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建國抓住我的頭發又往後扯了扯說:“我不放呢?這女的今天你得交給我。”


    霍佑伸緊緊攬住我的腰,他的眼神冷靜中帶了點張狂:“我再說一次,放手。”


    “就為了這賤貨?”孫建國的聲音更加的不可置信:“大侄子,我和你爸可是有交情在的。之前你幾次來國內,孫伯伯哪次不是放下工作好好招待你?”


    孫建國突然對霍佑伸打起了感情牌。


    我想他不信最後霍佑伸會因為這個點和他翻了臉。


    可是,就在這時,咣的一下,霍佑伸一腳就剁了過去。


    我頭上的疼痛瞬間消失,轉頭一看,孫建國已經被一腳跺到了地上。


    一個上了年紀的人哪裏經得住這一踹,他作痛苦狀,五官都扭曲到了一塊,臉上的冷汗是唰唰唰的下來,連喊疼都有點喊不出來。


    霍佑伸抬手揉了揉我的腦袋後站到了床下,居高臨下地說:“伯父,我提醒過你,讓你放手。我喜歡她,你想動我喜歡的女人,還想讓我把人交給你,是不是有點滑稽了?”


    “你……你……”孫建國稍微緩和了些後指著霍佑伸:“我要告訴你爹!你這麽做,你爹一定會教訓你!”


    ‘哼’的一聲。


    極輕地從霍佑伸鼻子裏鑽出。


    他摟住我的腰,淡淡地對孫建國說:“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伯父你以前到底幹過些什麽事我不關心,原則上我很敬重你。但今天這一踹是你自找的。”


    霍佑伸幾次看了下手表,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我覺得他一定在掐時間,要不然不會在後來又和孫建國廢話了差不多十來分鍾。


    正在我充滿疑惑之際,孫建國的手機響了。


    他那時候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坐在床邊,悶聲歎氣。畢竟資金的事原本談得好好的,因為我才鬧得不愉快,可能他心裏還是希望今天過來能談出個結果自然是最好的。


    接通了電話的一瞬間,孫建國的臉色比先前挨揍時還要難看。


    “什麽!保險箱被搶了!誰搶的!”孫建國驚唿出聲。


    “好好,我馬上就迴來!”


    我聽到孫建國的驚唿後第一時間瞧向了霍佑伸。


    此時此刻,我眼中的他,嘴角浮動起一絲得逞的笑。


    孫建國很快就從包間出去,我站在門口,看他走遠後才說:“孫建國的保險箱怎麽會不見?”


    “我幹的。”霍佑伸迴答的很快:“你不願意讓孫霆均幫我們去偷,那我隻能明搶。”


    “你!”我一時間有些語塞。因為他並沒有告訴我會選在今天直接去孫家搶保險箱。


    我的眉頭就跟褶子一樣皺,結結巴巴地說:“你是不是擔心保險箱裏什麽都沒有?你擔心如果當年的事,所有的證據都被孫建國給銷毀了,那你的養父母就白死了,你被迫離開原生家庭幾十年,所有的痛苦都不能沉冤得雪。你是不是在怕這個?”


    霍佑伸朝我走兩步,摟住了我的肩說:“真聰明。我遲遲不敢讓手底下的人早些去搶保險箱,無非就是擔心裏麵什麽都沒有!但是當我在便利店看見你發的兩條短信時,內心實在太震撼了。所以三天裏我一次次設計計劃,又一次次在心裏推翻重來,裏麵的細節不知道被我修訂了多少版本。與其說是我在幫你,倒不如說是你讓我鼓足勇氣去搏一搏,看看孫家的保險箱裏究竟有沒有我想要的東西。如果沒有,我一定會很失望。”


    這時候他抬手看了下手表:“走,出門。”


    霍佑伸拽著我的胳膊就往門外走。


    出了那地,我驚訝地發現孫建國正站在自己車前,急得和猴子一樣。


    再一看,原來他的車,輪胎破了。


    這顯然是人為。


    “我送你吧。”霍佑伸開口。


    因為先前的不愉快,孫建國心裏大概是有個疙瘩,一眼橫過去說:“怎麽,你還打算認我這個伯伯?”


