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有些恍惚的抱著孩子,滿月的二阿哥已經長開了許多,白白胖胖的頗為可人,雙目緊閉睡得正香甜,粉嫩的菱唇不時吐出個泡泡,招人稀罕的緊。


    隻是這孩子越可愛,就越發叫高氏難受。她養好身子之後,太醫請平安脈,竟告訴她,她傷了身子,這輩子是不會再有身孕了,也就是說她不可能生下屬於自己的孩子。


    越想越傷悲,高氏叫奶嬤嬤將永璜抱了下去,怔怔得半躺在大炕上,眼角微微帶了點濕意,一個女人,不能生孩子,那還有什麽意義。心中驀然騰起了對弘曆的恨意,這股恨意就好似小螞蟻一般,不停的啃咬著高氏的心肝,益發叫高氏難受。


    伺候高氏的蓮蕊端了冰鎮過了果盤進來,盤子裏擱著紅豔豔的西瓜片、雪白白的水梨,見高氏一臉的哀傷,清秀的臉上不由得帶了點擔憂。


    “主子,嚐嚐這西瓜,味道極好。”蓮蕊忙用簽子插了塊西瓜喂給高氏。


    高氏張嘴吃了,嘴角染了一點紅色,竟帶了兩分妖冶,目光沉沉的叫人看了心驚。


    “主子……”田嬤嬤不由得擔憂的勸道:“到底爺還念著主子,把二阿哥抱養在主子膝下,怎麽說也是一個依靠。”


    田嬤嬤這番話簡直如同火上澆油一般,高氏抬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柳眉皺起,整個人帶著一股弱不禁風的哀怨。別人的孩子能與自己親生的比嗎?弘曆毀了她,她憑什麽要叫弘曆好過,看著弘曆左擁右抱的風流快活,她隻能沉寂在後院為他養孩子。做夢。


    高氏潔白的牙齒狠狠的咬住下唇,眼裏的卻閃現出了叫人心驚的神采,弘曆,你以前不是最寵愛她的嗎?那就繼續寵下去吧,那一日的恥辱,她高氏會一點點的討迴來。


    下唇漸漸的滲透出了點點血花,襯著高氏雪白的臉蛋,竟叫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田嬤嬤完全不知道高氏的打算,見高氏重新振作了起來,高興不已的雙手合十,直念佛。


    紗淩漸漸的發現,自從二阿哥永璜抱給高氏之後,高氏又重新得了寵愛,弘曆去高氏的院子去的極為勤快,高氏侍寢的日子也越來越多,竟是直接奪了蘇氏和黃氏的寵。


    說句實話,紗淩真的很好奇,這一年蘇氏發育長了不少,樣貌雖比高氏差了那麽一分,但差不離多少,同樣是嬌嬌弱弱,風一吹就倒的樣子,怎麽高氏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將蘇氏黃氏被壓得死死的翻不了身。


    花園裏有著一棵枝繁葉茂的槐樹,樹葉如冠,在樹蔭底下頗為涼快,紗淩命人般了桌椅等物,就在樹下納涼,晚風習習的,頗為舒爽。


    這個時候,旁邊傳來了一個嬌嬌柔柔的嗓音:“爺就是不喜歡婢妾了?好幾日都沒見爺的麵,還不許婢妾生悶氣嘛,哼~”


    最後的那聲嬌哼又柔又性感的帶著點刁蠻,竟是撓得人心癢癢,是個男人聽了,怕都得酥了半邊身子去。這聲音聽得耳熟,紗淩想了想才想起是高氏,嘖嘖,沒想到高氏撒嬌的做派這般勾人。


    果真就聽到弘曆哄人的話語,竟帶了兩分伏低做小:“若薇,爺不喜歡你,哪還下了朝就巴巴來見你,給你看看,這是皇阿瑪賞下的香芒,爺記得你最喜歡,嚐嚐看。”


