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熹妃賞下的人,雨薇和白露的份例便按照一等丫鬟的給,兩人與春雨和夏花住一間屋子。


    才進門,那雨薇便將包裹放下,占了個靠窗的床鋪,略顯得放鬆的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嬌俏的說了一句:“哎呀,明明娘娘是將我倆調來伺候爺的,好可惜。”


    “胡說什麽,伺候福晉便是我倆天大的福分。”一旁的白露眼底微微露出個諷刺的眼神,隨即掩飾住。


    忙伸手拉了拉雨薇的袖子,歉意的朝一旁的夏花一笑,柔聲道:“雨薇就是口無遮攔,還望姐姐多擔待。”


    夏花隻是勾唇一笑,說道:“直脾氣倒是討人喜歡,隻是注意慎言慎行,免得衝撞了主子,犯了忌諱。”


    雨薇便住了口,聽一旁夏花的吩咐,隻是麵上還是帶了絲遺憾和躍躍欲試。


    一旁的夏花將兩人的表現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將規矩說了一遍,就出門去稟告葉嬤嬤。


    “是嗎?”葉嬤嬤略顯得沉吟,隻吩咐夏花:“小心的看著,這個節骨眼上來的,指不定是誰的眼線呢?即便是熹妃娘娘的心腹,也不可掉以輕心。”


    “奴婢有分寸。”夏花肯定的點點頭,主子好不容易才將毓慶宮清理了一遍,沒想到熹妃又送了兩個丫頭進來,自然得好好的盯著。


    景仁宮中,熹妃派人傳話,沒想到吳書來被弘曆派來了,手裏捧著一個盒子。


    “奴才見過熹妃娘娘。”吳書來麻利的跪下請安,將手中的盒子捧高。


    “起來吧,這盒子是?”熹妃抬手免禮,嘴角含笑的問道。


    “迴娘娘的話,這是爺命奴才送來的,是些花色新鮮的首飾。”吳書來躬身迴稟。呈上了手中的盒子。


    熹妃打開一看果真是些首飾鐲子,雖不十分的貴重,看著倒是精巧,顯然這獻禮不過是個借口。


    “嬤嬤,將東西收了,帶人去庫房挑些上好的高麗參、金絲燕盞給弘曆送去,這些日子弘曆忙壞了,可心疼死我了。”熹妃笑著吩咐,一旁的習嬤嬤心中有數的將宮女帶出了門,順便將門掩上。


    待屋子裏隻有吳書來和熹妃的時候,熹妃臉上的笑一收,沉聲問吳書來:“你老實告訴本宮,弘曆到底身子怎麽了?”


    吳書來隻得苦著一張臉,將來龍去脈都說了,當然弘曆自己想不開爆了菊花這事兒可沒敢說。


    “什麽?你說得可是真的?”熹妃用帕子捂住了快要衝出口的尖叫,她怎麽都沒有想到,弘曆在高氏那裏竟然是被撞到了胯~下,這也就罷了,養了這麽些日子,卻沒能養好。不舉,這是任何男人都不能忍受的,尤其弘曆還是個皇子。


    想到關鍵處的熹妃臉色一沉,簡直能夠滴出水來:“吳書來,這事兒還有誰知曉。”


    “想必萬歲爺是知曉了,隻是弘曆阿哥已經痊愈,王太醫也上報了,所以主子才有些心急。”吳書來忙小心的說道。


    “這事兒給我死死的爛在肚子裏,以後弘曆便由你給貼身伺候,若是有女人不開眼的勾引弘曆,盡管給本宮狠狠的處置了。”熹妃眼裏透著陰狠,高氏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賤人,若是旁的人知曉了,弘曆可就完了,自己也沒好日子過。想到此處的熹妃打了個寒戰,她得想個法子才行。


    “奴才遵命。”吳書來冷汗津津的應聲,若不是他是弘曆的貼身太監,又是這節骨眼上,不能在起風波,自己怕是早沒命了。


    “行了,下去吧。”熹妃無力的擺擺手,自己一貫省心的兒子偏偏惹了這麽個亂子。


    紫禁城的另一處宮殿,一個衣飾華貴的貴婦懶懶的站在窗前,逗弄著金絲籠子裏的鸚鵡,那鸚鵡張嘴便道:“主子吉祥主子吉祥。”


    “真是個貧嘴兒的小東西。”掩唇一笑,見自己的心腹宮人急匆匆的進門。


    “主子,打探清楚了,前些日子弘曆阿哥在高氏屋子了傷到了……傷到了下~身,躺了些日子才好。”一旁的宮女忙說道。


    “是嗎?消息是從哪兒傳來的?”那女子眼神一閃,真是老天注定啊,弘曆,哼。


    “是從高氏那兒傳來的,明麵上高氏是生病了休養,實際上卻是被弘曆阿哥撒氣弄得,似乎弘曆阿哥不能人道了。”那宮女見到那女子的笑容,小心翼翼的補充:“隻是這個消息還不太清楚是不是真的。”


    “嗬嗬,不管是不是真的,這消息都對本宮有用。”那女子笑得更加開懷了:“熹妃賞了四福晉兩個丫頭,其中一個不就是咱們的人嗎?吩咐她,務必要接近四福晉,最好能夠貼身伺候著。”


    “至於弘曆能不能人道,就將這個消息透露給齊妃李氏罷。最恨熹妃的不就是她了嘛,為了弘時,想必她會很樂意給熹妃添堵的的。”那女子淺笑,帶著幾分雍容,借李氏的手給熹妃添些亂子,何必髒了自己的手呢。


    最近平靜的太久了,也該出點亂子了,熹妃你可得好好支持住啊,紫禁城裏能藏住什麽秘密呢。自從弘曆被萬歲爺看重,你也輕狂太久了,也讓人看不順眼太久了。


    得了消息的齊妃一貫平靜的麵容終於有了強烈的波動:“這可是真的?弘曆不能人道?”


