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的老鄰居有一些因為分房搬走了,不過林家阿姨還是住在那裏,林家阿姨和叔叔昨天晚上還說呢,也不知道這個小安寧考得怎麽樣了,畢竟以前學習好,要是考得好了,不知道會不會迴來告訴一聲,一大早林家阿姨就開始出去望,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人,心裏想著自己還是有點事媽,人家的孩子考沒考上的跟她有多大的關係?


    不過她是真心盼著安寧出息的,那媽媽就是她看了都覺得離她遠點為好,不離開這孩子就沒完沒了的受罪,那個依寧……想起顧依寧,林家阿姨重重歎了口氣,看著吧,小時候命好不算好,長大了命好才是好,她就不信等安寧要是考上大學了還比不上一個漂亮的臉蛋?顧爸爸來的時候,圍了好多的鄰居。


    所有的老鄰居都在恭喜顧爸爸,也有些是覺得顧爸爸是來顯擺了,不然你都搬走了,孩子上大學跟他們有什麽關係?開始有人不斷的掏錢,可是都被顧爸爸給擋了迴去,這時候就是走來往也不過就是十元到二十元之間的花費,畢竟現在顧家不在這裏住了,以後自己家有事情都通知不到他,誰願意花?一聽顧爸爸說不要,立馬就將錢都收了迴去。


    林家阿姨感慨著。


    “就覺得安寧不一樣啊,你們家算是熬出來了,女兒是大學生了,以後還有什麽可愁的……”


    顧爸爸迴家已經實在挺不住了,困意上頭,和顧海濤倆兩個人就睡了,睡的不知道東南西北。


    方顏送顧安寧迴來的時候就看著睡在家裏的三個男人,歎口氣,有點奇怪,怎麽大姐還沒迴來?


    推推徐雲海,徐雲海的眼睛還有點暈,腦子也不清醒,根本不知道方顏在說什麽,就知道笑,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徐雲海今天是真開心,安寧的分數就像是一劑強心針一樣,給了他力量,美白疼她,雖然疼安寧不是圖這個,但是著實解氣。


    方顏隻能跟安寧說了一聲,將徐雲海帶走。


    兩個人迴到家,老太太看著徐雲海這樣子,接過兒子的胳膊,問著方顏。


    “你們怎麽迴來這麽晚?喝這麽多?考的好不好?”老太太心裏在打鼓,也不知道考的怎麽樣,希望菩薩保佑,雖然犯過錯,可是和學習沒有關係啊,讓這孩子考上吧。


    方顏笑笑:“媽,考了611分……”


    老太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飛出去了,簡直是出乎意料之外,大出意外,老太太此刻覺得很想哭,竟然是611分,老天爺啊,你終於開了一把眼,徐家終於出個人才了,光宗耀祖啊。


    方顏和老太太將徐雲海扶到屋子裏。


    老太太從方顏的房間退出來,在心裏想著,你說好好的一個孩子,非要作。


    跟人私奔,這以後要是找婆家,要是被人知道了,這就是把柄。


    好好一個姑娘,自己不爭氣,跟人私奔,想起這個老太太就憋氣,這事得瞞住,不然以後會影響安寧的未來,老太太想著,怎麽著也得不讓別人說啊,能有什麽方法呢?


    顧爸爸是第二天才知道顧依寧生病進醫院的,畢竟都是自己的孩子,他不可能不緊張。


    可是依寧明顯在找茬。


    安寧將飯放在床頭旁邊的櫃上。


    有同房的病人聽見顧爸爸在說要給安寧買上學用的東西,就笑眯眯的看著顧爸爸問著。


    “你女兒大學吧?真了不起呢,大學生呢,不過你這閨女個子真是高啊,有一米七五沒有?”


    現在女孩子這麽高的很少,都可以去打籃球了,大學生看看人家這孩子養的,多給父母爭臉。


    顧爸爸和臨床正聊天呢,顧依寧手在櫃子上一劃拉,上麵的裝著稀粥的小桶就從櫃子上掉了下去。


    “媽,你看她,她是恨不得我死,我能吃東西嘛我……”


    沒錯依寧就是沒事找事,她就是被氣的,被顧安寧給活活氣的心肌梗塞,醫生覺得很納悶,這樣小小的年紀竟然會被氣得進了醫院,到底是她氣性大還是氣她的人是想要她的命啊?


    臨床也看出來了,這家的大女兒脾氣不小,顧爸爸因為有外人在,看了顧依寧一眼,大女兒現在生病,他也不能在說什麽了,倒是顧媽媽看著蹲在地上撿桶的顧安寧說道。


    “你說說你也是,你姐現在不能吃東西你不知道啊,你想害死她啊……”


    顧安寧歎口氣,早上臨出門的時候顧媽媽在三的交代著,一定要給顧依寧準備稀粥,別的顧依寧不能吃。


    “媽,這是你讓我準備的,我隻是按照你說的預備的。”


    顧媽媽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別一天一天竟說孩子,孩子都要上大學了,你能讓她愉快點不?安寧明天別來了。”顧爸爸不樂意了,都是女兒,他都疼,可是老婆這明顯是在找茬啊?


    安寧迴家的時候陳怡等在樓下,顧爸爸也見過陳怡兩麵,可是陳怡對他的印象很不好,所以勉強打了一個招唿,陳怡就上了車,在車上等著顧安寧。


    顧爸爸推推女兒:“你上去吧,爸爸先上樓了。”


    顧爸爸現在相信,心善良一點,運氣就會好一點。


    你看看依寧,在看看安寧,不得不讓他相信命運,依寧啊,就是毀在她媽的手上了,現在就是在去教育也晚了,顧爸爸歎息,一個家出來的孩子就差了這麽多。


    安寧上了車,陳怡將車門拉上,小型的旅行車,陳怡拿出她挑出學校的資料交給顧安寧。


    “有沒有什麽想去的學校?”


