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中午吃飯時,扶曉被裴正鈞叫到一旁。

    直到目前為止,裴正鈞的事業和人生會不會因為她而被改變,依舊是個未知。導致她每次看到裴正鈞,都覺得心髒懸在半空中。

    提心吊膽的坐在裴總對麵,本來以為他要問公事,沒想到開口竟然八卦蔣晨旭和許琳琅是不是有什麽過節。

    “昨天打高爾夫的時候,很巧碰上許琳琅,沒想到她也認識蔣晨旭。”

    許琳琅本來是笑靨如花,一見蔣晨旭便沒好臉色,還故意對他很親密,結果沒多久,蔣晨旭便拂袖而去。

    扶曉實話實說,“我隻知道蔣晨旭追琳琅,被琳琅拒絕了很多次。其他的不清楚。”

    裴正鈞明白了,心裏冷冷一哼,好你個許琳琅,居然利用我。

    扶曉一看裴總臉色陰晴不定,暗暗猜測,可能許琳琅約裴正鈞去釣魚,裴正鈞拒絕,她追到高爾夫球場,剛好和蔣晨旭碰上。

    蔣晨旭對季脩筠都吃了一把莫須有的醋,如果看到許琳琅對裴正鈞很熱情,會不會因此而不肯和智毓合作?如果是胸懷寬廣的人絕對會公私分明,但是蔣晨旭這樣的不學無術的富二代,恐怕就未必了。

    下班時,扶曉先拐到陸家給陸萌補英語,順便告訴她,自己最近要迴芙蓉市了,所以抓緊把語法都講完。正在旁邊看書的陸鵬忽然被水嗆住了。“你要走?那天?”

    扶曉點頭:“還沒定,就這幾天吧。”

    季脩筠在單位加班,扶曉剛好自己守著時鍾接收信號。

    一如既往,時鍾很有規律的響了兩次,扶曉用手機錄下來,然後對照電碼表翻譯,讓她驚訝的是,這次收到的信息,不再是dontchangeanything,而是一個短句,在二十四天內。

    扶曉莫名其妙,看不懂是什麽意思,也不懂周以檀為什麽不說明白一些,每次都是這麽短的句子。是擔心被人發現時鍾是個穿梭時空的機器,還是因為傳遞信號有時間限製?

    周三的晚上,時鍾傳來的信號還是這個。

    扶曉思索半天,如果把上次的信號聯係一起,那就是在二十四天內不要改變任何事。

    莫非過了二十四天就可以?

    正在琢磨這些的時候,季脩筠下班迴來了,見麵第一句話便是:“抱歉,我明天又要出差。”

    扶曉的心往下一沉,臉色都變了,如果他十天

    半月迴不來,那今夜豈不是和他在一起的最後一晚?

    她忐忑的問:“多久迴來?”

    “應該兩三天吧,看事情的進展。”

    季脩筠摟著她的肩膀,坐到沙發上,“咱們一起去暗訪的時候,徐玉珍不是介紹了個私人診所,我們調查發現的確是存在非法鑒別胎兒性別的情況,這件事已經交由相關部門在處理。當時為了摸清情況,我們找了當地一些夫妻了解情況,結果意外的發現一件事。有人通過黑市上的中介,高價將出生證明賣給需要的買家,讓一些來曆不明的孩子上了戶口。”

    扶曉問:“為什麽要買出生醫學證明,難道孩子是拐賣的?”

