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丹陽和周語嫣聽了蕭越的話,麵麵相覷,兩人都想拒絕,但是見他神色冷淡,頓時決定識時務的妥協,周語嫣道,


    “那我們就在旁邊好了。”然後和劉丹陽帶著丫鬟跑到了幾丈外的迴廊上,沒法聽到他們說什麽,但能看到他們的身影,這樣也不算顧念不規矩了。


    蕭越眯著眼看了看邊上虎視眈眈的兩個人,嗤笑了聲,然後慢吞吞的道,“你和周玉軒的婚約解除了?”


    “嗯。”顧念下意識的迴道。


    蕭越的心情似乎很開懷,那雙淩厲冰冷的桃花眼裏染上了點點笑意,在溫煦的春風裏蕩啊蕩啊。


    他格外認真道,“以後眼睛可要睜大了,一定要挑個好點的夫婿。”


    顧念‘啊’了一聲,覺得他今日心情是真的很好呢,殺神竟然提醒她要擦亮眼睛挑夫婿?


    想到這人當初說可以娶她,又想這人不會是說自己是好夫婿吧。


    可他是表舅呀,他叫外祖母姑母,母親為姐姐。


    轉瞬她又搖搖頭,雖然蕭越隻是異姓王之子,可永平帝疼愛他猶如親子……


    不過,她又搖搖頭,覺得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念念,你當初請我幫你的時候,不是說要報答我嗎?我不需要你報答,但是,你需要允諾本王一個條件。”蕭越清冷的聲音慢悠悠的說到。


    顧念心裏隻有一個想法,不知道這個時候耍賴行不行?而且,念念是他叫的嗎?


    她忐忑的問道,“不知王爺想要臣女答應什麽條件?”


    蕭越立在那裏,含笑不語,這樣的姿態分明是個遺世獨立的翩翩佳公子,誰會相信這是那個以嗜殺為名的晉王殿下蕭越。


    顧念見他這姿態,頓時咽了口口水,道,“王爺,臣女什麽都沒有,身份,地位,財物都不是我的,如今吃的一粒米,喝的一口水也不是自己掙的,好像沒法給你什麽允諾呢。”


    顧念遺憾的看著蕭越,表示無論他提什麽條件,她都沒辦法做到了。


    蕭越知道她這是推脫之詞,並不惱,而是道,“本王如今並未想好,不過,你放心,本王不會要你做觸你底線的事情。”


    顧念攤手,對於他的允諾,她並不放心,甚至有點戰戰兢兢的感覺。


    蕭越見到顧念糾結的臉卻是心情好極了,此刻的她才有少女該有的鮮活,從前,她的身上總是縈繞著一股滄桑之感。


    看她皺著眉頭,鼻子吸了吸,一雙眼睛四處轉動,帶著點點可愛的小狡黠,蕭越覺得今日天氣確實不錯。


    他離去前和顧念道,“剛剛那個是四皇子,他已經娶妻了,是個老流氓,你記得離他遠一點。”之後灑然而去。


    等到蕭越離開了,劉丹陽和周語嫣手牽手跑了過來,捉著顧念問道,“你怎麽和殺神晉王殿下這麽熟悉?咦,我剛剛說他挺好的,你怎麽沒說話。”


    “我不是讓他搭過一次車麽?就那麽認識了。”


    她不說,劉丹陽還真是忘記了,實在是蕭越的名聲太響亮,而顧念是養在深閨的姑娘家,一個是當朝受寵王爺,兩人似乎沒什麽交集的。


    周語嫣不常在京城呆,對蕭越不太有印象,倒是劉丹陽,“念念,你真的很厲害,竟然敢讓殺神搭車,要是我,嚇都嚇死了。”


    她看了看四周,拉著顧念和周語嫣咬耳朵,手悄悄話,“唉,你說將來嫁給殺神的姑娘得要多大的勇氣啊。”


    顧念木然,這姑娘還真是什麽都敢說啊。


    *


    女兒奴顧世安每逢休沐的時候都會帶著女兒到處去遊玩,許是與他從前的經曆有關,他並不是一個同其他大家長一般,認為女兒就應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規矩禮儀可以學,技多不壓身嘛,但是人的格局卻不能小,關在四方院裏就隻能看到那四方的天空。


