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迎來送往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沈玉去執事堂換了身份玉牌,將修為改成了築基期。


    “沈師妹,恭喜!”執事堂的築基期管事羨慕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師妹今年才不過十三歲吧?這般年紀就築基成功,當真前途無量!”


    “多謝師兄!不知門派大比是在這裏報名嗎?”沈玉平靜地笑了笑,接過身份玉牌。


    “師妹要參加門派大比?”管事很是驚訝道,“莫非,師妹也想參加桃園試煉?那地方可是兇險得很,有些築基期後期的弟子都迴不來。師妹前程無限,可要慎重考慮才是!”


    “多謝師兄提醒!”沈玉道,“隻是,我還沒有師承。門派大比之後,也許就能有一個師父了!”


    “原來如此!師妹放心,如你這般,十三歲築基的弟子,整個天音閣也找不出多少來!到時候,一定會有許多長輩願意收下你的!”管事信心滿滿道。“不過,桃園試煉還是多思量一番為好。畢竟,你先前也算是得罪了楚家!”


    “我明白!可否請師兄為我講一講門派大比的事情?”沈玉含笑道。


    “當然可以!”管事一邊在門派大比參賽名錄上,加上了沈玉的名字,一邊將門派大比的詳情一一道來。


    天音閣的門派大比五年一次,煉氣期、築基期和金丹期的弟子都可以參加。而這其中,煉氣期的比試最熱鬧,築基期的比試最重要,金丹期的比試人影寥寥。


    築基期弟子的門派大比不僅僅是個人實力展示的平台,也是天音閣七大主峰較勁的機會。能在大比之中出類拔萃的弟子。往往都會成長為門派的中流砥柱。


    因此,築基期的比試往往奇才不斷,精彩紛呈。在這時候,幾乎沒有人會留手或遮掩實力。


    因為,築基期大比的排名,差不多就代表了修士的個人能力。


    而築基期的比試是不細分為築基期初期、中期和後期的,越級挑戰對門派中的精英來說。算不得稀罕。雖然不公平。但修行本就是一件不能以公平論之的事情。


    “沈師妹,這是你在大比之中的身份好牌!”管事將一塊木質的牌子遞給沈玉,沈玉注意到。玉牌上有一個編號,“三千七百二十一?”


    “不錯,這代表,你是第三千七百二十一個參賽人!”管事道。


    也就是說。這次比試大約有四千人參加了!沈玉暗暗道。四千個人裏選前一百名,這難度還真不小呢!


    “比試第一關是淘汰賽。之後才是排名賽!比試過程中,可以使用符籙和陣法等手段,至有人認輸為止,生死自負!”管事又道。


    “多謝師兄提點!”沈玉道了聲謝。收好木牌,走進執事堂外的沉沉夜色之中。


    涼月如眉,繁星滿天。


    “生死自負?”沈玉輕聲重複了這四個字一遍。嘴角染上了點兒淡淡的笑意,“有什麽牛鬼蛇神。都盡管跳出來吧!”


    六月七日,晨。


    “楚策師兄?”沈玉走出小院,含笑看向身前的白衣男修。


    “沈玉師妹!”楚策目光一凝,沉聲道。


    沈玉見此,笑容更盛了幾分:“楚策師兄清早來此,不知有何見教?”


    楚策銳利的目光看向沈玉平靜無波的雙眼,淡聲道:“家師想見沈師妹一麵!”


    楚天明要見她?也在意料之中。沈玉點了點頭,道:“勞煩師兄帶路!”


    楚策霍然轉身,走在前方。


    沈玉安撫似的拍了拍鳳凰的翅膀,起身跟在楚策的身後。隻見那白衣男子的背脊挺得筆直,白衣隨著他的走動,在風裏也帶出幾分凜冽。


    沒走幾步,楚策赫然用上了一門特別的身法,身形如箭,禦風而行。


    沈玉見此,也施展開“飛羽三千”,輕輕鬆鬆地跟了上去。


    楚策感知到沈玉的身形,周身驀然迸發出一股凜冽之意,周身的草木因為這股氣勢,齊齊伏地。


    這是殺意?沈玉的動作隻頓了頓,隨即又趕了上去。而這一次,她身形連閃,居然攔在了楚策身前。


    “飛羽三千?”楚策停了下來,軒眉一揚,認出了沈玉的身法,“你是體修?”


