是汗顏,作為一個男人來講,其實有點丟臉,但是想起大姐,海濤的信心又來了,自己的個子也不算是太矮,勉強過得去。


    兩個人沿著街邊慢慢走迴了家。


    顧依寧對這鏡子在描眉,兩條眉頭弄的黑黑的濃濃的,看著人更加的精神了。


    “你們倆在家看家吧,我要出去了。”


    昨天姑姑給的錢都在依寧的手裏,依寧也沒有打算給顧海濤和顧安寧。


    就那些錢還不夠她買衣服吃零食的呢,憑什麽給他們?


    顧依寧彎著腰在門口穿著鞋子,然後將鞋子係好鞋帶,站起身,拿過自己的包,將門打開離開了家。


    顧依寧的心情很好。


    為什麽好?


    她的眉梢都染上了掩飾不住的高興。


    如果說以前她不敢確定自己的未來,經過昨天她就確定了,王梓飛喜歡她。


    這個肯定讓依寧心花朵朵開,憑什麽裝的跟什麽似地,還不是喜歡自己?


    站在自己家的樓下等自己,被自己看見了又不好意思承認,何必呢?


    *


    “奶奶早……”王梓飛從樓上走下來,越過老太太的身邊落了座,沒一會兒王妃也跟了下來。


    兩個人臉色都不太好,老太太吩咐著麗紅別上餃子還是上粥,就怕他們兩個發病。


    說起兩兄弟身體不好的事兒,老太太就覺得王家是不是被人詛咒了?


    老爺子活著的時候,劉菁已經懷孕了,老爺子將名字都起好了,說生了兒子要叫王妃,生女兒也是叫這個名。


    結果孩子還沒有生下來老爺子就去世了,孩子生下來身體一直不好,劉菁也不知道聽誰說的名字壓孩子的命,就非要叫王梓飛。


    老太太也不願意和媳婦兒因為這事起衝突就順著劉菁了,可是劉菁離開之後,紀蟬進了家門。


    誰知道小妃生下來也是這個樣子。


    甚至就是紀蟬因為生產的時候受傷了以後不能在生。


    兩兄弟從小就沒一個身體是好的,這個才出醫院,那個就進醫院。


    麗紅提前已經準備好了,因為王梓飛不太喜歡太過於油膩的東西,王妃也一樣,所以麗紅多了一個心眼,在廚房裏煮了粥。


    鍋子裏濃白得像是花漿濃稠一樣的粥盛到碗裏。


    麗紅端著兩碗粥放在王梓飛和王妃的身前,老太太看著王梓飛的臉,心裏有話要說。


    可是當著紀蟬又不能說。


    可能是因為依寧在家裏待過的原因,紀蟬對依寧很好,老太太心裏也有所顧忌。


    心裏想著,等吃晚飯的要問問飛飛,安寧到底怎麽迴事兒?


    想起自己在火車站外麵見到的那一麵,這孩子長得還真是高,看著跟飛飛真配。


    王梓飛吃過飯,收拾著自己的行李,他沒有打算在家裏多住,小的時候是因為年紀小,不能脫離,現在也差不多了。


    紀蟬想的,王梓飛不可能不清楚。


    她是想讓顧依寧嫁給自己,然後整個王家就是她紀蟬的了。


    王梓飛覺得紀蟬活得太累,他沒有想要王家的什麽,如果她想要,說一聲,自己全部都給她。


    王梓飛放下手裏的碗,站起身,淡淡的宣布著。


    “明天我就準備迴去了。”


    此話一出果然王奶奶和王爸爸同時手頓了一下。


    王奶奶是知道孫子現在對紀蟬有看法,可是這個家也不是紀蟬的,大過年的,他就迴來這麽兩天就走了?


    連奶奶都不要了?


    在說有誤會就解開嘛,就因為那點事,一家人何必弄成這樣?


    紀蟬小時候對飛飛的好不是假的吧?