    天地這麽寬廣達,可以見識的東西很多,見多了,心胸才能寬廣。


    這日,同樣是休沐日,頭天下衙時,他碰到了一個同僚,說起了城外來了一個大道士,要和一群和尚論法,問顧世安要不要去瞧瞧熱鬧。


    顧世安本對這些不太感興趣,忽想到春光大好,可以帶念念出去看看春色。


    出雲寺坐落在城郊西麵的青山上,太陽還未升起,顧念坐在馬車裏,顧世安騎馬朝出雲寺出發而去。


    佛家和道家信奉的本就不同,這次道教的竟然要和和尚論法,原因不過是重陽教也想在青山上建道觀,但是青山的山頭已經把整座山都許給了出雲寺。


    如果重陽教想要在青山上建觀,那就隻能經過出雲寺的和尚同意。


    雖同為出家人,可出雲寺並不想分一杯羹給重陽教。


    於是重陽教的張天師就提出論法。


    顧念掀著簾子同顧世安道,“城那麽大,城外的山那麽多,哪裏建道觀不行?非要到青山上和人擠著建。


    顧世安沒想到顧念對這個也有興趣,“出家人的想法確實是不太好理解,不過,倒是有熱鬧給你瞧了。”


    其實顧念對這個感興趣是有原因的,她的記憶裏還留存著小顧念和護國長公主在金陵時去廟裏上香的情景。


    護國長公主讓陳嬤嬤一再的提醒她,進山門的時候隻能進右邊那道門,腳要先邁右腳,不能踩門檻。


    因為中間的那道門叫做‘空門’,隻有出家人才能出入,出家才會被說成‘遁入空門’。


    顧念五歲被拐找迴來後,護國長公主就帶著顧念去廟裏燒香,感謝菩薩,讓她安然迴來。


    隻是那個時候她剛迴來,懵懵懂懂的,糊裏糊塗就走了中間的門,剛好碰上廟裏的一個老和尚要下山雲遊。


    於是這樣兩個人就碰到了。


    那老和尚和善的對顧念說,“小娃兒,來易來,去難去,你為何而來啊。”見顧念懵懵懂懂的隻是看著自己,拍了拍小顧念,道,“道法自然,順勢為之。”


    那個時候顧念也不懂是什麽意思,更沒想過要告訴外祖母,等到很久之後,她才聽說那個和她說話的老和尚下山腳不知怎麽崴了,腫成白麵饅頭一樣,被抬迴廟裏,雲遊沒去成。


    如今想想,那個時候分明就是原來的小顧念,為何那個老和尚要問她為何而來?


    正思索著,突然馬車一震,然後就聽外麵顧世安對她說,“念念,你別怕,爹去看看前麵怎麽了?”


    顧念撩開簾子朝前看了看,前麵的道路已經被堵住了,站在路邊的是個長身玉立,一身灰色道袍的青年男子。


    頭上挽著道髻,用一根木簪子插著,麵龐比邊上的人要白上一些,五官玲瓏剔透,此刻眉頭微微皺著,神色苦惱。


    他的邊上站著兩個哭泣的年輕女子,地上躺著個老人。


    顧世安皺著眉頭,覺得年輕道士有點麵熟,卻想不起在何處見過。


    顧念下了馬車站在顧世界的背後,那位年輕道士身後停了輛青色油布小車,韁繩此刻被兩個女子中一個年齡稍大的牢牢拽在手裏,另外一個年輕些,姿色更好的女子,則是跪趴在老人身上痛苦。


    她一邊哭,一邊道,“爹,爹,您可不能有事啊,到時候我和姐姐可怎麽辦啊?”


    那個年齡大點的女子更是滿麵怒容,她一手牽韁繩,一手拽著年輕道士的衣袖,“你的馬車撞傷我爹,你還想跑?賠錢。”


    年輕道士滿臉窘迫,手都無處安放的樣子,他想把袖子從女子手中拽迴,但是又不敢碰觸女子的身體,倒是他帶來的小道童道,


    “這位姐姐,你好不講道理,明明是這位老人家自己摔倒在我們馬車前,我師傅好心去扶他,怎麽就成是我們撞的了?難不成這好事還不能做了?”


    那位年紀大的女子垂頭抹淚,低低的抽泣,“我爹爹身子一向很好,怎麽會摔倒?再說,不是你們撞的,你們幹嘛要扶?有這麽好的人嗎?”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地上老人的唿痛聲隨著她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高,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路人,紛紛對年輕道士指指點點。


    大概這是年輕道士出生以來唯一碰到的難事了,在周圍人指指點點下,他雪白的麵龐慢慢的變成了紅色,


    “這位大姐,我的馬車是在路中央行駛,這位老人突然衝出來,然後就倒在地上了,你看,我的馬車在那裏,他倒在這裏,怎麽就是我撞的呢?”


