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伊織、”


    寺島幸下了擂台,忽然朝著人群中喊了一聲。


    聽到這親密的稱唿,東大的學生們齊刷刷對椎名伊織怒目而視。


    早稻田的男生們則是一副疑惑的模樣,隻有早川彩雙眼瞪大——他們在學校裏居然這麽肆無忌憚了嗎?


    坐在邊緣還高興著的佐野詩乃,表情不由一僵。


    椎名伊織也是一愣。


    緊跟著,便感受到無數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像是有著分量。


    人群裏傳來窸窸窣窣的閑言碎語。


    人在地上坐,鍋從天上來。


    椎名伊織一臉茫然的轉頭看寺島。


    這家夥亂喊什麽呢!


    寺島幸卻隻是麵無表情的朝他招招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過來一下。”


    椎名伊織看看她,又看看遠處像是在發呆的佐野詩乃,站起身走過去,疑惑道:“怎麽了,寺島......”


    “你轉一下身。”


    椎名伊織依舊不明所以,但卻仍然照舊轉身背對她:“到底怎麽了?”


    而後,就感覺到暖暖的柔軟身體整個貼到他背後,一雙纖細有力的手臂繞住他的脖頸箍緊,像是焊死的鋼筋一樣,固定了就紋絲不動。


    背上陡然變得一沉,一雙長腿也環在他的腰上。


    原本還隻是窸窸窣窣的人群裏驀的一靜。


    緊跟著,就聽聲音驟然放大。


    “嗚喔——”


    “喂!那小子是誰啊?”


    “那個寺島會長淪陷了?真的假的!”


    “為什麽我沒有長出他那張臉!”


    人群裏,唯有一頭腫包的城戶藏之助一副早已看破紅塵的淡然。


    被他拽去操練的鬆下和也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居然,連那位山巔之花的會長都敗了。”


    城戶藏之助小聲笑他:“你這家夥也是剛剛發現?我可是昨天第一次見麵,就發現這小子非同凡響......”


    “可惡!”鬆下和也猛錘地麵。


    “......等等!”城戶忽然反應過來,“什麽叫‘連會長都敗了’?這家夥還和別人有一腿麽?”


    鬆下和也轉過頭,一臉漠然的看他,緩緩伸出三根手指:


    “像會長這麽漂亮的。”


    “還有三個。”


    “納尼?!!”


    ......


    “會長!”


    椎名伊織也沒太反應過來。


    結果剛一轉過頭,就見寺島幸的小臉幾乎湊到他臉頰邊上,高高的昂起腦袋,迴個頭的功夫就差點親上。


    幸好他及時住嘴。


    “你幹嘛呢?”


    “腳疼。”


    一邊說著,寺島幸環在椎名腰上的一條長腿一邊伸展開,白嫩嫩的小腳歪過來,露出紮在腳心附近的一塊塑料片。


    血跡順著傷口滴答滴答的流淌。


    聲音還是那麽平平淡淡的,一點起伏都沒有。


    讓人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會疼。


    語氣倒是十足的強硬。


    “送我去醫護室。”


    “疼!”


    寺島幸似乎是在用著重語氣,強調自己真的很疼。


    椎名伊織先是一愣。


    而後,托起她白嫩嫩的小腳。


    這塑料片紮得還挺深。


    幸好看上去還算幹淨,也沒有鏽跡。


    看位置,距離足背動脈和腳筋也很遠,應該沒有傷到肌肉,出血量不大。


    作為一個理三學生,這點提前學習的能力,他還是有的。


    “真是,會長你不要總做這些容易讓人誤會的事啊。”


    椎名伊織小聲嘀咕。


    “......”


    寺島幸沒理他,在他背上裝死。


    這時,人群裏似乎也有人注意到椎名和寺島幸的小動作,指著她露出來的腳:“喂,部長是不是踩到什麽東西了?”


    “都流血了。”


    “沒事吧?”


    剛剛還滿是八卦和敗犬氛圍的人群又忽然變得一本正經。


    一直看著二人出神的佐野詩乃這時像是突然醒過來,忽然站起身跑到椎名身邊,茫茫然的跑到他們麵前,才像是想起自己來幹什麽。


    目光越過椎名,看向從他背上露出腦袋的寺島幸,不自覺的吸氣。


    她張張嘴,結結巴巴的道:“沒、沒事吧?幸醬......傷口好深,我、我和你一起去醫務室!”


    至於背著寺島幸的椎名伊織,則好像讓她有些不知道怎麽麵對,話語間像是選擇性的無視了。


    寺島幸把下巴搭在椎名伊織肩上,聲音悶悶的拒絕:“不需要。”


    “我和伊織去就可以。”


    聽見她口齒清晰的重複伊織的名字,佐野詩乃抿抿嘴,目光似乎有些遊移的落在椎名臉上,又立刻挪開。


    一觸及分。


    聲音像是忽然淡下來,又有些倔強的執意:“我還是和你們一起......”