    沈玉輕飄飄落地,在楚策散發出的肅殺氣勢裏,白衣和墨發猶自高高飛揚。


    “算是吧!”她笑意淺淡,仿佛隻是好奇般問道,“楚策師兄這是要興師問罪嗎?”


    楚策淡淡道:“沈師妹以為,自己可有罪?”


    沈玉微一揚眉,碧玉蕭便出現在了手中,輕輕道:“因果而已。”


    楚策眼神一厲:“你是故意設局陷害舍妹楚婷的?”


    沈玉淺淺一笑,輕聲道:“求生而已!你也知道,令堂一心要置我於死地。沈玉自忖不是楚家的對手,隻好提前打算了。再說,我可沒逼著楚婷師姐殺人滅口。而且,被殺的是我,楚策師兄,你憑什麽向我問罪?”


    “如你所說,因果而已!”楚策淡淡吐出了這麽一句話,“走吧!”


    沈玉卻沒有動,笑意盈然道:“楚策師兄,有氣憋在心裏可不好!”


    楚策一個縱身,繞過沈玉,冷聲道:“沈師妹智計不凡,在下可擔不起戕害同門的罪名!”


    “楚策師兄真是謹慎!若是楚婷師姐能有師兄二三分鎮定功夫,現在就不會在思過崖上受苦了!”沈玉縱身趕上,輕笑著道,“不過,聽說雲陌師兄天天去思過崖撫琴相慰,佳人才子,琴瑟和鳴,還真是感人至深呢!”


    楚策不答,隻全力向前。


    “真是沒趣!”沈玉見楚策不搭腔,一個加速,向前縱去。


    楚策亦加速奔馳,這速度居然半點兒都不比沈玉慢。


    天才弟子。果然是幾分本錢的!單看這身法,半點兒不比“飛羽三千”差。


    兩人都存了較勁的心思,忽而沈玉在前,忽而楚策在後,旁人隻見到兩道白色的殘影倏然而過,轉瞬就沒了蹤跡。


    到了搖光峰之下的時候,沈玉猛然提氣。身形如飛羽隨風揚起。


    楚策一個閃身向前。沈玉也淩空變換方位,恰恰攔在楚策身前。


    楚策數次變換方位,沈玉卻總是能恰好攔在他的身前。


    飛羽三千除了速度優勢。還有靈活優勢。沈玉可以在全速向前的過程之中隨意轉向,楚策的身法卻做不到這一點。


    “讓開!”楚策一聲冷喝,他算是看出來了,沈玉是存心要跟他作對!


    沈玉依舊好脾氣地笑了笑:“楚策師兄是要和師妹動手嗎?”


    隻聽鏗然一聲清響。楚策停住身形,仗劍而立。


    “沈師妹既然一心想和我動手。楚某奉陪就是!”


    沈玉也停了下來,手中碧玉蕭輕輕在身前晃動:“蒙楚師兄指點,沈玉不勝榮幸!”


    搖光峰下,此時有過路的弟子圍了上來。


    沈玉漫不經心的戲謔之色在有人走近時倏然收了起來。凝神肅目,看起來認真無比。


    “真是個慣會裝模作樣的小狐狸!明明是她先跳起來的事端,此時居然像是自己要倚強淩弱一般!”楚策心中冷笑了一聲。將自身築基期中期的修為壓到了初期,與沈玉保持在同一水平。劍尖斜指,肅然道:“沈師妹,請!”


    “多謝!”沈玉沉聲說了一句,碧玉蕭變長,以簫做劍,筆直向前劃去。


    居然也是劍招!


