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曉心裏真是五味雜陳。明白了這位表叔的來意。他是擔心他們家借了他的錢,跑路了或是別的什麽情況,趕緊上門來查看一下。

    相比這位表叔,周玉玲和謝恆生夫婦真的很仗義,借他們的錢最多,時間也最長,直到六年後都沒還上。可是周玉玲從來沒催過,還一直安慰王雅蘭不要急,什麽時候還都行,反正他們不缺。話雖如此,扶曉一家還是覺得內疚,都覺得欠了莫大的人情。

    門外響起下樓的腳步聲,扶曉躲在房間裏,悄悄的從窗戶中看見他離開了家屬院,這才打開房門下樓。

    迴來的時候很順利,沒碰見任何鄰居,偏偏就在離開的時候,一波剛平一波又起,竟然在一樓的樓梯口,迎麵碰上買菜迴來的黃淑英。

    扶曉心裏噗通一跳,忙笑著叫了聲黃阿姨好。

    黃淑英問:“我聽你媽說你們不是暑假補課嗎?”

    “我在學校不小心把衣服弄髒了,迴來換衣服,馬上就迴去。”

    扶曉有點心虛,說完趕緊就走,黃淑英又叫住她。

    扶曉心裏怦怦直跳起來,不會是看出自己頭發有什麽不對吧。她下意識的扶著帽子,兩隻手掌蓋住兩邊的頭發。

    黃淑英問:“你知不知道靈犀舅舅家的電話?”

    扶曉鬆了口氣,說:“不知道。”

    黃淑英失望的說:“真是太遺憾了。”

    扶曉本來生怕黃淑英看出自己的破綻,急著要走,可一聽事關陸靈犀,忍不住又問了句:“你找她有事啊?”

    黃淑英說是啊,“我有個戲劇界的老朋友,在省電視台工作,最近和一家影視公司合作要籌拍一個電影叫《胭脂梨園》,因為演的是戲班裏的事,所以演員也要有唱作念打功底。他向我打聽有沒有合適的小姑娘推薦。我一想,陸靈犀多合適啊!要是她去試鏡,一準兒能被相中。你說這多好的事啊,還有片酬拿,說不定一下子紅了還能成大明星呢。”

    黃淑英說得十分激動,扶曉也聽得十分激動。

    《胭脂梨園》這個電影她知道,講的是民國時一個戲班裏幾個學戲的小姑娘的故事,上映的時候,陸靈犀和她一起去看過。這部電影播出之後,演主角之一的吳雪寧初出茅廬就得了獎,隔年考入戲劇學院,現在已經是當紅小花。

    陸靈犀從小就喜歡表演,夢想當演員,但是父母堅決反對。高三報誌願的時候,陸靈犀聽從舅舅的建議,報了

    所財經類大學。後來在大學參加京劇社團,代表學校參加戲曲比賽得了一等獎,算是小小的圓了一下夢想。

    可是那個比賽和拍電影比起來,簡直不可同日而語。而這個電影,簡直就是為陸靈犀量身定做的一樣。

    這麽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扶曉激動的不行,拉住黃淑英說:“黃阿姨,我幫你去聯係陸靈犀。”

    黃淑英說:“那行啊,你和她聯係上了,讓她給我打電話。盡量快點,三個主角還都沒定呢。”

    扶曉按捺著狂喜的心情,連連點頭。

    黃淑英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給了扶曉,讓她找到陸靈犀了,叫陸靈犀及時和她聯係。

    一高是甘城唯一的重點高中,管得特別嚴,堅決禁止學生帶手機,隻要見到就沒收,這個舉措,家長也極為支持,反正他們平時也沒什麽需要用手機的地方,基本上就是學校家裏兩條線,所以扶曉和陸靈犀都沒手機,打算考上大學了再買。

