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唐警官許可後,黃春妮走進問詢室見黃忠。


    剛才還在在警官麵前擺著一副百般委屈、苦苦為自己辯解的黃忠,見黃春妮像一棵小鬆樹一樣傲然挺拔地坐在他麵前時,臉色陡然來了個180度大轉變。


    多年沒見,小姑娘眉眼模樣沒什麽大變,還是那種一見他就仇視厭惡的眼神,但個子卻竄高了許多。


    黃忠臉色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惡狠狠道:「我說老子本來過得逍遙自在,怎麽會突然倒了八輩子血黴,原來是你這個掃把星在搗鬼!你怎麽知道老子在這裏?你特麽是不是一直在跟蹤老子?!」


    「是,我就是想看你倒黴的樣子!我可不像媽媽,不管你怎麽欺負她,她從來不說你一句不是!」


    黃忠身形一僵,慢慢垂下眼簾。


    唐警官和大師他們現在才知道,眼前這個正義凜然的小女孩,居然是黃忠的女兒。


    「如果你沒做壞事,誰也不能讓你蹲在這裏!都是你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三年前的少女失蹤案,一定跟你有關係。你最好趁早坦白,將功補過,九-指-神-丐!」


    黃忠聞言抬頭,眼睛瞪得銅鈴般大小,又驚又恐。


    「害得別人家破人亡,你居然還有心情再婚,生兒育女,整天活得樂嗬嗬的,你還有沒有良心?難道你晚上不做噩夢?」


    「我不是九指神丐!三年前的失蹤案,跟我有什麽關係?再說,都失蹤三年了,說不定早特麽死了!」黃忠臉色慘白,氣急敗壞瘋狂地喊道。


    大師聞言腳下一軟,險些摔倒。幸虧站在他旁邊的魏教練眼疾手快,伸手緊緊抓住大師的胳膊,將他穩穩地扶住。


    黃忠整個身體縮作一團,攤在椅子上,拒絕說話。


    唐警官將黃春妮一眾帶出詢問室。


    魏教練向旁邊的女警官要了杯熱水,端到大師眼前,輕聲道:「小徐,喝點水。」


    大師抬眼,看著魏教練,眼裏滿是淚水。他低頭,剛喝了一口熱水,眼淚緩緩流了下來。


    黃春妮心中刺痛,立即移開目光。


    黃春妮剛才利用黃忠氣急敗壞情緒失控時厲聲詐他,果然得到點有用的信息:從黃忠剛才的表情來看,少女失蹤案多多少少可能都與他有一點關係,要麽參與了,要麽知情或者至少聽說過什麽。可他竟然拒絕說出實情……


    走出派出所大門,黃春妮對大師低聲道:「對不起。」


    大師臉色蒼白,長嘆一口氣,嗓音沙啞:「謝謝你,小黃同學。小妹這件案子,總算有點眉目了。」


    魏教練扶大師上車,轉身邀請黃春妮,說先送她迴k大。


    黃春妮謝了魏教練的好意。從派出所這裏坐公交車迴學校,半小時就到了,很方便。


    魏教練和大師離開後,黃春妮站在派出所對麵的公交車站,看見理髮女抱著滬生下車,胳膊上掛著一個包,大概是來派出所給黃忠送點換洗衣物。


    滬生怯生生地盯著黃春妮。


    理髮女走了幾步,又迴頭順著滬生的視線看了黃春妮一眼,然後抱著滬生走到馬路對麵,進了派出所大門。


    黃春妮坐在車裏,腦海裏卻總是浮現大師蒼白的臉,流著眼淚喝水的畫麵。大師曾經是多麽英武的人啊,四月研發小組用動作模擬技術收集信息時,邀請大師和魏教練對練,大師的拳腳剛猛,變幻莫測;在輕紡批發市場的綠地公園,大師聽到有人唿救,快如捷豹般飛奔而去……


    黃春妮知道自己幫不了大師多少忙,因為黃忠根本不會聽她的。黃忠當年拋棄了他們母子三人,從來不曾關心過他們,也從來不曾抱過她和冬娃,好像在他生活裏從來不曾有他們母子三人似的。黃忠對他們母子如此冷酷無情,怎麽可能聽她勸說?


    生而不養,老天怎麽會讓這種人做父親?


    黃春妮下了車,收到小冰的簡訊,讓黃春妮陪她去學校操場走走,散散心。


    黃春妮這段時間忙著實習,忙著找到黃忠,都沒時間關心小冰。


    假大俠整天和李珊珊一起忙著幹「大事」,黃春妮迴來這大半個月,都沒怎麽看見假大俠那個大忙人。小藝還沒返校,所以宿舍裏隻有小冰一人,哎,孤零零地小可憐,也不知她和那個網友「一字眉情聖」有沒有進一步發展?


    黃春妮立即給小冰迴了簡訊,說自己五分鍾後到學校操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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