    楚策長劍迎著玉簫而上,劍身上紫光盈盈,看起來威勢不凡。


    沈玉玉簫至中途,忽然變招。


    隻見她展開身法,飛羽般縱身一躍,竟倏然出現在楚策身後。


    楚策一個側身,長劍反手,一道淩厲的紫色劍影當頭向著沈玉砸下來。


    沈玉再閃身,那紫色劍影居然也隨著她的身形而動,仿佛不劈下來不罷休一般。


    沈玉目光一凝,這道紫色的劍光之下,她居然有避無可避之感。


    “紫霄劍意!”圍觀的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楚策居然修出了劍意?”有人駭然道。


    既然避不了,那就迎刃而上好了!沈玉倏然閉上了眼睛,在凜冽的劍意裏,靈台反而無比的清明。


    天下無無破綻的劍式!紫色長劍的虛影同時浮現在腦海,虛影裏,七個黯淡的星點,如北鬥七星般浮現出來。


    就是這裏了!


    沈玉手中玉簫一顫,一連串低啞的簫聲傳出。


    音波幻化出一片片飛花,這些白色的花瓣迎上劍影,又在劍影裏化為齏粉。


    而此時,玉簫在瞬間連連點出七次。


    隻聽一陣叮叮當當聲響起,紫色的劍影居然漸漸潰散。


    原來,玉簫在那一瞬間和楚策手中劍相接,準確地敲在長劍七個關鍵節點上,居然生生把這紫霄劍意擊散。


    這一點兒看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極不簡單。


    首先,在劍意幻化出的虛影壓力下,想找到對手的長劍並不容易。其次,找準這七個關鍵的節點不容易。最後,能一瞬擊出這樣的七劍也不容易。


    “好精準的感知,好精確的劍法!”有人佩服道。


    “紫霄劍意以勢壓人,這個女孩子的劍卻以精準見長,這一戰委實精彩!”有習劍的修士道。


    楚策一劍落空,雙目反而一亮。


    下一刻,長劍密雨般迅速劃出。仿佛無數個霹靂在晴空裏炸起,入目皆是綿綿的紫色劍影,分不清哪裏是實,哪裏是虛。


    沈玉卻好似全然看不見這漫天劍影一般,玉簫斜點。


    “嗆啷!”玉簫與長劍再度相交,爆出一朵璀璨的花火。


    “好精準的判斷!”有人讚道。


    “這女修的劍好像有問題!”有人困惑道,“你們注意到沒有,她的劍似乎根本就沒有什麽招式,也沒有什麽氣勢,每次就是這麽隨便一點。就總能點到關鍵地方!”


    “這不就是特點嗎?”同伴道,“劍不同於別的法器,劍有殺意,有戰意,人家能根據這些,估算出破綻所在,也是本事!”


    玉簫與長劍一觸即分。紫色光影再起。玉簫連連舞動,兩人轉瞬換了幾十招。


    四周不知什麽時候靜了下來,楚天明、重陽真尊以及葉清羽。這三尊大神不知什麽時候都來了這裏。


    戰場裏的二人猶自打得難解難分,無暇四顧。


    沈玉以簫作劍,靈台空明,出手精準。她仿佛又迴到了暗營之中的無數個夜裏。


    黑暗之中。她不斷出劍。一次次落空,一次次嚐試。一次次提高。


    那種冥冥之中的感覺就這麽鍛煉了出來,她知道對手一劍的破綻在何處,她知道對手將會如何變招,她也知道自己應該怎麽應對。


    那時候。她的對手,從來不曾比楚策弱。


    楚策也漸漸入了神,他不斷變換劍式。不斷變招,劍意和殺意形成了風。將兩個人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


    他想知道,自己的劍能不能擺脫玉簫的掌控。他想知道,自己的劍能不能快過沈玉的感知。


    楚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習劍的對手。


    她的劍根本沒有招式,沒有套路,散漫隨意,卻又總是恰中關鍵。


    怎麽會有人修煉這種劍法呢?