    幸好扶曉記憶力好,默念幾遍就記住了電話號碼。

    走出家屬院,她開始考慮怎麽聯係上陸靈犀。

    父母突然去世,陸靈犀悲傷過度,人跟傻了一樣,被舅舅帶走的時候根本就沒和扶曉告別,直到過了兩個月才給扶曉打來個電話。扶曉記得特別清楚,剛剛接通,陸靈犀就在電話裏哭起來,扶曉也陪著她哭,兩人聊了沒多久,電話就被陸靈犀的外婆給掛斷了,可能看到陸靈犀哭得太厲害。

    後來陸靈犀又來過電話,也給扶曉留了舅舅家的固話號碼,扶曉也曾打過好多次。可是,時隔六年,此時此刻,扶曉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張文海家裏的電話號碼是什麽。

    扶曉決定去問問謝麟,看陸靈犀是否給他留了聯係方式,剛好還要找他借錢。

    此時,一高還沒到放學時間,扶曉到了學校門口,找了個樹蔭下等著。

    從早上發現自己“穿越”直到現在,她忙得連早飯都沒顧得上吃,此刻終於閑下來,太陽一曬,饑腸轆轆,兩眼發黑。一般在學校附近,總是有很多賣吃的,一高也不例外,馬路對麵就是一排小吃店。

    扶曉進了一間麵館,看到牆上貼著的各種麵食,目光落到素麵兩個字時,哭笑不得。

    她想起了周以檀吃著一碗素麵的樣子。

    也不知道周以檀現在何處,丟了這個沙漏時鍾的他,會不會也是急瘋了心在尋找。

    可笑的是,她現在正在“

    複製”周以檀的生活模式,連背包的方式都一樣,很不放心的一直抓著包帶,誰要是敢搶,她得和他拚命。

    此刻還沒到放學的時間,小吃店裏隻有她一個人,旁邊的小吃店也都沒什麽生意。等十二點鍾一高放學,這裏便會熱鬧起來,好多雙職工的孩子家裏沒人做飯的就在這裏解決午飯。

    老板過來問她要吃什麽。

    扶曉歎口氣:“要一碗炸醬麵吧。”

    她實在是不想要素麵,不然一吃就會想起周以檀。

    此刻她最不想想起來的人就是他,莫名其妙的遭遇穿越這種事,都是因為認識了他,撿到了他的東西。

    扶曉找了個靠窗戶的位置坐下,小吃店的旁邊停著一輛黑色的破車,有點擋視線。她往旁邊挪了一個座位,看著斜對麵的一高校門。

    暑假期間,一高裏隻有即將升入高三的學生在補課,有謝麟,有她自己,缺了陸靈犀。扶曉遺憾的歎口氣,若是能提早“迴來”半個月就好了,不論如何都會勸她父母離開那個化工廠。

    炸醬麵端了上來,扶曉說了聲謝謝,去拿筷子,就在她抬起眼簾的那一刻,剛好看見從旁邊的小吃店裏走出來一個男人,走到了小吃店門口的那輛黑車旁,打開了車門。

    他開車門的那一轉身,一張熟悉的麵孔落入扶曉的視線。

    扶曉掃了一眼,驚訝的差點叫出來。

    居然是季脩筠!

    扶曉心裏噗通直跳,難以置信會在這裏看見他。

    他眉眼依舊,身高體型都沒變,但是皮膚比“六年後”黑了許多。衣裝打扮也截然不同,扶曉在芙蓉市見他兩麵,他穿著得體,有款有型,氣質也很招眼,風度翩翩,可是當前的衣服看著像是五十塊錢的地攤貨,還有些髒,粗眼一看仿佛是個農民工。

