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蜜意的親熱之後,周洵下樓為周凝煮玫瑰奶茶,雖然周洵做菜一塌糊塗,做玫瑰奶茶倒不至於太糟糕。

    開了門,剛走一步,就碰到了淘淘軟軟的身子,他趕緊收迴了腳,蹲下身揉了揉他被碰到的地方,淘淘站起身來,看了他一眼,就躥進了臥室裏去。

    周凝正趴在枕頭上,淘淘跳上床,就邁著矯健的貓步走到了枕頭上去,尾巴甩到了周凝的臉上,周凝睜開眼,從被子裏伸出光裸的發軟的胳膊,抬手摸了摸淘淘的身子。

    電水壺裏燒了開水,將鐵觀音茶倒進小茶壺裏,衝入開水,又在玻璃茶壺裏放入玫瑰花,將泡好的觀音茶水趁熱倒進玻璃茶壺裏。

    這個玫瑰花是高原食用玫瑰,枚紅色,陰幹之前已經開滿,隻三四朵,便有濃鬱的玫瑰香味,這香味如讓人置身空曠又清新的山野玫瑰園中,天空蔚藍,陽光溫柔,和風吹拂,讓人心曠神怡,周洵記得這花是周凝去采購時,他和周凝一起去采摘的,有些做成了玫瑰花茶,有些做成了玫瑰花醬。

    周凝說等他有更多錢了,他就去買下一個玫瑰園,到時候廠裏就用自家產的玫瑰。

    周洵突然覺得自己太過自私,他要是能迴去繼承家業,就可以很快為周凝買下一個玫瑰園了。但他現在卻一心隻為自己打算。

    從冰箱裏拿出盒裝牛奶倒進牛奶杯裏,又把牛奶杯放進微波爐裏打熱,戴上防熱手套,拿出打熱的牛奶倒進裝著玫瑰花茶水的玻璃茶壺,兩相混合,溫度正好,又加入蜂蜜,周洵嚐了嚐味道,覺得太淡了,便又加了一些煉乳,感覺甜度夠了,他才把玻璃茶壺放到木質茶盤上,又放上兩個杯子。

    他端了奶茶上樓,進了臥室,周凝正側著身子躺著摸淘淘的尾巴,淘淘很喜歡被他摸,聽到有人進屋,便抬起腦袋來朝門口看了一眼,發現是他,就又嫌棄似的把腦袋轉迴去了。

    周洵把茶盤放在床頭櫃上,倒了一杯給周凝。

    周凝坐起身來,周洵趕緊拿了他的睡衣給他,周凝披著睡衣喝了一口奶茶,看著周洵笑道:“好甜,你放了煉乳對不對?”

    他味覺非常靈敏,一喝就嚐出來了。

    周洵坐在床沿,說:“放了兩勺蜂蜜還是覺得味道淡,我就放了煉乳進去。不好喝嗎?”

    周凝把自己手裏的奶茶喂給周洵喝,周洵嚐了一口,不由苦了臉,“怎麽這麽甜?剛才在樓下喝了就沒有這麽甜。”

    周凝好笑,說

    :“你肯定是放了蜂蜜後沒有好好攪散才覺得不夠甜,之後又加了煉乳,煉乳不好好攪勻不容易化開,你端上來這一路,這麽搖來搖去,都化開了,自然就甜了。”

    周洵把他手裏的杯子接到手裏放迴茶盤,說:“我再去泡一壺新的。”

    “不用了,我喝杯白開水吧,太渴了。”周凝說。

    “我一會兒就泡好了,樓下還有泡好的茶水沒有用完。”周洵說。

    周凝看他要起身,就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周洵疑惑地迴頭看他,周凝突然在他的唇角親了親,溫柔的目光落在他的眼裏,“怎麽了,周洵,這幾天看你一直狀態不對,是不是醫院那邊又出什麽事了?”

    周洵搖頭,“沒有。等康雍乾的案子判下來,我就可以迴去上班。其實不迴去上班了也沒關係,我可以去給我爸幫忙,甚至不去我爸那裏也沒關係,有公司裏的老板給我打電話,讓我去給他們做技術。”

    初夏的深夜尚帶寒意,他說著,怕周凝冷到,又為他攏了攏肩上的衣服,將他摟住了,“真的沒事。”

    周凝望著他:“為什麽不對我說實話。你這樣,我要生氣了,我們倆,還有什麽不能說嗎?”

    周洵將他抱緊了,說:“凝凝,你說我是不是個很自私的人,我總是想按照自己的想法走,沒有考慮爸媽,也對不住你。”

    周凝疑惑地看著他,“這又是什麽意思,你是指你不辭職迴家的事嗎?你又有什麽地方對不住我了?”

    他故意在周洵的胸口用手指畫了畫,“你難道想著要出軌嗎?”

    周洵怕他誤會,慌忙解釋:“我怎麽會,我不會。我隻愛你。”

    周凝看他這著急的樣子,就笑了,“既然沒有,那你又怎麽對不住我了?”