    飛飛也是,認了親媽就忘記了養母的恩德,生身沒有養育恩大啊,這個傻孩子,他媽是因為恨紀蟬才會這樣說的。


    王爸爸想的就不是這些了,他想的有點多。


    這幾年孩子認迴了劉菁,自從認了劉菁這個家就沒安穩過。


    飛飛是越來越恨紀蟬,說話總是陰陽怪氣的,連帶著都影響到了他們父子的感情,不是劉菁作祟還是誰?


    飛飛從他媽媽離開,到長大是紀蟬一手一腳給抱大的,可是他親媽說一句,就頂別人說一百句?


    就算是判刑是不是也應該問明白才行?


    才迴來兩天就要走,依他看不是躲著別人,而是躲著他呢。


    想到此,筷子摔在桌子上。


    “不願意待在家裏你就滾。”


    想起紀蟬擔心劉菁的那些事,王寶臣的火氣突然燒了上來,不就是一個商人?


    商人有什麽地位,不就是有點破錢?


    王寶臣雖然不願意那麽想王梓飛,可是這孩子現在的狀態就是這樣,見他媽有錢了,有資本了是吧?


    覺得自己離開這個家也行了,不怕餓死是吧?


    他也不想想,他媽手裏的那些錢是怎麽來得?


    是靠賣身換來的,這和八大胡同裏的女人有什麽分別?


    分別就是人家是正大光明的出去賣,掛牌帶價賣,而劉菁是陰著來,將自己推倒一個所有人都笑話的懸崖,然後她跟了別人。


    王梓飛的眼睛裏晃蕩著猶如剛吃掉的粥一樣的濃稠,他沒有說話,眸子黑沉沉的。


    也許是吵多了,覺得煩,他勾勾唇角。


    老太太也砸了筷子,看著孫子上了樓,指著王寶臣罵著。


    “大過年的,你就非說孩子?不說你能憋死?”


    王妃放下自己手裏的筷子,總是這樣的一副,他覺得狼狽。


    記得大哥發病的那次,王妃從客廳經過的時候他確定他看見了露在外麵的鞋子,他雖然不敢肯定是不是屬於母親的,可是似乎每一次爭吵都是以這樣開端。


    他覺得累,活著累。


    淡淡的放下手中的筷子,筷子和碗碰觸發出清脆的聲音,他緩緩的看著桌子上的人。


    “我吃好了,你們慢吃,還有我學校裏也還有事情,明天我也要迴去了。”


    王妃告訴自己,自己阻止不了母親的舉動,那麽他離開,隻要不看見他就不會心痛。


    凡是媽媽打算給他的,他都不要。


    等以後他可以自立了,他就會離開這個家,這個家是大哥的,這點他會永遠的記住。


    老太太看著兒子和兒媳婦歎口氣上了樓。


    王奶奶在王梓飛的門上敲了兩下,推開門進去。


    “飛飛跟奶奶談談。”


    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以前王奶奶是覺得孩子小,這些事說了也沒用,等他大了,他自己明白了,就不會那樣了。


    在兒子和前兒媳婦的婚姻中,王奶奶覺得自己兒子再娶沒有錯,你說劉菁跑了,這她可以理解,可是劉菁跑了之後馬上嫁人了,給她很大的打擊,她是把劉菁當女兒一樣的對待,這種背叛是致命的。


    紀蟬的身份尷尬隻是因為她是劉菁的朋友,可是現在不都說可以自由戀愛了嘛?


    既然可以自由戀愛,那自己的兒子和紀蟬結婚有什麽不可以?


    劉菁有什麽立場迴來說,她家是被紀蟬給害的?


    飛飛現在有什麽立場去恨紀蟬?


