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一個月,君玉再也沒有見到林妙言。據,她是因為受傷過重,無法繼續下麵的比試,提前退出了。


    一個月之後,也就是四月十五日,經過幾輪抽簽比試,萬星試煉的前一百名已經確定。


    雪清華和雪清榮這對兄弟都在其中,他們排在前十名。君玉、阮子陵和金恆也在其中,都排在後五十名,楚策差一兒便能選入飛仙榜。不過,就算是如此,也有幾個劍修或者道修門派送了他弟子令。


    四月十五日夜,萬星河邊一片璀璨。楚策、楚君玉、阮子陵和金恆四人在河邊的一處亭子裏看燈。


    修真界也是有所謂花燈節的,特別是萬星試煉結束的夜裏,整座萬星城都是一片鮮花和彩燈的海洋。這些燈做得格外精巧,甚至還有好些會跑會跳會話。


    君玉手裏的花燈是一隻狐狸模樣,這狐狸渾身毛絨絨的,雪白的顏色,見著人便嫩嫩地喊“要抱”,很受女孩子歡迎。當然,這種萌物絕對不是君玉挑的,是金恆買下來的。


    即將結束萬星之旅的少年修士們根外珍稀留在萬星城的最後一夜,三五成群,在萬星城的各個角落賞玩。也許,這是他們今生最後一次來到萬星城。


    “楚策師兄,你打斷留在流光界的萬劍門中?”君玉粗暴的把那隻聒噪的白狐狸塞給了金恆,看著金恆尷尬地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很不厚道地笑了起來。


    “正是!”楚策道,“萬劍門願意給我一個親傳弟子的名額,有了這個名額,再加上為兄手裏的幾塊弟子令,便能將數個後輩安頓在大世界之中,也算是楚家未來發展的根基。金恆道友也是這個意思。”


    金恆笑了笑道:“在下本打算加入天機門,當然,若是有更好的選擇,不定也會改主意。”


    “你們結盟了?”君玉瞧了瞧這二人道。


    楚策了頭道:“我們初來乍到,毫無根基。能同舟共濟最好。”


    君玉又看向阮子陵:“阮師兄。你呢?”


    c≯c≯c≯c≯, 阮子陵道:“我迴天音閣,一切聽堂主安排。”


    君玉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楚策師兄可還有別的安排?我聽,大世界中的內門弟子,可以帶三個同修為修士留在流光界中。”


    楚策道:“不錯。算上這個名額。楚家這一次大概可以去五六個築基期的弟子。勉強能組建一個型世家族。”


    “如此也好!”君玉了頭,將自己手裏的四枚弟子令取了三枚給了楚策,隻單獨留下了器宗的那一塊。道,“這些你也留著吧,留在我手裏也是無用。”


    楚策一怔,隨即釋然:“也好,多謝!”


    “玉兒若是不需要,送給為兄也好啊!”金恆歆羨道,“楚兄倒是好福氣!”


    君玉淡淡一笑,想了想,將一塊銀城城主令和一處洞府的出入令牌遞給金恆:“金恆公子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就當是君玉送金恆公子的喬遷賀禮吧!”


    “喬遷?”金恆淡淡一笑,帶著些許期許,“可不正是喬遷!”


    這時候,一陣歡聲笑語從燈火璀璨的河麵上傳來。君玉訝然抬眸,隻見幾個少女總一艘綴滿了百花的樓船上走出來,向著他們所在的地方投出了幾朵淡雅的紫蘭花。


    紫蘭花的目標是三個男修,君玉做了男子裝扮,但任誰都認得出來,她是個女孩子。


    這幾個少女的手上功夫不錯,馨雅的紫蘭花追著三名男子打轉。


    君玉躲了開去,順手扯上了阮子陵,卻不甚厚道地忽略了另外兩個。


    紫蘭傳情,這是燈會上的習俗。有兒類似於上輩子的擲果盈車。


    他們兩個是要離開的,不能在離開前留下一筆風流債,若是被人追債追到千月界,君玉無法想象,葉清羽會是什麽表情。


    至於楚策和金恆,他們沒有這層顧慮,也就無所謂了。


    “喂,別跑!”有個穿著紫衣的女孩子見自己的鮮花落空,身形一蕩,風姿優雅地追了過來。


    “快走!”阮子陵低聲道。


    君玉看了看不是那麽自在的楚策二人,笑了笑,拉著阮子陵,施展神通術,轉瞬從河邊消失。


    “凡人界有榜下捉婿,不想,修真界居然也有這等佳話!”君玉鮮少這般開玩笑。


    阮子陵涼涼地看了她一眼:“不止捉婿,捉媳的也大有人在!”


