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元青的胳膊肘更往夏課拐了。原來,他最佩服和美,現在,更親近夏課。小課幹事更有恆心,無所畏懼。特別是在“曼麗”這件事上。


    這會兒更是敬佩得五體投地。小課為了“叫醒曼麗”做到這個地步……搞得元青都熱血沸騰,恨不能拿小錘子敲打曼麗“我們才是你的鐵磁親人,外頭這些野辣雞咋這容易就把你勾跑了咧!”


    小課這叫什麽?這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知道不!


    小課說,“信不信,這個照幾把就是學我“引狼入海”,狼哪兒的家?山上呀。到了海裏,那是別人的地盤,怎麽糟踐都可以。我用彭鸞青把他勾到漢州來,痛打一頓,他現在也學著了,用曼麗把我逼進京,還不是想要我的命!


    沒事,老子這迴非去試一把!


    他要沒那兒候著我,我愣搶也要把母豬搶迴來!


    他要真那兒候著我,說明這犢子也就這點量兒,是真拿曼麗當棋子兒,咱就叫她看個分明!是不是咱們跟她親,真為她好呢;那犢子就是假情假意在糟踐她!”


    事實叫元青又“悲憤”又振奮!


    小課沒說錯,照幾把就是在糟踐曼麗!


    曼麗就是他一顆玩弄在手裏的棋子兒,從瑞士就開始耍手段把她穩住,緊抓在手心裏,逼著小課非得上京入“包圍圈”!要不,哪有這樣的“效率”,小課才一出現在音樂學院門口就被逮起來了!……


    小課到底“計高一籌”,謀劃周全,


    穿警服,是方便萬一照照沒設陷阱,他硬帶走曼麗警察身份的掩護到哪兒也方便。


    小課在自己耳廓貼著微小的竊聽傳輸裝置,就是防著萬一對方把他扒光毒打,自己和照照的對話也能傳出去……


    所以說,


    此時元青放給曼麗聽的,是小課用命換迴來的“真相”啊,字字都是照照的心裏話!


    “終於把你‘盼’來了。”


    “是呀,你這盤棋下這麽大,從瑞士開始,就把曼麗穩住,‘押’在京城,不就是等著我‘自投羅網’今兒任你為所欲為麽。我還是挺佩服你,玩起來真下血本。”


    “你玩遊戲不舍得下血本兒麽,那有什麽意思,投入即情懷,不全身心沉浸其中……這時候哪兒能這麽痛快。”


    “是呀,到底天子腳下的天之驕子,有實力,瑞士那麽遠,曼麗的‘考級成績’都能作假,還一本正經忽悠她被什麽皇家交響樂團看中?……你不虧心麽,曼麗為這個考級下了多少功夫你知道麽,小姨對她期望有多大你知道麽,你一個遊戲,一個好玩兒,全都抹殺了……唔!”很沉重地悶哼聲,


    再聽照照的聲音,似乎也失去了剛才的輕浮,顯得怒意重重,卻出奇地低,


    “你又知道什麽,別弄得你有多了解她似得。”


    小課似乎被掐著喉管,可還是空啞地小聲,


    “至少,我不騙她……”


    ……


    “曼麗,”


    元青見曼麗慢慢放下了拿手機的手,看著前方,很空茫的樣子。都忘了喊“曼麗姐”。


    不過元青還記著當務之急得趕緊辦的事兒,


    他拿起了一隻對講機,“幹!”


    放狠一說,就放下了對講機,拍了拍曼麗的胳膊,也算穩著的,“不想別的,接下來,你想去哪兒,怎麽做,我都送你去。”


    這種“大氣”的話其實還是夏課說的,


    當時提到曼麗“聽完真相”後該怎麽辦,


    元青說“還怎麽辦,直接迴漢州啊,清姨那兒也可以說清楚了!”


    夏課卻輕輕搖頭,


    元青記得小課當時望著家裏那架鋼琴,


    “曼麗是個有責任心的,再怎麽著,她和樂團一起訓練了這麽長時間,有她的位置,如果缺席,勢必影響大局。……看她吧,如果她還想留在那裏把演出進行完,讓著她吧。”


    元青也點了點頭,


    想想也是,


    曼麗的心都不在這裏了,隻有責任牽扯著,又能呆得住多長時間呢……


    結果,


    他們還是錯看曼麗了,


    這哪裏是個“有責任心”的呢?


    你以為曼麗聽到照照一番“心裏話”,她會在意得把心傷透嗎?


    不,


    傷心肯定有,


    就像那個他“教”她如何吻,最後吻得兩張唇似乎都嚐出了“天長地久”的意味的那個夜晚,


    曼麗說過,“我想平靜的生活,不想再傷心了。”


    因為她有自知之明,沒有人無緣無故對自己好到這個程度,迎合到這個程度……果然,他是有目的的。曼麗其實也還沒搞清楚“幹涉她的考級”跟“引夏課來京”有什麽直接的關聯,看來也隻能說明這二人是有過節的,不幸的是,她成了他們的“關聯橋梁”,如今,一人目的達到,她這“橋”也該拆了。


    正因她有自知之明,所以當“傷心”來臨,倒又顯得“不那麽傷心”了,因為有心理準備啊。


    曼麗現在的感受,其實反倒單純了,就是,挺不服氣:我真的彈得那麽不濟嗎!


    要說現在曼麗怪照照,騙她倒在第二位,最叫曼麗生氣的,這個“後門兒”堵住了她的真實實力,叫曼麗掂不清自己的斤兩到底幾何,我到底彈的咋樣,沒個真實成績呀!


    所以,曼麗現在捉急的是這,她急於想弄明白,訓練了這長時間,成績到底如何?好,你說“考級”是假,“邀請演出”也是假,難道,魏老師近幾次的表揚也是假?


    曼麗才沒那個“責任心”呢,既然你們邀請我出於“人情”,我不買帳呀!憑什麽還叫我為你們“對演出的不負責任”買單,損失也是你們自找的。


    這下是把元青搞服了,


    曼麗完全沒有“小女人受傷”的情態,


    很嚴肅地扭頭看他,


    “我先打個電話問問小姨在哪兒,你送我去她那兒。”


    “好咧。”


    元青高高興興帶曼麗迴家咯。


    車,消失在這座名叫“西定”的京郊山脈時,


    如一幅磅礴的畫兒,


    曼麗乘坐的這輛越野,如倔強星辰,瀟灑而去,逐夢去也,


    而它背後,


    “逐鹿中原”似的……


    京城百姓好多年沒見過這樣的場麵了,


    是又在搞京畿護城演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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