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降臨,城市在夜的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更加嫵媚,更加多了幾份濃濃的繁華氛圍。城市的夜與鄉村的夜是迥然不同的。城市的夜繁華,但繁華背後湧動著城大市人關上門後的冷清,而人們又似乎早已麻木於在這繁華與冷清間穿梭,扮演著近同於雙棲動物的角色;鄉村的夜恬靜,但恬靜中蘊涵著跳躍的欣喜,一隻螢火蟲帶來的快樂遠比那盤旋在樹上的千盞彩燈要多得多。在我心中,鄉村的夜就像媽媽一樣美好,無論我在城市呆多久,我始終堅信那個身處鄉村的夜中的我,才是最真最透明自由的我。

    蔚宸來接我的時候,我還以為是璟玨,因為他穿了一件跟璟玨一模一樣的t恤。還好那句到了嘴邊的“我就知道你不會狠心丟下我”的話沒有來得及說出口。

    蔚宸的右邊臉多了一個還沒消去的紅跡斑斑的掌印,但他極力隱藏,似乎不想讓我知道。

    “你的臉……怎麽了?是誰打了你?婕蕤?你們又吵了?還是……”我將我的疑惑都訴說出來。

    “沒事,你不要緊張啊。是我剛才打籃球的時候不小心摔的,嗬嗬真的一點也不疼。”

    那明明就是一個掌印,怎麽可能是打籃球摔的呢?我知道蔚宸在撒謊,但是他絕對不肯承認他在撒謊的。或許,他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吧,我這樣對自己說。

    於是我對他說:“下次打球的時候要小心點,多留個心眼總是好的。”

    “你關心我噢!”蔚宸又是一臉招牌式的燦爛。

    我們趕到與非門ktv的時候,婕蕤已經無聊地喝了兩罐冷飲。見到我們,她氣不打一處來:“我說你們是不是私會去了啊,現在才來?ihateyou,andyou!蔚宸,我給你個機會,解釋下為什麽沒有去接我。”

    蔚宸撇撇嘴,一副無奈的表情:“現在是非常時期,筱蓧這非常人物,當然要非常照顧。我接筱蓧去了。”

    婕蕤看看我,點了點頭,表示可以接受蔚宸的解釋。

    我知道蔚宸這些天真的是挺照顧我的,婕蕤也是,我從心底感激這兩個我最好的朋友。他們用他們的真心在默默的陪著我支持我鼓勵我,讓我得到很大很大的安慰。

    “謝謝你們兩個……”

    蔚宸用陽光燦爛的笑容照亮我的心情:“快別這麽說,都是這麽好的朋友了。在這個時候,我們不扶你,誰扶你。”

    “9494!”婕蕤忽然轉移了話題,“哎,不對啊,筱蓧,你是不是打了蔚宸?”

    “啊,沒,沒有啊。”我迴答。

    “那他臉上的那個女人的掌印怎麽迴事?……噢,我知道了,一定是蔚宸你到處拈花惹草,然後人家哭著鬧著要你負責你又不肯,所以她們就用降龍十八掌打了你的臉。對,一定是這樣!”婕蕤當自己個是高深莫測的世外高人,為自己的一語道破玄機而洋洋得意起來。

    我很佩服婕蕤,佩服她總能活學活用一些東西。而且說話的時候,還時不時就能突然冒出幾句中國式英文來——雖不地道,但總比我們這些懶得說的人強。今天更厲害,連《射雕英雄傳》裏的“降龍十八掌”,她也能掰進來。

    “我說你就別瞎猜了,實話告訴你吧,那是我老媽打的。我剛才和她吵嘴了,所以被狠狠地痛k了一頓。”蔚宸一邊說,一邊給我打眼示。

    我趕緊點點頭附和:“是啊,是啊……”

    “都這麽大個人了,還讓老媽給打了,你就不害臊嗎?”婕蕤興奮得跳了起來,因為自己好不容易才逮著這樣一個可以羞辱蔚宸的機會。

    “不跟你說,我要開始唱歌了。”蔚宸很聰明,岔開了話題。

    接下來他們就開始引吭高歌了,而我則是安靜地躲在一個小小的角落裏喝著自己點的飲料。

    蔚宸後來點唱的許誌安的經典歌曲《為什麽你背著我愛別人》,立即引起了婕蕤的不滿:“你小子有意的是不是,人家正失戀傷心難過著呢,你還唱這麽悲情的《為什麽你背著我愛別人》,你安的什麽心,這是?”

    蔚宸辯解道:“我怎麽知道啊,這首歌是我每次唱k都必點的曲目,我剛才也是條件反射的就點了。這能怪我嗎?”

    “你還有理了不成!”婕蕤咄咄逼人。

    我對他們說:“你們兩個都不要吵了。愛唱什麽就唱什麽,我沒關係的,不會脆弱到聽一首歌就要死要活或者怎麽樣的。”

    蔚宸指著婕蕤的鼻頭,興師問罪:“你也不檢點一下自己,就隻顧批評別人,簡直就是現代江青。那你剛才唱《分手快樂》又算什麽?”