    顧安寧有些詫異,她知道了自己考多少分?


    陳怡畢竟是在大場麵混過的人,馬上就知道了安寧心裏在想什麽。


    “我去過你的學校,和你的老師問過你的情況,你考的真的很好,你老師說都超乎她的意料之外了,你看看學校,我想會有很多大學想接收你的,各方麵都有,你老師說你喜歡藝術類的學校,可是安寧啊,你的成績是很好,可是考藝術類的學校……”陳怡歎口氣,她也知道之前顧安寧參加麵試的事情,安寧的班主任跟她說了很多,說是如果能上最頂尖的音樂學府,那孩子以後有發展,不然就報個好點的大學,不要浪費成績了。


    顧安寧看了很多所學校,最後將視線停留在中央音樂學院上,但隻是一眼馬上就移開了眼睛。


    陳怡倒是注意到了顧安寧的視線,歎口氣。


    顧安寧想想,自己終究是無緣。


    陳怡給顧安寧看了兩所比較不錯的學校,陳怡是想著,女孩子嘛,還是學點對以後有幫助的會比較好。


    *


    “這個學生的成績真是沒話說,高分,而且她的老師也說了,如果不是發揮失常,她能考的更好。”


    一個老師將他們準備要的學生資料一一擺放在桌子上。


    個個都難選,處處為難。


    每個都好,每個都不錯,可是這樣下去唰掉誰?


    “這個顧安寧還是算了吧,她沒有接受過正統的大提琴學習,這樣的學生……”一位負責招收的人有些為難的說著。


    一個根本就沒有學過的人,怎麽可能有什麽作為,是後來的一幕很驚豔,可是光是驚豔是沒用的,基礎的知識,紮實的底子才是關鍵。


    關於顧安寧是留還是不留,一時半會定不下來。


    顧依寧住了幾天的醫院,白天顧爸爸和顧媽媽上班的時候她就給顧依寧送飯。


    可是同房的人否發現了,這個姐姐就是在找茬,也幸虧是妹妹脾氣好,不然準打起來。


    一個臨床的人對著顧依寧說著。


    “小姑娘對你妹妹脾氣好點吧,你妹妹都是大學生了,將來說不上你就要借你妹妹的光兒了……”


    他哪裏知道,顧依寧最不愛聽的就是這個,聽到這個依寧就想發瘋。


    他放屁,她才不用借安寧的光。


    不就上個破大學,有什麽了不起的?


    能上天了?


    “叔叔,你願意拍馬屁你就拍,別閑的沒事把我帶裏麵。”依寧翻著白眼陰陽怪氣的說著。


    隔壁床的人被她的話給氣的半天沒說出來話。


    簡直就是跟狗說話了,好賴不知。


    顧安寧提著午飯從外麵走進來,正好趕上依寧火氣大呢。


    “吃飯……”


    因為怕飯涼了,她騎的很快,滿頭都是汗。


    顧依寧掀開被子,指著顧安寧的鼻子罵著。


    “我吃什麽吃,你看不見天氣這麽熱啊,我哪有胃口吃?在說你不知道我得的是什麽病啊?去去去去,懶得看見你,要不是你我怎麽會進醫院?說起來我還是托了你的光了……”


    顧安寧無語,關於這樣找茬的事情她數都數不清了。


    “那我走了,反正你也不吃。”顧安寧提著飯盒就要離開。


    她也是有脾氣的。


    顧依寧是真的餓了,看著顧安寧要走,搶過她手裏的飯盒。


    “你不就是想餓死我,我才不上你的當呢,你就在爸爸媽媽麵前裝……”


    “是啊,我都是裝的,我在飯裏下毒了,那你為什麽要吃呢?”


    顧依寧吵不過她,隻能耍賴,捂著自己的心口:“我告訴你顧安寧,你要是氣死我了,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一個病房裏的人都很討厭依寧,覺得她很任性。


    這家的媽媽就跟眼睛瞎了似的,對這個老大好得不得了,看著吧,以後有受的了。安寧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淡淡的看著顧依寧的臉。


    如果是五年前或者四年前她是會傷心的,隻是現在已經不會在傷心了。


    依寧的喜歡,媽媽的喜歡和她其實並不是太過於重要。


    在她的生命之中,就如奶奶就如舅媽舅舅還有叔叔都是她的運氣,隻不過她沒有媽媽和姐姐的運氣,她不求,因為她比很多人已經幸福了。


    從醫院裏走出,拎著飯盒一直走迴家,意外的在自家門外看見了許憶寧。


    仍舊是兩條小辮子和一副黑框眼睛,許憶寧是在從媽媽口中得知顧安寧考上大學了,她是真心的為安寧高興,那種高興是跨越了朋友的界限,在她的心裏,安寧是她的榜樣,是她的朋友,是她最真誠的姐妹。


    “安寧,我好想你……”


    許憶寧抱住顧安寧的身體,天啊隻是一段時間沒有見,安寧怎麽這麽高了?


    “安寧你都吃什麽了?為什麽這麽高?我想你想的都沒有辦法吃飯和入睡……”


    顧安寧將胳膊摟在許憶寧的肩上,憶寧可能不知道她對自己有多麽的重要,那些難受的歲月都是她陪在自己的身邊。


    “我們進去說吧。”


    顧安寧打開門,兩個人走了進去,許憶寧隻來過這裏一次,拉著顧安寧的手。


    在心裏埋怨著自己的媽媽,都是媽媽的錯,如果媽媽讓她跳級,她今天就可以跟安寧一起上大學了,不然就算是安寧上了大學,她可以去打工在安寧的身邊守護著她啊。


    要是沒有自己,安寧要是被人欺負了怎麽辦?