    季脩筠點頭:“對,如果一些被拐賣的孩子有了正當的途徑被落戶,被洗白,那就沒法錄入全國打拐dna數據庫,會導致警方和家人很難找到孩子。”

    “如果出生證明是真的,那一定和醫院的負責人有直接關係。”

    “基本上都是從鄉村衛生院開出來的醫學證明,還有外省的。有個專門辦理出生醫學證明的□□群,群主就是中介。他們很謹慎,新注冊的□□號都不通過,我找了個老號碼,算是加了進去,這幾天一直和那個管理員聯係,他約我明天去榆關縣的一個咖啡館見麵。”

    扶曉問:“榆關縣在哪兒。”

    季脩筠答:“不遠,從通海開車過去一個半小時。”

    扶曉默然,手臂從他腰間環繞過去,今天是周三,周四周五她都很有可能突然離開,或許這是最後一次,擁抱二十五歲的他。

    她把臉貼到他的胸口上,像小貓一樣拱了拱,小聲說:“不舍得你。”

    季脩筠心裏軟的一塌糊塗,低聲笑問:“你不是不喜歡甜言蜜語。”

    “我自己說的不算。”

    季脩筠笑,好好好,女朋友說的都對。

    扶曉也不說話,抱著他的腰,趴在他懷裏,越抱越緊,身體貼在他的身上,盛夏的天氣,兩人穿的都很薄。

    扶曉心無雜念,隻是貪戀他,恨不得把他一起帶走。

    可是季脩筠卻不同,精力旺盛的年紀,心愛的姑娘,誘人的香氣,還有溫軟的身體,曲線分明的貼在他的身上。

    他深深吸氣,啞聲說:“你是在考驗我的控製力麽?”

    扶曉後知後覺的發現他身體的異樣,忽然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忙不迭的從他懷裏爬起來,

    臉色緋紅的說:“你早點休息,我去睡了。”

    迴到房間,她把寫好的信封好,放在枕頭下。如果她突然離開,他一定會來她房間來看。

    翌日整整一天,時鍾都沒有任何異樣。

    扶曉做好了時刻離開的準備,上廁所都帶著它,但是直到夜晚也沒有任何動靜。

    扶曉做什麽都沒心思,一晚上都趴在床上,直勾勾的盯著時鍾,恨不得盯出來個窟窿,她一下子穿進去,就能迴到六年之後。

    手機來了一條短信,季脩筠問她在幹嘛。

    扶曉默然片刻,迴道:“在寫一封密碼信,寫給你的,以後給你看。”

    季脩筠笑:“你知道那天在公寓裏,你戴著觀鳥儀我說了句意大利語是什麽意思嗎?”

    “什麽意思?”

    季脩筠沒有直接迴答,發來一串摩斯密碼。

    扶曉拿過來書對照著一看意思,心中怦然跳了很久,半晌不知道如何迴複。

    “那一天是開玩笑,今天是認真的。我想知道你的迴答。”

    “等你迴來,我告訴你答案。”

    翌日上午,時鍾依舊沒有任何異動。扶曉心裏開始有點發毛,隻能拚命安慰自己,或許張淑華的時間概念比較模糊,十六七天也算成半個月?

    她本來就沒心思工作,一見到裴正鈞便忍不住心髒抽搐,於是請了半天假,在大街上瞎逛,人多的地方,好像可以緩解一點焦慮的情緒。

    路過季脩筠給她定做首飾的店,她停住步伐,略一思忖,推門進去。

    臨走前,應該送他一個禮物。

    因為手頭拮據,選了個銀戒指。她從包裏拿了密碼書,寫了一行字符遞給師傅:“請你把這個刻到戒指上。千萬別刻錯了。”

    師傅好奇,問這是什麽?

    扶曉笑:“是電碼。”

    師傅也沒再多問,約好下班時來取。

    扶曉在商場裏瞎逛了一下午,取迴定做好的戒指。一圈小小的字符繞著亮亮的戒指,小小的圓點和字符,很可愛,也很漂亮。他一定會很喜歡。

    扶曉小心的收好,放在□□盒子裏。

    路過陸家,大門開著,陸鵬坐在院門口,見到她忽然跳起來,叫住她。

    “我媽讓我請你吃飯。這段時間你幫萌萌補課,也沒收費。”

    扶曉笑:

    “不用客氣。”