    顧念躲在顧世安背後連連搖頭,這個年輕道士生活應該很優渥,沒有碰到過什麽大事,這一家三口擺明了就是訛錢,他卻和人講道理,根本就行不通。


    更何況,這一家三口可占著理呢,就算見官,大概也是道士倒黴。


    果然,年輕道士的話音剛落,那年紀大的女子就撲了上去,廝打他,哭著道,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出生,你撞了人,還說是我們的錯,走,我們去見官,請官府裏的青天大老爺來斷上一斷,到底是誰的錯。”


    年輕道士被女子一罵,臉色由紅變紫。


    那位年長女子還在說,“各位路過的大叔大嬸,大哥大嫂們都看看,這個黑心肝的,撞了我爹還說沒撞,我們在這裏住了多少年了,你們可要幫著評評理啊。”


    說完,她的腳步輕輕移動,貌似不經意的走到趴在那裏的年輕女子身邊。


    那趴在老人身上哭的年輕女子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道,“方才我們迴家的時候,這人趕著馬車一直跟在我們後麵,我還以為他也住附近,還往邊上讓了讓,誰曾想,我停下了,他也停下了。


    這人還舔著臉對我笑,我一害怕,就嗬斥了他幾句,沒想到他……他竟然撞我們。”


    邊上的路人恍然大悟,就說怎麽隨便就撞到人了,路這樣的寬呢。


    原來是有人想要調戲良家婦女,沒調戲成,惱羞成怒撞人家的老父親了。


    年輕道士氣的手發抖,額頭青筋暴起,語無倫次的道,“你……你胡說什麽?”


    他這是怒極了,可在旁人看,他這是事發後的羞惱了。


    那個年輕女子的姿色可不俗呢。


    路人紛紛搖頭,怒斥年輕道士不要臉。


    這時,顧念看到兩個女子交換了一下眼色,年長的那個朝年輕的那個比了個手勢,就見年輕女子上前朝周圍的人福了一圈禮,


    “我家也是窮苦人家,這位公子身上穿的雖然是道袍,可是料子卻是錦段,一看就是有錢人,我們也不敢多求,隻求公子看在我們窮苦的份上舍點救命錢,讓家裏不至於沒錢給爹爹看病吃藥。”


    說完,她低著頭,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道,“我們也不多要,真的,隻要五十兩就夠了。”


    她的一番作態下來,路人更加的同情她,指責年輕道士,讓他趕緊賠錢消災。


    五十兩對於普通人家是很大一筆錢,但對於那年輕道士不算什麽,雖然他的打扮很簡單,頭上的簪子雖然是木簪,但是卻是紫檀木,衣服是錦緞,鞋子上麵繡著的雲紋可不是普通人可以繡出來的。


    那位年青道士拚命搖頭,麵帶不悅,道,“五十兩對我來說確實不算什麽,但是,不是本道長做的事,是絕對不會認的,如果認下了,那我們剛才的爭吵算什麽?”


    若是別的人早就破財消災了,那兩個女子沒想到這人竟然拒絕了,麵色陡然一邊,尖尖的手指恨不能戳破道士的麵龐,尖叫道,


    “你……好啊,你竟然說不是你做的,那我們就去見官。”一個說,一個就要拉著年輕道士去見官。


    那年輕的女子孩不忘對邊上的路人道,


    “大家可要幫我們姐妹攔著點,萬一這人要逃跑,我們可怎麽辦呀。”


    邊上早就有幫閑躍躍欲試的要幫姐妹倆了,兩三個大漢慢慢走到年輕道士邊上,欲幫姐妹倆的忙。


    顧念見顧世安一直沒出聲,於是問道,“爹,怎麽了?”


    顧世安歎息了一聲,道,“我忽然想起了你祖母,當初我們要分家的時候,你祖母也是如此的蠻橫不講理。”


    顧念看了眼拉著小道童一起躲避的年輕道士,他都這樣了,還不忘護著身後的小道童,可就憑他又如何能掙脫幾個幫閑大漢的推搡呢。


    “爹,你想幫他嗎?”顧念問道。


    顧世安想了想,“要不讓個人去衙門打點下吧。”


    顧念搖頭,“不成,這樣一來,那人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顧世安在外麵蕩了十多年,也曾見識過潑皮無賴的伎倆,不過,他轉瞬笑了笑,問,“那念念有什麽辦法嗎?”


