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兩個月,金蠶蠱、疳蠱、癲蠱、腫蠱、泥鰍蠱、石頭蠱、篾片蠱、蛇蠱,皎兒都見識了一圈。

    這些日子湘兒全家都不曾問過皎兒身份,隻因深深明白如果有人想告訴你,自然會告訴你,不需要問。

    湘兒與她爹很是驚異,皎兒與湘兒一同做的盅,步驟,材料,幾乎都是同步的,咋皎兒製的更毒呢?

    (能不更毒嚒!大熱天出的汗水全混在盅蟲身上了……軒轅家的“毒液”啊!豈是一般物?)

    一生心血撲在蠱毒上的湘兒爹忍不住了,問女兒,要不咱們問問?

    湘兒也好奇呀,可她覺得自己與皎兒妹妹相處這麽些日子,她相信她會主動告訴自己的。

    八月中旬,湘兒家的前屋格外喧鬧,似有多人來訪,還有一人的咆哮聲。

    湘兒哭著跑進來,趴在她的床上不說話,就是哭。

    不多時,湘兒的爹娘一同進來安慰她。從他們零碎的言語中,才知道事情始末。

    原來湘兒的爹把皎兒做的盅以湘兒的名義拿出去給寨裏的長老鑒定(蠱毒不能外傳,他家對外稱皎兒是湘兒外嫁其他村寨的姑姑的女兒),沒想長老跑去告訴寨主,本來寨主就十分忌憚他家,因為他娶了漢女,生的女兒又一喜歡穿漢服,說漢語,擔心早晚找個漢人嫁,那豈不是把苗人的蠱毒傳到漢人那裏去了,誰說隻有漢人懂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苗人也懂啊,眼見這丫頭製出來這般毒物,這不寨主替他兒子上門提親來了,這寨主的兒子是個好色的淫蟲……

    皎兒此刻突然想到那句“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雖然這件事與典故完全不同,雖然皎兒可沒讓湘兒爹拿她做的盅出去“炫耀”。

    這家人確實心善,到此也沒有透露那蠱毒是她所製,如果告訴寨主,寨主殺了她,或許隻是責罰他家,並不一定會強娶湘兒。

    天黑後,湘兒爹娘走了,湘兒哭累了,屋子裏一下子靜悄悄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到。

    皎兒歎了一口氣,輕輕地問她:“湘兒,想逃婚嚒?”

    “哎?你說什麽?”聲音因久哭有些沙啞。

    “逃婚!你不是不願嫁他嚒?”

    “……嗯,我方才也想過……可是我逃了……我爹娘怎麽辦?”

    “我助你詐死,如何?”百日香一出,要“死“還不容易。

    “十五妹妹,你是說假死?這恐怕不行,他們定會來查看的。”

    “放心,天下沒有幾人能看出來——隻是你這輩子恐怕不能迴家了,我帶你去中原吧。”要自由就沒有親人在身邊,要親人就沒有自由了。無論此刻走與不走,始終是那些長老和寨主的禍患。

    “湘兒——你去吧,娘不想——你嫁給那種人。”去而複返的湘兒娘聽到了屋內的對話。

    可憐湘兒滿臉還未風幹的淚痕上,又淌下淚水。

    湘兒娘走過來輕輕拍著女兒的背。

    皎兒想起了自己兩個娘,兩個爹,爺爺、外公外婆和哥哥弟弟們。

    她向來是獨立的性子,遇到事情也靠自己解決,出門在外也是如此。

    說到底她身上有軒轅家的遺傳因子。

    火辣如軒轅仙仙離家五年不曾迴家,溫順如海棠當初離家兩年,甚至近十年沒迴過赤靈山。

    軒轅家的女子都是不戀家的。

    不戀家,不代表心裏沒有家。隻是不會整天想家。偶爾還是會觸景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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