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好素食後,馬車行了一段路後,薑璿忽然想起,薑珃想要吃望江樓的糕點,於是又吩咐車夫調轉車頭,往望江樓去。


    因為老太太的死,薑家所有人都要守孝,薑玲的婚事,婚期正在熱孝中,如果這個時候不嫁,又要等三年,男方那邊也等不起。


    為了不等三年,熱孝裏,薑玲已經出嫁了。


    至於薑珃,因為是庶女,來說親的人家三太太都不太看得上,反正年紀也不是很大,還能等得起。


    雖然說守孝,但真正中意的人家,倒也不是不能等,而且,私底下也還是能說親的,先說定了,等出了孝,到時候把流程走起來,倒也是很快。


    三太太對薑珃確實是盡心,也讓薑璿心裏頭唏噓,不管三太太在薑崇的事情上表現如何,但對自己這一房,確實是很不錯。


    人無完人,隻能這樣說了。


    薑玲出嫁,如今家裏隻有薑璿和薑珃兩個女孩,關係倒是比從前更加親密了。


    這個時代的女子,唯一無憂無慮的時候,大約也就是在娘家未出嫁的時光了。


    到了望江樓,薑璿下了馬車,薑珃要吃的糕點須得先做,時間有些長,還不如順便到望江樓裏坐坐。


    這個時辰到望江樓的人並不多,薑璿將要的東西和掌櫃說了,在樓上要了一個雅間,剛上二樓,就見樓梯拐角處的一個雅間門打開。


    見到開門人,薑璿愣了一下,竟然是慕容寒。


    上次吃魚宴後,她就沒再見過慕容寒,抿了抿唇,微微點頭,準備去到慕容寒所在雅間隔壁的屋子。


    慕容寒站在那裏,他在雅間裏與許彬說話,聽到樓梯處有細微的腳步聲傳來,之後聲音越來越大,那腳步踩出去的聲音熟悉極了。


    好像踩在他的心裏,留下一圈一圈的漣漪。


    他的心跳瞬間加快,快速起身,去開門,果然就見到薑璿出現在樓梯口。


    這一刻,慕容寒的目光近乎貪婪,抓著門框的手背繃緊,就是看著,也能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


    座位上的許彬感受到了他的異樣,聲音低沉地道,“怎麽了?”


    薑璿聽到聲音微微一頓,借著慕容寒身體的縫隙偷偷地抬眼去瞅屋內的情形,無奈門縫太小,慕容寒的身材太過高大,她什麽也沒看到。


    她皺了皺鼻子,這聲音很熟悉……


    慕容寒聽到許彬的聲音,身體慢慢的鬆下來,臉上那些不合時宜的表情已經褪的幹幹淨淨,嘴角噙著一抹淡笑,看著薑璿。


    薑璿點點頭,就去了隔壁的屋子。


    看著薑璿的背影,慕容寒臉上漸漸變得荒蕪,真是個狠心的姑娘啊。


    等到隔間的門關起來,慕容寒轉身道,“今日本少主不想談事情了,你先走吧。”


    兩人的事情還沒開始說,就被趕,許彬也沒說什麽,站起身來告辭,往屋子的門邊走去。


    “不要走那扇門。”慕容寒製止他,而是在屋子的某個地方按了下,原本平整的牆麵現出個小門,通向另外一個雅間。


    “少主對望江樓的機關很精通啊。”許彬嘲諷一聲。


    慕容寒做了個送別的表情,那門又漸漸關合起來。


    他在屋子裏站了一會,靠在和薑璿屋子連著的那扇牆上,雖然聽不到她的聲音,看不到她的人。


    但這樣靜靜的,感覺自己和她是在一個空間下。


    薑璿再次出來的時候,剛剛慕容寒所在的雅間門大開著,裏頭小二在收拾東西。


    她在門口站了會,伸手敲敲門,埋頭收拾的小二抬起頭來,見是薑璿,躬身道,“姑娘,您的雅間是在隔壁……”


    他以為薑璿是去了淨房,迴轉的時候迷路了。


    薑璿笑了笑,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是,看起來差不多,是我走錯了啊。還剛想說您怎麽把我的用具給撤了……”


    小二道,“我們這裏很多客人都會走錯,不過,要分辨也很容易,您看,除了廳的名字不同,門的把手也是不同的。”


