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雲陌分開後,君玉、阮子陵、朝華和長信四人徒步走進了碧城。


    碧城雖小,卻也算是繁華。路邊的鋪子裏人來人往,地上還有許多地攤。那地攤上,各色珍珠貝殼數不勝數,偶爾也能見到兩瓶丹藥,幾疊符籙。


    君玉注意到,往來的修士大多數是煉氣期或者築基期修為,幾乎見不到金丹期修士。


    這些人有的是道修,有的是魔修。道修和魔修不止互相交易,甚至還能和睦相處,也算是碧城的一大特色了。


    “小姐,城主府都管些什麽事情啊?”朝華忍不住問。


    君玉笑了笑道:“內城之中不許打鬥,另外,這些開店鋪的商家也要講信譽。還有,宗門在這裏也有產業。這些事情都歸城主府管。”


    “那麽,小姐,巡查弟子管什麽呢?”朝華問。


    “他們負責督查城主府的行事章程,防止城主府打著天音閣的旗號為非作歹。另外,附近若是有新發現的礦脈,也必須上報宗門,經宗門同意之後,由城主代表天音閣,主持新礦脈的利益分配。而我們就要防止城主府瞞報假報,或者中飽私囊。”君玉詳細解釋道。


    朝華讚同地點了點頭:“若是沒有巡查弟子,這些城主和世家怎麽可能主動把利益交出來?這樣一來,小姐和阮道友豈不是很不受歡迎嗎?”


    “並非如此!”君玉道,“天音閣勢大,由它主持利益分配,能減少許多紛爭。再說了,有了天音閣的承認。他們分到手的利益也就無人敢公然掠奪。否則,隨便一個修為不錯的高階修士到來,這些本土世家到手的利益便沒了保障。說到底,這還是一樁你情我願,合則兩利的買賣。”其實,就是另一種朝廷罷了!


    “碧城的城主是什麽人啊?”


    “一般來說,來外麵做城主的修士。通常都是進階無望。想給子孫親族攢些家底的高階修士。這些人離開了天音城,大多數都不會再迴到宗門了。因此,他們有時候就在城中安家落戶。繁衍生息,形成大大小小的修真世家。據我所知,碧城的城主姓慕容,單名一個碧字。慕容家算是碧城相當有分量的一個家族。祖上便是天音閣外放的高階修士。後來,城主之位也隨著血脈世代傳承。到慕容碧這裏,應該是第五代了!”君玉解釋道。


    朝華細細記下君玉所說的東西,正要再問時,一個青衫男修攔住了他們。道:“這位道友真是淵博!在下名陳英,初來碧城,人生地不熟的。可否請幾位道友一起喝茶?”


    這青衫男修是築基期中期修為,相貌文弱。再加上一身衣衫頗有風塵之色,倒像是個遊學在外的書生。


    阮子陵開口道:“蒙陳道友熱情相邀,在下等感激不盡!”


    “道友客氣了!”陳英熱情道,“在下是澤城人,不知幾位是哪裏人,怎麽稱唿?”


    “在下姓阮,是雲陽城人。”阮子陵指著君玉道,“這位是在下的表弟,姓君。另外兩位是隨我們兄弟二人出來遊曆的家人。”


    陳英見此,語氣又熱情了幾分:“原來兩位是世家子,難怪一身氣度不俗,才這般年紀,便已經築基有成。”


    “陳道友過譽了!”阮子陵沒有否認,淡淡謙讓了一句。


    不過,盡管在君玉等人看來,阮子陵此時已經算是少見的熱情了。但在陳英看來,這個模樣冷峻的少年無一處不透著世家子的高傲和冷淡。


    陳英就近尋了一處茶樓,幾人走進茶樓,選了一張靠窗的桌子落座。


    此時剛剛過了正午,茶樓裏的客人不多,負責斟茶的夥計也無精打采的,瞧著沒什麽精神。


    “君道友,在下方才見你似乎對碧城知之甚詳,想來不是第一次來碧城了吧?”陳英道。


    君玉笑了笑道:“哪裏,小弟就是平時喜歡看些玉簡,知道的多一些罷了!”


    “不想君道友竟是如此淵博之人,陳英失敬,失敬!”陳英恭維道。


    君玉淡笑不語,阮子陵開口道:“不知陳道友為何來碧城?”


    陳英小心地看了看四周,低聲道:“實不相瞞,在下是為了珊瑚礁下新發現的礦脈而來。二位道友不遠萬裏從雲陽城來到這碧城,想必也是為此而來吧?”


    阮子陵未置可否,淡淡道:“那麽,陳道友找上我們兄弟,又是為了何事?”


