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眉頭一皺,他也想到了這些道理,噩夢山脈畢竟太遠了,年齡大的雖然實力很強,不過身體還是避免不了的衰老,賦閑在家,還能保護長安。真要派出去遠征,在路上有個三長兩短,哭都沒地方哭,要知道遠征老死,病死在路上的重臣,不是第一次發生。


    修煉者也是人,靈氣修煉能帶來強大的能力,但是生老病死,無可替代,靈修還好,普遍比一般人長壽,但是武修就不行了,氣血煞氣帶來強大攻擊力的同時,也在消耗著人的根基,每一次或許隻有一絲,長年積累起來,就是很大的一筆。雖然可以不斷的進補,增強體質,但是武者哪有不受傷的,受傷越多,對身體的負擔,自然也越大。


    還有一點,在戰場之上,不是想停手就停手的,不停的戰鬥,不斷的壓榨身體之中的氣血之力,這才是最大的傷害,甚至是不可彌補的傷害。


    這就像建築,地基出了問題,那怕通過手段,對地基進行加固,但也隻是拖延使用的時間,並沒有完全修複的可能。因為不可能把整個地基完全彌補到最完美的時候。


    “已經定下來了嗎?領頭的是誰?帶多少人過去?”秦穆問道。


    “領頭的就在你麵前,人手隻有三百人,至於你能帶多少過去,就看你自己了。”程知節笑著說道。


    “您親自過去啊,怎麽才三百人,會不會太少了?”秦穆驚訝的問道。


    “不是他,是我!三百人不少了,那個地方有些特別,人多反而礙事。”羅成接過話道。


    “不錯!三山交匯之處,據說是一個狹窄的通道,麵對那些強大的兇獸,人數並沒有意義,普通士卒根本無法抵擋。而兇獸的數量又太多,幾乎是不停的進攻,還有會飛行的家夥。所以隻能用高手前去,幸好兇獸沒有腦子,在沒有吃光眼前的敵人,不會繼續前進。”程知節接著介紹道。


    秦穆點點頭表示明白,那些兇獸是絕對不能放任他們衝出山脈的,不然受到的損失將會不可估量,因為不可能讓所有百姓都居住到城裏,而城外的話,一般的將領都對付不了它們。


    兇獸又不像猛獸,猛獸吃飽了還會迴到山裏,而兇獸隻要有活著的生靈,它們的攻擊就不會停止。


    “如果陛下讓我過去的話,應該也能帶兩百多人。不過山區裏麵,三角牛帶不過去。”秦穆想了想說道。


    他帶兩百人,則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精英,雖然還比不上曾經那一批,不過潛力更大,經過征討猴族,崖州島嶼,如今實力也不算差。帶過去大戰一場,也更方便他們突破。剩下的是那些學子,如果他們願意,秦穆也會帶他們過去。


    “如此也好,到時候的主力,未必是我們。”羅成讚同道。


    從他們的口氣中,秦穆就知道,自己過去,應該已經成為定局,或者說在知道自己要迴來的時候,羅成就在想拉自己過去。而李世民自然也就順水推舟的答應。


    宴會結束,秦穆迴到家裏,還在思考兇獸的問題,麵對數量未知的兇獸,需要抵擋多久?那些沒有理智的家夥,不會害怕,沒有恐懼,也就是說,除了抵擋,還是抵擋,除非殺光,不會結束。


    “你在想什麽?兒子已經喊你幾次了。”長寧郡主不滿的說道。


    看著正伸著胳膊求抱抱的兒子,秦穆心裏一暖,笑容滿麵的抱過兒子,低下頭在他小肚子上頂著,逗得兒子咯咯直笑。


    見到秦穆逗弄兒子,長寧郡主每次都忍不住露出一個溫馨的笑容,在她記憶裏,像秦穆這樣寵愛兒子的父親,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的那些哥哥,最多也就是伸手逗一下,連抱的時候都不多。哪裏像秦穆,沒事舉高高,抱著在騎三角牛,在院子裏跑!