    轉瞬之間,百招已過。


    在場的諸人卻無一人出聲,隻有瞪大的眼睛和被捂住的嘴巴,無聲訴說著驚歎和豔羨。


    沈玉漸入佳境。她好似是站在星空之下,手握占星杖的占星師,從漫天璀璨裏計算指點。


    玉簫如劍,起落的速度越來越快。


    漸漸地,楚策開始從沈玉身上感受到壓力。


    那是一種無形的,洞悉一切的壓力。


    他的雷霆之劍,在這種壓力之下,就像是盲眼的大象,不管怎麽掙紮,都甩不掉鑽進象鼻裏的一隻小飛蟲。


    一聲輕吟響起!


    楚策手中長劍落地,而沈玉的玉簫正頂在他的咽喉。


    “我輸了!”楚策收劍,拱手為禮。


    “師兄承讓!”沈玉收迴玉簫,嘴角習慣性地浮現出的笑意忽地淡了下去。


    “弟子沈玉(楚策)見過諸位前輩!”楚策也發現了站在周圍的三尊大神。


    楚天明的眼中滿是感慨,開口道:“沈玉,你的劍法是何人所授!”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沈玉的劍法絕對不可能是自己領悟而來。那分明就是與劍法大師反複交戰,經過無數次的錘煉而來的。能教出這一手劍法的人,本身定然也是博學的劍道高手。至少,以他楚天明的劍術造詣,教不出這麽一手出色的劍法。


    沈玉,這個女孩子不簡單。她背後這個人,究竟是誰?


    沈玉未答,眼神卻飄向葉清羽。


    楚天明一怔,隨即了然笑了笑道:“是本尊失言了!”他以為,沈玉的意思是,這一手劍法是葉清羽所授。這想法也不算錯。


    重陽真尊點了點頭,讚許道“很不錯!”他的身邊,站著一臉讚歎的羅清荷。


    重陽真尊是被羅清荷喊來的,而羅清荷,又是因為鳳凰送來了一封沈玉的求救信,特意拉著師尊來找場子的。


    沈玉向著羅清荷感激一笑“多謝重陽真尊!”不止謝他的讚賞,也謝他的好心。


    沈玉跟著楚策離開前,讓鳳凰給羅清荷帶去了求救信。


    路上,她又刻意撩撥楚策,跟他交手,好為重陽真尊的趕來爭取時間。


    沈玉並不擔心打不過楚策,反正,除了劍法,她還有的是手段。在她的計劃裏,就算打不過,也一定躲得過,肯定能撐到重陽真尊趕來。


    果然,重陽真尊來了,楚天明也來了。葉清羽居然也過來了,這卻是在沈玉意料之外了。


    不過,葉清羽既然來了,她也就不客氣地拉來做擋箭牌了。


    重陽真尊並不知道此中算計,見了這手劍法,他反而對這個女孩子更滿意起來。


    “沈玉,你在歡樂穀裏救了清荷一命,這是本尊早年用過的一件飛行法器,應該適合你!”


    沈玉再度拜謝。重陽真尊一招手,一個小巧的月牙舟飛到了沈玉近前。


    這飛舟製作的精巧,從一側看,完全與月牙一般。以後,禦著這飛舟飛在天上,不知夜裏的行人會不會以為,天上升起了兩個月亮。


    葉清羽此時也道:“天音閣弟子沈玉於歡樂穀試煉中廣施恩義。傳揚了我天音閣俠義之名。執法堂亦予以褒獎,具體獎勵容後再宣布。”


    沈玉有些想笑,這好像應該是掌門的事情吧?不過。這個消息一旦散步到整個門派之中,就是楚天明,也不能動她了。


    沈玉,成了天音閣的道德楷模。誰敢害了他。誰就是眾矢之的!甚至,她若是做了什麽不光彩的事。天音閣還得在明麵上給她遮掩。


    “沈玉拜謝葉堂主!”沈玉不客氣地收下了這份大禮,轉而看向楚天明:“真尊傳召弟子,不知所為何事?”


