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狗屎運


    小貓看著我們兩個,笑了笑,沒有說話,那笑容比哭還難看。我們仨誰都沒說話,場麵靜得能聽到三個人的心跳。背後突然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我和惡魔同時叫道:“別過來,雷區!”


    腳步聲一下就停了,騎士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怎麽迴事?”


    “小貓踩上狗屎了!”惡魔說道。


    “先鋒,快過來!”騎士馬上就叫狼群中最會拆雷的。


    “什麽事?”先鋒聽出騎士聲音中的焦急,飛快地跑了過來。走到近前,一眼就看到了小貓腳下的地雷,先鋒一把將騎士推開,對正要轉過身的我和惡魔說道:“別動!是prom-1反步兵地雷,是壓發雷,看樣子裝的是鬆發引信。這雷能把我們四個都炸到天上去,何況邊上還有它的兄弟們。現在引信已經激活了,止動鋼珠已被釋放,稍不小心,一動位置就會爆炸,所以要非常小心!”


    “你別嚇我,我膽小!”惡魔舉起手做投降狀。雖然嘴上這麽說,不過看他臉上的表情,一點兒害怕的意思也沒有。我心裏倒是頗為緊張,看了一眼身邊地上的碎肉,想到一不小心就會和它們一樣,我不由得握緊了槍管。


    “小貓,昨天沒有做禮拜嗎?”先鋒慢慢地趴到地上,開始觀察,“你可別動,你一晃,我的臉就得被炸飛。”


    “少廢話!不然我就抬腳!”小貓臉色慘白地說道,“至少我剛才踩到它的時候它沒爆,要不然我就沒有機會和你們說話了。”


    “上帝保佑!”先鋒和惡魔一起叫道,“不要分神說話,他們設鬆發雷的目的就是讓中伏者的戰友來救他,拖延時間或增加殺傷數目。你可千萬不要動,不然就慘了!”


    小貓聽到這話,就不再吭聲了,專心地保持平衡。我看了一眼同樣開始流汗的惡魔,我笑了,我還以為他真的不害怕呢。


    還沒緩過神來,背後又響起了迫擊炮的聲音。一發炮彈落在遠處,雖然沒炸到什麽人,但也把正全神貫注的我們四人嚇得魂飛魄散。


    我摁低惡魔原地轉身,跪在地上舉槍一看,對麵叢林中的人影竟然多了不少,估計有數十人,從瞄準鏡中可以看到有人重新架起了迫擊炮,正在調整彈道瞄準我們。


    “撤退!”隊長對著其他人大叫著,其他人沒有辦法,隻能撤了下去,隻有拿著重型狙擊槍的快慢機和我殿後,就連邊上的炮兵在打了幾發煙霧彈後也都開始撤退了。


    因為有煙霧阻擋,對麵的敵人在沒有視距和調整彈道的情況下匆忙開炮,數發炮彈都打偏了軌道,落在了或前或後的雷區中,引起了雷場的連鎖反應,在我們前後炸成了一片。


    每發炮彈一炸響,趴在地上的先鋒的手就是一顫,連拆雷剪都在抖動。


    “食屍鬼,想點兒辦法!”先鋒惱怒地迴頭衝我吼道。


    “我也沒辦法,我沒有視距。”


    “那就做點兒什麽!我根本沒有辦法拆雷,地麵如果再劇烈震動,地雷隨時有可能爆炸。”先鋒急得直咽唾沫,對著小貓腳下的地雷束手無策。


    小貓閉著眼聽著頭頂飛過的彈片,不斷地打顫。炮聲一停,她就咬了一下嘴唇猛地睜開眼,決然說道:“你們撤退!別管我了!”