    顧念點點頭,她讓阿鏡把她的帷帽拿來,戴好後,撥開人群,走了進去。


    那兩個女子正和幫閑一起作勢要扭送年輕道士去見官,見到顧念走進來,麵麵相覷,不知道她要幹什麽。


    不過,那兩個女子是走慣江湖的,搶先道,“你是什麽人,藏頭露尾的,是來幫這個黑心肝的嗎?你們是一起的?”


    顧念搖搖頭,道,“我和大家一樣隻是路過,覺得兩位姑娘太可憐了,所以進來看看,不知道兩位有什麽幫忙的。”


    兩位女子臉色一亮,喜到,“多謝姑娘,這畜生不肯賠錢,我們準備送他去見官,讓晴天大老爺來斷呢。


    姑娘身板小,姐姐謝謝你的好意了,你站邊上去。”


    那位年輕道士拚命的掙脫他們的糾纏,聽顧念這樣說,“你們這些人都眼瞎了嗎?我沒撞人。”


    顧念輕輕一笑,對兩位女子道,“兩位姑娘,我有一個疑問能否問你們一下、”


    那年長的女子遲疑的看了眼年輕女子,然後點了點頭,讓顧念問。


    顧念道,“方才我聽兩位姑娘說‘我們在這裏住了多少年了。’可見你們家就是這附近的,而且是住了很多年的,那我就想問問各位鄉親,你們見過他們三個嗎?他們住在那條弄堂裏?”


    圍觀群眾聽她這樣問,紛紛轉頭去看其他的人,末了,好像沒一個人認識這三個人,他們這麽熱心做什麽?


    顧念早就知道是這樣的,年輕道士的車看起來並不華貴,但能夠用上馬車的,一般都不會是普通窮人,這三人大概是見趕車的隻是一個小童,好下手一點。


    顧念的問話讓圍觀的路人疑問起來,同時也讓那兩個女子慌亂起來,那年長的道,“我們姐妹還有爹爹是來我親戚家落腳的,我親戚住在這附近。”


    顧念笑了笑,道,“哦?那不知道你親戚家住在那裏呢?”


    年長的女子怒視著顧念,“你這人好沒道理,撞人了就是撞人了,關我們住在哪裏有關係嗎?難道不是這裏的,就不用賠償嗎?”


    顧念詫異,“做了錯事自然需要彌補,隻是我還奇怪一個問題,就是姑娘的父親都已經躺在哪裏了,難道不應該先去找大夫看病,怎麽反倒在這裏說賠償的事情?”


    那年長的女子被問住了,那年輕的連忙說道去,“我們家窮,哪裏有錢看大夫?”


    顧念‘哦’了一聲,她一伸手抓住年輕女子的手,隻見一個細細的金鐲子從那女子手腕上露出來,家裏真的很窮,別說金鐲子了,就是銀鐲子都沒錢打。


    她一把舉起女子的手,對路人道,“大家說說,哪家會這樣做?沒錢看病吃藥,反而有錢打金……鐲……子。”


    顧念一把甩開女的手,又道,“如果姑娘一定要說你爹娘疼愛你疼到心肝裏去了,那好,咱們可以請人去叫個大夫來好好的給你爹瞧瞧。”


    周圍的人聽到這裏,紛紛恍然大悟,不住在這裏,卻出現在這裏,關鍵是還倒在了人家的馬車前,沒錢看病,有錢打鐲子,這……分明就是存心訛人啊。


    路人麵色不善的看著兩個女子,那幾個說要幫著扭送年輕道士去官府的幫閑也是訕訕的放開手,他們也是被蒙蔽的啊。


    那年長的女子好似受不住顧念的盤問,後退了一步,撞到了後麵年輕的女子,那女子又不小心的踢到了躺在地上的老人。


    隻見那老人忽然就睜開眼睛,茫然的問,“我這是在哪裏?我怎麽了?”


    說完咳嗽了幾聲。


    兩個女子紛紛驚喜的撲了過去去,“爹,爹爹,你醒了?你可算是醒了啊。嚇死女兒了。”


    那老人隻是拚命的咳嗽,“唉,老了,沒用了。剛剛不小心咳的喘不上氣了。”


    顧念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三人,道,“咳嗽可不是小事,還是叫個大夫過來看看吧,萬一是肺癆呢?”


