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杜家的祠堂守衛森嚴,門口有一隊家丁正在巡邏,並不是那麽好進的,但這根本攔不住雲歇,直接在房頂上畫了個穿牆符,就輕飄飄地跳了進去。

    裏麵光線陰沉,一排排的靈位排列整齊,其中便有新去世的杜顯,雲歇拿起他的牌位看了半天,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便又放迴原處。

    隻是他放迴的時候不經意用手按了一下供台,立刻感覺到了不對——那手感有些粗糙,似乎是上麵雕著什麽花紋。

    雲歇邊說邊以指做筆,在桌麵上繪出了一個古怪的圖案:“阿尋,你見沒見過這個?”

    這桌子本來是玉石的桌麵,被雲歇這麽輕描淡寫地一劃,看起來竟像是泥巴捏成的一樣,很快便呈現出了清晰的圖像。江尋意仔細地端詳了一下,遲疑道:“有點眼熟……”

    雲歇知道他一向記憶力驚人,如果有什麽東西讓他見過卻還不記得具體模樣,那就肯定是在一個十分不經意的瞬間……或者,是一個十分讓他不會提防的人。

    他拍拍江尋意的手背,柔聲道:“沒關係,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想不出來就不要想了,我繼續說——我當時發現這個圖案之後,自然會覺得供台上肯定有古怪,於是上下敲了敲,果然發現有一塊是中空的。”

    江尋意道:“你打開了,裏麵就是這鏡子?除了鏡子之外,應該還會有別的吧?”

    雲歇向他比個大拇指:“事實上裏麵是一個被供奉著的牌位,這鏡子還是我從牌位的底座上摳下來的,牌位上的名字就是……”

    江尋意脫口而出:“杜琪!”

    雲歇道:“不錯,就是杜瑞那個原本早已經死去的兄弟,杜琪。我隻是很奇怪,既然他死是人人都知道的一件事情,為什麽要獨獨把他的牌位藏起來?但如果他沒死,又為什麽要給他立牌位?”

    江尋意抬起手來,平平在雲歇剛才畫在桌麵上的圖案一抹,那塊地方頓時又在他的靈力之下變得平滑如新,他別有深意地道:“這個世上,可不光隻分死人和活人啊……”

    突然之間,係統的能量又增加了。

    江尋意:“……”

    這個世上真的不光隻分死人和活人啊,還有什麽活屍、僵屍、離魂……所以說他剛才是無意中窺破了什麽宇宙的大秘密嗎?好不容易削了點能量值下去,又漲迴來了不少,原因還極有可能是自己嘴賤,心塞。

    “阿尋?”雲歇晃了晃他的手:“想什麽呢

    ?”

    江尋意迴過神來,暫且將這件事情放到一邊,隨口道:“沒什麽,我就是覺得咱們說這些其實也沒什麽不能讓餘弘他倆聽的,你幹嘛要單獨說?餘弘這小子什麽都好,就是有點缺心眼,其實應該多聽著點。”

    雲歇道:“是沒什麽,隻不過這倆人太笨,我說過之後他們肯定還要問問問的,忒麻煩,懶得解釋。”

    江尋意立刻倒戈讚同:“說的是,其實我也懶得解釋。”

    雲歇笑著眨了眨眼睛,微微放輕了聲音:“再說了,雖然沒有不能聽的,卻還有不能看的嘛。”

    江尋意一愣,已經被他猛然拉入懷中,江尋意道:“雲歇,你……”

    下麵的話他沒能說出口,雲歇的唇已經覆了下來,兩個人跌跌撞撞地走了幾步,一下子摔在床上。

    江尋意有點眩暈,本能地想起身,雲歇的肩膀卻抵住了他,低低在他耳畔道:“阿尋,這裏……本來就是新房啊。”

    腰帶一鬆,衣襟頓時散開,雲歇探入他的衣服,略有點涼意的手指便觸碰到了他腰間的肌膚,而後又慢慢從小腹撫向了後腰,輕輕抬起了他的身體。

    江尋意的膚色極白,而目前雲歇的眼中,除了他潔白的膚色以外,就是鋪天蓋地的紅,紅色的喜服,紅色的被褥,紅色的帳幔——這紅與白,似乎更勝過天下斑斕五彩。

    這個時候是白天,日光鋪了滿床,無端讓人感覺到羞恥。江尋意忍不住用一隻胳膊擋住了自己的眼睛,又被雲歇強硬地攥住手腕拉了下來:“阿尋,你看看我。”

    江尋意微微偏頭,能夠感覺到他炙熱的唿吸就在頸邊遊移,濡濕的唇印在鎖骨上,並在感官中無限地放大,手卻隻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自己的腰,江尋意終於因為自己難以言說的失控而生出一種摻雜著動情的惱怒來,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你要……就快點!”