    正著話,隻聽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別跑,站住!”


    “還真追上來了?”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轉過身去,看向那名紫衣少女。


    “你們兩個躲什麽?”那紫衣少女得意一笑,“我就了,你們逃不掉的!”


    君玉與阮子陵一個對視,果然閃身離去。此女恐怕有什麽追蹤秘法,他們可不敢隨意停留。


    這一次,他們離了萬星河,直接迴了住處。


    就算是迴了住處,也沒能得清靜。雪清華和雪清榮兄弟兩個都在這裏。


    “阮兄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就此留在銀城?”雪清華淡笑道。


    “是啊!若是不滿意二哥的話,在下這裏也願意以上賓之禮相待!”雪清榮毫不客氣地駁了雪清華的麵子。


    雪清華在別人麵前都是一副風雅公子模樣,唯獨在雪清榮麵前,每每被搶了風頭偏偏還無可辯駁。


    秀才也怕遇到兵!


    “不必!”阮子陵淡淡看了這二人一眼,幹脆利落道。他很少開口,每次開口,從來都是一言達意,絕不累贅。


    “君玉姑娘,可否借一步話?”雪清華不願意和雪清榮在一起。卻也並未著惱,微微含笑,轉而頗有風度的對楚君玉道。


    君玉淡笑著了頭,兩人上了樓,進了內室詳談。


    “君玉姑娘,那三個條件你可考慮好了?”雪清華提起此事,語氣便有些僵硬。被算計的滋味不好受,可是誓言已經出口了,他隻想著早兒交差了賬。


    “已經有一個了!”君玉好整以暇道,“楚策是我族兄。他會留在這裏。你既然有可能接任界主之人,不妨替我多看顧看顧。”


    “還有呢?”雪清華道,“你既然打算離開,化神前就不大可能再離開千月界了。本公子怕你找上來的時候。本公子早已飛升成仙了!”


    君玉微微一笑:“聽雪公子還有一個長兄。可是如此?”


    “本公子行二。當然還有一個長兄!”雪清華似乎不大願意提及此人,“我這長兄比我大二百多歲,我自出生以後。就沒有見過他。隻聽,他可能在千月界。君玉姑娘莫非見過他?”


    君玉道:“不知令兄是何名諱?”


    雪清華頓了頓:“是清羽二字!”


    “果然是他!”君玉淺聲道,“君玉的確對此人很熟悉。”


    雪清華微微愕然。他是在不理解,自己那個素未謀麵的長兄究竟躲在一個世界裏幹什麽。


    “他如今怎麽樣?”


    “很好!”君玉隻了這兩個字,“君玉與阮師兄都是他教出來的,清華公子不會想著挖長兄的牆角吧?”


    雪清華神色怪異地打量著君玉,良久道:“當然不會。他可有打算迴千月界來?”


    君玉搖了搖頭:“君玉不知。”


    “紫顏長老呢?君玉姑娘與紫顏長老又是怎麽迴事?”


    “萍水相逢!”君玉避開了這個話題。


    雪清華暗暗歎了一口氣道:“也罷,如此,本公子便祝君玉姑娘一路平安!”


    “多謝!”君玉淡淡道了一句,自行送雪清華離開。


    阮子陵不知與雪清榮了什麽,兩人麵上都看不出什麽來。


    再晚些時候,楚策和金恆方有些狼狽地迴來。金恆懷裏還抱著那隻一直喊著“要抱,要抱”的蠢狐狸。


    金恆把狐狸扔給楚君玉,便自跑迴了房間,君玉留下了楚策,去內室話。


    也不過是問了問楚策接下來的打算,又把從雪清榮手裏得來的洞府和城主令留給了楚策,以作族人安身之用。又道:“有麻煩就去找雪清華,他欠了我一個人情,發誓以後會照拂楚家,不用與他客氣,但也不能信任他。”


    楚策一愣:“發誓?”