    感情此小妞兒當自己是超人了,你就是跟去了也沒用啊╮(╯▽╰)╭。


    顧安寧上大學已經是定局,不管依寧怎麽樣,這個大學不會因為依寧有什麽而發生改變。


    “媽,我都要委屈死了,你不能讓她去,不然我就死給你看。”依寧現在也沒有任何辦法了,除了跟母親哭還能有什麽辦法?


    顧媽媽覺得自己的頭很大:“你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我們家好不容易出了一個大學生,你讓你妹妹不念了?依寧啊,媽媽是不是太過於寵你了?”


    顧依寧出了院也是那副陰陽怪氣的樣子,處處找安寧的茬,顧海濤幾次都差點和顧依寧幹起來,可是安寧攔住弟弟。


    “你為什麽讓著她啊?她有什麽了不起的?”


    顧海濤真的不明白,是不是二姐遇到別人這麽欺負自己也是這樣?就挺著?


    安寧撫摸著弟弟的頭歎口氣。


    第一次看見海濤的時候,海濤很討厭自己,也不喜歡奶奶,那時候海濤在她的眼裏不是弟弟隻是沒有感情的外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海濤慢慢的站在她的身邊,為她撐起一片天空。


    想起那些歲月,安寧覺得滿足。


    真的很滿足,她有這樣為自己著想的弟弟,她這輩子都不悔。


    報誌願的時候,顧安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她堅持報藝術類的學校,顧爸爸不懂,可是還是覺得不妥,畢竟她沒有接受過正統的學習,去藝術類的學校?而且顧爸爸不明白,那種學校到底有什麽好的。


    顧媽媽想起那天來的人跟她說的話,在心裏想著,自己是說還是不說?


    想了半天還是不說了,反正都是畢業之後的事情,先看看,現在要是說了出來,丈夫說不上又會鬧成什麽樣了,走著看吧,先報學校。


    方顏很是出乎意料之外,她沒有想到安寧會想去學音樂。


    “安寧……”理智告訴她,安寧到那裏會辛苦,而且會被排斥,她本身不是學音樂的。


    顧安寧有自己的想法,第一次聽見大提琴的聲音,是那種聲音將她和奶奶連在一起,是那種聲音給了她力量,每一次的哭泣,每一次的汗水,每一次的希望,她想去學音樂,想成為一個大提琴手,想讓拉琴給奶奶聽。


    安寧這次態度出奇的強硬,無論誰說什麽都沒有用,顧媽媽是磨破了嘴皮子,她什麽不好挑偏偏去拉什麽大提琴,能有什麽出息?養她這麽大,供她考大學她就去學拉琴了?


    “我告訴你,顧安寧你別做夢了,沒門,你老老實實的給我去念書,上什麽音樂學院,那學費本來就正常的學校貴,你以為我們家是開銀行的?我供不起你,要不你就別念,我們最後說你去哪裏就得去哪裏。”雖然不能上最好的,可是一般的稍微高點的還是沒問題,顧媽媽絕對不允許出現這種情況。


    安寧很頑固,顧爸爸和顧媽媽輪番上陣,誰說都不行,倒是顧海濤和顧安寧談了之後,從門裏走出來,就說了一句,我支持我姐,她就是去要飯,我都支持。


    倒戈一個讓顧媽媽很火大,老太太也跟著上火,這孩子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就那麽有主意?她就學了那麽點皮毛,也去參選了,可是現在還沒有消息,還抱什麽希望啊?


    徐雲海歎口氣,看著方顏:“實在不行,你勸勸姐夫,讓安寧去吧。”


    學音樂不見得以後就沒有出路,既然孩子喜歡,安寧的路是要安寧自己走的,別人說再多也沒有用,孩子的未來孩子自己創造。


    方顏看著徐雲海,張著嘴巴:“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她的分數上好一點的學校都可以,去什麽音樂學院?根本不對口。”


    方顏知道那個學校很好,可是麵試不是已經完了,現在對安寧招手的那個學院根本比不上中央音樂學院,如果是中央方顏沒意見,那是音樂的殿堂,能進去能證明安寧,可是現在是別的地方,那大學方顏想起來都頭疼。


    徐雲海歎口氣,扯過被子:“我明天去招生辦去看看吧,我倒是聽說那樣的藝術類的學校分配很好,對以後的前途是有幫助的”


    徐雲海騎著車子三天兩頭的往中央學院的招生辦跑,將顧安寧的情況都說了,招生的老師他也見過了幾次,可是對方總是那個態度,說現在一定還沒有定,要他耐心的等待。


    顧媽媽現在班也不上了,就在家裏守著顧安寧,她就看看,她敢填一個。


    顧爸爸和顧媽媽打了幾場,就是因為這個誌願,顧媽媽說的不求別的,至少以後得有個好工作,不然念個屁大學,錢都打水裏了,顧爸爸的意思就順著安寧,畢竟是她喜歡的。


    最後一天,顧安寧看著自己手裏的表單。


    拿起筆。


    當當。


    顧媽媽踩著拖鞋走過來開門,外人的是中央音樂學院的招生老師,看向裏麵:“顧安寧同學在嗎?”


    顧媽媽看著外麵的人,她當然熟悉,她怕的就是這個,千萬千萬不要讓安寧去中央音樂學院。


    依寧就是因為這個才氣的進了醫院,如果安寧在去學了音樂,依寧要怎麽活啊?