    不過,就算形象變化很大,扶曉千真萬確不會認錯,畢竟和他的兩次會麵,印象深刻,而且相隔沒兩天。

    當然,眼下的他要比在芙蓉市見到的那個他年輕一些,看上去隻有二十出頭的年紀,相比六年後的沉穩,眉間有一股不羈的野氣。

    扶曉先是震驚,後是激動。

    因為季脩筠的出現,等於就是驗證了她的推測,說明她還可以迴到六年之後。

    既然遇見了他,接下來估計張淑華,陸鵬,還有那位費老師都將要一一登場,然後她在費老師家裏住上半個月,而後“不辭而別”迴到

    六年後……季脩筠、張淑華和費老師這幾個人串起來代表的是一條“迴去”的線索,季脩筠的出現就像是一道希望之光。

    扶曉不管他後來是怎麽發家致富變成儀表非凡開著越野車的都市青年,也不知道他此時此刻是何身份,反正眼下看見他,真是十分的親切,有一種見到故人的感覺,第一反應就是想要叫住他,至於叫住他之後要怎麽樣她還沒想好。

    眼看季脩筠已經上了車,扶曉不及多想,一把拉開凳子,朝外麵跑去。

    作者有話要說:季脩筠:excuseme,我等了這麽久才登場,出場的行頭居然這麽爛?還是不是親媽?

    扶曉:我比你更慘,出場穿的隻有六年前的舊衣服,淡定。對一個連續三年雙十一什麽都沒買的親媽,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麽麽噠o(n_n)o~

    第13章

    等她跑出小店,車子已經開到路上,車速極快,瞬間就駛出了很遠。

    扶曉沮喪的站在路旁,看著那輛黑車,消失在路的盡頭,過了一會又重新振作起來。

    既然季脩筠這麽快就出現了,一切該發生的自然會發生。她隻要按照冥冥之中的安排往前走就是了,慶幸的是,她這個穿越劇本,提前知道結局。如無意外,半月後就能迴去,想開點,就當是一場逆著時光的窮遊吧。

    扶曉迴到小吃店,豪氣幹雲的吃完了一碗炸醬麵。

    十二點鍾,放學的鈴聲清晰的從圍牆中傳出來。

    對麵的一高,放學了。

    扶曉精神抖擻的站起來,還好,有個富二代的好朋友可以幫忙。雖然這個富二代同學眼下比較“窮”。

    大門開了之後,一群學生從校門裏蜂擁而出,在校門口像是蒲公英撒開了種子,四散飛開,融入流火的空氣中。

    扶曉壓低了帽簷,懷著又好奇又雀躍的心情,看著當年的同學。些麵熟,有些麵生,有些則是自從高中畢業之後再也沒有見過。時隔六年,站在一個成年人的角度去看昔日同學少年,真是很有趣。

    因為是夏天,男生普遍都是t恤衫大短褲運動鞋或是涼鞋,女孩兒要好得多,但也遠遠不如大學裏的女生精致漂亮,全都是素顏朝天。老師們都是火眼金睛的神探,但凡那個男生女生略微收拾打扮一下,都會引起重點關注,懷疑是否有談戀愛的跡象。

    又累又餓又沒睡飽的少年們,一出校門就像放風一樣急哄哄往

    家趕,根本就不是青春文藝片裏美少年美少女悠悠閑閑騎著自行車在梧桐樹下慢慢悠悠的美麗畫麵。但是,即便是不修邊幅,一臉單純美好的少年,怎麽看都好看。

    扶曉此刻最想看到的就是十七歲的自己。

    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來看自己,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感覺。

    西行的自行車流中,扶曉看見了她自己。

    短發的十七歲的少女,騎著一輛二六的自行車,蹬得飛快。

    白色的短袖襯衣在風裏飄著衣角,頭發被風吹起來,露出額頭。十七歲的麵龐和現在相比並未有太大的區別,反而神情比現在的她更嚴肅,一副心事重重,很有壓力的表情。

    還有一年就要高考,家裏經濟問題還有自己的前途都是兩座大山壓在她的肩膀上,所以,那時候的她是壓力最大的時候。

    扶曉看著單純的稚嫩的倔強的十七歲的自己,心裏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不可言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可是又有一種陌生之感。那個單薄的纖細的身影,很快就被白日光模糊在道路的盡頭。

    扶曉收迴目光,重新看向校門口。過了一會兒,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高高瘦瘦的謝麟和幾個男生一起說說笑笑的往外走。