    有時候她也吃點小醋,兒子一見到他父親,就立即忘了母親,一直纏著不放。


    “噩夢山脈那邊出事了,最近我可能會跟著出去一趟。”逗了一會兒子,秦穆解釋了剛才發愣的原因。


    提起噩夢山脈,長寧郡主就知道是什麽事情,臉色微微一變,隨後淡淡的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你去了誰帶兒子。”秦穆急忙反對。


    “家裏不是還有鄭姨娘嗎,還有欣兒她們,總而言之,這次我一定要去,我再也不想一個人在家裏,天天擔驚受怕,生怕哪天聽到不好的消息。”長寧郡主倔強的說道。


    “好!我們一起去。”秦穆心裏非常感動,拉著她的手,溫柔的說道。


    夫妻生活了兩年,認識七年,兩人相互之間,都很了解彼此,一句話,就明白了彼此的心意。第二天迴了娘家,秦穆就閉門謝客,安心的在家裏陪著家人1偶爾出門,也隻是拜訪老師李綱。半個月之後,李世民來了旨意,讓秦穆跟隨羅成,前去噩夢山脈。


    臨近出發,秦穆才知道這次出動的人,比預計之中更多,他們朝廷的人隻有六百多,而江湖中人,就有一千,其中穿道袍的,就有四百,剩下的以刀劍武修為主,還有一些拿著旗幟,木杖之類的。


    領頭的也是熟人,道家天師袁天罡,至元道長,儒家大儒孟子義。


    “懷道,許久未見了,想不到你這麽快就成為了大儒。”夜晚休息的時候,幾個頭領聚在一起,袁天罡笑著說道。


    “隻是勉強踏入大儒之境,比起諸位前輩,差遠了。”


    “懷道,你知道天地巨變,對修煉有何影響嗎?”袁天罡又問。


    “天地靈氣變得濃鬱,修煉者應該都能感覺得到吧?不知道還有何影響。”秦穆茫然的問道。


    “你說對了,不過並不全對。”袁天罡和至元相視一笑,至元接過話題道。


    “還請道長賜教!”秦穆拱手施禮道。


    “不用客氣,其實不說你以後都能體會到的。天地靈氣變得濃鬱,對於靈技運用,使用也更加輕鬆,威力也更大。似乎天地至理,一下變得清晰起來。一些以前無法運用的秘技,也能再次運用。”至元解說道。


    “一些秘技,就連我們都以為是一些傳說,並沒有任何作用,誰知到現在不到能用,而且彰顯出來的威力,想到驚人。”袁天罡接著說道。


    “啊!還有這種事!”秦穆驚訝道,這一點他還真不知道,畢竟鬼穀寶典中的東西,他都能用,而且威力有增強,並沒有以前不能用,突然能用的事情。


    想了想,秦穆估計那是因為自己踏入大儒之後,還沒有修煉完全,天地巨變就已經發生,自然也就察覺不到。


    “道家有符,儒家有字,其實無論是符,還是字,都是對天地至理,自然萬物的闡述,傳說第一種文字,乃是天地初開發出的聲音。以靈氣發出,威力高深莫測。”孟子義解說道。


    “是的。”秦穆點點頭,這個他聽李綱說過,寶典也有記載,不過他知道孟子義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起,所以很認真的聽著。


    “如今我們使用的文字與符文,都是經過曆代先輩的簡化,袁天師的意思,是遠古的符文。以前的時候,那些古文,不是無法使用,就是精神無法承載,調用不了。”


    “現在可以用了?”秦穆驚訝的問道。他以前試過書寫甲骨文,不過差點暈厥,在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去試那些超出能力的東西。


    “隻有部分能夠使用,主要是看對於文字的理解,以你如今的實力,即便運用不成,也不會帶來傷害。這也是我們為何沒有公布出去的原因,理解還不透徹,實力低的依然無法學習。”孟子義解釋道。