    “我來通知顧安寧同學一聲,我們學校打算破格入取。”


    顧媽媽黑著臉:“我女兒不會去的,她沒有想學音樂的意願……”學音樂將來分配到哪裏去?顧媽媽一想,第一沒出路,第二依寧不行,所以這個她直接給否了。


    安寧從房間裏走出來,看著顧媽媽,她徑直走過去看著那名老師。


    “我去。”她很堅定的說著。


    “那個安寧媽媽可能不知道,我們學校將來會包分配的,孩子學好了下來會進入地方或者當地的軍隊政治部或者是團裏,前途你可以放心的,就算是不願意分配也可以選擇繼續深造。”地方覺得顧媽媽可能有一些傳統上的誤區,學音樂的不會沒有出路的。


    門一關上,顧媽媽捶打著顧安寧:“你說你,上什麽音樂學院,你姐姐是學琴的你不知道嗎?你去了,你讓依寧以後怎麽活?安寧啊當媽媽求你了……”


    “媽,那你可以給我一份公平嗎?我也從來沒有求過你,我想去,一定要去,如果媽媽要放棄我,那麽我接受。”


    方顏和徐雲海還有老太太在家裏坐著,聽著顧媽媽的哭訴,老太太當場就翻了臉。


    “安寧怎麽就不能學音樂了?人家學校入取了就說明孩子有那份能力,這樣的將來畢業就直接進團裏,多好的工作,不怕沒人要,到時候全部都搶,我覺得挺好,我那天去問了,人家孫女就是學唱歌的,畢業之後進了部隊,現在多好,你見識太淺薄。”


    “你們都是故意的,現在都看著我笑話了,我從小學琴,可是她呢?她上了音樂學院,我呢?我以後怎麽活?媽……”顧依寧哀嚎的跪在地上,這對她不公平。


    “海濤和你二姐先出去溜達溜達……”顧爸爸想著醫生說的話,在心裏想著算了,她願意哭就哭吧,這件事不可能隨她。


    顧媽媽其實心裏也知道依寧還是有點裝的成分,可是她就是心疼,抱著顧依寧勸著:“依寧啊,媽媽的命根啊,你相信媽,你以後肯定比安寧強,她就是去了,媽保證不會比你好的。”不管怎麽說就先將依寧安穩住,家裏出了一個大學生顧媽媽臉上也自豪,等以後安寧迴來分配了,拉依寧一把,不就什麽都有了?


    *


    安寧最終還是被中央音樂學院錄取了,破格入取。


    顧安寧去報到的時候,顧爸爸和顧媽媽都沒有去送,方顏和徐雲海要來,也被顧安寧給謝絕掉了,她不想到時候哭。顧海濤握著顧安寧的手,細細的交代著。


    “二姐,記得給家裏寫信,要注意吃飯,別人欺負你了,要欺負迴去……”


    海濤說著說著突然不說了,他低下頭。


    顧依寧看著還在那邊依依不舍的幾個人,甩屁股就走了,顧媽媽跟了出去。


    火車開始收梯子了,慢慢的開動起來。


    整個火車站都是送人的家長和親戚們,顧海濤追著顧安寧,火車的速度提了起來。


    顧海濤想到以前自己以前做過的那些事,小時候欺負顧安寧的事兒,還有她過生日自己沒有說的事兒。


    顧海濤加快腳步拚命追著。


    “二姐,海濤以前對不起你,二姐海濤愛你……”


    顧安寧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忍了半天,眼淚疙瘩終究還是落了下來,正好落在手背上。


    她的唇角笑紋加深。


    海濤在她的生命中就像是冬日裏出現的暖陽,照亮了她的世界,陪伴她長大,給她力量,給她親人的愛,給她屬於弟弟的愛護,將她圍攏在手掌心裏疼著愛著。


    安寧迎著太陽,將陽光吸進眼中。


    奶奶走了,可是奶奶把海濤送給了自己,將舅舅舅媽送給了自己,將叔叔送給了自己。


    *


    到了學校後分配了住的地方,安寧也不知道自己是好運氣還是好倒黴。


    一個宿舍四個人,可是三個都是當地人,隻有她一個是外地人。


    “我是何昊陽。”


    靠在窗子的女生先站起身對著安寧做著介紹。


    其實除了安寧她們三個都是認識的,因為都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


    何昊陽指著圓臉的女孩兒說著:“她是寧珈,剩下的那個是高子懿。”


    寧珈的態度很是溫和,對顧安寧笑笑,但是高子懿有些冷,拎著自己的暖壺走了出去,將門摔得叮當亂響,說了一句。


    “土包子。”


    安寧愣了一秒,才明白說的是自己,有些弄不懂高子懿為什麽會對自己反感。


    何昊陽為人很是圓滑,她自然知道高子懿為什麽會這樣。


    她、寧珈還有子懿都是本地人,當顧安寧拎著行李進來的時候,她們光是看顧安寧穿的衣服就知道,她是外地人。


    高子懿很討厭外地人,分配宿舍的時候有特地的去拜托老師一定要讓本地學生和她們一起住。


    這個顧安寧到底值不值得交,現在還有待考證,何昊陽可沒那麽傻,決定先走著看,也提著暖壺走了出去,在出門前對顧安寧笑笑。


    畢竟不清楚這個顧安寧是怎麽迴事,還是先保持著客氣。


    三個人之中隻有寧珈對安寧最親切。


    因為寧珈的名字裏也有一個寧字,安寧很喜歡笑起來會有酒窩的這個室友。


    “我是寧珈。”寧珈伸出手,俏皮的對顧安寧眨眨眼皮。


    安寧也伸出手握住寧珈的。


    “我是顧安寧。”