    雲歇的聲音裏卻沒有半點的挑逗戲謔,他的手向下摸索著,聲音溫柔地像要滴出水來:“別動,阿尋,讓我看看你的傷……”

    江尋意倏忽一怔,雲歇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心疼:“其實我看見你上一次好像很疼的樣子……我心裏真是……阿尋,我看看你的傷好了沒有,你放心,這一次不會……”

    “早好了。”片刻的沉默之後,江尋意突然伸手主動環住了雲歇的脖子:“我心甘情願。”

    江尋意醒過來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黑了,

    朦朧中,他聽見有什麽東西簌簌作響,極細微地傳進屋子,若有似無。

    江尋意動了動身子,一條橫搭在他胸口上的手臂隔著被子在他身上輕柔地拍了拍,雲歇道:“醒了?”

    江尋意“嗯”了一聲:“你一直沒睡?”他頓了頓,又支起上身,越過雲歇掀開帳簾掃了眼窗外混沌的天色:“下雪了?”

    雲歇的聲音有些愉快:“是啊,今年的第一場雪。”他握緊江尋意的手放入懷裏,輕笑歎道:“有斯人在側,如何得眠?”

    “呸,那你以後就都不用睡了。”江尋意坐起身來,拽過旁邊的衣服披上:“既然沒睡,為什麽不起來抓賊?”

    雲歇也跟著起來幫他整理衣襟,笑吟吟地道:“急什麽?還能再等半柱香的時間。”

    有細碎的腳步伴著落雪的聲音越來越近了,江尋意拿起外衣,發現已經碎成了渣,不由白了雲歇一眼,雲歇笑著做了個舉手投降的姿勢,將自己的外衣遞了過去。

    江尋意頗為嫌棄地抖了抖,還是披在了身上。

    就在此時,房間裏突然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門窗並沒有發出被打開的聲音,空氣的流動卻似乎變得快了起來。像是有什麽東西,蜿蜿蜒蜒順著地麵滑了進來,正在無聲無息地靠近。

    這麽半天了,眼睛已經能夠適應黑暗,江尋意無聲地用口型向雲歇道:“鏡子呢?”

    雲歇微微一笑,指了指帳外的桌子,手則不動聲色地伸到枕下,摸到了昆吾。

    雲歇那件外衣上的襟扣處十分繁複,在黑暗中更加不好弄,江尋意衝雲歇揚了揚下巴,自顧自地扣衣服,也不管外麵的動靜。

    忽然之間“擦”地一聲細響,一隻青白色的手從地麵上憑空冒出,五指成爪,直向桌麵上的鏡子抓去!

    就在此時,床簾一晃,雲歇飛身躍出,劍似流星,向著那隻手斬去,同時足下踏著五行方位,瞬間已將幾處退路封死。

    那隻手猛然一縮,還是被雲歇砍斷了兩根手指,連忙沒入地下,雲歇旋身後仰,迴手將劍鋒插入地下,冷喝道:“滾出來!”

    “喀嚓”一聲地裂,一個全身黑衣的人影從裂縫中冒出,便如泥鰍一般從雲歇身邊硬擠了過去,飛快地奔到門口,卻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江尋意正負手立在門口,一身略微有些寬大的白衣被他穿來少了幾分溫潤,多了幾分清雋,淡淡道:“摘下麵具。”

    那人震驚之下後退了一步,頓時反應過來,揚手揮出,一根鞭子如同靈蛇一般向著江尋意麵門襲去,被他揮袖一卷擋開攻擊,罡氣相撞,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雲歇隻穿了件中衣在後麵喊道:“喂,阿尋,你小心一點啊,這可是咱最後一件能穿的外衣了!”

    他這一嗓子吆喝出了個滿堂彩,連黑衣人的動作都頓了頓,江尋意咬牙切齒地道:“那你就去找杜黎要啊!裝什麽裝,拜你所賜,難道咱們之間的事這裏還有誰看不出來嗎?”

    雲歇剛笑了笑,突然麵色一凜,喝道:“小心!”

    話音出口的同時,他右手憑空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圓弧,將昆吾劍推了出去,一劍向那黑衣人當頭劈下。

    原來是剛才雲歇動手時的動靜已經把人都引了過來,來的最快的竟是柔柔,黑衣人似乎不敢和江尋意硬抗,忽然間身子一縮,衝著柔柔就過去了。

    雲歇出手相救的十分及時,一劍將對方生生劈成了兩半,結果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一個黑衣人竟然瞬間成了兩個,其中一名拿出長鞭向著雲歇掃來,另一名繼續朝柔柔衝去。

    雲歇收劍一架,訝然道:“這東西是人是鬼?”

    作者有話要說:

    另外弱弱問個小問題,如果這段劇情過了,在中間加個番外你們會願意嗎?講的是少年雲雲發現自己喜歡小江的事。還是正文完結後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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