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天空中的形勢不但不衰減,居然繼續在變化,由無數小音符所幻化為圖騰的那隻光影燕子,越飛越高,最終於雲層之上形成緋紅色的一團光影,不再是燕子了,仿佛一隻鳳凰,在翱翔,鳴叫!

    稀裏嘩啦,稀裏嘩啦——

    不但內族的人,廣場外部的外族之人,也越來越多的露出了虔誠的表情跪下來磕頭,無數統一的聲音和唿聲:“聖主降臨,天象已出。時隔四百年之後,北燕一族再臨聖主!我等願意誓死追隨北燕姬聖主,再現北燕一族之光輝!”

    “北燕姬!北燕姬!北燕姬!”

    越來越統一的聲音口稱著北燕姬三個字,最終導致了形成了似乎幾十萬人的聲音,在整齊的唿喊。

    就連張夜也被這種陣勢,弄的有些心驚肉跳。總體來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因為這代表,北燕姬在族人當中已經變為了神一般的存在。

    以前的北燕飛作為家督,僅僅是能控製這些族人。族人願意跟隨,一是因為權威,二是因為祖宗的傳統。但這種類天象出現之後,必會應驗在世間。這下,這些族人就不是尊敬家督了,而近似於祭拜神明。

    張夜真的有些擔心,這種太整齊的擁戴,對於上方還有個無雙攝政王的形勢來說,未必是好事。隻是又找不到不對的地方,因為這次的氣息,願力,天象,一切都很祥和,不攜帶任何的邪戾之氣。

    “這是怎麽了。。。怎麽會這樣。”許久之後北燕姬才弱弱的低聲道。

    北燕飛看著小妹片刻,溫和的笑笑,像是放下了一件心中最擔心的事,傳音道:“妹妹,你將來會有上天的福澤護佑,我也就放心了。記住,不論發生什麽,保存好你自己,北燕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是,我一定聽從哥哥的訓導。”北燕姬低頭道。

    北燕飛又溫聲道:“別這樣,不用對我這麽客氣。現在你是我的族長,你是北燕一族當之無愧的領袖!遇事要學會恩威並施,要有一個主人的威勢和尊嚴。”

    “我,我做不來。”北燕姬死命的搖頭。

    北燕飛傳音道:“別再猶豫,快!施展你第一次威風,當眾嗬斥我,命令我跪下,然後數落我的罪狀!借助宏願之力,把所有的責任推在我身上!別等長空菲的法旨,在那之前下令處死我。這樣,有可能保存北燕的最後一口元氣和血脈。”

    北燕姬眼睛一紅就哭了起來,泣不成聲的道:“不要,我不要處死哥哥,咱們要死一起死。我願意相信夜大人,夜大人陳諾過會對殿下請願,保我族平安。實在不行,他答應過,幫助我們離開無雙界,建立新的家園。”

    北燕飛也知道小妹的脾氣,不容易說服,輕歎了一聲低聲道:“你。。。你真的相信張夜這個人?”

    “嗯。”北燕姬點頭道,“沒太多理由,總之我直覺上認為,長空菲殿下不是那麽薄情的人,張夜盡管口碑很壞,我卻覺得他比許多人都值得相信。”

    北燕家督的交接儀式早就已經完成了,可是北燕飛和北燕姬,還是當眾這麽的毫無顧忌的,以秘密的傳音方式在交流什麽。

    到此,衛東明也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覺得有些不妥,就算他不愛搬弄是非,也走近低聲說了一句:“夜帥,任由罪臣這樣的當眾秘密交流,未必會是什麽好事。卑職建議,既然有長空菲殿下的法旨,須得快刀斬亂麻,盡快當眾宣布。”

    張夜沒太好的辦法,隻得點頭。

    盡管很了解殿下的為人,大概率不會出現血腥的事。可麵對北燕姬取得了這樣的擁戴,出現了這樣的天象。張夜還是有些擔心,因為按照寶姑娘的話來說,這畢竟涉及到了王朝的穩定社稷等問題。而這類問題對於皇家來說,不論世俗凡間還是仙道,都應該是很殘酷的事。

    張夜擔心,北燕姬擁有這樣的擁戴之後,一但殿下的法旨不合時宜,那就真的要天怒人怨,血流成河了。

    但是沒有辦法,張夜既然被長空菲尊為了國士,為報答知遇之恩,哪怕再大的怨氣,也要擺平。

    於是,借助這個儀式完成的契機,張夜走前一步當眾喝道:“北燕飛,你是否知罪?”

    北燕飛最後看了小妹一眼,走過來跪下道:“罪臣北燕飛迷糊了,一切錯事,都是我一人做下,我北燕飛願意為北燕一族,背負所有罪名!”

    張夜皺了一下眉頭道:“你是犯了迷糊。但本帥不信是你一個人的錯。如果我沒猜測錯,你的背後有人挑唆,那人試圖顛覆我大無雙的基業,試圖限殿下於不義。記住,你是從犯,我希望你把背後的人,說了出來。”

    北燕飛淡淡的道:“沒人唆使,全部是我北燕飛一人的決定!”

    北燕姬走前兩步,似乎想說話。

    北燕飛卻馬上扭頭道:“閉嘴,退下!”

    北燕姬很著急的猶豫片刻,不敢違背,隻得退了迴去。

    張夜抓住機會道:“大膽北燕飛,看來你目無王法習慣了,你以什麽語氣和你的族長說話的?”

    “!”北燕飛也這才反應了過來,真心實意的低頭對北燕姬道:“對不起。我……一時沒轉過來。”

    張夜再想說話,北燕飛傳音道:“夜大人,別費力,你和東方公子水火不容,那是你的事。很多東西沒有任何憑據,你別想借這個機會扳倒東方一族。東方一族家勢恐怖,在無雙界非同小可。我不會為了這種捕風捉影的事,讓我的族人冒風險去指責東方公子。這個黑鍋就由我來背負,快宣布殿下的決定吧。”

    張夜的確是這個打算,這下心裏有些失望了,不過想想也是,能夠被抓到把柄,他還是東方嗎?

    張夜不再廢話,從葫蘆中拿出了長空菲的那枚公開的玉簡,激活了。

    唿嚕——

    一團光影形成了字符,擴散了開去。

    介於長空菲的修為,她所製作的玉簡,那些光影字符甚至像是長空菲親臨似的,以及寧靜平穩的話語,無一例外的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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