    薑璿並不想打探這些,她看了看裏頭,桌上其他用具已經被小二收拾好,唯獨留了半碟糕點還在上頭,她問道,


    “這間上一批客人是誰?沒想到他也喜歡你們店裏的桃花酥,我也很喜歡,看起來是同道中人啊。”


    小二一臉得意,“我們店裏的桃花酥那可是一絕,喜歡的人挺多的,這裏原先兩個年輕男客,是哪家公子,小的見識淺薄,不太清楚。”


    薑璿不過是因為剛剛聽到熟悉的聲音,但沒見到人,所以想碰碰運氣,看小二會不會知道。


    原來,他也不知道嗎?


    從望江樓迴家後,薑璿讓碧雲將薑珃要的糕點送到三房去。


    她坐在榻上,思索著在望江樓聽到的那道聲音,很熟悉,應該是她認識的人。


    隻是,一時間,她竟想不起到底是誰。


    她猜想過是慕容會的,但慕容會的聲音沙啞古怪,和他的人一樣。


    想了許久,都沒想到會是誰,到後來,她也就放下了。


    說不定是自己太多心了,慕容寒停留在京城,不可能總關在鴻臚寺的客院,肯定會到處走走的。


    ……


    三房那邊,三太太拿著一個花名冊去見薑珃。


    “你看看這裏頭的畫像,我給你挑了幾個,你看看可中意,如果中意,我就讓媒人把男方約出來見見。”


    三太太將畫像一個個的給薑珃看。


    薑珃放下手中的糕點,無奈道,“母親,如今咱們家還在給祖母守孝,這樣大張旗鼓不好吧?”


    三太太撇撇嘴,把畫像放在桌上,看了看那碟子糕點,


    “你什麽時候出門了?我怎麽不知道?”


    薑珃知道她問的是糕點,於是道,“這是大姐前兩日出門給我帶迴來的。我不是讓人送了一碟去你屋裏嗎?”


    三太太恍然大悟,有點尷尬,“我給忘了,說起來,你說守孝,你祖母都沒埋進祖墳,算得哪門子祖母?做了那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也就咱們家厚道,要是別家,還不是該做什麽做什麽。”


    “母親,祖母做的那些事情一旦真的拿到台麵上說,就是父親也得不到好,還不如就這樣。”


    薑珃對這個嫡母,也是一言難盡,她對自己很好,親生女兒也不過如此了。


    可有時候,真的是個拎不清的,仿佛怎麽都抓不住重點。


    “我也知道,那不是心裏還不是不舒坦嗎?這樣在家裏守孝,什麽地方都不能去,幸好,還有你的事情可以打理,你哥哥他們也不要我這樣操心啊。”


    三太太又拿起畫像翻看起來,不時的和薑璿說這個看起來不錯,那個看起來不錯。


    “薑璿眼看出了孝就要嫁給太上皇了,沒想到這丫頭竟有這般造化,你討好她一些,日後少不了好處。”


    說道這事,三太太心裏就羨慕眼紅。


    她聽說,薑璿在金陵的時候,就識得了微服出巡的太上皇,那個時候她不知道太上皇的身份,故而有了這段相識。


    薑璿生的不錯,明明一身武藝,身形高挑,可偏偏那腰細的,讓人想要一把抱到懷裏好好的保護著。


    難怪太上皇會動心了,還要娶她做正妻,是在是不得不讓人感歎她運氣好。


    守過望門寡,退過親,人的命真是說不出來的。


    如今,不僅僅是家裏,就是外頭,多少人家巴著薑璿啊。


    就連薑珃,從那一百八十抬聘禮後,來說親的人家,那都上了一個檔次,偏偏,碰上老太婆的過世。


    反正薑珃還能耗得住,而且還能好好的挑一門好親。


    倒是薑璿,等到府裏三年出孝,到時候可都是二十多的姑娘了,不過,太上皇也不年輕就是了。


    “要早知道太上皇在慈玄觀住過,怎麽著,也要讓你去試一試……”


    薑珃覺得三太太真是癡人說夢話,太上皇是誰?怎麽可能隨意讓人近身?