    “奶奶,如果你是要和我說媽媽的事情,那就算了,我知道的肯定是比你多的。”


    王梓飛話尾的意味深長久遠。


    老太太撐著自己的頭。


    “飛飛你都這麽大了,做事呢奶奶相信你有自己的分寸,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如果我是你的位置,我也相信自己媽媽說的話,可是你別忘記了,你那個媽媽……”老太太試圖緩和自己的情緒,想當初她就不應該心軟讓劉菁見到飛飛,劉菁沒有見到飛飛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都是她的婦人之仁。


    王梓飛不願意多談,就他看來,這件事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說清的。


    紀蟬小心的做人,這麽多年如果得不到奶奶和爸爸的心,那麽隻能說明她道行不夠,奶奶不相信他,他倒是沒有意外。


    王梓飛撲哧的笑了一聲,走過去挽住王奶奶的胳膊,聲音柔軟的說著。


    “奶奶,你上來不是要問顧安寧的嗎?”


    王梓飛的聲音輕輕柔柔的,一掃剛才濃鬱的陰厲,老太太雖然知道是孫子在轉移話題,可是自己也無能奈何。


    她上來也確實是為了顧安寧的事情。


    “你們在哪裏遇見的?早就認識還是……”


    王奶奶心裏有很多的疑問。


    王梓飛對視著奶奶的視線。


    “她和我是一個學校的。”


    王奶奶點點頭,一個學校好,一個學校好。


    “你呀,那是妹妹,要好好照顧,安寧的命啊……”


    想起依寧的死不要臉,王奶奶的頭有點疼,你說一個媽媽生下來的孩子怎麽就差那麽多?


    安寧她雖然沒有接觸過,可是俗話說的好,三歲看到老,那孩子一看就是有福氣聽話懂事的孩子,在看依寧?


    王奶奶恨不得拿刀子切開自己的頭顱看看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麽?


    不然她怎麽會將安寧和依寧認錯?


    就算是有人故意的誤導,可是依寧那孩子那麽的嬌氣,看著根本就不像是安寧,她竟然還被騙了那麽長時間。


    想到這裏,王奶奶的頭都快要炸了。


    她現在的位置就是出於挨打的地位,顧依寧根本不要臉皮不停的上門,她也不好意思說的太過分,畢竟對方是個女孩兒,自己幾次三番已經加重了說話的力道,她以為這樣依寧總該收斂了吧,結果依寧還是一樣的照來不誤。


    王梓飛看著自己的奶奶,眼裏帶著笑。


    “奶奶我不跟你說,就是怕如果你和下麵的人說了,顧依寧絕對會找去的,她不要臉的程度你是見識過的。”


    在王梓飛看來,奶奶還是太過於心慈麵軟。


    從顧依寧三番兩次的上門,就可以窺見。


    如果不想讓她來,就讓她在外麵站著,凍死活該,沒有什麽好可憐的。


    就是因為奶奶怕這個怕那個,所以那個顧依寧才會肆無忌憚的將別人的話當成耳邊風。


    王奶奶歎口氣,本來是打算見見安寧的,可是看飛飛的意思是不能見了。


    不過也不要緊,以後的機會多的是,依她看啊,安寧這孩子不錯啊,將來要是有希望,那嫁給飛飛也是不錯的。


    想起飛飛小時候,劉菁的一句戲言,王奶奶笑了笑。


    有時候命運真的很奇怪,明明隻是說說,結果兩個人竟然上了同一個學校,不是緣分是什麽?


    王妃收拾著自己的行李,紀蟬從外麵踩著拖鞋走了進來,抓住王妃的手。


    “你要做什麽?”


    這才迴來一天就要迴去,他到底怎麽了?


    紀蟬覺得心裏很害怕,她就怕兒子知道了什麽然後怨恨她。


    她這一輩子都是在為他打算,她最愛的人也是他,他不能這樣對待自己的。


    王妃看著母親扣在自己手腕上的玉手,皺了皺眉,他放開手裏的東西,紀蟬開始將他收拾好的行李一一歸位,仿佛這樣他就不會走了。


    王妃微微仰著臉。


    “媽媽,我以前覺得你喜歡哥哥,覺得你對哥哥比對我好,小時候我發病你永遠站在哥哥的身邊,日夜守候這,就是親媽我相信也不會有你盡心,我真的好嫉妒哥哥,媽媽我覺得你偏心,可是長大了……”


    王妃將視線轉向外麵,站起身看著窗外。


    “可是媽媽你是真心的對哥哥好嗎?為什麽我現在會覺得你有目的摻雜在裏麵呢?還有記得有一次大哥發病,媽你是不是站在廚房裏?”


