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柳若兒的紅疹突然就好了,也不知是那華佗軒的珠白膏起了作用,還是那能去除疤痕的花露有了效果。


    痊愈之後,那些木板自然也一一被拆除。


    重見天日的柳若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入宮見了太後,迴府後,府中下人皆瑟瑟發抖,以為要倒大黴,卻不料太後並未下懿旨替柳若兒出氣。


    得知消息,冬兒絲毫不覺詫異:“她雖是太後娘娘麵前的紅人,但先前的身份不過是個宮女,現在也隻是個小小的牽引姑子,太後又怎會為了一個牽引姑子大動幹戈?”


    雨瑞卻並不認同:“話不能這麽說,事情雖是府裏的下人擅自做的主,可那柳若兒隻消稍稍添些油、加些醋,就能讓太後娘娘以為是王妃指使下人們幹的。太後娘娘是婆,王妃是媳,婆媳之間本就難相處……說來說去,這筆賬最後不還是得算到王妃頭上?”


    “你們兩個都沒說錯,”秦雨纓此時正喝著一盞茶,聞言麵色絲毫不驚,“大動幹戈倒不至於,可賬遲早是要算的,其實,多一筆少一筆也無妨。”


    “王妃……”冬兒聞言急了。


    若是旁人也就罷了,但那可是太後!


    王爺畢竟是太後的親兒子,到時會維護哪一邊,還真說不準呢……


    “你呀,就是喜歡皇帝不急太監急,王妃如此聰明過人,心裏怎會沒主意?”雨瑞道。


    “好你個雨瑞,敢罵我是太監?”冬兒聞言瞪眼,與雨瑞打鬧成了一團。


    這兩個小丫鬟,一個才十五歲,另一個才十七歲,年紀輕輕,並不像府中其餘丫鬟一樣老成規矩,卻恰好合了秦雨纓的性子。


    兩個丫鬟沒打鬧幾下,外頭忽然有人輕輕叩門,緊接著,一道柔柔弱弱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妾身若兒,給王妃娘娘請安……”


    冬兒和雨瑞立刻停了下來,老老實實站在了秦雨纓身後。


    妾身?這是何意?


    秦雨纓思忖了一下,問:“太後將你指給陸泓琛作妾了?”


    此語一出,兩個丫鬟皆是驚了。


    柳若兒微笑點了點頭:“太後娘娘仁慈心善,不忍看若兒在府中待了這麽多年也沒個名分,所以……”


    “當過陸泓琛的妾室後,今後再想改嫁就難了,哪怕你仍是個完璧之身,也不一定會有人願娶你。”秦雨纓提醒。


    柳若兒搖頭:“若兒不想改嫁,而且……若兒嫁給王爺之後,怎可能還是完璧之身呢?王妃娘娘,您真會說笑。”


    說著,反過頭來提醒了秦雨纓一句:“太後娘娘的懿旨一會兒就要下來了,還望王妃娘娘讓下人們好好準備準備,若兒怎麽說也是側妃,這嫁妝可不能太寒磣……”


    “你!”一旁的冬兒氣結。


    話說得如此露骨,不是明擺著要與王妃爭寵嗎?


    當側妃就當側妃,居然還敢開口向七王府要嫁妝,還說什麽不能太寒磣……


    她難道不知,王妃當初嫁過來時,嫁妝才區區兩車?


    難不成她這個側妃,想將王妃這個正主的風頭都壓下去?


    “冬兒,”秦雨纓輕斥了一聲,轉目朝柳若兒問,“說吧,你想要什麽嫁妝?”


    柳若兒一笑,溫溫婉婉地答:“若兒全憑王妃娘娘做主。”


    秦雨纓早知她不會善罷甘休,卻不料她能將話說得如此滴水不漏,從頭到尾,竟沒一句能挑出毛病。


    看來這人病了一場,倒長了不少記性,知道有些事不能明目張膽地來,所以就暗暗下起了絆子。


    就好比這嫁妝一事,若辦好了,沒人會記她這個正妃的功勞,可若稍有不妥,便是委屈了柳若兒這伏低做小的,到時不知該有多少人在背後罵她小氣善妒。


    柳若兒走後,兩個丫鬟均氣得不輕。


    “王妃,柳若兒是宮裏的人,又是太後娘娘指給王爺的,這嫁妝不是該由宮裏來出嗎?”冬兒皺眉。


    秦雨纓笑:“方才不是還在說總有一日會算賬嗎?如今,這賬已經開始算了。太後若打算親自準備,豈會叫柳若兒在我麵前說出這番話?”


    擺明是個下馬威,想殺她的威風,不想讓她在七王府過得太逍遙。


    秦雨纓自是不打算吃啞巴虧的,索性將事情交給了杜青,自己落得個輕鬆自在。


    叫來杜青時,她徑直吩咐了一句——“若有任何差池,太後找我算賬,我就拿你頂罪,所以,此事你慢慢看著辦。”


    杜青急得抓耳撓腮,他一個副將,哪裏懂這種事?


    於是,他又叫來了管家,附上了秦雨纓的原話,同時還補充了一句——“若出了任何差錯,太後找王妃算賬,王妃找我算賬,我就拿你頂罪,你自己慢慢看著辦。”


    管家急得抓耳撓腮,天地良心,這叫什麽事啊?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可惜蝦米並無拒絕的餘地,於是,隻能硬著頭皮將事情接了下來,親自清點起了庫房中那些積了灰塵的箱子。


    不過是個側妃,嫁妝隻要數量夠了就行,至於房屋地契、古玩字畫這些值錢玩意兒,越少越好,多弄幾箱金子銀子湊湊數,一切就皆大歡喜了……


    秦雨纓沒想到,得知消息後第一個找過來的,竟會是常氏。


    常氏這個大舅母,在京城已住了好一陣子,一直未迴遼城。


    倒不是她不想迴去,而是老夫人派人準備的那十幾馬車東西,還一直沒運過來。


    東西是由鏢局押送的,因數量眾多,押送前需一一清點,押送後需一一核對,光是清點,就耗費了不少時日。


    不過算算日子,應當再過一兩日就能到京城了。


    “區區一個側妃也敢在你麵前如此囂張?”常氏憤然,很替秦雨纓這個外甥女鳴不平,“等你外祖母那十幾馬車稀世珍寶到了,看不將她秒得連渣都不剩!”


    秒得連渣都不剩這一句,是她近日跟秦雨纓學的。


    常氏為人雖潑辣,但那也隻是對外人而已,對自家人還是頗為護短的。


    十幾輛馬車不日就到了京城,一輛接一輛地停在了七王府門前,一眾人高馬大的鏢師整齊有序地從車上卸著箱子。


    那一口口箱子所用的木料,皆是堪比黃金的金絲楠,箱子很快就壘滿了半條街,打開來看,拳頭那麽大的夜明珠差點沒亮瞎眾人的眼,還有數不清的羊脂白玉、南紅瑪瑙、人參燕窩……


    最奪目的,是那足有一人高的玻璃種翡翠觀音雕,通體晶瑩,毫無雜質,在光芒下猶如一汪潺潺流動的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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