    楚天明看了看左右,隻覺心中微微有些憋悶。他是懷疑沈玉設局陷害楚婷。想問一問當初望月崖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但現在他能問嗎?葉清羽剛剛給了這個丫頭立了一個俠義碑,這時候提這一茬,不是擺明了找事嗎?


    他不由看向楚策。他是讓他把沈玉帶來,結果倒好。這兩個人在眾人麵前打起來了。


    楚天明道:“沈玉還沒有師承,本尊是劍修,葉堂主,重陽師兄,本尊想收下這個弟子,你們怎麽看?”


    沈玉也沒有料到,楚天明居然說出這麽一番話。


    沈玉趁著靠山們還沒有走,出聲道:“真尊厚愛,弟子感激不盡!然,沈玉專精丹術,於劍法上資質駑鈍,不敢蒙真尊錯愛!”她的劍法資質的確算不上高,隻不過,她找對了適合自己的劍道,又有名師天天對練,硬生生練就了這麽一手劍法。但就算是如此,在阮子陵麵前,沈玉照樣沒有勝算。對比阮子陵那樣的天生劍客,沈玉說自己駑鈍,這話也不差。每個門派都有藏在暗處的底牌,顯然,楚策是被擺在明麵上的天才,更多的天才,如阮子陵,如楚君玉,都被宗門藏在了不見光的暗處。


    圍觀的眾人也是一呆。


    他們怎麽忘了,天音閣的沈玉可是煉丹高手。


    楚天明是劍修,你收一個煉丹天才幹什麽?


    可是,你沈玉既然是煉丹師,怎麽還有這麽一手好劍法呢?


    楚策的劍法在天音閣築基期弟子之中算是出類拔萃了,你連他都勝了,居然還說自己,劍術資質不佳?


    “是本尊思慮不周!”楚天明隻好退了一步。再看向沈玉的時候,眼中就帶上了深意。


    這是個很有潛力的孩子!可是,這個女孩子對楚家有恨,若是放任她成長起來,隻怕將來會有大麻煩。


    但是,這個丫頭現在靠山不少,名聲又好,他不能公然動她。本想著將她變成自己的弟子,那樣一來,這個丫頭也不能再和楚家作對,可以算是一舉兩得。但現在,此路不通啊!


    沈玉明白楚天明的心思,但她並不擔心。反正,沈玉早晚會失蹤的。


    隻等她解決了沈玉身上的另一個因果,也就是那個劫持沈玉的高階修士之後,沈玉就可以沉寂了。


    搖光峰下,眾人看夠了熱鬧,紛紛散去。


    沈玉向羅清荷道過謝,施展飛羽三千身法,獨自向著自己的住處飛去。


    白衣如雪,素影翩躚。


    楚策看著沈玉的背影消失在山下,轉身麵對楚天明,慚愧道:“是弟子無能!今日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楚天明搖了搖頭:“策兒,你也很不錯!沈玉,她是那個人教出來的。有此本事,也在情理之中。”


    “師尊是說,清羽真尊?”楚策問。


    楚天明點了點頭,道:“葉清羽很少出手,本尊也隻見過一次。隻那一次,就銘記到如今啊!”


    楚策眼中露出神往之色。


    隻聽楚天明又道:“君玉那個孩子在他身邊,策兒,你要多和那個女孩子走動走動,你們兩個畢竟是楚家這一代最出色的晚輩!而楚婷,你這個妹妹,已經被你的母親養廢了!”


    楚策想辯解,楚天明的身影卻已經消失在原地。


    “楚君玉?”楚策低低念著這三個字,嘴角漸漸泛起一絲苦笑來。


    楚君玉,葉清羽,這究竟是兩個怎樣的人啊?還有沈玉,自己自以為出色的劍法,自以為過人的天賦,在她的眼中,居然隻是平常。


    天音閣的底蘊,從來都不止像表麵上呈現出來的那樣簡單!


    長風吹過山巒,不遠處的紫藤花來一片璀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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