    “不可能!”我們三人不約而同地說道。


    “惡魔、食屍鬼、快慢機,”隊長他們已經全撤到了後麵的樹林中,通過無線電聽到了我們三人的談話,他冷靜地說道,“你們幫不上忙!撤迴來。”


    “我們走!”惡魔看著小貓腳下的地雷,又扭頭看了一眼快要散去的煙霧,太陽穴上的肌肉抽動了數下,突然拉著我就要向外走。


    “我們不能把小貓就這麽扔在這兒!”我大感意外和難以置信,“我們怎麽向天才交代?”


    “我們沒有選擇,必須離開!”惡魔頭也不迴地說道。


    “我不走!”其實我很害怕,心中十分想撤退。這種求生的衝動幾乎已經作用在我腿上了,但想到平常小貓對我的種種照顧,千裏迢迢地跑到中國,在我家門前蹲守,而我在她遇到麻煩的時候竟然逃走?想到這兒,我心頭的負罪感就像刀割一樣。也許我的思想並不高尚,但我絕不能拋棄我的戰友!


    “你他媽的少廢話,麵對現實吧!”惡魔扭過頭,一把捏住我的臉,眼含熱淚地對我叫道。


    看著滿臉痛苦的惡魔,我知道他也不願意拋棄戰友,可是我們都懂得爆破。那個裝置在地雷沒被激活時還能拆除,可是一旦激活,就是個死結,不可能解開了。如果不離開,稍有動靜,就有可能把我們四個全炸死,這就是設雷者設鬆發雷的用意所在——利用戰友的情誼將敵人一網打盡!


    “我不走,要走,你走,我不像你這麽無情。”我甩開惡魔的手,“現實一定可以改變,我不是為了看她被炸死才來俄國的。”


    “撤退!這是命令!”隊長在無線電中叫道,“惡魔,把那個小子給我抓迴來。”


    惡魔從後麵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就要把我拖迴去,我的倔脾氣一下子上來了,惡魔剛抓住我的肩膀,我一扭臉,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把他打得栽了個跟頭。惡魔本來因為迫不得已要舍下小貓就很難受,我一打他,他也惱了,跳起來撲到我麵前還了我一拳,我們兩個竟然在半路上打了起來。


    還沒打兩下,我腳下一滑,跌倒在地。腳邊上的一土塊被褲子一帶,滾下了山坡,向不遠處的雷場滾去。我和惡魔都看到了,嚇得馬上臥倒。看到那土塊撞到露在地麵上的觸杆時,我們倆緊張地一閉眼,心說:“完了,這麽近!”


    就在我們倆以為不死也要少點兒什麽的時候,奇跡發生了——那顆地雷竟然沒有炸。我和惡魔都奇怪地看了一眼那顆地雷,發現那塊挺大的土塊就架在地雷的觸發杆上。我眯了眯眼才看清楚,原來觸發杆已經被雪水凍住了,土塊沒有壓倒觸發杆,所以沒有炸。


    看到這個情境,我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跳起來大叫道:“我想到了!我有法子了!”不顧惡魔奇怪的目光和隊長的怒吼,我飛快地奔迴小貓身邊。等我悄悄地走迴小貓身邊的時候,小貓已經開始做天主教徒臨死前的懺悔了,什麽小時候把家裏的貓尾巴燒了,打了祖母最喜歡的古瓷盤,偷了隔壁院裏的蘋果……聽得邊上正在想辦法拆雷的先鋒都沒法兒集中精神了。


    “別懺悔了,我想到辦法了!”我對她說道。


    “你別騙我了!”小貓絕望地繼續做她的懺悔。


    “我沒事騙你幹什麽?沒辦法,我跑迴來?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我拍了拍她的臉,安慰了兩句,便對先鋒說:“把你的水壺給我,我想到辦法了!”


