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寶姑娘了。

    細皮嫩肉養尊處優的她,最近以來,始終匍匐在無雙秘境的虛空地上前進,尋找著可以利用的寶貝。

    可是這簡直如同瞎子在海裏撈針,無比艱難。

    持續了一月,在阿朵的幫助之下,也隻找到了第二塊朱雀之骨。形狀不同,不過分量差不多,沒有見過朱雀,張夜也不知道是什麽部位。

    獲得了兩塊朱雀之骨,小阿朵看在了眼裏,心裏惦記著,卻不敢提過分要求。她雖小,卻也明白,那是夜公子的東西。

    一周之後,寶姑娘無法繼續深入。

    此時還是那片虛空的樣子,但就算在珈藍之心的幫助之下,也無法置身事外了,越前進,越覺得有一股比九天之上天風還要強烈的拉扯之力,仿佛想把身體撕碎。

    “不能再深入了。”紫衣道,“現在的珈藍之心不足以打破這個歸墟,再進去別說你,道體元嬰也必死無疑。”

    張夜隻得作罷,輕拍了下撲著的寶姑娘道:“咱們該走了。”

    古都——

    寶姑娘起身的時候,把最後找到的一股朱雀之骨放在了張夜手裏。

    收好寶貝,張夜把寶姑娘抱在懷裏,查看她的手。手上有幾個地方,磨破了又複原,複原了又磨破。

    張夜輕輕撫摸她的手,寶姑娘則一笑了之。

    張夜把她的手拿到近前,伸舌頭舔舔,一副更心疼的樣子。

    寶姑娘不覺得肉麻,閉著眼靜靜的享受。

    許久,她清脆悠揚的聲音道:“感受到了,你在捧我心肝。”

    張夜不長於肉麻的言語,也就不說了。

    這次把小寶一腳踢到葫蘆裏待著,由張夜充當她的坐騎,把她背在背脊上,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一步一個腳印的走。

    寶姑娘匍匐在他背上輕聲道:“你捧我心肝,寶姑娘賦詞贈予相公。”

    張夜一陣腦袋昏昏的,想不到這個平時俗不可耐的寶姑娘,文縐縐起來是如此的怪異?

    念頭不停,歸墟之中升起了寶姑娘的輕唱:

    不顧蒼生,不占因果,不問鬼神。

    閉目枯心。

    修行。

    青燈古卷六百年。

    不求長生。

    隻換來世,你我繞床弄青梅……

    她的繚繞之音,始終環繞。

    張夜心裏咯噔的一下,想不到寶才女雅起來,是如此的讓人銷魂,雖然張夜也不大知道她在說的什麽?

    紫衣也在識海裏沉默了許久,忍不住道:“不要承諾,不要媒妁之言,不要天地之證,不要名分。隻憑一句話就跟著你。嗯,我估計,她前世一定欠你很多錢。這一世專門來還債的。”

    張夜很難想象,這些話會由紫衣說出來。

    紫衣又顯得十分怪異的道:“你不懂她的話,那麽我解釋。她在說,她願意為你修行六百年,不問世事,隻以古卷青燈相伴。不為長生,隻換來世和你再續。這是興起之作,卻也是她的心聲。”

    張夜眼睛眨巴了許久,尋思,難道她以前真的欠我?

    紫衣迴百花穀的時候喃喃道:“寶姑娘連女人也可以吸引。”

    ……

    朝著來時候的方向,一走就是一月。

    方向對了。

    越往前,那種暗淡的虛空之感慢慢消失,代之的時候珈藍固有的大雪紛飛。

    當再次站立在磅礴大雪之中時,仰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感受著腳踏實地,張夜再次找迴了以往那種艱苦充實,而又多彩的感覺。

    無雙秘境之中太過無聊枯燥,張夜和寶姑娘都極其不喜歡。

    張夜尋思,或許那樣的感覺,正是追求“眾生無相”的龍蘭的心境吧……

    從無雙秘境的邊緣到無雙城,已經不遠了,不過就千裏之路。

    繞半個圈,就可以到達無雙的唯一入口:禁忌之橋。

    自從無雙城沉睡開始,這座珈藍仙境的天之城,始終就被方圓兩千裏的無雙秘境環繞著。從形式看,就仿佛一座天然的戰鬥之城。

    在危機的時刻,隻要唯一的入口禁忌之橋關閉,無雙城就幾乎形成不破之城,被無雙秘境所保護。

    無雙城隻能用雙腿走入,從空中絕對無法越過,高空依然受到無雙秘境影響。

    這種天然要塞從某種程度上說,也正是無雙城在萬年之內崛起的條件,天賜。

    步行兩日之後,無雙城的正麵入口,禁忌之橋已然在望。

    禁忌之橋猶如一座空中的彩虹橋,從沒有城門的一端,呈現一個半圓,連接到了冰天雪地之中。

    橋頭站有兩個怪異的弟子把守。

    之所以說怪異,是因為這兩人給人一副金戈鐵馬的氣息,不像灑脫的修者,而如同真正世俗之中的“軍人”。

    到近處一感應張夜不禁動容,無雙不愧是無雙城,守門的弟子,竟然已經到了金丹修為?

    此外,禁忌之橋的上方懸空著幾個大字:練氣五層以下,禁止進入無雙城。

    “這是無雙城的規矩。”紫衣在識海裏解釋道,“並且,練氣六層以下不能成為無雙‘臣民’。這導致了珈藍的大多數精英,都集中在了無雙城。這是為了在必要的時候,一但‘戰爭’激活,無雙城可以最快的把臣民轉化為築基‘士兵’。”

    築基的人,在大多數的門派來說已經是內門弟子了,想不到無雙城竟然如此強悍,築基弟子,僅僅是平民?

    張夜好奇的道:“如此的話,無雙城怎麽能夠留得住人?”

    紫衣輕聲道:“你永遠無法理解無雙人的榮耀感。開初,珈藍從來是第一境,又擁有‘無雙城’這件九境第一法寶。這裏就是第一境的最高峰。這裏的人就代表榮耀,如此幾乎吸引了九境中所有人的向往。”

    張夜點頭道,“明白了,自從咱們太玄祖師破掉無雙城,珈藍星河一戰威震九境,又在太玄峰開山立派,這才開啟了‘昆侖時代’。”

    紫衣道,“就是這樣。不過就算後來的無雙城沉睡,無雙沒落一些,卻依然實力強悍。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張夜心想,難怪那個長空弱智之囂張,到什麽地方就仿佛每人都欠他錢似的。

    走到近處,從這個角度才能看到,近在眼前的無雙城實在太大太浩瀚。與其他城不同的還在於,無雙城內中如同寶塔一般,往上,一層疊著一層,懸空著一共六座懸空城。

    在禁忌之橋的這邊觀看,就如同一座光彩奪目的大型摩天七寶琉璃塔。

    底座最大,上麵最小,但是就是最上一層也幾乎有半個藍雪城這麽大。

    張夜久久不語,這實在是他見識過的最霸道的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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