    寧珈笑笑的說道:“我知道。”


    顧安寧一幅你怎麽知道的樣子,寧珈沒有說。


    這一屆顧安寧的成績是最好的,當然不是指音樂方麵。


    寧珈提起自己的暖壺,拉著顧安寧:“我們也出去打水吧,順便帶你熟悉一下這裏的環境。”


    安寧點點頭。


    兩個人先是在外麵轉了一圈,寧珈說話很是清晰,將每一個地方帶著安寧走到,然後仔細的告訴她,哪裏是做什麽用的,安寧很是用心的記著。


    “這裏,我們的學費都是在這裏教,你有帶學費吧,別忘了交。”寧珈說著。


    顧安寧想起了自己的學費還在包裏呢,是臨走之前媽媽給的。


    “安寧,你爸爸媽媽都是做什麽的?”寧珈問著。


    寧珈的爸爸媽媽都是大提琴的教授,何昊陽的爸爸媽媽都是老師而高子懿的則是工程師,所以她們三個很談得來,因為家世背景都不差多,所以共同話也很多。


    “我爸爸媽媽都是工人,姐姐弟弟都是,我弟弟因為我上大學才出去工作的。”


    在安寧心裏,顧海濤就是因為她要讀書所以才不上學的,畢竟家裏的情況不是很好。


    寧珈愣了一秒,工人?


    臉上的笑容甚為謹慎,淡淡的微笑。


    “哦,工人啊,是幹什麽的工人啊?”


    寧珈說話的時候,眼睛異常的明亮,加上側歪著頭,看上去很是俏皮。


    安寧淡淡的解釋著:“我媽媽是燒鍋爐的,爸爸是掛件的。”


    寧珈完全聽不懂,不過燒鍋爐的?


    她無法想象,這樣的家庭培養出的孩子竟然會拉大提琴,不過掛件是什麽?


    “什麽是掛件?”


    安寧很是平靜的說著。


    “你有看過吊車吧?”看著寧珈點點頭,安寧繼續解釋:“就是在吊車上麵掛東西的。”


    其實顧爸爸的工作真的很累,很疲憊,那個活兒又危險。


    寧珈本來心裏聽著安寧說她家裏的情況,心裏有些不舒服,畢竟工人家庭和她們的家庭差了很遠,可是寧珈在安寧的臉上見到過一種很是淡定的情緒。


    安寧沒有因為自己是工人的孩子而覺得有任何的不妥。


    別人是用爸爸媽媽掙的錢來上學,她一樣。


    而且她的學費裏有著爸爸和海濤的愛,她不必任何人低下。


    現在有點隱隱約約的明白了,高子懿為什麽不喜歡自己,安寧淡然的一笑。


    “你什麽時候開始學的?”寧珈看著顧安寧的手。


    有點奇怪呢,這雙手看上去並不像是拉大提琴的手,有點粗糙,和寧珈細白的手有很大的本質區別。


    “小學五年級。”


    寧珈點點頭。


    寧珈被一個同學叫住,她讓安寧先自己走走,安寧對她笑笑就先離開了。


    高子懿和何昊陽打水迴來,沒有看見寧珈和顧安寧,何昊陽猜想著是寧珈帶著顧安寧出去轉轉了。


    何昊陽覺得無聊,問著高子懿。


    “出去轉一圈嗎?去找找她們倆。”


    高子懿本來不打算出去的,她躺在床上,可是在何昊陽要出去的時候,她跳起身。


    “等等我,我也去。”


    高子懿和何昊陽找到了寧珈和顧安寧,四個人並排走著。


    不過氣氛有些怪,高子懿是完全不跟顧安寧說話,隻對著寧珈和何昊陽說話,而何昊陽會照顧到顧安寧,可是又不會顯得和她太過於親近,隻有寧珈一直是那副樣子,笑眯眯的。


    要迴去的時候,高子懿說自己要去衛生間,寧珈歎口氣。


    “去吧去吧,安寧去嗎?”


    顧安寧搖搖頭,何昊陽說她也要去,高子懿拉著寧珈的手,寧珈沒有辦法隻能讓顧安寧先迴寢室。


    顧安寧迴到寢室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她的包裏還有錢,她準備先把錢拿出來,然後先去交了,省得夜長夢多,打開行李一件一件的收拾著,可是找了半天,裏麵沒有錢。


    顧安寧的額頭上流下一滴汗,怎麽可能沒錢呢?


    找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傻坐在床上。


    安寧頹然的坐在床上,放在大腿上的手緊了緊,怎麽辦?


    安寧沒有選擇,畢竟是學費,她隻能告訴老師,她也知道這種情況下說出去不好,可是她沒有辦法啊。


    老師問明了情況,然後走出門看了一眼外麵,又返身進來。


    “你是和誰先出去的?”


    “是高子懿和何昊陽先出去打水的,然後我和寧珈去了外麵轉轉,迴來的時候錢就沒了。”


    老師歎口氣,心裏想說顧安寧太不小心了,可是才開學,也不能怪她,孩子也沒有防備之心,這顧安寧是自己丈夫給招進來的,當初所有的老師都反對,可是丈夫說她是一塊璞玉,老師也知道顧安寧的成績是學校裏最高的,可是這裏不是專門念書的地方,是培養藝術家的,光學習好有什麽用啊?