    “迴主子的話,打探來的消息確實是這個。”一旁的宮女小心的說道。


    “哈哈哈,不能人道,不能人道。”齊妃笑了起來,笑聲裏帶著悲戚和哀怨,雍正,你將弘時出繼的時候可曾想過,你最得意的兒子竟然不能人道,一個廢人,多諷刺多好笑。


    “主子……”那宮女見到齊妃眼角的淚水,忙小心的上前伺候著。


    “放心,本宮沒事,本宮啊,隻是太高興了。”齊妃冷冷的笑了起來,她的兒子已經被雍正出繼了,她還在乎什麽呢。這麽好的消息,怎麽可能不好好的利用一番呢。


    “將這個消息偷偷的散出去,記得穩妥一些。”齊妃冷冷的吩咐,就算她失了寵愛,但是在皇宮中經營了這麽些年,手頭上該有的人脈,她自然有。至於是誰透給她的消息,她不在乎,隻要能咬熹妃一口,讓熹妃那賤人付出代價。


    “奴婢這就去辦。”那宮女躬身退了出去。


    沒兩天時間,一個隱晦的消息在皇宮裏傳揚開來,四阿哥弘曆被高氏傷到了那地方,不能人道了。


    這個消息不知道從哪裏傳開的,但卻傳揚的範圍極廣,讓人猝不及防,當弘曆知曉的時候,已經幾乎是盡人皆知了。


    不管是真是假,卻是讓弘曆一下子陷入了風尖浪口。


    “砰!”一個茶盞被狠狠的砸在地上,碎片四濺,屋子裏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隻敢低著頭,甚至就連唿吸都要屏住了一般,生怕引起正在狂怒中弘曆的注意。


    “吳書來,給爺好好的去查,到底是從哪裏傳來的消息?”將平日裏最心愛的一套茶具給砸的粉碎,弘曆坐在軟榻上,滿是陰冷,到底是誰,竟是這般厲害,不過幾日的功夫就傳遍了整個皇宮,這是要將他徹底給打落塵埃。這般迅速,他可不相信隻有一個人便能操縱的。


    養心殿中,雍正難得的沒有批改奏折,正拿著一個鼻煙壺細細的觀看,看著什麽地方不合適了,再重新命人造一個。


    “萬歲爺。”一個小太監急匆匆的進門請安。


    “什麽事?”雍正擰著眉,問道。


    “迴萬歲爺的話,最近皇宮裏突然傳言弘曆阿哥不能人道。”那小太監跪在地上,小心的迴話。


    “砰。”雍正拿在手裏的鼻煙壺被砸在地上,胸口起伏不定,神色有些凝重,冷厲的問道:“這個傳言有幾個人知曉?”


    “已經傳遍皇宮。”小太監身子抖了一抖,小心的迴道。


    “蘇培盛,給朕好好的去查。”雍正的聲音很冷,顯然這是衝著弘曆去的,王太醫已經上報,弘曆的傷已經養好了,他可不認為王太醫有膽子欺君。


    “晚膳就擺在景仁宮罷,順便宣弘曆和四福晉一同用膳。”雍正沉吟片刻,又說道。


    “奴才這就去傳話。”蘇培盛忙躬身退了下去,屋外還有著幾分陽光的天氣驀的出現了一片烏雲,這下怕是要起風波了。


    熹妃得了雍正的口諭,麵上雖然帶著笑,心裏卻仿佛如同吃了黃連一般苦澀,偏偏這個時候,可該怎麽辦呢?若是弘曆身子沒問題也就罷了,偏偏……難道老天真的要將弘曆打落塵埃。


    “吩咐小廚房多做幾道皇上愛吃的菜。”熹妃手了帕子捏的死緊,到了這個份上,走一步算一步,怎麽著她都不會認命。


    紗淩也得知了這個事兒,錯愕不已,沒想到後宮的女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殺招,簡直是想要讓弘曆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靠啊,紗淩幾乎要爆粗口了,她對水異能的掌控還遠遠達不到替弘曆那渣男治病的程度啊,莫非真要叫她將雍正和雍正的兒子全宰了,這般時候,這個做法也太顯眼了,尤其她還沒有個兒子,根基不穩。


    今天熹妃景仁宮的晚膳,簡直就是鴻門宴,還是不得不去的鴻門宴。


    “嬤嬤,替我準備衣服,好好的裝扮一番,莫失了禮數才是。”紗淩冷靜的吩咐,兵來將敵水來土掩,該怎麽做先過了這關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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