    周洵一向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是個執行力強的人,所以他很少有左右為難的時候。

    而現在事,可說是他生命裏遇到的,最左右為難的事了。

    他應該為和周凝組成的家庭著想,也該想想漸漸步入老年的父母,雖然父母都身體健康且心態和身體都不老,但他總歸該為這些承擔屬於自己的責任了。

    但是要是他真這麽做,就需要放棄自己的人生追求。

    周洵歎了口氣,說:“要是我能迴家去接我爸手裏的事情,可能就能多一些錢,我可以買個我們倆喜歡的房子,我還可以買玫瑰園給你,但我現在的工作,我根本沒有

    那麽多錢。”

    周凝詫異地看著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周洵的皮膚一直這麽好,摸起來嫩嫩的,即使下巴上有了一點胡茬,也不紮手,說起來周洵可說是標準小白臉長相了吧。

    周凝不由笑了,“要買房子,又不著急,再說,怎麽要你一個人買房了,到時候我們有餘錢了,就去買就是了,再說要是真需要買房子的時候,買房的錢還是挪得出的,是不是?”

    周洵一時沒應,周凝又笑起來了,說:“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想買玫瑰園給我呢,這個可以有,不過咱們五年紀念日,十年紀念日你再突然帶我去看,那就特別浪漫了。”

    周洵說:“那麽久的話,你肯定早就自己買了。”

    “那還不是一樣嗎?我又不是要情懷不要生活的人。你買迴來那麽多盆玫瑰花放在花台上,花幾上,都長得好好的,我每天迴來就能看到,還要玫瑰園做什麽。你這是在愁我完全沒想過的問題。我們在一起過日子,每天都能開心一點就好了,那些不必要的東西,真的不用想。你這樣神不守舍,讓我也覺得不好受。”

    周凝捧著周洵的臉,看周洵長長歎了口氣,就捏了捏他的鼻子,親他的嘴唇,像逗小孩子一樣,“真拿你沒辦法。”

    “比起掙很多錢,我更希望你能做你喜歡的事,你有自己的目標,而且會好好去實現自己的目標。周洵,我喜歡你義無反顧很堅定的樣子,喜歡你心思單純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業,喜歡你心無旁騖不會油滑地敷衍誰,我知道你想守護我,其實我也是一樣的。所以你真的不用想那麽多太過現實的東西,還有我在呢。人是需要有夢想的,你就是我的夢想。”

    周凝看著周洵,靜靜地訴說自己的愛。

    周洵將周凝緊緊抱在懷裏,“凝凝,你對我太好,我很愧疚。”

    周凝捏了捏他的後頸,“那你就不能在感情上對不住我,除了這個,其他的事,我們都可以商量,我絕不願意你為了我做不符合你本心的決定,我也不會因為你做這種決定,人是本性難移的生物,一直做不喜歡的事,人是會變的,我不希望我們因此變得充滿怨言。人生這麽短,我們又不要大富大貴,我們又不是過不下去日子,其他事,又算什麽呢?”

    周洵親吻他的耳朵,點了點頭。

    他總算鼓起勇氣對周凝說了他下基層掛職的事,周凝聽後怔了一會兒,在周洵幾乎要打退堂鼓的時候,周凝說:“就是因為這個事嗎?”

    周洵點頭,“要是我真下去掛職,到時候迴家的時候就會變得很少了,也許一兩周才能迴來一次。”

    周凝問:“地方定好了嗎?”

    周洵說:“大約是川西條件比較艱苦的縣裏吧。”

    周凝說:“這沒什麽,你怎麽這麽怕告訴我呢。這對你以後的發展有好處,為什麽不去做?我們又不需要每天都膩在一起,對吧?而且現在也沒有孩子要照顧,你又不需要總在家裏。”

    周洵說:“但總歸要離開比較久的時間,大約要一兩年。”

    周凝算了算,說:“時間過很快,一兩年很快就過去了,你想怎麽做就去做吧,再說,你不能迴來,我可以去你那裏看你。也許可以在那邊看看有沒有生意可以做,是吧。”

    周洵問:“你真這麽想嗎?”

    周凝道:“那要怎麽想,其實還好吧。是因為我們感情好才覺得難舍難分,我公司裏的小陳,他老婆去海南做項目,半年才迴家一次,他自己還要和老丈人丈母娘一起照看小孩兒,也沒覺得怎麽樣,袁哥家裏也是,他老婆去北京讀博去了,也是放寒暑假才團聚,大家也都過得好好的,你別這麽戀家嘛,周洵。”

    周洵笑了笑,說:“以前我爸大多數時間都在外麵跑生意,很少在家,我媽又要上班,家裏總是冷冷清清的,我覺得這樣很不好,我想,我成家了,就一定要和他好好在一起,不讓他孤孤單單。”

    周凝說:“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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