    君玉沒有詳細解釋,隻道:“楚策師兄還要迴楚家一趟嗎?”


    “不必了!”楚策道,“弟子令隻要認主,就能自動把人傳送到相應門派。師妹迴去之後,與老祖把名單定好,把弟子令分發下去就是。”


    “也好!”君玉了頭,反而自覺無話可了。


    楚策告辭,君玉起身送他離開。


    “君玉,他日再見!”楚策走下樓梯,轉過身來,淡淡一笑。


    “他日再見!”君玉淺淺一笑,走迴房間時,金恆買的白狐狸又撲了上來,“要抱,要抱”地喊個不停。


    君玉又複敲開了阮子陵的房門,托他將器宗的那枚弟子令帶給君晟。至於君晟願不願意用,就不在她的考慮之中了。


    夜漸漸深了,月光如水般漫進房間。


    君玉調息了一會兒,第二天一早,金令上的超遠距離跨界傳送被啟動。


    無數銀色的光柱冉冉飛落,君玉隨著眾多修士修士一道,重新降落到或熟悉或陌生的土地上。


    “天音城!”君玉落下的地方,正對著天音城的城門。


    楚天明早早便在家中相候,君玉帶迴來的消息無疑是令人震驚的。


    至於究竟安排哪些族人離開,這自然又是一番熱議。


    君玉不管這些,直接把這些弟子令交給了楚天明後,便自行迴了廣蘭大陸的宣城。


    卻此時阮子陵尋上了君晟,轉述了君玉的意思,並轉交了器宗的弟子令。


    “東西我送到了,去與不去,你自行斟酌!”阮子陵完這句話,不去看君晟的猶豫臉色,自行離開了。


    君晟想了一夜,還是去見了楚姍。


    楚姍沒有多什麽,直接拿出了另外一塊器宗的弟子令。


    “是楚家給你的?”君晟訝然。


    “是!”楚姍別開了眼,沒有看到君晟眼中的懷疑之色。


    “既然如此,我們一道走吧!”君晟如此著,不知為何,心中竟泛起一陣不是滋味。


    “好,明日我們就去見師父!”楚姍淡淡一笑,盡可能放鬆了語氣道。


    君晟走了,楚姍一個人對著月光而坐。


    這枚弟子令,根本不是來自楚家。楚家並沒有第二枚器宗的弟子令。


    準確地,這枚令牌是阮子陵送來的,也就是,那是葉清羽送來的。


    楚姍不由想起兩年前,那兩塊失竊的弟子令牌來。


    失竊的僅僅是弟子令牌,而不是人,是因為取走弟子令牌的人並不是逐淵,而是楚姍自己。


    她又何嚐願意這樣做呢?


    “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麽做對自己,對君晟最好!”對著她這句話的人,是子衿。楚姍記得這名女修,那是葉清羽的心腹。那時候,子衿剛剛結丹。


    楚姍不能違背她的意思。楚家幫不了她,師父也不行。


    她隻能自己承受。


    至於楚君玉,楚姍相信,她沒有機會對楚君玉出這些。


    就算是了,君晟和葉清羽之間,楚君玉會選擇誰呢?


    盡管不想承認,楚姍心中明白,十之**是後者。


    士為知己者死。葉清羽之於楚君玉,恰巧就是那知遇之恩。起來,楚君玉與他相處的時間,其實要多過君晟吧?


    何況,楚君玉那樣聰明的人,就是當時不明白,之後也想不明白嗎?


    楚君玉其實是知道的,對不對?可是她什麽也沒有做,什麽也沒有。


    是默許了吧?


    楚君玉這個人啊,若是對一個人好,從來不會真地出口,卻願意在沉默中,包容一切,也付出一切。


    無情原來是至情,無心原來是至心。


    此間種種,誰先的放手,誰先的離別?


    時間能改變許多東西。


    楚君玉和君晟,其實不是一類人。


    道不同,不相為謀。不同路的人,注定了漸行漸遠,漸別離。


    也許,現在,就是分別的時候了,不是嗎?


    手心的弟子令散發著淡淡的熱氣,月下的楚姍淡淡一笑,眼中卻落下了一滴淚。


    月光下的天音城,月光下的廣蘭大陸,月光下的千月界。


    明天,再離別!(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女配仙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雨天的燕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雨天的燕子並收藏女配仙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