    三太太見薑珃不以為意,拉著她的手,站去了起來,


    “走,我們去碧月閣看看你大姐,姐妹間就應該親密一些,你以後也多多往她那裏去走走。”


    薑珃臉色有些難看,本來她和大姐的關係還是不錯的,他們彼此也沒有什麽利益的糾葛,尤其是這一年,兩人的關係突飛猛進。


    “母親,算了吧,我也時常迴去那邊走的。你去了反而添亂。”薑珃不肯去,三太太做的那些,就算別人忘記,她也不會忘記。


    現在她和薑璿關係好,那完全是因為爹爹的關係,總不能再讓三太太把他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和諧給破壞了吧。


    可三太太也不是她能輕易反駁的,隻得到,“母親,要不我自己去吧。”


    三太太才不管這些,說走就走。


    誰知,等他們道了碧月閣外,卻被婆子攔了下來。


    那婆子笑著到,“三太太,四姑娘,大姑娘今兒不在。”


    三太太覺得是這些人攔著不讓他們見薑璿,皺了皺眉,


    “什麽不在,你不會是騙我吧?”


    “奴婢怎敢騙您啊,三太太。”婆子連聲喊冤,“實在是今日一早,宮裏就來了人宣旨,說太皇太後娘娘要見大姑娘,所以二太太和大姑娘入宮了。”


    婆子不卑不亢,“怕是要傍晚才能迴來,不如您到時候再來看看?”


    薑珃從前來時婆子從來沒攔過,看樣子,大姐確實不在。


    她拉了拉三太太的衣服,“母親,我們先迴去吧,晚間我再來找大姐。”


    三太太無可奈何,隻得道,“若你們姑娘迴來,派人來知會一聲。”


    婆子含笑應是。


    薑璿今日,的確是和二太太進宮了。


    一早宮中就來人宣旨,她和二太太立刻奉旨入宮了。


    二太太帶著她到永福宮見了太皇太後,原本入宮來,應該去見皇後的。


    “皇後如今肚子很大,精力不濟,就不要去叨擾了,知道你們家在守孝,本都不應該叨擾的,但老婆子太寂寞,想找個人說說話,所以就讓你們進宮來了。”


    “等會還有承恩公府的姑娘進宮,你們也可以認識一下。”


    太皇太後解釋了一下,然後又朝薑璿招招手,讓她近前來,


    “那次馬車的事,我也知道了,本來還想著隔日就召你進宮來問問的,可是長生說不用,我也就聽他的了。”


    太皇太後拉著她的手,左右打量著。


    對於薑璿,薑老夫人從小就是那個樣子,至於外祖母,她也沒怎麽見,忽然有一個長著這樣慈祥,關切自己,感覺很好。


    她軟軟的道,“叫娘娘擔心了,倒是沒什麽要緊的,就是嚇了一跳。”


    “大約是有人不願意見到我得了太上皇的青眼了吧。”她抿唇,小聲說道。


    二太太在邊上,隻是笑而不語,看起來這個侄女,在太皇太後麵前,倒也是放的開的。


    太皇太後拍了拍薑璿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微笑著道,“人沒事就好,我已經說了長生,讓他快點把那黑手找出來。”


    薑璿微微欠了欠身,感激道,“謝謝娘娘。”


    太皇太後歎了口氣,“都說富貴險中求,你這樣在別人看來,何嚐不是一場大富貴呢?自然有人眼紅了。”


    “可是,那些人眼裏,怎麽就不看看我兒這個人呢?眼睛裏看到的,就隻是我兒身份尊貴呢。”


    這話雖然聽起來粗糙,可深品起來,何嚐不是太皇太後在斥責那些人,甚至是前頭的江皇後等人。


    說起來,太皇太後對於薑璿還是喜歡的。


    美貌,聰慧,膽大,難得的是還有頗叫人讚賞的手腕,太皇太後冷眼看著這些人資,對薑璿是越來越喜歡了。


    薑璿第一次來永福宮的時候,自己就沒有看錯她,甚至小看了她,想著把她說給淮安王為妃。


    沒想到,最後竟然被親兒子給摘走了。


    她拉著薑璿的手道,“我知道你是好的,剛剛也不是說你,隻是,有人自是有那樣的心的。”


    “自古以來,就有各種各樣的事,就是當初皇後娘娘,日子過得也不比你好多少,可如今也是否極泰來了。”