    扶曉情不自禁的打量著同樣也是十七歲的他。

    和六年後相比,此時的他更白更瘦,推著一輛嶄新的山地車。頭發被風吹得有點淩亂,他單手扶著車把,抽出另一隻手,插進頭發裏順理頭發。一群青澀少年中,他的的確確比較出眾,個子高,皮膚白淨,眉眼動人。

    有女同學路過,偷偷看他。小女生那種驚鴻一瞥欲語還羞的眼神,此刻看來真的很可愛。

    扶曉不知不覺的笑起來。她記得,那時候高一高二的學妹很多喜歡他,偷偷溜到高三的樓道裏,看傳說中的校草。

    或許是她從小就看慣了,審美疲勞,扶曉從未覺得他有多帥。而逆著時光,迴頭再看,眼前的白衣少年,很擔得起校草的名聲。

    有個男生從後麵追上來,拍了拍謝麟的肩膀。他穿著一套寬寬大大的籃球衫,膚色黝黑,身形高大,更襯出謝麟的白皙和清俊。

    他就是扶曉當年班裏的體育委員周成鋼。

    甘城姓周的人特別多,周成鋼的父親和周玉玲也有親戚關係,周成鋼和謝麟算是拐彎抹角的表兄弟,雖然不同班,但是經常一起打球,關係很不錯。

    青春期的女生,幾乎都在心裏有個默默暗戀的男生,扶曉也不例外,班裏大部分男生都長的像個豆芽菜,唯有周成鋼高高大大威風凜凜。武俠書裏,她最喜歡蕭峰,感覺周成鋼的形象,最為貼切,於是就產生了莫名其妙的好感。

    其實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是在暗戀蕭峰還是暗戀周成鋼,反正那是她第一次對一個異性有好感。

    她素來都是一個理智的人,知道家裏情況不好,自己要當頂梁柱,所以即便有點好感,也是很理智的好感,頂多就是上體育課多看他幾眼而已,還沒有喜歡到癡迷的狀態,更不會想到要去告白。

    高考在即,水深火熱,哪有功夫談戀愛,而且一高管得那麽嚴,要是被老師發現立刻會請家長。

    高考過後,大家各奔東西,從此再也沒見過麵。那點朦朦朧朧的好感,放在心裏,不知不覺就被歲月給淹沒了。

    時隔六年再看見他,扶曉心裏早已沒有波瀾,看著他和平常同學一樣。

    謝麟和周成鋼一起騎車往迴家的方向走,說說笑笑的絲毫沒留意到不遠處的扶曉。

    扶曉不想讓周成鋼看到自己,於是便沒有叫住謝麟。

    反正她知道謝家,去他家附近找他,反而更好。

    謝恆生從劇團家屬院搬走之後,在北城新開發的地方買了一排門麵房,門麵房的後麵,蓋了一座三層的小別墅。

    扶曉走到謝家那排門麵房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半。扶曉就在街對麵的一個麵包店門前等他出來。

    一點多的時候,一輛汽車從門麵房的過道裏開了出來,扶曉認得那是謝恆生的車。又過了一會兒,謝麟騎著自行車出現在街口。扶曉連忙跑過去,站在馬路邊叫了一聲謝麟。

    自行車咯吱一聲停了,謝麟迴過頭,見到她不由一愣。

    扶曉的衣服,容貌和聲音,都沒有破綻,頭發又藏在太陽帽裏,謝麟絲毫沒看出來有什麽不對。

    他感到不對的地方,是扶曉怎麽會在這裏出現,而且還沒騎車。

    平時她可是學習狂,騎自行車的速度絕不亞於男生,是一種風風火火爭分奪秒的架勢,一個小飛人。

    他有些奇怪的打量著扶曉,“你怎麽在這兒呢?”