    高氏又是一串嬌俏的笑聲,聲音裏的甜度又濃了兩分,軟軟的朝弘曆撒嬌,叫偷聽的紗淩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發嗲的嗓子還真叫人受不了,不過男人還真就吃這一套,這不,就聽到兩人你儂我儂的對話。


    紗淩打了個寒顫,決定不偷聽了,打擾別人談戀愛會被驢踢的。蘇氏輸得可不冤枉,高氏果真是勾男人的高手,長得漂亮就不說了,姿態柔弱也不說了,單看這朝弘曆撒嬌使小性兒的膽量,後宅裏就無人能及,男人果真就是這般賤骨頭,不止要順著哄著,還要有情趣,陪他打情罵俏。


    高氏,真能幹,那麽屈辱的事兒都能吞下肚,還能把弘曆給哄得迴心轉意,難怪弘曆這風流皇帝寵她寵得厲害,又是封貴妃又是抬旗的。


    紗淩迴過神來,就懶得偷聽了,專心致誌的照顧自家的小包子。


    永瑞極為乖巧,見桌上的果盤、冰酪等物,也不會同一般的孩子那樣感興趣,自顧自的趴在大大的軟墊上翻身,圓滾滾的小身子翻過來又翻過去,逗得紗淩好笑不已。


    “寶貝,真是活潑好動呀,等你在長大一點,額娘領著你玩水水呀。”紗淩使勁的在永瑞肉嘟嘟的小臉上一親,頓時就留下了一個紅印子。


    永瑞看著紗淩,眨巴眨巴眼睛之後,竟然翻了個白眼,大概是難度太大了,才翻完就有些目眩的晃晃小腦袋。


    “哎呀,額娘的寶貝兒怎麽這麽討人喜歡呢。”紗淩抱起永瑞,又使勁兒的親了兩口。


    親完之後,突然發現永瑞柔軟的衣裳帶了點濕意,莫非尿尿了?紗淩忙叫人將東西收拾了迴屋:“將永瑞的鬥篷拿來,咱迴屋子給永瑞洗澡換衣服。”


    邊說邊抱起永瑞,用小鬥篷將永瑞包裹起來,起身迴房。


    把永瑞放在軟榻上,解開永瑞的小衣服的時候,紗淩一愣,永瑞的衣服不止屁屁那兒濕乎乎的,就連小胸脯的那處也帶了濕意。


    紗淩低頭湊近嗅嗅,沒有一絲異味,似乎是清水,這個莫非是異能。


    永瑞見紗淩一臉沉思,“啊啊”的叫了兩聲,期望能夠掩飾過去。沒想到他會突然爆發了水異能,弄得衣服各處都濕透了。不過這個也是好事,有異能在身,也更有底氣。


    尤其他從胎兒時候就激發了水異能,倒是比後來激發要好很多,也不必遭受那般痛苦。


    紗淩低頭,見到永瑞眼睛亮閃閃的看著自己,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額頭抵在永瑞的額頭上蹭蹭,笑眯眯的說道:“永瑞寶貝兒真是了不起。”


    小寶貝有了異能,倒是更有保障了,隻是現在孩子還太小,完全不能控製住,得想個法子。


    “主子,熱水準備好了。”鍾嬤嬤掀開簾子進來稟報道。


    紗淩抱著光溜溜的永瑞繞過屏風,屏風後麵一個小浴盆,紗淩伸手試了試水溫,感覺還合心意,便將永瑞放進水裏,小心的托著永瑞的小腦袋。


    一隻手放在永瑞的丹田處,小心的控製著異能,緩緩的流動在永瑞的奇經八脈,將永瑞的經脈梳理了一遍,又將永瑞身體裏的水異能聚攏在丹田處。


    永瑞才出生不久,乃是身上還沒有什麽濁氣汙垢,梳理經脈雖說有一點點的難受,但是永瑞竟也沒哭鬧,隻乖乖的看著紗淩的動作。倒是叫紗淩有些意外,也鬆了一口氣,若是永瑞哭鬧起來,她還真有些難辦。