    紀蟬拿在手上的衣服突然掉在了地上。


    她臉上的笑容蒼白得像是一張紙,風一吹就散了。


    王妃原本隻是懷疑,他沒有確定,其實他以為自己是看錯了,畢竟當時奶奶那樣的大聲唿救,家裏一個人都沒有。


    王妃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倒流了迴去,他現在明白了。


    母親這樣做就是為了讓大哥死。


    這是生他養他的母親,是他親生親生的母親,王妃覺得寒心。


    王妃的唇角抖動了兩下,然後什麽也沒有說,隻是閉上了眼睛。


    紀蟬因為害怕從裏麵逃了出去。


    紀蟬捂著臉,她應該否認的,應該否認的。


    王梓飛提著行李去了母親所住的賓館。


    錦榮飯店是之前劉菁送給陳怡的禮物,因為她的命是陳怡救的,政府開始翻案為以前的那些冤死的人恢複聲譽陳怡就迴來了。


    對於陳怡來說,香港再好也沒有她的祖國好,劉菁買下錦榮飯店的時候,錦榮飯店處於已經要倒閉的邊緣,畢竟現在的社會,誰會來飯店吃飯或者消費?


    陳怡接手之後,情況也不見好轉,強撐了幾個月,每天都是在往裏麵添錢,陳怡想還是算了吧,就在這個時候她生命中的貴人出現了,錦榮飯店起死迴生。


    陳怡覺得自己實在沒有什麽能力,就退居到一個幫著管事人的職位上,上麵的董事長,錦榮飯店裏麵的員工們誰也沒有見過。


    不顧傳說董事長三十歲左右出頭,很是帥氣,從國外迴來的,具體真相沒人清楚,見過這位神秘的董事長的隻有陳怡本人,可是陳怡的嘴緊的很,想從她的嘴裏撬出來點東西,難度很高。


    劉菁抱著陳怡。


    “好久不見了,老朋友。”


    劉菁和陳怡真的好久沒有見了,除非是過來看兒子,否則劉菁很難移動半步,香港那裏都是事情,加上彭孝禮的身體不好,所以她是一步也離不開。


    這次迴來也是因為已經差不多一年沒有見到兒子了。


    劉菁心裏一直覺得對不起兒子,所以她想努力賺更多的錢,用錢去彌補兒子和修複和兒子的關係。


    劉菁拉著王梓飛走到陳怡的麵前:“我兒子飛飛,你應該還記得吧,幾年之前還是你替我找到的他。”


    說起這個劉菁心裏對陳怡隻有千恩萬謝,如果不是陳怡,那時候自己也不敢迴來,飛飛說不上就按照紀蟬的計劃成長下去,將來一定會恨死她這個媽媽的。


    劉菁臉上帶著笑,她怕陳怡這兩年就將飛飛給忘了,給兩個人做著介紹。


    陳怡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神色,不過馬上掩蓋了過去。


    王梓飛倒是坦誠的和陳怡的目光對上,他勾了勾唇。


    “陳阿姨好。”


    晚上劉菁和陳怡在談著話,劉菁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她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想讓飛飛去香港,雖然手續有些麻煩些,可是事在人為。