    “謝麟,你知道陸靈犀舅舅家的電話嗎?”扶曉有點心虛的把手放在帽子上,又故意把聲音放得軟一點,以免他聽出來有什麽不對頭。

    “不知道,她走的時候沒來找過我。”

    扶曉有些失望,又問:“那你媽會不會知道?你幫我問問看。我有急事要找靈犀。”

    “我媽這會兒不在家,剛才和我爸一起出去了。等下午放學我幫你問。”

    扶曉點頭說好,然後望著十七歲的謝麟,心裏在翻江倒海的做思想鬥爭。

    一方麵,她是最怕和人有金錢糾葛,那怕是好朋友,也不想開口借錢。尤其是當前,謝麟還在上高中,還比自己小了六歲,簡直慚愧。

    另一方麵,她全部資產還不到二百塊,堪稱是窮困潦倒,不借錢實在有點難以為繼。

    最後,還是硬著頭皮開了口:“還有一件事,要請你幫忙。”

    謝麟單腿支地坐在自行車上,很熱心的問:“什麽事你說?”

    “我想找你借點錢。”

    “多少錢啊?”謝麟以一副少年人的直率,問得很直接,表情也很自然。

    可是扶曉的表情卻異常的不自然,簡直有點臉皮發燙,小聲說:“幾千塊行嗎?”

    眼下是午後日光正盛的時刻,路麵發燙,溫度從腳下直往上竄,那股子高熱仿佛衝到了臉上,扶曉覺得自己的臉皮應該也是泛紅的。

    “幾千啊!”謝麟吃了一驚。

    扶曉本來就一肚子慚愧,謝麟的表情愈發讓她羞愧,馬上改口說:“幾百也行,實在沒有就算了。”

    看著謝麟青蔥少年的臉,她簡直有一種欺負小朋友的感覺。

    謝麟急忙解釋:“我不是不借,你別誤會。我身上沒這麽多錢,我迴家給你拿。”

    既不問她要做什麽,也不問她何時還,果然是個很講義氣的好兄弟。

    眼下錢對扶曉實在是太重要了,借到幾千塊錢,簡直跟中了五百萬大獎似的。

    激動之下,扶曉握住他的手腕使勁的搖了搖,“謝謝謝謝。”搖的謝麟身子一晃,差點沒把他從車上拽下來。

    扶曉力氣大,而謝麟此刻正是人生中最瘦的時刻,一來是因為長個抽條竄得太快,二來也是高考的壓力擺在麵前,披星戴月的學習,抽空還打一下籃球,身上連一絲的贅肉都沒有,手腕也是一把小骨頭。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沒少有過肢體接觸,手牽手一起上學是常有的事,而且還是和陸靈犀一起,三個人手牽手。扶曉此刻看他更是心理年紀足足大了六歲,像是看一個弟弟

    似的,完全沒有男女避嫌的想法,激動的差點沒摟他肩膀。

    她心無雜念,對謝麟來說,卻有異樣之感,青春期的少年很是敏感。

    扶曉上了高中,剪了頭發,像個假小子似的,每天風風火火的上學放學,見到他都是胡亂的打個招唿。勾肩搭背手牽手一起上學的事,遠到像是上輩子,此刻她突然熱情萬狀的握他手腕,讓他心口驀然一驚。抓他手腕上的幾根手指,滑膩溫軟,還有一絲奇怪而陌生的香氣。

    今日的扶曉和往日不同,他說不出來那裏不一樣。笑得一朵花一樣,眼睛忽閃忽閃的都是興高采烈的光,亮的有點刺眼。

    他低了頭,不甚自然的說:“你和我客氣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季脩筠:excuseme,我又……退場了?

    是今:耐心等待,大人物總是最後登場的。

    季脩筠:下次出場能穿得好看點不,我的臉那麽黑是抹了鍋底的偽裝嗎?