    三人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邊上的路人聞言,也是紛紛後退,有些人幹脆就散了,就是一出訛人的把戲,沒什麽好看的了。


    年長的那位女子慌忙擺手,“不是的,不是的,我爹隻是普通的風寒,不是你說的那樣,我們不用看大夫,爹,能走嗎?我們走吧。”


    一幅恨不能馬上逃離此處的模樣。


    顧念冷笑,“怎麽,剛才不是要死要活的,要去見官嗎?還有,你不是說家窮,要人賠錢嗎?賠錢這位道長不樂意,給你們看病拿藥肯定是樂意的,不管怎麽樣,也是積德行善啊。


    對不對?道長?”


    這個時候,年輕道士終於品出了點什麽,上前道,“那是,隻要你們願意去看病,藥錢我給了,我的馬車也可以借給你們,趕緊送老人去醫館吧。”


    顧念看那兩個女子還想解釋什麽,顧念打斷她們,“你們剛剛說你爹被撞到哪裏了啊?”


    “胳膊(腿)”兩個女子同時出聲,可說的部位卻不一樣。


    顧念看了看顧世安,顧世安身邊的一個隨從上前,一把扯開了那老人的衣袖和褲腳,圍觀的人群中有年輕姑娘,小媳婦的紛紛‘啊’的一聲低下了頭。


    其他的人卻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老人身上根本就沒半點傷。


    那年輕女子突然嚎了起來,“你們太欺負人了,就算我們弄錯了,好好說不就行了?為什麽要把我爹的衣服扯破啊……”


    路人此刻哪裏還會受她的蒙蔽,紛紛吐他們口水,鄙夷的道,“你分明就是訛人,黑心腸的騙子,人家道長好心救你們,你們還訛詐他,見官的應該是你們才對。”


    剛才他們有多同情他們,現在就有多麽的恨他們,紛紛上前要送他們三個去見官。


    那兩個女子慌了,道,“道長,慈悲為懷,求求你,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我們也是無奈才會來騙您的,實在是家裏還有生病的老母親,老祖母……”


    邊上的路人一口啐到她們身上,“騙子,還老母親,老祖母,你手上那個金鐲子拿去賣了,不就有錢了?”


    路人恨不能把這三個騙同情的騙子給打死,也不管年輕道長如何,拉著三人見官去了。


    顧念見事情解決了,路也暢通了,轉身就要上馬車。


    那年輕的道士連忙上前,朝顧念行了一禮,道,“在下張一平,謝謝這位姑娘,多謝你的幫忙,否則小道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顧念想了想,她道,“不是我想救你,是我爹看你可憐。”


    顧念揚起下巴的時候,麵紗輕輕擺動,張一平眼尖的瞄到了顧念的半邊臉,忽然他臉色大變,顧不得避諱,掀開顧念的帷帽,縮在袖子裏的那隻手,飛快的掐算了起來。


    顧念沒料到這個道士竟然會來這一出,惱道,“你這道長為何掀開本姑娘的帷帽?剛剛我還幫你了呢。”


    顧世安也是臉色一變,連忙上前,攔在顧念身前,道,“這位道長,你雖然是出家人,但還是避忌點的好。”


    張一平推算完了之後,一雙清潤的眼睛直直的打量著她,心頭直駭。


    顧世安也不管他,帶著顧念就走了,迴頭一看,見張一平還在直勾勾的看著顧念,他眉頭蹙了蹙,身子一動,擋住了他的視線。


    張一平見兩人要走了,連忙追了上來,“不知兩位怎麽稱唿?”


    顧世安扶著顧念上了馬車,然後抄著手道,“你剛才已經謝過了,我們也是隨手一幫,如果你還想感謝,就不必了。”


    說完翻身上馬,然趕車的車夫跟上。


    路上一耽擱,他們本來以為趕不上看道僧說法的,沒想到,他們到了出雲寺,論法還沒開始,那位提出挑戰的道長還沒到呢。


    顧世安陪著顧念在廟裏走了一圈,剛要去前殿,路上卻是碰到了一個人,顧世安驚訝道,“你怎麽在這裏?”


    顧念看到來人,仿佛一隻被戳破了的球,望著來人,頓時泄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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