    在香港她可以給兒子想要的一切,她的根基就紮在香港,而且每次迴來,踩在這片土地上,劉菁的心就在滴血。


    曾經她有一個美滿的家,有一個慈祥的父親,可是這些都是比紀蟬給摧毀的。


    這筆血賬她以後一定要讓紀蟬償還的。


    陳怡看問題就看的長遠一些,安安靜靜的躺在劉菁的身邊。


    “你讓飛飛過去,可是飛飛不會說廣東話,他過去之後要怎麽溝通?還有生活的環境不同,他從大陸過去,你應該知道對於大陸的人那裏的人還是有些鄙視的,飛飛如果有才能,就是在這裏,他可以一樣的發展,不一定要去香港才有機會,還有你覺得你現在賺到的都是飛飛的,可是劉菁啊,你別忘記了你還有丈夫,你丈夫還有一個女兒,你想著你的兒子,你丈夫也同樣想著他的女兒。”


    劉菁想起彭孝禮準備撮合飛飛和coco的事情,眯著眼睛。


    劉菁這一次留在這裏很久,每天陪在王梓飛的身邊,為他做飯為他縫衣服,恨不得將過去的母親應該做的都補償上。


    王梓飛是覺得做這些其實沒有意義,他能理解母親,這樣不就夠了?


    可是知道自己說了,也許會傷母親的心,所以就由她去做了。


    劉菁給王梓飛縫衣服的時候從箱子裏麵找到一件藍色的襯衫,上麵的扣子掉了一顆。


    劉菁用手撿起衣服,這扣子倒是挺特別的,金色的滕文花紋的,有點意思。


    這小子的衣服看著好像很高檔,因為劉菁現在也沒有在國內生活,所以對於大陸的衣服她不是知道的很多。


    “扣子掉了?”


    劉菁對這王梓飛淡淡的說著。


    這樣的扣子應該不好配吧。


    王梓飛站起身從母親的手中抽走那件襯衫,速度快的不可思議,劉菁愣了一下。


    王梓飛講襯衫放迴自己的箱子裏。


    “媽媽,你明天迴去吧,畢竟你還有人要照顧。”


    母親已經留在這裏很多天了,做的已經夠多了,足夠了。


    *


    顧安寧這次離開家,有許多許多的人相送不同於以前的清冷。


    前一次顧安寧離開家去上學,是因為顧爸爸怕大家的情緒影響到安寧,再加上那種場麵肯定要哭,所以就沒讓別人送,這次不一樣了,從老太太到徐驍,凡是能來的都來了。


    徐雲海將顧安寧的行李放到上麵的架子上,這次訂票訂得早,加上可能這個時間返程的人不太多,顧安寧提早了幾天迴去,學生不多,可是坐火車的人依舊很多,到處都是人,一個個的往上麵擠著,顧安寧被顧爸爸給推上了火車,坐在靠窗口的位置,她的手被幾個人給拉著。


    方顏心裏有點酸,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離開家了,可是還是難受。


    顧海濤這次倒是很堅強沒有哭,隻是不斷的說著囑咐的話語。


    而顧爸爸哭的是滿臉的淚花,顧媽媽也受了感染,眼眶有些濕潤。


    老太太沒有哭,相反的她看著方顏他們,嫌棄的撇著嘴。


    孩子是出去幹大事業了,哭什麽哭?


    火車慢慢動了起來,安寧眼中彌漫的煙霧越來越濃,越來越濃。


    她身邊坐著一個三十左右的漢子,背著很多的行李,看樣子是出去打工的。


    安寧看著後麵,一直到再也看不見。


    身邊有聲音響起。


    “這是我的位置。”


    顧安寧聽見聲音迴過頭看著站在旁邊的人愣了一下。


    下意識脫口而出:“好巧。”


    真是巧,如果說迴去的時候碰到一起,那不算是巧合,因為票是學校買的,可是現在呢?


    坐在顧安寧身邊的漢子冷著臉。


    “位置上寫你的名字了?怎麽就是你的,我先來的。”


    因為路途遙遠,有的票是在半路所以見到位置一般都是先坐下等人上來再說,可是這漢子看著王梓飛嫩白的小臉,一看就是學生,自己路途那麽遠,坐一會兒怎麽了?