    丈夫的做法,她不是太明白,不過這事情不歸她管,剩下的那三個,高子懿她是聽說過的,從上初中就已經很有名氣了。


    不過這事她必須要將偷錢的人抓出來,簡直侮辱校風。


    老師反複的問明情況,高子懿她們三個進門就看見老師坐在床上,看樣子是在等她們進來一樣。


    “老師好……”


    三個人嘻嘻哈哈的打著招唿。


    老師站起身,看著三個人,在三個人的身上視線來迴的遊移,三個人有些莫名其妙的。


    老師有些語重心長的開口說著:“如果是誰拿了,現在交出來我不會跟學校說,可是如果被我在你們身上找到了,就別怪我了……”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寧珈被老師弄的有些亂,狐疑的看著老師的臉。


    “老師你在說什麽啊?”


    老師有些嚴肅的說著:“你們寢室顧安寧的學費丟了,是誰拿的現在交出來還來得及,不然這三隻手的罪名……”


    老師話一出,三個人的臉都變了。


    高子懿冷笑著看了顧安寧一眼。


    “我就說遲早會有事兒吧,你們看,馬上就出事兒了,所以老師當初我就說了,我們寢室最好都是本地人,這樣才不會有爭鬥分心眼之類的事情發生。”


    何昊陽倒是沒有高子懿那麽說話直接,不過臉上還是有點不高興。


    “老師你如果信不過我們,可以搜身。”


    老師看了三個人一眼,她不願意將事情弄僵,這件事她本是想要低調的解決,可是現在看是不可能了。


    “顧安寧說是何昊陽和高子懿先出去打水的?”


    何昊陽點點頭,高子懿翻著白眼。


    “你和高子懿迴來的時候,一起離開的?”老師問著何昊陽。


    何昊陽點點頭。


    高子懿補充道:“老師本來我是打算在床上躺一會兒的,就這張床……”高子懿坐在自己的床上,拍拍床鋪:“幸好我當時是想著覺得無聊就跟何昊陽出去了,幸好啊,不然潑我身上的這盆髒水,我就是張八隻嘴我都說不清我……”


    “沒人認是吧?”老師問著。


    三個人一致的搖頭,老師沒有辦法隻能搜身,可是三個人的身上都沒有。


    老師看著顧安寧,輕聲的詢問著。


    “你確定帶了錢來?”


    顧安寧點點頭,她敢肯定,她看了好幾次怎麽會不肯定呢?


    老師沒有辦法,不過對於這樣的人,她隻能賭一賭。


    “行,顧安寧先出去。”


    安寧離開寢室,老師看了三個人一眼。


    “你們是開玩笑也好,怎麽都好,可是人家家長掙錢也不容易,如果最後找不到,那麽我會報警。”


    老師說完了這句話就離開了寢室。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何昊陽坐在自己的床上整理著自己的衣服,整理著整理著,突然一把將自己的衣服扔在了地上,氣衝衝的出了寢室的門。


    高子懿看著寧珈。


    “看見沒?我就討厭外鄉人這點,說不上帶沒帶錢來呢,她帶還是沒帶我們哪裏知道?她說丟了,這樣學校也不能為難她……”


    寧珈雖然心裏也不高興,可是還是覺得高子懿的話有些重。


    寧珈走出寢室,顧安寧迎了上來,寧珈站住腳。


    “安寧,你應該先和我們說一聲的,我們會配合老師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弄的大家這麽難堪……”


    高子懿的個性寧珈很清楚,這迴恐怕是結下梁子了,還有何昊陽雖然嘴上沒說什麽,可是摔了衣服,已經說的夠多了。


    安寧也知道自己過於著急了,她當時有點害怕,現在想想,也許就是誰想跟自己開個玩笑,可是她的衝動卻將對方直接給推向惡意的邊緣了。


    總之這個錢是沒了。


    安寧一晚上就上火了,要是學費沒有了,她可怎麽辦啊?


    那些錢都是爸爸和弟弟怎麽賺來的?


    早上的時候,學校老師站在門口說了一聲。


    “沒交學費的趕緊去交了。”


    寧珈歎口氣,拍拍安寧的肩膀。


    “安寧,去吃飯吧。”


    安寧搖搖頭,她現在還有什麽心思去吃飯啊。


    寧珈也跟著歎了一口氣,高子懿挑著眼睛說著:“走了寧珈,你管她呢,說不上她的錢一會兒就找到了呢,人家是在等機會呢,等著自己想想看,這錢的到底是跑到哪裏去了,是丟了還是藏起來了還是根本就沒有,誰知道她媽她爸都是怎麽教她的。”


    高子懿和何昊陽都聽寧珈說了顧安寧的家庭。


    三個人走出寢室,寧珈終究有些心不忍。


    安寧一個人背井離鄉的,現在錢丟了,學費要怎麽辦?


    寧珈寧願相信錢是真的沒了,出了寢室,寧珈看著何昊陽說著。


    “要不,咱們給她湊點?”


    寧珈之所以選擇何昊陽下手,就是因為何昊陽不差錢而且何昊陽畢竟保持著中立。


    何昊陽淡淡的掠開唇。


    “寧珈,我不是你,我沒有那麽多的善心,人家都已經讓老師搜我們的身了,我長這麽大還沒有被人搜過身……”


    寧珈歎口氣,糟了何昊陽記仇了。


    高子懿不屑的說著:“你們覺得她真的有錢嗎?”


    何昊陽撇撇唇,不過什麽也沒說這事她不會亂說,有還是沒有畢竟她沒有親眼看到。


    高子懿淡淡的說著:“你們說是不是她根本就沒有學費,然後來訛詐我們來了?”