    “什麽辦法?”先鋒吃了一驚,瞪大眼睛看著我。


    “剛才我踢翻了一塊土,它撞到了壓力杆,地雷卻沒炸,你知道為什麽嗎?”我放下背包,拿出彈匣道,“因為壓力杆凍住了,所以它沒法兒感應壓力變化。”


    “你的意思是說……”先鋒馬上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是的,我們凍住壓力杆,讓它維持現狀一定時間,哪怕兩秒鍾,我們就可以跑到安全地帶了。”我指著前邊已經爆炸過的彈坑說道。


    “可是怎麽凍?”先鋒的話在我拿出天才給我造的冷凍彈後停住了。


    “你的意思是說,用子彈凍住地雷?”小貓看著我晃動的子彈,翻翻白眼兒,一臉“你白癡,這根本不可能”的表情,“你在開玩笑嗎?”


    “也不是沒有可能。從理論上說,這樣是可以的。”先鋒馬上陷入了思考和計算中,嘴裏喃喃地說道,“prom-1地雷設置成發射狀態後,當外力作用到地雷引信上時,推動鬆發式引信套筒下移,運動一定距離後,止動鋼珠被釋放,擊針失去防護控製,造成一種擊發平衡,外力消失或變化時,擊針在彈簧作用下撞擊火帽,點燃拋射藥,將地雷拋到一定高度,主裝藥引信動作,使地雷爆炸。隻要外力不消失或失衡,地雷就不會引爆。這可行!可行!”


    先鋒在心裏計算了一下,不停地點頭說道:“從理論上說是可以的,但能維持多長時間可沒準,有很大概率是當場把我們炸死。這明顯是外行人才有的思維方式。”


    “別管內行外行,有一絲希望能救命就行。”我聽到先鋒說這個法子有效後,心情一下激動起來,好像已經看到成功在望了,雖然後麵的炮火幾乎要炸到屁股了。


    我和先鋒趕快把地上的雪和土在小貓腳周圍壘了個圈,然後拿出我們的軍用水壺開始向裏麵倒水,不一會兒水便漫過了她的腳踝。我拿出子彈,看了先鋒一眼,說道:“成敗在此一舉了!”


    先鋒奪過子彈,對著小貓的腳尖方向做好架勢,嘴裏說道:“要從施力的反方向開始凍結,否則凍結的瞬間可能增加引信的受力。”


    說完,先鋒用鉗子對著彈頭的強化玻璃使勁兒一敲,水銀般的物質一下子便流進了水中。一瞬間我麵前的溫度至少下降了30度,鼻氣都凍結了,整張臉像被用刀刨過一樣。小貓的腳瞬間便被凍在了地雷上,鞋子、壓力杆和水霎那間被凍成了一大塊冰砣。小貓慘叫著從已經鬆脫的軍靴中扯出了腳。我和先鋒架著腿部已經僵直的小貓飛奔向身後不遠處的彈坑。


    剛跑到坑邊上,就覺得背後有人一下子將我們三個人撲倒在地,緊接著就是一陣轟響,地雷在不遠處炸開了。我和小貓被人壓在了身上而毫發無傷,等我們推開身上的人一看,我的淚水就流了下來。原來是惡魔。這家夥看到我掉頭迴去了,也跟著轉了迴來。看到我們架著小貓跑過來時背後壓在地雷上的靴子倒了,他就不假思索地將我們撲倒在地。等我們把他翻過來的時候,發現他的背包已經被炸飛了,大衣內冒著煙。扒開衣服一看,他背上至少釘著20多塊破片,血肉模糊。


    “惡魔!惡魔!”我抱著他的腦袋使勁兒地搖晃著,為剛才在心中埋怨他的無情而無比地慚愧自責。


    一直在不遠處看著我們的隊長等人,在迫擊炮的掩護下飛快地跑了過來。醫生一把推開我,撕開惡魔的衣服看了一眼,沒有任何猶豫地拿出“最後的掙紮”給惡魔紮上了。我們都大吃一驚,誰都沒想到情況會這麽糟。