    “懷道你儒道雙修,趁著路上這段時間,可以試著修煉,在道家符文上,有不懂的可以問我們。”袁天罡微笑道。


    “不錯,我們知無不言。”至元也跟著微笑點頭。


    “多謝三位前輩。”秦穆拱手施禮道。


    他知道袁天罡他們,這是在借機調撥他,畢竟以他的修行時間,不可能有太多的經驗學習那麽多繁瑣的東西。


    鬼穀子寶典之中,雖然記載了不少秘技與雜學,主體還是以本經陰符七術為主,對於用符上麵,並不太建議花太多時間。按照鬼穀子所說,境界到了,自然就懂。


    當然!秦穆猜測,鬼穀子也不會算到,他的傳承要等到千年之後才有人繼承。而千年之前,或許符文,隻是一種普遍的知識,畢竟小篆,不就是那個時候才出現的嘛。


    文字都演變了好幾次,符文又怎麽可能一成不變呢。袁天罡他們說的是不懂的就去請教,隻不過是一種含蓄的說法,其實就是讓秦穆去,他們教。


    迴到帳篷之後,秦穆就開始學習金文,金文的內容是關於當時祀典、賜命、詔書、征戰、圍獵、盟約等活動或事件的記錄。金文是銘刻在青銅器上麵的文字,也叫鍾鼎文,比甲骨文晚一些,秦穆相信比起甲骨文,金文會有所簡化,學習也不會那麽困難。


    關鍵是金文是刻畫在青銅器上麵的文字,和甲骨文比起來,一個像官方印刷,一個像私人隨意書寫。金文更好辯識一些,那怕另外一個世界,他已經學會了不少,但是並不能保證沒有錯誤。一但是錯誤的,到底是沒有用呢?還是發生不好的事情呢?他並不清楚。


    孟子義說過,並不是所有的文字,都具有殺傷力,隻有那些與天地契合的文字才行。先學習,再組合,秦穆現在需要做的,就是集中精神,用靈氣書寫,看哪一個字,能夠與靈氣共鳴。


    一夜迴憶,探索,他最後找到了二十六個能與靈氣共鳴的文字。這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容易,靈氣書寫,需要消耗精神力,靈氣。第二天的時候,秦穆都有些精神不振,這在他身上,還是很少見的情況,弄得韓宸看他的目光都有些古怪,甚至含蓄的問需不需要給他配置一副補藥。


    “浩然之氣,也屬於靈氣的一種,所以運用這些古文,同樣威力不凡。當然!以前用得多的,都是大篆,小篆。詩經就是以大篆書寫,每一首詩歌,都蘊含著秘技。隻不過隨著靈氣降低,逐漸失去了效果。


    最適合的,除了聖人留下的聖物,就屬於自己所寫的詩詞,以大篆書寫,威力會增加三成以上。”又是一天休息之時,孟子義講解道。


    “能增添三成,實在太好了,我還說天賜詩詞作用越來越小,以後都沒用了呢。”秦穆驚訝的說道。他沒有想到,文字居然是這樣用的。


    “不錯,三成!你和我們孟家一樣,浩然之氣脫變成了浩然正氣,這也是為何我會答應袁天師指點你的緣故。能修出浩然正氣者,必然心懷天下,剛正不阿!這是天地對我們的獎賞,切記要保持本心,不然的話,比起大儒之下,後果更加嚴重。


    大儒之下,一般儒修,可以用手段來蒙蔽天地感知,使得他們即便做了違心之事,也不影響修行。但是我們修正氣則不然。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黑白顛倒,則天理難容!輕者再無寸進,重則一身修為大損。”孟子義叮囑道。


    “晚輩明白!多謝前輩指點。”秦穆慎重一禮道。


    “嗯,我能教你的不多,儒修以正,以禮,規矩最重要,所以一筆一劃,都不能錯,先後順序也不能亂,不像平時書寫,可以順心所欲。這本《萬章》上、下卷;《告子》上、下卷,是我從先祖孟子一書上手抄,全以大篆書寫,就送給你了。”孟子義手一番,一個盒子出現手中,遞給秦穆說道。


    “多謝前輩!”秦穆雙手接過,慎重道謝。


    “不用客氣,我需要還能隨時抄寫。”孟子義不以為意的擺擺手道。


    秦穆當然知道,大儒手抄書卷的價值,畢竟他現在也是大儒,裏麵蘊含在大儒的一絲精神力,比起其他人抄寫的,更容易感悟書中的精神。


    尤其是大儒經常看的書卷,那更不一般,大儒的領悟,就如同當年講解。


    “如果用金文或者甲骨文,書寫詩詞,威力又如何?”秦穆請教道。


    “金文和甲骨文!”孟子義愣了一下說道:“威力當然更勝一籌,不過首先得懂那麽多字才行,然後就是書寫!大儒雖然懂微言大義,但是用在大篆上可不行,更不用說金文。這需要大量的時間練習,不然速度太慢,也沒有太大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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