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初,問道台上,葉清羽,聶辰和楚風竹等人已經在座。≧頂點小說,


    問道台四周,是一圈寬敞的觀禮台。前來觀禮道賀的賓客,以及天音閣有些分量的弟子,便在觀禮台上或坐或立,一片沉靜肅穆。


    寅時一刻,主座上的葉清羽對聶辰微微頷首道:“開始吧!”


    “是!”聶辰行了一個晚輩禮,轉身,麵對前方的觀禮台。他的身後,是兩根華表一般白色石柱,石柱上,刻著一行險峭峻拔的篆字:“修行隻為明大道,長生唯願聆天音。”


    山風浩浩,從問道台一邊拂來。鼓樂聲隨著長風而至,莊嚴,肅穆,虔誠!


    有淡淡的雲氣從問道台下湧起,聶辰隨即宣布儀式開始。


    楚君玉事先焚香沐浴罷,由執事弟子引導著,從問道台一側的石階上走來。


    雲氣在這時候淡了去,樂聲變得縹緲而空靈。


    緩步走上問道台的白衣女子見過幾位長尊之後,轉身,一禮謝過觀禮的諸位賓客和同門。


    淡淡的雲煙在她的足下繚繞,玄色的執法堂弟子服侍上,一圈圈的銀色流紋在日色裏閃爍。


    銀發如霜雪,人亦如霜雪,倒是應了葉清羽給出的那一句“冰雪清絕,世上無雙”。


    觀禮台上不少人暗暗吸了一口氣,此情此景,竟令人心中也湧上一股澎湃和激動。


    結丹大典第一步時謝師恩,不過楚君玉沒有師父。這一步省了。觀禮的人雖然不少心中納罕的,卻也不好擅自開口。


    而後便是例行的散發、束髻之禮,表示結丹修士從此步入高階修士之列,不同於煉氣期和築基期弟子。


    早有守在一邊的執事弟子,走上起來解散長發,又有人捧著玉梳、發簪和玉冠走上前。


    這束髻本也應當由師父來做,楚風竹卻一直端坐,並未起身。反倒是主位上的葉清羽站了起來,惹得觀禮台上一片議論。


    雲霧再度湧上問道台,仙樂飄飄。如鸞鳳齊鳴。慷慨激越。


    觀禮台上諸人,隻見雲煙繚繞之中,玄衣加身的葉清羽神色肅穆深沉,如一柄墨色長劍。立在散著銀發的女孩子身後。


    黑與白的對比在此時顯得分外鮮明。一個是冰雪清絕。一個是深湛沉凝。明明是兩種迥然不同的氣質,在雲霧的半遮半掩間,卻又都是如此的孤淩和勇決。


    在山之巔。在雲之上!


    之前還在議論的修士不自覺住了口,縱然是居高臨下地看向問道台,卻有種站在塵埃裏仰望雲上神明的錯覺。


    發髻束好,玉簪微顫。


    銀發玄衣的女孩子再轉身,麵向葉清羽,端端正正屈膝三叩首。


    楚君玉極少有行如此大禮的時候,即便是在葉清羽麵前,這也隻是第二次。說起來,便是她的父祖宗長,因為她當初雙腿不變,也未曾受過她一個跪禮。


    “弟子楚君玉,謝真尊濟危於困,延醫問病之恩!”


    “弟子楚君玉,謝真尊答疑解惑,傳道受業之恩!”


    “弟子楚君玉,謝真尊知遇扶持,信重不棄之恩!”


    本來,這謝恩詞,應該是在叩謝師恩之時,由弟子向師尊上陳,此時,由楚君玉在這個時候說來,竟也沒人感到突兀。


    雖然,在不知情者看來,這用詞有點兒奇怪。第一句像是謝救命恩人,第二句像是謝師尊,第三句卻像是在謝尊主。


    觀禮台上,楚天明卻是動容一歎。這話雖然聽上去既不合情也不合理,卻再實誠不過。


    葉清羽沉默了一息,隨即拂袖將身前看上去一臉誠摯的女孩子扶起來。這話說真好,連他都覺得感動了!


    再之後便是賜道號了。對於道號,不同出身的修士有不同的講究。對於世家出身,或者一直以本名揚名立萬的修士來說,日後所用還是本名本姓,道號也就是臨時拿來敷衍一二的稱唿而已。新的道號,在一定程度上,意味著與過去決裂,以一個全新的名字出現在人前。有些修士便希望通過師長賜下的道號,以示自己的出身。


    這樣的道號,一般都帶有明顯的個人風格。一看這個名字,便知道,這人是某某某的徒子或者徒孫。


    在結丹大典上,師長也會例行公事一般賜下道號。至於以後用不用,那就是各憑心意,各看機遇了。


    這種事情,通常是由師尊或者師祖來做。


    雖然明知道這就是個過場,葉清羽還是沉靜道:“夫修道之人,靜修慎行,見性明心。願爾初心如故,洞明世事,終聆天音!今日,本尊以‘如初’二字贈你。”