    “他必須馬上去醫院,不然就死定了!”醫生不是在請求,而是在命令。邊上信號旗的人看到這種情況,再看看其他人的表情,本來想說話,現在也不敢吱聲了。隊長馬上命令dj向軍部要飛機,得到的答複是半個小時後飛機才能到。


    “把他架到樹林中,不能讓他挨地,要保持溫度,把所有取暖的東西都拿來。”醫生一邊給惡魔輸血,一邊做等待的準備。


    我和先鋒緊張地看著惡魔因失血而開始發白的嘴唇,小貓則抱著惡魔的腦袋拚命地摩擦他的臉。不知過了多久,惡魔似乎因為傷口的疼痛皺了皺眉,眼皮跳了跳,緩緩地睜開了眼。所有人張著嘴但不敢大聲說話,隻能關切地看著他。


    “看來我還沒死,要不怎麽又看到你們這群衰人!”惡魔趴在擔架上努力抬頭看了小貓和大家一眼,有氣無力地說。


    “你可是惡魔,誰能要你的命?”屠夫點了根煙,吸了一口,塞進了惡魔的嘴裏。惡魔吸了一口,因血虛而嗆得咳嗽了一聲,看了一眼我擔心的眼神,說:“有多糟?”


    我轉過臉看屠夫,不知該怎麽迴答,在屠夫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眼神後,我才張口道:“十幾個小口子而已!”


    “小口子?我都感覺不到我的背了。”惡魔一臉“你騙誰”的表情。


    “那就是十幾個大口子!”屠夫從惡魔的嘴裏把煙搶了過來,吸了一口後扔掉了。


    “這話聽起來好受一點兒。”惡魔眼皮有點兒向下垂,像瞌睡一樣,“放心吧,我死不了。”


    “惡魔,不要睡,聽見了嗎?和我說話!”醫生用手使勁兒地扇惡魔的臉,指著天上說,“你聽見了沒有?是直升機。我們馬上就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有伏特加,有魚子醬,有漂亮的護士……千萬不要睡,看著我,和我說話……”


    我們一群人都爭先恐後地和惡魔說話,生怕他一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惡魔勉強睜開了眼,虛弱地笑了笑:“這難不倒我。我倒要看看你說的護士有多漂亮……”


    大家都眼含熱淚地勉強擠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飛機不一會兒便降落在叢林外,醫生和狼人抬著惡魔上了飛機。醫生坐在機艙中說道:“兄弟們,我要一起迴去,路上沒我不行,大夥‘幹活兒’的時候小心點兒,我可不在你們身後了!”


    “沒狗就不打獵了?!”屠夫罵了一句,把機艙門摔上了。飛機在大家的注視下遠去了。


    邊上的卡烈金和那位中校從剛才就一直在焦急地看著手表和天色,現在惡魔的飛機一走,他就馬上湊到隊長麵前,說:“我們應該趁現在天亮攻過去,天黑了就沒法兒打了。”


    隊長不等他說完話,扭臉一拳砸在他的臉上,將他打出數米,摔倒在地。


    “你們……”邊上的俄國兵剛想衝上來,狼群的人一拉槍栓,把槍口對準了有動作的人。


    “誰動誰死!”大熊把加特林機槍的槍管一轉,發出嚇人的嗡嗡聲。隻要他一扣扳機,兩秒內就能把這群人掃成肉醬。不過俄國兵就是兇悍,仍然叫囂著要衝上來,但都被帶隊的攔住了。


    “要不是你他媽的非要走這條路,我的人會受傷嗎?”隊長揪著卡烈金的衣領,用槍指著他的鼻子說,“老子差點兒丟掉四個兄弟的命。去你媽的進攻!去你媽的天黑!”