    “我聽說你不要長生給你安排護衛,隻要了兩個女侍衛做丫鬟,自然是要以你的意願為準的,隻是以後,都要格外小心些才好呢。”


    薑璿站起身來,“多謝娘娘想著,隻是曆朝曆代,多少人娶親,總不能因為害怕,就不讓人娶親嫁人吧。”


    “反正,我是不怕的。”


    這也算是另類的表忠心了,明知道太上皇身邊危機重重,將來這個太後也不好當,可還是一往無前了。


    太皇太後笑了笑,“聽說他以前告訴你他叫長生,這確實是他的名字,不過,是我給娶的小命。”


    她頓了頓,“說到這個小名,當時還鬧出一出笑話,他有個長輩,大名就叫長生。”


    “一大一小兩個長生,哎,如今他那叔叔……”太皇太後擺擺手,“不說這個了,總之,如果長生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你就和我說。”


    “從前他做錯了,隱瞞了你,老婆子就代他給你道歉了。”


    薑璿受寵若驚,對於林翊的隱瞞,她早就釋然了,而且,她也小小的‘報複’了一番。


    原本,老太太還可以活一段時間的,她偏偏就讓她死了,既是為了解決薑家的隱患,不被許老伯爺抓住這個尾巴。


    同時,也有一點點,一點點的想和林翊別苗頭的意思,老太太死了,薑家就要守孝,短時間內,就不能成親。


    她可是有脾氣的姑娘!


    她給太皇太後曲曲膝,“娘娘,您太言重了,太上皇也是無奈之舉,小女不敢有半句怨言。”


    她垂眸看著鞋頭上若隱若現的珍珠。


    太皇太後拍拍她,又讓她坐在自己身邊,“我的兒,你年紀雖小,是個通透的,我就與你說句實話,如今雖然你們還未成親,可長生已經是認定你了,他認定了,誰都不會拂了他的意,隻有雙手讚成的。”


    “在我心裏,已經把你當成兒媳婦看了。”


    薑璿聞言,連忙又站了起來,低頭一臉羞澀。


    太皇太後好笑的朝她壓壓手,“你坐著吧,這裏沒外人,除了我就是你二嬸,隻管鬆泛些才好,時日長了,你就知道,我也不是要媳婦伺候,隻會立規矩的人。”


    “如今,我就想有個貼心人伴在長生的身邊。”


    “是。”薑璿答了一聲,這才坐下來。


    邊上的二太太適時的說話了,“我大嫂雖早早過世了,但阿璿是個好的,她什麽都會,不要說管家理事了,其他的可都比我和她三嬸強多了。”


    太皇太後點點頭,“我也看著就是好的。”


    外頭有一道輕柔的聲音傳來,“姑祖母,還有誰比我更好嗎?”然後一道嫋嫋婷婷的身影從外頭進來。


    薑璿立刻站了起來,走到邊上。


    有客人進來,她哪裏還敢大喇喇的坐在太皇太後身邊。


    看來,這就是太皇太後剛剛說的承恩公府的姑娘了。


    太皇太後會召承恩公府的姑娘進宮,也是承恩公夫人要求的。


    當然,太皇太後也有私心,她的年紀擺在這裏,當初因為韻兒的事情,林翊對承恩公府不鹹不淡的,後來承恩公夫人甚至想要把府裏的姑娘塞到皇上的後宮去。


    林翊更是不待見承恩公府,可娘家的事情她又不能不管,就想著孫輩的人和薑璿的年紀是差不多的,如果能說得來,到時候有薑璿在,林翊應該不會對承恩公府太冷淡。


    隻要還能保住一兩代的榮華,以後怎麽樣,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


    是以,今日,她把承恩公府的姑娘也召進宮來,介紹給薑璿,認識一下。


    今日,承恩公府來的姑娘叫蘭英,性子很溫婉,說話也是細聲細氣的,待人的禮節倒也還不錯。


    和薑璿也能夠說得上話,聽說她和陳嬌的關係很好,更是眼睛一亮,說自己和陳嬌很好。


    薑璿含笑點頭,說以後一起玩。


    雖說如今還沒與林翊真正的成親,但基本上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就林翊那樣,她想逃也逃不了了。


    太皇太後的心思,她能看懂一些,隻要承恩公府的姑娘性子不是太差,她都會好好說話的。


    幸好,蘭英的性子不錯。


    等到了傍晚,在太皇太後宮裏用過飯離開時,蘭英已經拉著她的手,細聲細氣的道,


    “阿璿姐姐,過幾日,許家有一個跑馬會,你要不要去?嬌嬌也會去。


    聽說你在邊關長大的,定然會騎馬吧?我不太會,你到時能不能教教我?”