    王梓飛揮動揮動自己手裏的車票。


    對麵幾道視線壓了過來,漢子有些不自在的起身將位置還給了王梓飛。


    王梓飛站在下麵踮起腳將自己的行李袋放在了上麵。


    他緩緩坐下身,對麵的位置是三個人,而王梓飛和顧安寧的位置隻能坐兩個。車廂裏各種調侃聲,罵孩子的,抽煙的,還有的在睡覺玩撲克的各種盡有。


    王梓飛和安寧的對麵有一個男人在抽煙,因為車廂裏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在抽,所以霧氣很是濃重,加上是冬天又不能打開窗子。


    顧安寧看著王梓飛。


    “師哥你怎麽迴去這麽早啊?”


    王梓飛眼睛晃了晃,慢條斯理的說著:“需要迴去努力一下,不然要被開除了。”


    顧安寧知道王梓飛是在說笑,搖搖頭。


    “你怎麽也那麽快就迴去了?”


    顧安寧歎口氣:“期末的成績差的很,想迴去練習練習。”


    安寧覺得這個恐人症她必須套改掉,不然自己以後的出路就很有問題。


    王梓飛從自己的褲兜裏掏出了幾顆話梅,捏在自己的手裏,手心攥著朝下。


    “張開手。”


    顧安寧不明所以,可還是伸出手掌,手心朝下,王梓飛歎口氣用自己另外的一直手將她的掌心翻過來,然後將話梅糖放在她的手心裏。


    王梓飛笑的時候,眼底輕輕低斂,就像是倒勾在水裏的一輪彎月,撒是明亮清澈。


    “師哥,我都過了吃糖的年紀……”


    顧安寧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覺得和王梓飛顯得親近,也許是因為同鄉的原因,也許是因為自己覺得一個人在外很孤單的原因吧,反正王梓飛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哥哥,她沒有哥哥,所以不明白那種感覺,有點像父親,有點像哥哥。


    王梓飛聽見顧安寧的話,嗬嗬一笑:“你不是孩子是什麽?”


    對麵的人將煙頭扔在地上,然後照著地麵吐了一口痰,順著王梓飛的方向看過來。


    這小姑娘一上車他就注意了,畢竟個子這個高,不注意也難,隨後又跟上了一個男孩兒,個子更高,看樣子是學生。


    可是看他們兩個說話的樣子,這關係不正常啊。


    “你們是對象關係?”


    對麵的人笑笑,一幅我都了解的表情。


    “你們啊談戀愛,這要是放在以前,是要被批判的,小小年紀家長供你們出來念書,書沒有念好竟整這些沒用的……”


    圍在一邊的幾個人都跟著附和。


    畢竟現在的年代就是男女之間打鬧一下,別人還會送給你一個白眼呢,畢竟現在的社會風氣如此。


    什麽事都要低斂著來,就是結婚的,誰敢在外麵摟摟抱抱?就是拉著小手也會叫人說閑話的。


    顧安寧咬住自己的下唇,抬起頭看向說話的人。


    “叔叔,我們是同學。”


    漢子大手一擺,什麽同學不同學的,他都聽說過,在學校有的大了肚子,都被學校開除的新聞,現在的孩子這要是放在舊社會,一人一口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他們。


    “你怎麽知道我們是談戀愛了?你看見了,確定了?沒有確定的事情這樣胡亂的揣測也算是對他人的不尊重吧?講人是非?”王梓飛毫不留情的損著對方。


    旁邊附和的人見王梓飛的態度有些強硬,心裏想著也可能不是那麽迴事。


    在說現在不是對這些事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何必多事呢?


    漢子被王梓飛激的臉有些發紅。


    他有沒有說一定是,自己說說他激動什麽?這不就是說明心裏有鬼?


