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明白了事情始末,張夜一陣疲憊襲來,竟是這樣子就沉睡了過去,手裏還緊緊握著驚鴻公主的一縷頭發。

    紫衣也是心理憔悴了,眼看著天魔解體之後,張夜內體的經脈不斷收縮,比之前狹窄了不少,她在心疼,也不知道得要多久才能練迴來了?

    到了一定的時候,經脈的收縮忽然停止,並且內中依舊有少量的真氣殘留,開始緩慢的循環了起來。

    紫衣不禁動容了,真氣居然有殘留?而且經脈的收縮,比想象的輕了不少?

    這是什麽情況?

    紫衣不禁感歎著張夜身體的特殊,陷入了思考……

    雪一直在飛,天明了。

    灰蒙蒙的飛雪天氣,籠罩著整整一座死氣沉沉的雪晶城。

    就連血淚也流幹了,此時豔菁沒有再哭泣了。

    她雙眼依然無神,卻把沉睡的張夜抱在了懷裏,如此一動不動,任由雪花將他們一起覆蓋。

    氣候越來越惡劣了,張夜是被凍醒過來的,而豔菁雖然醒著,卻渾身冰涼。

    一座被血染紅的萬年冰川,從昨夜就開始的顫動,始終也沒有停下。

    隻是越來越劇烈。

    一開始,吸飽了血的顫動,仿佛來自地心,非常微小,可以忽略不計,就連當時的青華真君也沒有感應。

    到後來,豔菁流出血淚,感染山頂平台的時候,顫動加劇,但是處於生死之戰中的各方人也顧及不上。

    到現在,一萬年不化的冰川,開始了劇烈晃動。

    轟隆轟隆轟隆——

    那些以往比普通岩石更堅硬的冰川,一塊塊的開裂。

    整一座血紅色的冰川開始崩毀。

    地下展開裂縫,一座冰川沉沒了下去。

    轟隆轟隆——

    天崩地裂之後形成大洞,卻在越來越大的飛雪當中,再次被掩埋了起來。

    一切痕跡消於無形,仿佛天地之間,從來就不存在過這麽一座冰川,也沒有發生過屠殺。

    張夜和豔菁被陷入了寒冷徹骨的地下冰川世界,卻柳暗花明,形成了一個小型水晶宮一般的獨立世界,四處照著熒光。

    地下本無光,這些光芒,是來自大廳中央台上的一顆純藍色的晶體,呈現“心髒”摸樣,剛好有拳頭那麽大,仿佛一顆水狀。

    “什麽!”

    目前唯一清醒的是識海之內的紫衣,看到之後她不禁動容道:“珈藍之心!”

    “珈藍之心是什麽?”這時緩慢蘇醒過來的張夜在識海裏喃喃問。

    紫衣道,“珈藍之心並非天地孕育,可以算作當初無雙城的器靈。被太玄真人破掉萬年修為之後,無雙城沉睡了,而珈藍之心沒有死,隻是失去了念力,處於塵封,珈藍之心可以破去一切陰晦,魔性,妖念,汙穢。此外理論上,珈藍之心還能喚醒無雙城。但是這其中還有許多機緣,因為這個時候的珈藍之心沒有念力,介乎於死亡與生存之間遊離。到底怎麽才能用它喚醒無雙城,就連我也不知道。”

    頓了頓紫衣道:“現在,我總算知道為什麽龍傲天之類的人圍繞著豔菁了。就是因為珈藍之心。”

    張夜道:“怎麽那麽久的時間,他們也找不到珈藍之心呢?”

    紫衣道:“他們當然找不到,因為珈藍之心在這之前根本就不存在。僅僅是作為一種氣息,依附在這座萬年冰川之上。正如金芽被情淚喚醒之前,處於無形。而珈藍之心在‘泣血而生’之前,也沒人知道它到底是以什麽狀態存在的。”

    “泣血而生?”張夜想到了雪晶被屠城,而往日雍容華美的豔菁,呆坐在雪地間泣血的情景,心裏也跟著難過,就此沉默了。

    “喂!”紫衣很不淡定的在識海內咆哮起來,“還楞著幹嘛,還不快去收了,夜長夢多。”

    “不要!”張夜把腦袋偏在了一邊,不鳥紫衣了。

    “你……”紫衣的嘴巴險些就被氣歪了。

    這個時候一隻溫柔的手伸來。這是豔菁第一次從癡呆中迴神過來。

    她臉上沒有往日的神采,卻對待張夜的時候,比往日多了幾分柔情。

    給張夜理順了一下散亂的頭發,她輕聲道:“這就是我的秘密,我祖祖輩輩都守著這個秘密,不是不想拿出來,隻是此等神物出世,無論如何也代表著生靈塗炭。我們從來不知道要多少鮮血才能醒覺這顆心。但是即便一塊靈田一件法寶,有時也需要無數靈魂來祭祀,又何況是珈藍之心?”

    張夜默默的點頭,雖不大知道她在嘀咕些什麽,不過還是覺得應該跟著難過一下。

    豔菁最後柔聲道:“送給你了。”

    “不要了。”張夜弱弱的搖頭。

    “當做是我的心。收下吧,已經形成事實,到目前為止我就隻信任你了。把心送給你了。”豔菁道。

    張夜搖頭道:“送我,我也不要。”

    豔菁並沒有歎氣,而是神色古怪的注視了他很久,一句話也不說。

    這個時候,那個散發著聖潔熒光的珈藍之心化作一道藍光,徐徐升了起來。

    “這下壞了!”紫衣臉色死灰的樣子道,“珈藍之心部分喚醒,現在收不了了,它要自己選擇主人。”

    張夜道:“這樣也好,就讓她自己選擇,神物且可褻瀆。必須尊重她的意識,否則你沒聽過嗎,強扭的瓜不甜,強行收服,你怎麽知道她心服口服?”

    紫衣乍然聽到這麽說,不禁動容道:“有道理。現在我總算明白,為什麽當初的珈藍無雙城沒有想象的厲害,會被太玄真人破去仙緣,恐怕原因之一,就是沒人能夠全麵駕馭無雙城,無雙城也不對誰心悅誠服。”

    說話之間,豔菁也好奇的觀察著那團升起來的藍光尋思,她會選擇誰呢?

    按道理說,豔菁的祖輩守護著這個秘密,幾乎如同“護寶一族”,並且是豔菁的子民,加上豔菁泣血,初步喚醒珈藍之心,珈藍之心理應和豔菁結合。

    但也不知道為什麽,那團藍光靠近豔菁飛舞了一下,最終離開,不鳥豔菁了。

    “……”張夜感覺這個家夥有些叛逆,不是個好東西。

    紫衣則是在識海裏一陣高興,這下有些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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