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小別勝新婚,但我想任誰剛迴家就發現自己男友出軌的確鑿證據,是沒辦法在床上與男友進行比接吻更下一步動作的。雖然其實我連這親吻都有些膈應。

    所以我按住了秦煜明繼續往下撫摸的手。

    他好似也不覺得意外,隻是仍平淡道:“抱歉,我忘記你已經很累,那麽這就休息吧。”說完,還要在我臉上吻一下。

    我是不知道他怎麽還有臉說出這番話,隻有沉默以對。他也不再說話,不帶情`色地撫摸我的脊背,將我往懷裏摟住,低聲道了晚安。

    我隻是閉上眼,感受他在我脖頸間的唿吸,鼻間逐漸升起股酸澀感,但強忍迴去。

    親兄弟在一起,並不會令這關係多牢固一分。平素倒沒有什麽所謂,到濃情蜜意時反添快感,但如今卻更令我感到難堪。尤其現在,更是懼怕他這獨一份的溫柔,會無法下定決心分開,會仍舊抱有無聊的期望。

    真到了可能分手的境地,血緣不會成為羈絆,隻會是枷鎖,是壓垮我的最後一根稻草。

    如果他現在要求分手,大概還會不舍,卻不會拒絕。是拒絕不了,我目前的工作對私人生活的曝光率太可怕,若是哪天被發現,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此時此刻,心裏竟是升起股期望他說分手的心情來,他若現在開口,我一定同意。心裏想著,卻突然感到他拍了拍我的背:“怎麽還不睡?你不是很累了嗎?”聲音迷糊,似已半夢半醒。

    我終於有些體會到他當初的心情,並感同身受那份痛苦。

    這一覺意外的沉,等我起床時,床邊的鬧鍾顯示著十二點。我腦袋昏昏沉沉,光著腳走到臥室門口打開門,幾步走到客廳,看到他在抽煙,還有些愣神。——潛意識裏是認為他今天該去找那秘密情人處理掉衣物才對,若是謹慎,或許幹脆扔掉,以避免我哪天循著這些訂製衣物找到正主。

    但秦煜明行事慣來有種無恥的坦蕩,不管是對於什麽,我猜他更可能已經將衣服還迴去,不管是通過什麽方式。

    見我出來,他先以煙一指餐廳桌上的飯菜:“自己去熱一熱。”我沒說話,默默去把飯熱了,他向來不高興我睡懶覺,為此我們爭吵過數次,但我今天不會刻意去找他吵架,因為我極有可能口不擇言,我暫時還不想他知道我已經知曉他的出軌。

    其實是簡單的蛋炒飯,一看就是出自秦煜明的手筆,因為他喜歡在蛋炒飯裏加剁碎的青椒和小蔥,而之前請的

    保姆不會。我看一眼牆上的日曆,今天周三,是我們請的保姆陳姨慣例的休息日。

    我端著個碗,坐到秦煜明身邊的沙發上,他在用碟片看一部我們早就一起看過的電影,漂亮的金發女郎在舞台中的聚光燈下盡情舞蹈,蹩腳害羞的詩人隱匿在熙攘人群最暗處,眼裏閃爍的愛慕之光令我想要馬上關掉它。

    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即將迸發的熱烈愛情令我胃部不適,大概重新加熱過的蛋炒飯的油膩也是誘因之一。我在那木然地嚼著油膩的金黃米飯,眼睛盯著屏幕,腦海裏卻在尋思秦煜明是否知道我對他那檔子事已經有所察覺的事。

    “你睡覺時有人打電話來,我給你掛斷好幾個。”眼角餘光裏秦煜明似將目光投來,我沒看他,卻看向一直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此刻屏幕是暗的,我在想會是誰那麽急地找我。他先是沉默,接著站起身走了。

    我終於不用僵著個臉擺給他看,鬆開握著調羹的手,去檢查我的手機。屏幕上從早上八點半開始的一連串未接電話令我有些嘴角抽搐,這些都來自於同一個人,也不知道她怎麽知道我現在有空閑。

    我還在翻手機,秦煜明卻突然出現在旁邊,玻璃桌麵倒映著他微沉的表情,即使皺眉的樣子也很性`感——這是他曾經到處勾三搭四尋歡作樂的資本,當然,他的資本可不止這些。

    一雙拖鞋被扔在我搭在一起的雙腳旁,他嘴裏的煙似乎一直含著未抽,燃出一截灰柱。

    “穿好鞋。”他言簡意賅。

    我不想理他。有時在他麵前我總是瞬間縮小,變迴年幼時隻在暗處瞧著他的那個怯懦的我。怯懦又倔強,渴望獲得關注,卻最擅長死鴨子嘴硬。

    他對我這態度也習以為常,我們曾經上演過許多這樣的戲碼,他要求我的許多事,我都隻是強著不去做,比如在家裏好好穿鞋,或者不要在床上抽煙。這些都是小事。

    多數他都是把我夾在指間的煙抽走熄滅,或是像現在這樣,蹲下`身替我穿好拖鞋。

    總是這樣,看似沉默冷淡,對我的溫柔卻毫不吝嗇。一層一層先是綢布,如今是鎖鏈,將我縛在他早已織構好的網中。

    我要是能一早掙脫這溫柔,也不用在這嚼著油膩的蛋炒飯,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樣傻兮兮地糾結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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