    親媽:不是,你的人設就是黑美人。(^o^)/~

    季脩筠:……/(ㄒoㄒ)/~~

    來,大家快撒花安慰黑美人受傷的心。

    第14章

    兩人走到門麵房的過道口,扶曉打算在外麵等他。

    謝麟說:“我爸媽不在家,外麵挺曬的,一起進來吧。”

    扶曉便和謝麟一起走進路口,兩排門麵房中間有個專屬的過道,可以通汽車,進去便是闊達的三層小別墅和一個在大都市裏讓人豔羨眼紅的碩大庭院。

    當初謝恆生搬新家的時候,扶曉和父母一起來恭賀喬遷之喜,並非第一次來他家。

    謝家院子裏種的那棵桔子樹,就是他家送的,因為謝麟特別喜歡吃桔子。陸家送了一棵桂花樹,寓意謝麟蟾宮折桂的意思。

    扶曉進去先看了一眼桔子樹,已經結了不少小桔子,沉甸甸的掛在枝頭,壓彎了枝條,此時還沒到成熟的季節,是一個個圓滾滾的小綠團子。

    庭院裏種了不少花草,除了桔子樹桂花樹,還有一棵櫻桃樹,即便如此,還有空餘的地方停車。這要是放在六年後的芙蓉市,這棟房子簡直價值連城。

    保姆正在一樓的廚房裏打掃衛生,見到動靜從廚房裏出來,問謝麟:“你怎麽又迴來了?今天不上學嗎?”

    謝麟說我迴來打個電話。

    周玉玲和謝恆生

    一起出去辦事,此刻還在車上,聽到謝麟打聽陸靈犀舅舅的聯係方式,心裏咯噔一下,馬上就問:“你要給她打電話啊?”

    眼下是關鍵時期,她最怕的就是兒子分心。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小子不會是和陸家丫頭悄悄好上了吧?

    謝麟馬上說:“不是我,是扶曉找她有事。”

    周玉玲說:“我也不知道啊,就知道他在通海衛生局,好像是個副局長。”

    張文海高中畢業就離開了甘城,在部隊待了很多年,極少迴來,前幾年轉業,直接分到了通海,張文琴也隻是偶爾聊天的時候提到大哥幾句。

    謝麟掛了電話,把老媽的原話一字不動的複製給扶曉聽。

    扶曉失望的想:周玉玲不知道,陸靈犀的叔叔小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陸家和他們從來不來往。張文海帶走陸靈犀就是怕陸家人騷擾她,更不可能還留電話給他們。

    難道就這麽錯過這個機會?忽然間,她腦子裏靈光一現。

    難道說,這就是冥冥之中,安排她去通海的一個契機?

    否則的話,她好端端的為什麽會去一個陌生的城市,而且還在一個陌生人的家裏住了半個月?

    謝麟讓扶曉跟他上樓。

    周玉玲一直對兒子管得很緊,小時候的壓歲錢,美其名曰替他保管,其實都是直接沒收了。後來家裏有了錢,周玉玲對謝麟管得稍微寬鬆了些,依舊是一毛不拔的作風,隻是沒有沒收他的壓歲錢。

    因為謝麟那會兒年紀小銀行不給開卡,周玉玲把自己的一張卡給了謝麟,讓他把每年的壓歲錢都存起來,用作日常開銷。學生也沒什麽需要花錢的地方,吃住都在家裏,壓歲錢謝麟根本花不完,一年一年攢下來,還有一萬出頭。

    二樓的房間都關著門。扶曉早已忘了謝麟的房間是那個,跟著他往裏走。

    新房蓋好的時候,她跟著父母一起來參觀過,此後就很少來,一是上了高中學習特別緊張,二是大家漸漸長大,雖然是好友,也多多少少有了點男女有別的意識。

    謝麟帶著扶曉走到自己臥室門口,一擰把手,卻發現門鎖上了。

    周玉玲雖然成了富太太,但是幾十年養成的老習慣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過日子非常的精細,並不因為錢多,就變得視金錢為糞土。家裏的保姆她不大放心,臨出門前把自己和謝麟的臥房都上了鎖。她房間裏有個保險櫃,而謝麟臥室裏的某個地方還藏著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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