    “我唱《分手快樂》有什麽錯,分手快樂有什麽錯?難道要我唱《分手悲傷》才行嗎?分手本來就是要快樂,我唱《分手快樂》就是要給筱蓧傳遞一個信息說即便分手了自己也要快樂……”婕蕤理直氣壯地反駁蔚宸。

    “反正有‘分手’兩個字就不行……”蔚宸也不依不饒。

    “你……歪理邪說!”婕蕤已經敗下陣來,但還是不肯認輸,用手去攻擊蔚宸的身體。

    蔚宸突然迅速推開婕蕤的手,並與此同時驚叫一聲“啊——”,因為婕蕤的手無意但不輕地打到了他的私處。

    婕蕤尷尬地用雙手遮蓋住自己的臉:“啊,丟死人啦!我……媽媽呀……”

    蔚宸鬆開緊緊保護著他私處的手,有些羞澀地望了我一眼,還是笑,隻是有些不自然。

    “小蔚宸”婕蕤的眼睛從指縫裏探出來,“你和……和你的兄弟都沒事吧?”

    蔚宸哈哈大笑起來:“我兄弟讓我告訴你,他沒事,也不敢有事,他還沒有完成他的曆史使命呢!”

    三人一陣狂笑。

    “你們不要再笑了,笑的我的胃又犯老毛病了”我發現自己的胃實在有點受不了,“對不起,你們繼續,我上一躺洗手間。”

    “讓婕蕤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沒事的。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你們也不要為了顧及我而再吵了。大家出來就是為了開心,隻要開心就什麽都好,愛唱什麽就唱什麽,真的沒有關係的。”

    我一上到洗手間,立即狠狠地吐了一噸。不過吐完後,人反而覺得輕鬆了不少。我給了自己一個微笑,雖然很僵硬。看著鏡子裏那一個憔悴的自己,我突然有點自哀自憐,心疼起了自己。我對自己說,振作起來吧,你不能倒下的。從明天起,你要做一個全新的筱蓧。你不能做那個弱不禁風的林妹妹,你不要像涸轍之鮒一樣等待水的漸漸幹涸。你要讓時間慢慢地將璟玨從你的迴憶裏逐漸帶走,直到你在無意想起他的時候可以從容可以微笑。加油,振作,勇敢一點,筱蕕!

    我迴到包房裏,卻發現一片寂靜。

    婕蕤一見我,就指著蔚宸怒訴道:“筱蓧,我跟你一樣被這混蛋氣得胃都疼了。”

    “不要緊吧,要不要我拿胃藥給你,我小包裏有。”我湊近婕蕤。

    “她死不了的,別理她!像她這種人……”蔚宸的語氣也有點怪怪的。

    婕蕤迴駁:“是啊,我這種人就是懦弱,被你這麽欺負,都不敢給你一記耳光。”

    蔚宸將婕蕤從我身邊推開:“你少來了,我告訴你啊,你敢再胡說下去,我不輕饒你。”

    “哼!你還真的以為我怕了,以為我不敢!”

    我怎麽越聽越糊塗,他們兩到底在說什麽?怎麽跟王家衛電影裏的對白一樣讓人費解。什麽敢不敢的,不就胃疼嗎,怎麽會有怎麽多奇奇怪怪的對話?難不成,在我上洗手間的空隙,你們又吵起來了,而且還鬧僵了?

    我終於忍不住發問:“你們到底在胡扯些什麽啊,我怎麽跟丈二和尚一樣摸不著頭腦?是不是有什麽事想故意瞞著我?”

    “沒有,絕對沒有!”他們兩個倒是默契十足,不約而同地否定了我。然後相視一笑。

    “真不知道你們兩個是不是上輩子有什麽深仇大恨,現在隻要一碰麵就一定會大吵。要是將來一同步入那神聖的愛情教堂,真不知道為你們主持婚禮的牧師會不會讓你們給吵昏過去。”我搖搖頭。

    “我跟他(她)?笑話!”又是一個默契的不約而同。

    我望了望表,知道已經接近十點了:“我得迴去了,不然等會兒真的坐不到公車了。”

    “我送你迴去吧?”婕蕤衝我說,“我們順便再去拉一下頭發,你不知道,最近我的頭發都迴歸到侏羅紀時代了。”

    婕蕤的話總是讓人匪夷所思,除我之外,大概沒幾人能聽懂她這句話的意思。

    “你本來就是侏羅紀公園裏的miss恐龍,這頭發當然也是侏羅紀時代的。”蔚宸說完咯咯地笑了起來。

    “很好笑嗎?悲哀的人!不會講冷笑話就不要講,丟人現眼。”婕蕤也不是省油的燈,字字帶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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