    顧安寧覺得王梓飛的個性應該是很薄涼的,別人說什麽對他根本就沒有影響,想法的,顧安寧在一段時間裏很沉默,她怕自己和王梓飛說什麽,別人在誤會。


    晚上的時候兩個人都吃了麵包,外麵一片黑色,什麽也看不見,車廂裏的燈很是明亮,照到了四麵八方。


    車廂裏的聲音已經減少了許多,有的已經睡了,趴在桌子上的,抱著胳膊睡的。


    顧安寧將頭靠在車窗上,迷迷糊糊的也睡了過去。


    她覺得最難的其實就是坐火車,每次睡覺都不舒服,渾身都疼,而且她真的很不習慣聞見刺鼻的香煙味道。


    睡夢裏禁禁自己的鼻子,王梓飛看著她的樣子,歎口氣,將自己的大衣脫了下去,擠在她的臉和車廂上。


    漢子看著王梓飛的動作,還說沒有,沒有這麽關心人家幹什麽?


    漢子的好奇心被挑了起來。


    “小夥子你們是做什麽的?什麽大學啊?”


    個子都這麽高,這小夥子起身的時候他看著直發傻,他到底有多高啊?


    車輪發生咣當咣當的聲音,這個夜,月亮高掛頭頂。


    王梓飛在車上買了一瓶水,對麵的漢子愣了一下,誰會在火車上買東西啊?


    這上麵賣的東西死貴死貴的,看著這小夥子的樣子,估計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現在不是提倡先富起來一部分人,估計這個就是先富起來的孩子吧。


    “說說看,你家裏有錢吧?”漢子不死心的問著。


    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在火車上買水,他是錢太多還是怎麽樣?


    王梓飛捏著手裏的水瓶,慢慢的擰開,然後從兜裏取出兩片藥送入口中,就著水吞下。


    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因為火車上的環境真的很糟糕,他對煙味又極其的敏感,上一次就是因為他吸煙才會犯病的。


    吃過藥他將頭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可是額頭上一滴一滴落下的汗正在說明他很難受。


    漢子在王梓飛吃藥的時候,起身看了看他手裏的藥瓶。


    這小子有什麽病?


    “你沒事兒吧?”


    外麵有亮光閃過,好像是到了那個站,有旅客已經開始準備下車,車廂裏又熱鬧了起來,外麵等著的人都拚命往裏擠著,試圖想找一個位置。


    火車停著,外麵的燈光很亮,顯得他的臉更加的蒼白,王梓飛捂著自己的心髒,他覺得自己的頭似乎都要炸開了,眼前已經開始天旋地轉,抓住桌子角得手青筋都爆現了出來。


    漢子看著他這個樣子,嚇了一跳,還是大病?


    踹了顧安寧一腳,安寧還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漢子一踹就醒了,有些迷糊的看著漢子。


    “快看看你……”漢子收迴自己想說出口的調侃:“看看你同學把,好像身體有問題……”


    顧安寧看著王梓飛的臉,伸出手甚至忘記了顧忌,拍打在他的臉上。


    “師哥你怎麽了?”


    王梓飛順著顧安寧的方向就倒了下去,安寧捂著唇接住他。


    “師哥……”


    *


    顧依寧知道王梓飛迴學校了,她心裏覺得自己真的很倒黴,要是今天她也上大學,不就可以和他天天見麵了。


    和母親說想去王梓飛上大學的城市去打工,母親一口就給否決了。


    “除了這個我什麽都能答應,這個不行。”


    依寧的腦子快速轉動著,終於被她給找到了一個借口。


    “媽,安寧在那裏,我不會有事兒的……”


    話說出口她才發現一個問題,顧安寧所在的城市和王梓飛是一個。


    顧媽媽的態度很堅決,絕對不行。


    “依寧啊,你在等等吧,他肯定是要迴來就業的……”


    顧依寧沒有辦法,母親不同意,她自己也不敢走,隻能給王梓飛寫信。


    依寧在心裏附帶了一張自己的照片,將自己心裏所想的通通寫了上去,她滿懷期待的等著王梓飛給她迴信,她就不信這迴他還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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