    寧珈皺皺眉。


    “不會的……”


    *


    顧安寧還是決定去老師那裏看看,她也沒有辦法。


    下了床,鞋子被她踢進了床下麵,她歎口氣,彎下身去撿鞋子,然後發現裏麵有一個牛皮信封,安寧覺得這個信封有些像是爸爸給自己錢時候的那個,將信封拉了出來,一打開,果然。


    安寧拿著信封去了老師的辦公室。


    老師接過信封,看了顧安寧一眼。


    “在哪裏找到的?”


    顧安寧喃喃的說著、:“床底下。”


    老師又問:“你怎麽鑽到床底下去了?”


    安寧的聲音裏有一絲嘶啞,急的加上上火。


    “我下床的時候把鞋子踢進去了,然後去撿鞋子,看見的……”


    老師別有深意的說著,這事兒看起來到底是誰惡作劇還是顧安寧自己找事兒,老師也不敢說,不過她得先把話說明白了。


    “顧安寧,老師呢希望你們將心都用在學習音樂上,特別是你,顧安寧你知道的,以你在音樂上的造詣,我們學校不會收你的,你和其他同學有些不一樣,你自己也該是清楚的,老師希望你能對得起學校選擇你的這份心。”


    顧安寧從老師的辦公室退出來,迴到寢室,臉色有些難看。


    寧珈坐在床上看著顧安寧,放下手裏的東西,坐在顧安寧身邊。


    “安寧,你怎麽了?”她關切的問著。


    顧安寧看著寧珈,她真的不知道是誰在跟她開這個玩笑,為了什麽?就是因為她不是這裏的人嗎?


    是不是這裏的人這麽重要嗎?


    後背上的視線讓她的身體一陣一陣的發涼,那道目光像是刀子似的一樣銳利,想劈開她的脊背。


    安寧捂著自己的臉,唇邊淡淡的浮起極淡的笑容看向寧珈。


    “我沒事兒,錢找到了。”


    安寧的心止不住的跳跳著,果然寧珈的臉一僵。


    高子懿調高眉頭得意的看著何昊陽和寧珈,那副樣子好像在說,看吧,我說的吧。


    寧珈張張嘴,終究什麽也沒有說,站起身離開了寢室。


    大家都去教學費了,有的是家長教的有的是學生自己本人交的,因為是屬於藝術院校,所以學費有些高的離譜,當初安寧也是因為學費決定跳過這間學校,可是誰知道命運兜兜轉轉的還是將她送來了這裏。


    寧珈交過了學費,後麵跟著高子懿挽著何昊陽的胳膊。


    高子懿好像在說什麽,飛揚的臉蛋兒上全是笑容,何昊陽淡淡的笑著,寧珈在前麵走著。


    顧安寧從一側走了過來,然後和她們擦肩而過進了教學樓裏。


    高子懿別開了臉,何昊陽是沒有看見,寧珈是看見了,可是不知道說什麽。


    顧安寧才準備交錢。


    老師看著顧安寧的臉,笑笑:“姓名,專業,學號。”


    顧安寧淡淡的抱上自己的姓名以及信息。


    老師愣了一下,然後皺著眉,看著顧安寧的臉說著:“不是才交了嗎?是個男的過來交的……”


    安寧衝出教學樓,她知道是誰,可是為什麽就是不出現呢?


    她在四周看著,可是實在不知道到底那個人長什麽樣子,返身迴了交費的地方,問著老師。


    “怎麽又是你啊,學費都交了……”


    顧安寧點點頭,滿頭的汗,抓著老師的手。


    “老師,他長什麽樣子?”


    老師歎口氣:“同學有這麽多交費的人,我哪裏記得住啊,因為時間短才記得是個男的……”


    顧安寧的眉心聚起一條深長紋路。


    走出教學樓看著外麵的風景,四周都是人,有很多的家長,她要去哪裏找叔叔?


    叔叔你到底在哪裏啊?


    什麽不肯見我呢?


    叔叔我是不是做錯了?


    安寧一個人走迴寢室,推開寢室的門,裏麵的三個人都看著她。


    安寧摸摸自己的臉,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高子懿和何昊陽起身離開了寢室,寧珈臉上帶著笑容,她的睫毛入正在飛舞的蝴蝶一樣,頭發用蝴蝶發帶箍著,眼眸裏有一絲不知名的無措,然後淡淡的笑笑,指指顧安寧的床上。


    “那個是剛才送來的,說是送給你的。”


    顧安寧衝到自己床前,看著床上放著的一些名曲的樂譜,抓著寧珈的手。


    “那人張什麽樣子?”


    寧珈被安寧抓的有些疼,不過還是說道:“三十多歲,他沒有進來,可能是他的助手送進來的,安寧……”寧珈不知道自己這話該不該問,她們也都知道了顧安寧的家庭情況,可是剛才看著那個人的樣子就好像是一個老板,而且還是有錢的老板那樣,安寧到底怎麽迴事兒啊?


    顧安寧抓出自己的本子放到寧珈的麵前。


    “你能畫給我看嗎?”