    她怎麽就覺得這個道號帶著告誡之意呢?楚君玉微微一笑,再謝過之後,便是儀式的最後一項,拜謝天、地和宗祖。


    再之後,便聽聶辰真君出聲道:“禮成!恭喜真人。”他沒提那個有點兒奇怪的道號,也是知道,這個名號出現不了多久。


    緊接著,便是師長和來客等人送上賀禮。這種事情自有執事弟子負責,君玉退下的時候,問道台上雲霧慢慢淡去,樂聲再度變得清揚愉悅。


    最後,聶辰請觀禮台上諸人移步宴席。這場盛典真正的目的此時方擺上台麵。


    葉清羽沒放楚君玉去休息,照例把她帶在了身邊,儼然一副隨侍晚輩的模樣。


    楚君玉隻覺得滿心不舒服,暗暗留神席間諸人,也注意到了無數或是有意,或是無意投來的目光。驚歎有之,豔羨有之,不忿或者嫉恨也有之。


    很快,她便把這些不自在拋開了,靜靜站在一邊,看上去溫雅嫻靜,心思卻跑得沒邊了。


    這些人討論的東西繁雜無章,可能誰也沒有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便圍繞著誰做主,誰帶路這樣的話題打轉。更有人打探戰宮和戰船的事情,能煉製出來戰宮的勢力說不上鳳毛麟角,也稱得上寥寥無幾。


    還有便是出去後,和別的勢力怎麽協調的關係。天音閣比較願意單獨行動,有葉清羽帶路,怎麽著也算是有所準備。太玄門好像聯係上了萬星試煉中,移居流光界的金恆,其餘勢力也多少有幾個這樣走出去的修士,隻是這些人能發揮的作用定然不會太大就是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想摻和到碎星潮汐中去。畢竟,出去之後,修為在化神以上的怪物比比皆是,他們就像是麵對著元嬰期真君或者化神期真尊的小練氣,怎麽想怎麽憂心忡忡。可碎星潮汐是一塊大餡餅,就這麽鬆口又舍不得,還盼著能攀附到一些有把握的大勢力上,分一杯羹。


    天音閣便成了眾人矚目的所在,消息是葉清羽不知用什麽手段得來的,探索碎星潮汐的事情也是他先提出來的。他們希望能聯合行動,也希望從天音閣口中套問出更多的細節。


    而天音閣則坐地起價,趁機招兵買馬,左右也不過是利益之爭罷了!


    從天音閣中人口中,君玉得知,流光界中有個不大不小的家族願意帶著他們一起行動。出發之後,隻要抵達碎星潮汐之中,便會化整為零,以戰宮或者戰艦為單位,分散行動。自負生死,自得收益。若是想私下裏聯手,也不是不可以,具體怎麽聯手,便由著各方協調了。


    有打地盤的,自然就有搶地盤的。既然是出去尋寶占地盤,怎麽著也不可能不起衝突。按照修真界的規定,世界之外,星際虛空裏的爭鬥全憑實力。但虛空裏的爭鬥不能牽連到有主的修真世界之中。


    也就是說,隻要能逃迴生靈界中,別人便不能追著打你了。


    爭爭吵吵,終於討論出個章程來的時候,天色已然不早。有人告辭離開了,有人則在天音閣的邀請下,留了下來。


    這些人是有意和天音閣合作的,留下來進一步詳談。


    孔宣這隻大孔雀居然也到場了,這一晚,他便帶著幾個晚輩留了下來。


    “聽說,玄龜在你的雲雪峰上窩著?”孔宣毫不見外地尋了楚君玉道,“好些年不見那老龜了,有故交來了,不讓他出來盡一盡地主之誼怎麽行?”


    君玉也自笑了笑:“孔宣前輩請隨我來!”


    兩人先一步離開,離開了大殿,一路向著雲雪峰而去。


    孔宣一踏上雲雪峰,玄龜神獸便察覺了。一對冤家吵吵鬧鬧幾句,反倒是透著股別樣的親切。


    這兩隻妖說著說著,很快把話題扯到了楚君玉身上。


    “君玉,你身上的氣息怎麽不一樣了?”孔宣吸了吸鼻子道,“聽說,你結丹那日,動靜不小。人家妖獸渡劫,都是血脈越淬煉越好,你怎麽倒退迴去了?”


    “晚輩可沒打算修煉成一隻大鳥!”君玉笑了笑道,“鳳血和鳳火被我取出了。”


    “做鳥有什麽不好?”孔宣不讚同道,“你莫不是怕過不了雷劫?妖獸的雷劫是重了點,可妖獸血脈的好處也多啊?就說天賦神通吧,哪怕是化神了,人族修士裏,有天賦神通的也不過一掌之數。可是妖獸就不一樣了,隻要血脈好,一出生就有天賦神通術的也不少。”


    “做鳥有什麽好的?”玄龜駁斥道,“就說你們羽族吧,成就金丹的有幾個,順利結嬰的又有幾個?人族修士,是個金丹裏至少有一個元嬰。可妖就不一樣了,一百隻結丹期妖修裏,能有三兩隻能結嬰就不錯了!當然,我們玄龜神獸一族除外。”


    瞧著這兩隻又要掐架,楚君玉自然不會多事插手。她瞧著這兩隻吵得正熱鬧,悄悄出了雲雪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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