    薑璿一臉為難,指指自己身上的衣衫,“蘭英,我如今在給祖母守孝,不好到處去做客的,很抱歉,不能陪你去了。”


    蘭英很失望,也知道守孝是大事情,不能強求,於是可憐巴巴的看著她,“好可惜,那咱們以後再一起玩吧。”


    她那小眼神,要多可憐就多可憐,讓薑璿不忍直視。


    太皇太後在一邊道,“這有什麽,你就陪著蘭英去吧,多見見人,到時候,我讓長生給你們配幾個護衛。


    小姑娘家家的,成天悶在家裏做什麽?你家裏其他的姑娘也一並帶出去。”


    “就說我說的。”


    蘭英聞言,頓時恭恭敬敬的朝太皇太後行了一禮,“謝謝姑祖母,您真是太好了。”


    說完,直起身,一臉興奮的看著薑璿,“有姑祖母發話,看誰還敢說你,我和你說,我有一匹小母馬,為了這個跑馬會,練了好多天了。”


    “聽說這次,許家請了很多人呢,不過都是姑娘家家的,大家一起聚著玩樂呢。”


    其實,薑璿是聽過陳嬌來信說過這個會的,是忠毅伯許家弄的,他們家每年春夏交加的時候,許家姑娘都會打頭辦這個跑馬會。


    聽說,還會比賽。


    因為知道,所以,她才一點也不驚訝,也沒問哪個許家。


    倒是太皇太後,她應該知道許家和薑家兩家之間是有仇的,為什麽還會讓她去?


    出了宮後,薑璿就讓碧枝送了個信給林翊,問她能不能去這個跑馬會。


    畢竟,許家是主辦人,真要給她下個絆子,還是可以的。


    林翊迴的信很簡單,也不知是太忙,還是什麽,隻有一個龍飛鳳舞的‘可’字。


    既然兩大巨頭,都說跑馬會能去,那她也就放心大膽的去了。


    不能著豔麗的服侍,如果太素淨,讓人看著就不太舒服,於是她折中了一下,準備了一身月白色騎裝。


    到了宴會那天,薑璿是和陳嬌,還有蘭英三人一輛馬車去的,


    接引待客的是許雲珂,見到薑璿,竟難得的什麽話都沒說,還給了個笑模樣。


    蘭英看起來和許雲珂比較熟悉,互相見過禮後,她掩唇輕笑,


    “你今日看起來格外的漂亮,這可是為了誰啊?”


    許雲珂臉色通紅,撲上去捂住蘭英的嘴,嗔惱,“你可別胡說八道,再說我不和你好了。”


    蘭英推開她的手,到,“你要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們幫忙的,可一定要和我們說,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許雲珂氣得跺腳,臉色通紅,不勝嬌羞的模樣,色厲內荏的警告,“蘭英,你再胡說,我可翻臉了啊。”


    蘭英笑著道,“不說,不說,快去迎客吧……”說完,她指指外頭。


    許雲珂走了後,陳嬌拉著蘭英和薑璿咬耳朵,“璿姐姐,你還記得上次在崔家看到的嗎?這個許雲珂,就是為了淮安王,才會爭著做今日的主人呢。”


    “要不然,許家,還輪不到她出來待客的。”


    對於許家的事情,薑璿都不太感興趣,更何況還牽扯到淮安王。


    一想到以後她嫁給林翊,淮安王要和其他家族一樣,叫自己母親什麽的,她就有點不自在,自己明明和他差不多年紀呢。


    不過,既然準備嫁了,就要接受這些。


    “不是說都是姑娘嗎?怎麽也有一些年輕的男子?”薑璿看看四周,詫異的問道。


    蘭英表曖昧的道,“因為這個跑馬會,和那些夫人們設立的花會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變相的相看啊。”


    難怪,薑璿一臉恍然大悟。


    “快看,那邊。”陳嬌推推薑璿,低聲道,“許雲珂真是豁出去了,又湊到淮安王的麵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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