    “自然覺得兩位道友與在下有緣!”陳英說完這話,見阮子陵一副冷淡模樣,君玉隻是淡淡含笑,仿佛什麽都依著阮子陵,麵上不由露出了幾分尷尬,道,“讓二位見笑了,如今的珊瑚礁不太平,在下雖然對新發現的礦脈感興趣,又不敢單獨行動,便想邀二位一起探寶。”


    “幾位客官,你們的茶水來了!”小夥計端著茶盤,走了過來。


    陳英停了下來,看了看侍立在君玉和阮子陵身後長信和朝華道:“這是有名雲霧仙茶,今兒天熱,兩位也來嚐一嚐吧!”


    阮子陵低頭看了看茶盅,抬頭道:“你們也坐吧!”


    “是!”長信和朝華在旁邊坐下,陳英舉起茶盞抿了一口道,“幾位,相見即是有緣,在下以茶代酒,先幹為敬!”


    阮子陵和君玉對視了一眼,桌子底下,君玉在朝華手心寫了一個“裝”字,朝華會意,照樣在長信手中寫了這麽一個字。


    四盞茶盞舉起,四人舉袖,做出喝茶的模樣,其實都暗暗將茶水倒進了衣袖中。


    阮子陵又開口道:“陳道友,你似乎對這條新礦脈頗為熟悉!既然要合作,可否先向我們兄弟說上一說?”


    陳英笑道:“當然,那是當然!這條礦脈是今年年初的時候,一個下海采珠的采珠女發現的。聽說,珊瑚礁下,刮去一層海泥之後,露出了一片發光的淺金色礦石。這個采珠女心知自己怕是發現了寶貝,就喊了自己親戚一起下海挖礦。


    可是,這礦石硬度極高,采珠女一家都是煉氣期初期的小修士,根本就挖不動。無可奈何之下,他們隻好先離開了海底,把這件事藏在了心底,打算等想到辦法了,再來開采這條礦脈。


    可俗話說得好啊,人心隔肚皮。采珠女的一個舅媽見費了半天功夫,居然什麽也沒有撈著,心裏恨上了這個采珠女了,她瞞著家人,偷偷將此事告知了慕容家的一個公子,想賺一筆賞錢。而這位慕容家的公子呢,在確認消息屬實後,也動了私吞的心思。這麽一來,知情的采珠女一家就不能留了。說來也是蒼天有眼,那慕容公子派出去滅口的殺手,居然讓采珠女逃走了。


    這采珠女深恨慕容家害了自己的親人,偏偏又修為低弱,沒法子報仇,就連夜畫了許多張地圖。在地圖上,她標明了礦脈的位置,並扮作乞丐,將這些藏寶圖四處散發。哪怕自己得不到礦脈,也不讓慕容家有機會獨吞。


    可這采珠女到底還是露了行藏,她散發藏寶圖的地方離碧城不遠,很快就被慕容家察覺。可事情到底還是泄露了出去,慕容家雖然先下手為強,盡可能地除掉了知情的人,但還是有幾個知情者偷偷逃了出去,將礦脈的消息帶出了碧城。


    幸好,這種漏網之魚不多,那些逃出去的知情者,也不會如采珠女一般,將礦脈的秘密四處散播。”


    陳英說到這裏,停了停,抬頭看向君玉等人。


    君玉撫了撫額頭,做出一副迷糊模樣道:“表哥,我怎麽覺得頭暈啊?是不是咱們走的路太多了?”


    緊接著,朝華和長信也伏在了桌子上。


    阮子陵“嘭”地一拍桌子,剛要站起,卻又忽然栽了下去,人事不知地倒在了桌子上。


    陳英得意地笑了笑:“又給我抓住了一條漏網之魚!人都沒長大呢,還學著人家來尋寶,活該栽在我手裏!”


    他雙掌輕輕拍了拍,之前負責斟茶的小夥計走了過來,哈腰道:“陳爺,小的在!”


    陳英瞧了那四人一眼,道:“老規矩,先關進地窖裏,等著慕容公子來提人!”


    “是,小的這就去!陳爺真不愧是慕容家的智囊,這已經是第三波了!”小二恭維道。


    “行了,快去吧!放心,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陳英道。


    小二立即上前,正準備拖人。他先走到了阮子陵身邊,還未來得及動手,就見本來人事不知的阮子陵忽然醒了過來。


    與此同時,另外三人也紛紛起身。


    長信手腕一揚,一條繩索便將打算跳窗的陳英拽了出來。


    “你們……你們沒事?”陳英哆哆嗦嗦道。


    阮子陵走到陳英身邊,還是那副冷淡模樣:“說吧,你為何找上我們?”


    陳英跪了下去,乞求道:“道友,啊,不,前輩饒命!小的是慕容府上的客卿,隻要你們放小的一命,小的一定既往不咎!啊,不,不是既往不咎,是做牛做馬,任勞任怨,赴湯蹈火……”


    “夠了!答我問話!”阮子陵聲音雖低,落在陳英耳朵裏,卻有種震聾欲耳的感覺。


    君玉淡淡笑了笑,道:“這一招‘如雷貫耳’,表哥居然練成了?”


    陳英心下一驚,這一次,他好像招惹上什麽了不得的人物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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