    安寧知道就是自己追出去了,也還是一樣看不到的,不過這迴很幸運,至少有人看見了叔叔的樣子。


    寧珈也不知道她要幹嘛,不過還是在紙上畫著。


    *


    顧媽媽原本是不著急依寧的婚姻的,畢竟大女兒好看,隨便找都能找到最好的,還有一個王家在半空吊著,可是最近顧媽媽覺得有些不對啊。


    她去了一趟王家,本來是打算將婚禮的時間定下來,現在出台的了新的政策提倡晚婚晚育,女子要25歲以後才允許結婚,顧媽媽心裏想著,這王家不是有後台嗎,那就趁早辦了唄,她看王梓飛那孩子好像也是在家裏休息,應該沒有上大學才是。


    可是王奶奶這迴沒有在迂迴,而是直接說了她想說的話。


    “依寧媽媽我想你弄錯了,我們家飛飛啊,年紀太大,配依寧不合適,至於小妃呢,年紀太小,也不合適在說你看飛飛在中央音樂學院吧,小妃在上海音樂學院,我是喜歡依寧,可是依寧是個高中生,雖然現在不提倡門當戶對了,可是依寧媽媽,你說這樣不會有代溝嗎?……”


    顧媽媽算是明白了,合著王家是在耍他們玩是吧?當初是誰說要讓依寧成為他們家人的?這老太太翻臉就不認人。


    顧媽媽想著以依寧這張臉,找對象那不是如探囊取物一樣的簡單?


    她晚上和顧依寧在家裏,顧爸爸和顧海濤都不在,因為丈夫和兒子不在,顧媽媽才敢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我今天去了王家。”顧媽媽淡淡的說著。


    顧依寧現在的日子過的很是滋潤,房間是她一個人的,家裏也再也看不見討厭的那個人,心情好到爆。


    “哦。”依寧淡淡的說著。


    顧媽媽歎口氣。


    “我今天一問,人家王家的老太太說了,老大不能娶你,老小年紀小,我也聽出來了,她是沒那個心,依寧啊,家裏沒外人媽媽才給跟你說,別最後像媽媽似的,找一個自己愛的有什麽用?你看看你爸爸現在對我?”


    顧媽媽覺得很傷心,她是後悔了,可是後悔沒用啊,離婚了她也找不到好的,所以她打死也不能離婚,死也不離婚。


    顧依寧放下手裏的瓜,看著地上,久久才開口。


    她的聲音裏絲毫不隱藏自己的惱怒和嫉妒。


    “媽媽,你說我沒有安寧好看嗎?從小到大每個人都誇我漂亮,可是最後呢?好的東西都被她拿走了,她現在上了大學,畢業之後肯定工作會比我好,媽媽我不想做一輩子的工人,隻有嫁給王梓飛,我才能成為真正的鳳凰。”


    依寧將心中的話都說了出來。


    她心裏就是這樣認為的,就真的是這樣的。


    安寧小時候有奶奶疼,長大了迴家了,姥姥舅舅舅媽,然後又突然冒出來一個什麽董事長,天下間所有的好便宜都給她顧安寧占了,可是自己得到什麽了?


    什麽都沒有,她現在做什麽呢?


    當工人。


    依寧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做一名工人,從來沒有想過。


    她顧依寧就應該像是一個公主一樣的生活,享受所有最好的,就像是紀蟬。


    可是最後呢?


    現在所有的一切好運都被安寧拿走了,是她在自己身上搶走的,如果自己在得不到王梓飛,那她這輩子都不會嫁了。


    顧依寧現在已經將所有的希望賭在王梓飛的身上了。


    顧媽媽一聽,有些頭大,這孩子不是發神經吧?


    “依寧你聽媽媽說……”


    顧媽媽還記得那個王家的老大,那個孩子眼睛太冷,太冰,就算是真的喜歡依寧了,也不是最佳的人選。


    “依寧啊,你聽媽媽說,那個王家也不是那麽了不起,等將來安寧畢業了,你是大學生的姐姐,誰能看不起你啊……”


    顧依寧毫不掩飾她對這句話的厭惡。


    “我就是討厭別人拿我和她比,她用什麽和我比?媽你看著吧,你看著安寧能嫁到什麽人,你可別忘了,她十幾歲跟人私奔的事情,什麽正經男人能要她?殘花敗柳的。”


    顧媽媽知道現在自己要是幫著安寧說話,依寧肯定會更生氣的,加上依寧氣的進了醫院,顧媽媽決定還是什麽都別說了,反正安寧也不在,說兩句也不能死。


    “媽,你知道金獅集團嗎?”


    顧依寧突然幽幽的問道。


    顧媽媽被女兒臉上快速閃過的情緒嚇的一句話不敢說。


    剛才還要弄死人的樣子,一轉眼就笑眯眯的,依寧到底怎麽了?


    其實依寧也不太知道金獅集團是到底是什麽,不過聽紀蟬說王梓飛的親生媽媽條件老好了,好到想不到的程度。


    顧媽媽也不明白什麽金獅銀獅集團的。


    顧依寧漂亮的唇角微微上揚,笑彎的眼睛漆黑而又明亮。


    “媽你知道嗎,王梓飛的親媽有很多的錢,不止有錢而且在香港很有地位,如果我嫁給王梓飛,而且他很喜歡我啊,他後媽都說了,就是他不願意,她也會幫我的,我一定會嫁給他的,媽媽你想我嫁給被人和嫁給他能一樣嗎?媽媽我嫁給他之後會有很多很多的錢,我會孝敬你……”顧媽媽本來想說那人家不喜歡有什麽用,想再多錢也不會變成自己的,可是一聽依寧說,王梓飛喜歡她,就動了心思。


    如果是依寧單方麵的喜歡,那可能沒戲,可是現在對方也喜歡依寧。


    不過顧媽媽想起一個問題。


    “可是我看那個姓王的老太太似乎不太喜歡你啊,她還嫌棄你沒有念大學。”


    顧依寧的聲音輕輕的如同春風,可是又含著一絲惡意。


    “媽,她年紀大了,能活幾年?過幾年就死了,那個家誰說了算?自然是紀蟬,隻要紀蟬喜歡我,那就行……”


    顧媽媽想著也是。


    就算老太太長壽,可是也不怕,現在有幾個家長能爭過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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