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寶,香香,你們倆個過來一下。”


    “娘?”


    “來了娘!”


    唐鳳想了想這件事還真是不能說得太直白,萬一孩子在家裏說露了嘴,公公婆婆還不定怎麽想她呢!


    於是她耐心的說道:“你們兩個現在還小,以後大人說話你們輕易不要插話,尤其是在飯桌上,實在是有話說的話,也可以先和娘說,娘同意了你再說也不遲。”


    金寶眨巴了兩下眼睛,一時沒有說話,香香看哥哥不說話就站在一邊對手指,兩個孩子的樣子都可愛的不行。


    “娘,是不是今天在飯桌上,金寶說錯話了?”


    唐鳳嘴角帶著笑,輕聲問道:“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因為我說了三叔的事,奶奶就不高興了。


    娘又說以後不能在飯桌上亂說話,肯定是我說錯話了。


    可我說的都是實話啊,金寶沒撒謊!”


    “娘知道金寶說的都是真話,娘也沒有怪金寶的意思。


    不過有些話即使是真的也不能說出去。


    就像你爹他絕不會和外人說咱們家今天一天都有肉吃,你說這是為什麽?”


    香香立刻搶答:“因為說了,別人就會想要吃咱家的肉,那樣咱們一家就吃不到了。”


    “香香真棒,你說對了,有好吃的咱們就悄悄的吃,要不然被別人知道了,咱們香香就吃不到了。”


    金寶卻沒有再開口,歪著小腦袋若有所思,好半天後,他終於得出了一個驚天的結論。


    “娘,如果我有事要說,可是爹娘都不在身邊,那我應該和誰說?”


    唐鳳沒直接告訴他答案,而是反問道:“那你覺得應該和誰說?”


    “三叔。”這個家裏他是最崇拜三叔的了,要不然今天他也不會在飯桌上替三叔說話了。


    所以有事當然第一個就想到和三叔說。


    (小金寶,你確定把你三叔當偶像真的合適嗎?)


    “可是三叔也不是天天在家,估計還是要和二嬸說。”


    因為二嬸說話最爽利了,而且也能扛事兒,有事和她說保管出不了啥大差錯。


    孟得福本來是靠在被子上聽娘幾個說話的,聽到兒子的迴答立刻坐了起來,“這孩子,你怎麽不想著和爺爺奶奶說呢?”


    金寶沒迴答他爹的話,而是給了他娘一個無奈的小眼神,讓他娘自己體會。


    娘的意思都那麽明顯了,爹怎麽還問這種傻問題?


    娘因為自己告訴了爺奶三叔的事,才讓自己少說話的,這意思明顯不就是三叔的事不能隨便和爺奶說嗎?


    至於為什麽是爺奶?


    他天天在外邊跑也不是白跑的!


    爺叫啥?孟老實!


    老實了一輩子,有事和他說了他也不會想出啥辦法,而且他還要和奶說。


    就相當於,他知道了,奶奶也就知道了。


    所以有事就不能告訴他們了。


    二叔和爺爺、爹一樣實誠,說了也沒什麽用,三嬸太膽小,四叔倒是不膽小,可他還沒成家呢,小姑就更不用提了,一共也沒比自己大幾歲,又是女孩子,所以能和誰說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好吧,在小金寶眼裏,十五歲的姑姑,也隻比他這個小男子漢大那麽一點點而已。


    唐鳳對自己的男人也是無語的很,這麽弱質的問題真是難為他怎麽想得出來的。


    “老三成親和孩子爺奶說了,老兩口拿出了幾塊錢?


    金寶想上學和他爺奶說了,上了嗎?”


    孟得福:……被自家媳婦懟的一下說不出話來了。


    他還不能說孩子媽說錯話,畢竟這些事說的都是事實啊!


    老三成親,家裏沒給一分錢。


    金寶想上學家裏還是說沒錢。


    他有時也會納悶,這家裏的錢到底都花去哪兒了,怎麽天天都沒錢呢?


    這一大家子最少有三四年沒填過一件新衣服了,兩個孩子的衣服都是大人的衣服改的,吃的糧食不用買,也沒地方買。


    偶爾老三會拿迴來一些,有時候細糧還會被嬌嬌媽拿去賣了。


    說實在的這一大家子平時真心沒什麽花錢的地方。


    這時香香也湊熱鬧道:“香香想吃糖,奶也沒給買過。


    香香想要一根新頭繩,奶就拿了老姑的舊頭繩給我。”


    接下來屋子裏一下便陷入了寂靜,唐鳳隻一臉欣慰的摸摸兩個孩子的頭,便哄著兩小上床睡覺了。


    老宅這邊,幾房人都陸續休息了。


    但孟得魁這邊卻出事了。


    在老房子裏挖地窖本來應該挺費勁兒的,畢竟地麵太瓷實了,又沒有現代那些高端的工具,隻能靠鎬、鐵鍁一下一下的挖,要不是孟得魁力氣大得驚人,估計一天也挖不出多大地方。


    兩人晚上簡單吃過飯後,孟得魁是一分鍾都沒耽擱便幹起了活,這男人也是讓冷媚兒夠夠的,她想幫忙男人嫌他礙事,她說迴屋睡覺,男人偏讓她在西屋給他作伴,反正就是膩膩歪歪的,搞得冷媚兒沒脾氣,隻得拿著臘燭在西屋陪著他。


    這時差不多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地麵也被刨出了一個兩尺來深,一米見方的坑來,坑邊堆著一個小土堆,孟得魁抹了抹臉上的汗,手中的鎬頭用力的揮了下去,突然鎬頭刨到一個堅硬的東西,發出了鐵器相交的聲音。


    “媳婦兒,把臘燭湊近點兒,我感覺好像刨到東西了。”


    冷媚兒立刻將臘燭湊了過來,可惜有浮土蓋著,並沒有看清坑底有什麽東西。


    孟得魁借著燭光,用鎬頭輕輕的劃著地上的浮土,先是一把鐵鎖露了出來,鐵鎖下是一道圓型鐵蓋子。


    有點像現代大街上那種隨處可見的下水管道。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但是心底卻又有些猜想,這裏很可能藏著一些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東西。


    這鐵蓋做的十分厚重,鐵鎖又已經鏽住了,不過想要打開這道蓋子也並不難,直接將鎖頭砸掉就可以了,左不過就是孟得魁兩鎬頭的事兒。


    隨著咚咚兩聲響起,鐵鎖應聲而落,鐵蓋子因為埋入地底的時間過長,像是已經和泥土融為一體,孟得魁拿鐵鍁撬了幾遍都沒有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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