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照吻得如癡如醉。


    曼麗忽然一輕哼,推開他,照照一副還在氤氳裏豔迷糊的樣子,怔怔看著曼麗縮起右腿,傾身去看腳踝,


    “怎麽了?”照照這才會過來,趕緊也彎腰去看,原來這裏的小蟲子兇猛,蟄了曼麗細嫩腳踝那兒,當即眯出一丁丁血來。


    “我看看,”照照臉龐都湊上去,一見血,真是想都沒想,唇就貼上去要把那丁丁血吸出來,


    “幹什麽,”曼麗別扭推他的肩頭,


    照照抬頭看她,“這法子最直接,有沒有毒,吸出來吐了再說。”又低頭,唇就欺上去了。


    “呸。”吐出來,起身,啥也不說打橫抱起她就往那邊水龍頭走,“衝衝就好了。”


    曼麗被他抱著又羞又別扭的,這蟲子一口把她咬迴了現實,剛才那一死去活來的吻……能都怪他麽,你還不是……


    抱到小水池邊,放到沿沿邊坐著,照照摟起袖子就打開水龍頭捉著她的腳踝對著水衝,一直低頭仔細看著,一個多大不了的小包,搞得像挖了她一塊肉走一樣……


    曼麗推開他,自己彎腰看腳踝兒那兒,


    照照愣了那兒會兒,


    怎麽也想不到,忽然又緊緊抱住她不住親啊,她的額角,她的頰邊……照照可能覺著今天自己是徹底瘋了,這麽嗲的話都說得出來?!可曼麗是苦怨兩重天呀,原來照照在她跟前zhe少了?像這樣的話兒“曼麗,怎麽辦,我怎麽這麽稀罕你……”更肉麻得都有!


    曼麗扭過頭來想看看他,照照跟吃人一樣嘴巴就撞過來,曼麗一生氣,撈起水花就掀到他臉上!可咱小照照是真紅了眼,捧著她的臉蛋兒“你肯定是個魔鬼!”撞黏上了,再不想分開,用盡癡心吸附啊……曼麗扯他的後腦丟尖尖的短發,有什麽用?太短了,一揪就滑手,氣不過,一打,正好打在他後頸子上……曼麗又慫下來了,沒辦法呀,後頸子那兒小坑小凹,是傷疤,是那個“曼”字的痕跡……


    又吻了好久好久,照照拇指輕輕摸索著她的臉頰。是曼麗的淚,自己的淚,還是剛才曼麗撈起來的水花兒?兩張貼在一處的臉龐是濕漉漉的,但是,都滾燙!


    “曼麗,我覺得我吻過你很多很多次了,都數不清,我知道你牙齒有多少顆,舌頭怎麽轉,喜歡我這麽咬你……”說著,輕輕抿了下她的下唇,曼麗一哼,狠狠捶打了下他,照照還迷離地望著她“我是忘記了什麽麽……”


    曼麗是逼不得的,再說下去她的負罪感更重,明明他那樣不管不顧地侵犯她,到頭來,怎麽她卻越發愧疚,照照丟了記憶,人生不再完整……


    “夠了!”曼麗用力推開他,從池沿邊跳下來,手上都是水,她又慌又煩躁地甩甩,指著他禁止他再靠近,“你今天已經很過分了!我,我本來很高興的,我本來……”愧,臊,躁交織一起,曼麗像個無頭蒼蠅,一下左右不是,恨不得跺腳!


    照照清醒過來,趕緊撫慰,連連道歉,“曼麗,曼麗,是我錯了,我錯了!我該打,你看我打自己好不……”他真的站那兒抽自己!


    曼麗更過不得了,還指著他“你,你真是!……”一下又攤靠在池子邊,兩手垂著,望著他,淚眼盈盈。


    是的,世間男女互相這麽折磨,你可能覺著太矯情了。


    但是,人比動物活著有滋味些,不就是人有感情,更豐富的感情。五味雜成,這才是生活。


    好了,


    如何不是孽深情重的冤家,


    曼麗淚眼盈盈望著他,


    照照小心翼翼靠近,


    這才像她的男孩兒撐起了她一整片天一樣,


    抬手抹她的淚,“好了,今天是我唐突了,本來想叫你純粹開心的,看看這搞得……”曼麗不知道說什麽好,她比他大這麽多,該懂事的是自己,該理智的是自己,卻……照照著實在成長呐,後頭他極力克製住了自己的情感,又恢複成全心全意地照顧她。不得不說,這個時期的照照在“責任感”上精進不少,“驕縱的霸性”在一點點淬煉,成為更精致奪目的韌意涵養……


    當然,人骨頭裏的“強霸”還是褪不了色的,


    小滿滿月圓滿度過,旺林才把青峰的事跟他吐露出來。


    次日,照照親自飛抵日本,兄弟的事兒不遇則已,遇上了,兩肋插刀也得幫!


    ……


    日本那頭,是風雲再起。


    任誰也想不到,大紫陽宮內,也是滔浪莫測,一個不經意,就是風雲驟變……


    元首靠躺在床榻上,


    著實是“一人孤頂,責任重大”,


    即使身體並未完全恢複,依舊身旁床榻,矮桌,地板,全是鋪著文件書卷,往來請示的近臣不絕。


    瞿淑清帶著張元進來,


    在外走廊稍等了一會兒,


    王慶才掀簾出來請他們進去。現在天兒漸漸暖和,宮裏都已換成這種灰黃淡龍紋薄帳簾,上頭有鵝緹香,驅蟲又避嫌。


    “元首,您該吃藥了。”王慶恭敬說,


    元首扒了下眼鏡兒,抬起頭,“哦,瞿大夫來了,這藥苦,還得服幾副呀。”和顏穩儒,說是這麽說,還是接過來張元微弓身雙手遞上來的藥袋包裝的口服藥劑,上麵已經插好小吸管。


    瞿淑清兩手放前,端莊沉穩,一點頭,“還有兩副,這一周過去,您會進入下個療程,藥會適當清淡些,主要還是根據您腸胃……”


    其實,這次醫療,也是元首首次見瞿淑清這麽個人,


    不知怎的,有幾分似曾相識,可一時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元首是個心細的人,覺著見過的,卻沒印象的,他往往會更留意,這也是帝者本能吧。


    她很冷淡。


    看上去不卑不亢,其實,比“不卑不亢”更遠一分,對,是冷淡,比“不親近”又稍近一點,畢竟因著自己的身份吧。


    元首肯定也知道她與和夕臣的關係,自然將她的背景往和家那個方向想,如果是這樣,那麽“見過卻沒印象”也就不足為奇了。


    至於“冷淡”這一感受,元首倒沒往心裏去。和夕臣如今“情狀不明”,她的外甥女兒生了孩子,孩子的父親卻因“國家壓力”“音訊全無”,身為家屬,心裏有些怨氣也可以理解。但是不得不說,醫術著實了得,人也敬業,元首由心還是敬佩她的術業及為人的。


    “瞿大夫,坐,我這裏正好有幾個醫療改革的問題想看看您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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