    “你想撤?”卡烈金一把抓住隊長的領子,毫不退縮地頂著他的額頭叫道,“他媽的!老子死的人更多,那又怎麽樣?軍人就是要服從命令。上麵的命令就是天黑前要趕到公意村,那群王八蛋才不會管路上有什麽,他們以為就是走大街。我他媽的又能怎麽樣?”說到最後,卡烈金簡直是在尖叫了。


    隊長盯著同樣一臉痛苦的卡烈金,兩個人鼻子頂鼻子地對視良久。最後隊長一甩手把他推開,扭頭走開,同時說道:“我不管什麽狗屁上司、什麽該死的命令。用你的話說,我們是雇傭兵,收了錢,簽了合約,但合約沒有注明今天晚上就要到公意村。我不會讓我的人再冒險,在地雷沒有清理完之前,狼群不會再前進了。”


    “先鋒,地雷交給你了!其他人原地待命!”隊長不再理俄國大兵的反應,徑自下達命令。先鋒接到命令就接著去拆雷。根據gps顯示,過了山那邊的山穀就是公意村,我們離它並沒有多遠了。


    卡烈金看了看已經開始原地待命的狼群,又看了一眼自己掛彩的兄弟,舉棋不定,倒是他的手下請願要堅持前進,沒有讓他為難。不過,有了狼群做參照,他似乎也感到讓他的人強攻過去很殘忍,隻好下令炮兵不停地轟炸對麵的樹林,並要求空軍支援,讓當兵的暫停進攻。


    我坐在地上搓動手中凍結的血痂,感受它從手上脫落的感覺,就像從心頭揭層皮一樣。想到我對惡魔說過的話,自責的傷口就不斷加深。我把頭埋進手掌中,真不知以後如何麵對他。


    “錯怪了惡魔,心裏覺得不舒服?自責?”騎士抱著槍坐到了我身邊。


    “是的。”


    “沒關係,他不會怪你的。”騎士拍拍我的肩膀。


    “我那樣說他……”我實在不知如何麵對這件事,以前從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情況。


    “不能理解很正常,孩子。當發生像今天這樣沒有辦法挽迴的情況,而你又無能為力的時候,就應該冷靜地做出取舍。這是職業軍人非常重要的一種能力——做出決定,很痛苦但是正確的決定。”騎士上下套動槍管,沒有看我,像是自言自語。


    “我明白,長官。”我知道,有時候不能感情用事。


    “明白和做到不是一迴事,這都是迫不得已的。你以後會明白的!”騎士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扛起他的mg36機槍走開了。


    我揪了一把頭發使勁兒地拉扯著,長這麽大,我還沒有錯怪過誰,卻在這種情況下,對生死與共的戰友說出了那麽絕情的話。最讓我難受的是,接下來他又救了我一命。


    聽著身邊的炮聲和頭上飛機掠過的聲音,我知道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驅走腦中的困擾,我深吸一口氣站起身。邊上快慢機正在給小貓包腳,我湊過去一看,好家夥!腳麵上的皮都凍在襪子上了,有幾處從軍靴中抽腳時被扯掉了,露出了粉紅色的肌肉。


    “你剛才怎麽不坐飛機一起走?”我輕輕地點了一下她的傷處,她的臉上根本沒有痛苦的表情。


    “剛才光顧著看惡魔了,沒感覺到我受傷了。”小貓笑了笑,“再說也不痛。”


    “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錯,我沒想到那東西會這麽厲害。”我確實沒想到會把小貓的腳凍成這個樣子。


    “我應該感謝你的,你救了我一命。我欠你一次!”小貓把腳包上,接過快慢機遞過來的一雙從死人腳上扒下來的軍靴穿上。


    “隻要你記得讓天才以後不要再敲詐我,我就感激不盡了!”我讓她不要放在心上。其實剛才我們拆那顆地雷的方法,根本就是死馬當活馬醫,能活下來純粹是運氣好。


    “包在我身上。”小貓擺出了一家之主的表情。


    扶著小貓走到樹林邊上,看著對麵的樹林在飛機的密集轟炸下變成了一排排的焦木,連中間的雷場也被炸開了一條通道,我知道,又該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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