    “本來是我媽親自請你,但是下午外婆家有事,臨時把她叫去了。請客的任務交給我了,我媽必須完成,放心吧,不請你吃山珍海味,就是前麵公園的大排檔。”

    扶曉還想要婉謝,陸鵬眉頭一皺:“你想讓我媽迴來罵我是吧。”

    盛情難卻,扶曉隻好去。

    大排檔就在對麵公園的另一頭,到了夏天,生意特別火爆,好不容易才在熱火朝天的吃客中間找了個位置。

    扶曉拿過油膩膩的菜單,點了四樣小菜。東西送上來,陸鵬卻不吃,點了一瓶啤酒自己喝。

    “是不是我點的這些你不喜歡?你喜歡吃什麽?我再重新給你叫。”

    陸鵬搖頭:“我不餓,你吃吧。”

    扶曉覺得這小孩今天有點怪,像是有心事,吞吞吐吐的。可是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他開口,索性主動問他:“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陸鵬嗯了一聲,眼簾一抬,撞上她的視線,又飛快閃開。這般難以開口,欲言又止的表情,扶曉的第一反應是這小孩要借錢。可是她現在正窮的叮當響。

    “再過兩年,我考大學也要考到芙蓉市。”

    “好啊。”

    “你有男朋友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扶曉一怔。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張淑華說的是真的,這小屁孩真的對自己有好感?可她平時真的是一丁點都沒看出來。

    反正不管是不是,直接斷掉他的念想是正經。

    “我當然有男朋友。”

    陸鵬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耷拉著臉,氣衝衝問:“誰啊?”

    “你不認識。高帥富,學霸,校草。”

    陸鵬一副不信的表情,擔心她隨口敷衍他,問道:“名字呢。”

    當然不能說是季脩筠,扶曉笑了笑:“他叫謝麟,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比我早一年畢業,已經上班了。”

    有名有姓,不像是臨時編的。陸鵬終於是徹徹底底的死了心。灰心喪氣的低了頭,世界末日的表情。

    扶曉匆匆吃了點毛豆,說我吃飽了,趕緊離開。

    走到半道又好笑又好氣,小孩兒想什麽呢。

    周五的夜晚,時鍾應該傳信號過來。扶曉一門心思的守著它,幾乎每一刻都是在度日如年的煎熬。終於等到信號,這次非常奇怪

    ,隻是兩個單詞。

    周日,撥動。

    扶曉咬牙,恨不得隔空揍周以檀一頓解氣。

    他就不能好好說一句話?

    扶曉盯著這兩個單詞,苦思冥想,忽然靈機一動,自己跨越時空的時候,鍾擺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附,仿佛被卡住,無法迴擺,她撥了下鍾擺,瞬間手指一麻,仿佛被電打了一下。

    真正是彈指間,時間倒流了六年。

    莫非,這是周以檀提醒她,周日的時候撥動鍾擺?

    再聯係上一次的短信,二十四天,她扳著手指頭一算,截止到周日的早上,剛剛好是二十四天。扶曉激動的心髒怦怦直跳,興奮的簡直快要跳起來。

    如果一切沒有變化,那麽她在周日早上就可以迴去。剛好季脩筠傍晚時給她打過電話,說明天迴來,離開之前還可以再見到他。

    扶曉周六一大早就起來,和吳雪琴一起去買菜,中午親自準備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季脩筠說好今天迴來,卻一直到下午也沒見人。給他打電話過去,居然關機。

    扶曉心神不寧的等到傍晚,人沒迴來,電話也打不通,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他不會是遇見什麽危險了吧,想起那次在服務區的停車場那兩個不法分子,再想起前天看到新聞,中國教育報的兩位記者在某鄉鎮對營養午餐進行暗訪時被人打傷。

    扶曉越想越不安,拿了包下樓,直接打車去榆關縣。此刻也顧不得心疼錢,隻想最快的速度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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