    將永瑞洗得幹幹淨淨香香噴噴,又穿上輕薄的衣裳,紗淩才抱著永瑞進了內室。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伺候的宮女點燃了燭火,整個屋子亮如白晝一般。


    紗淩手裏端著一個白瓷碗,舀了一勺子乳汁,喂給永瑞,永瑞喝得腮幫子鼓鼓的,可愛的很。


    “不用你們伺候了,下去吧。”待喂飽了永瑞的肚子,紗淩眼見的見到燭台上的燭光仿佛被風吹過一般,便說道。


    伺候的下人忙躬身退了出去,關上房門,站在門外,要是主子喚人,也能及時進去伺候著。


    門才吱呀一聲關上,蘇勒的身形就顯現了出來,手裏還拿著一個小小的食盒,打開來擱在桌子上,卻是一些小吃和零嘴兒。


    永瑞張大嘴巴望著突然出現的蘇勒,這……這個人什麽時候進門的?竟然神不知鬼不覺。


    紗淩生了孩子之後,就不用在吃淨化過的食物,不過蘇勒為紗淩帶零嘴兒的習慣卻延續了下來,每每在街頭巷尾吃到不錯的東西,都會想法子帶來給紗淩嚐嚐。


    把懷著的永瑞遞給蘇勒,紗淩看了一眼那楠木盒子,撿了一個炸圈兒,咬進嘴裏嘎吱嘎吱作響,又香又脆,見蘇勒臉上溫柔的笑臉,不知怎地,紗淩心裏湧起了一點點甜蜜。


    蘇勒雙手握在永瑞的腋窩下,將永瑞舉得高高的,笑道:“乖兒子又重了一點,嘿嘿。”


    “你今兒又去找我弟弟了?”紗淩拈了一塊炸糕,喂給蘇勒,問了一句。紗淩是無意間發現蘇勒每次離開毓慶宮之後,都要繞著北京城尋找什麽,問了之後,蘇勒說了實話,叫紗淩既驚訝有有些感動,頓時對蘇勒有了一種她自己都沒發現的關心和親密。


    “紗淩,你說你弟弟會不會不在京城啊,我已經來迴把北京城跑了三遍了。”蘇勒苦著臉說道。


    “沙厲應該就在附近,不知道為什麽,大概是直覺吧。”紗淩有些遲疑的說道。


    “兒子,要是能早日找到你小舅舅就好了。”蘇勒又把永瑞舉高高的顛了顛。


    完全沒察覺,永瑞一臉呆滯的看著他,小胸脯起伏了片刻,被蘇勒他們一刺激,又被蘇勒顛得難受,嘴巴一張,“哇”一聲,一口奶又吐了出來。


    這時候蘇勒正仰著頭對永瑞說話,那口奶準準的落進了蘇勒張大的嘴巴裏,永瑞吐出的奶水畢竟在胃裏停留過,正被胃酸消化,頓時有股詭異的酸味,夾雜著奶味,形成了一種奇怪的味道。“咕噥”一下,蘇勒將兒子吐出的奶一口咽了下去。頓時臉色有些發青。


    “哈哈。”紗淩捶桌大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甚至連眼角都滲出了淚花。


    “兒子,你可真是對你老爸厚愛啊。”蘇勒望著永瑞一臉無辜的樣子,無奈的捏了捏永瑞的小胖臉。


    永瑞其實是一副呆滯的樣子,心中簡直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紗淩?他的便宜額娘竟然與姐姐的名字一樣,隻是剛才他姐姐用的是水異能為他梳理,他記得他姐姐的異能該是空氣異能才對呀。


    並且,他們要找的人是沙厲,若他沒聽錯的話,沙厲應該就是他了,隻是,這個男人……


    到底怎麽迴事?那麽剛才這蘇勒進門用的也是異能了。


    永瑞板著一張小臉,百思不得其解,心裏卻打定主意,再等待兩天,若紗淩真的是他姐姐,他定要與姐姐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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