    “不行哦,詩乃。”


    寺島幸聲音平直,幾乎沒有什麽起伏。


    但隻聽到這句話的瞬間,佐野詩乃的身體就像是不自覺的迴憶起什麽,仿佛被按下了來自本能的開關,整個人都止不住在原地定住。


    望向二人的瞳孔驀的放大。


    指尖顫了顫,卻沒能動彈。


    椎名伊織也規勸:“沒事的,包紮一下就好了,馬上就迴來。”


    他還以為詩乃學姐是在擔心寺島腳上的傷。


    “啊......”


    佐野詩乃看著椎名伊織,怔怔的張嘴,又忽然緊閉住。


    聲音悶悶的。


    寺島幸轉頭看她,眉眼彎彎的笑,連聲音都像是比平時溫柔了幾分。


    “乖。”


    聞言,佐野詩乃臉色有些難看的咧了咧嘴角,像是在笑。


    “嗯。”


    椎名伊織皺著眉,有些懷疑的在她們臉上掃了兩眼,最終也沒能看穿兩人之間的默契。


    說實話,每當遇到這種情況,他都會無比希望能得到渚醬的讀心術。


    不過,即便心裏像貓撓一樣的好奇,他也不會傻到在這裏開口去問。


    等到椎名背著寺島幸走了,周圍的吃瓜眾又窸窸窣窣的討論出聲。


    鬆下和也指著佐野詩乃,對旁邊的城戶道:


    “看見沒,那就是其中一個。”


    “......”


    城戶藏之助摸著下巴:“要不然,還是想辦法把他埋了吧?”


    “臣附議。”


    ......


    等進了醫務室,椎名伊織把寺島幸放倒在床上,一邊在辦公桌一側的櫃子裏翻著,一邊漫不經心的問:


    “寺島會長和詩乃學姐,關係好像有點特殊?”


    “是朋友嗎?”


    “不是。”


    寺島幸坐在床邊,把受傷的腳懸空,平淡的聲音裏似乎帶著些愉悅。


    “那呢?”


    椎名伊織從櫃子裏拿出藥箱過來,把酒精、棉棒、紗布卷拿出來,準備先給她清創:


    “普通熟人?”


    “是主人。”


    “......馬斯塔?”


    椎名伊織本能的忽略了這個詞的本意,表情有些迷惑的重複了一遍。


    “是飼主。”


    寺島幸麵無表情的道。


    明明聲音一如往常那般平直,但椎名伊織卻莫名從這毫無波動的聲音裏聽出一絲玩味。


    “她是我的‘東西’。”


    椎名伊織被這句話噎了一下。


    這才迴想起佐野詩乃以前跟他說過的話。


    【成為我的東西吧】


    於是,就不可救藥的愛上......


    “哦。”


    “這麽迴事嗎?”


    椎名伊織揉了揉眉心,對這對有些複雜的關係表示困惑。


    但仍盡可能的理解。


    這個時代的社會連各種基百furry都能理解,那愛好特殊一點,又有什麽不可接受的?


    椎名伊織這麽想著。


    ——隻要不跟他產生聯係就行。


    鬆開眉頭,他手底下拽過寺島幸的白皙小腳,按壓傷口兩側將硬物拔出,而後用酒精棉擦拭清創。


    動作利落又熟練。


    大概是【醫術:16】的原因。


    寺島幸見他一言不發,便也不出聲響,即便酒精棉伸進傷口裏清創,也仍是那副表情平淡的模樣。


    讓人不由懷疑她的神經中樞究竟有沒有好好把痛感傳到她腦袋裏。


    椎名伊織半蹲在床前,動作認真。


    正清創著,就聽寺島幸冷不丁把那白嫩的小腳勾了勾,伸到他臉前。


    椎名伊織手裏一滑,有些不解的抬起頭看她:“很痛嗎?你忍一下,馬上就好了。”


    說著又要伸手去抓。


    寺島幸卻快速縮腳避開,像是在玩什麽幼稚的遊戲。


    椎名半蹲著有點腿酸,不打算跟她逗趣,有些不滿的喊她:


    “會長......”


    還不等他說什麽,又見那隻小腳不動聲色的再次伸到他麵前。


    雪白足弓彎曲著勾勒出一條平滑弧線,腳背上近乎半透明的白皙皮膚下隱約泛起一條條的青,纖長的腳趾微彎,似有些羞怯的蜷曲著,指甲呈現健康的粉紅狀,每一片都被修整得很幹淨。


    “呐,伊織。”


    寺島幸忽然出聲喊他,精致的小臉居高臨下的在視線陰影裏輕輕歪著,麵上依舊是那副平淡無波的表情。


    口中說著不得了的話。


    “要舔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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