    “剛才是我衝動了。你家裏出事了,耽擱不起。上車!”霍佑伸說話間已經打開了自己那輛勞斯萊斯的車門。


    孫建國看看路上鮮少飛馳的車輛,歎口氣說:“好吧,走!”


    趙飛旗下的場子裏,霍佑伸說隻有這家是趙飛最愛來的。幾乎每天下午這個時間趙飛都會過來溜一圈。有時和新來的小姐聊天打屁,有時候越幾個朋友過來泡個腳躺一會。


    而孫建國上車的時間,掐得相當準確。


    黑色的勞斯萊斯從停車場開出去時,恰遇趙飛的車進來。


    而當時霍佑伸以車內空調壞了為理由,打開了全部車窗。


    兩輛車快速擦過,霍佑伸向他按了車喇叭。


    趙飛降下車窗,第一眼似乎沒有注意到後排的孫建國,隻是逗弄了句:“看你們這如膠似漆的樣兒,估計我妹妹功夫不錯啊。”


    霍佑伸笑笑不言語。


    “走了。”趙飛握緊方向盤,似乎想走。


    但是,就在兩部車徹底插過的瞬間,我從後視鏡看見孫建國的嘴巴在看見趙飛的一瞬間陡然張大。


    ……


    夜幕降臨。


    我早早地待在了x樓盤酒店的房間,在晚上八點左右,我給趙飛發了短信,我約他約在了半個小時後。


    趙飛準時到來,我開門後就看見他摟著商臨安排在他身邊的那姑娘,大搖大擺地走進酒店的房間。


    “小妹兒,東西都給哥備齊了?”趙飛不是特別注意形象,能瞧得出來他起碼三天沒刮胡子了,長長的胡渣讓他有著刀疤的臉瞧著更加髒兮兮的。


    這樣一個男人要是放在外麵,誰會相信他是個坐擁幾十億的土豪。


    趙飛要往裏走,我伸手攔住了去路:“哥,我有正事和你談,能不能讓這姑娘……”


    “沒事,自己人。”趙飛摟著她不放,可眼神中卻露出了一絲兇狠,又給補了句說:“這妞這幾天每天晚上都伺候我,既溫柔又漂亮。你瞧瞧她這臉蛋,多他媽清純。我是越看越喜歡。”


    趙飛伸手一推,把姑娘先推進門,然後就用腳一勾把門給勾上。


    我和那姑娘眼神短暫交匯,又快速分開。


    趙飛先去了廁所上大號,我壓低聲音問那姑娘:“這幾天你和商臨聯係過沒有?”


    那姑娘馬上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我別說話。往洗手間裏望了望後在我耳邊說:“他手機關機好多天了。我給他發了短信留言,但一直沒收到迴複。我拜托你,別把我的身份告訴你哥。我不會傷害你的。可趙飛要是知道了,我肯定得死。我弟弟在外地被人砍了,人還被扣押著,要不是為了錢,我絕對不會出賣自己。所以我求求你,放我一條生路。”


    瞧見姑娘焦急害怕的樣子,我心裏不免歎息。


    我想在她心裏,我應該也是個和她處境一樣,為了錢可以不擇手段的女人吧。


    好在我最擔心的事沒有發生。


    阿臨肯定是被我傷透了心,所以手機才一直處於關機狀態。也得虧是這樣,要不然阿臨知道我依舊在照計劃進行,那他這麽聰明的人也許會開始懷疑之前的一切傷害都是假象。


    我對那姑娘說:“我不管你在查什麽,你的任務結束了。要是不想讓我在他出來之前揭穿你,那你現在馬上就走。要是晚了,你今天有沒有命活著出去就成了未知數。”


    她一臉的為難,我大概是猜到了什麽。更小聲的問她:“是不是錢還沒有付清?”


    她垂了下頭,咬住嘴唇說:“嗯。我很需要錢。”


    “多少,我馬上轉給你,然後你立馬就撤,這樣行嗎?”我問她。


    她瞬間點頭如搗蒜,立刻給了我網銀賬戶。


    我麻溜地轉給她一筆‘巨款’


    她眼中湧出淚水來,連聲對我說謝謝。


    這時候洗手間裏有馬桶衝水的聲音。


    我給姑娘使了個眼色後她提起包就跑。


    沒多久趙飛就從廁所裏出來,他甩著剛衝完水的手,嘴上叼了半根香煙,眯著眼說:“小妹兒,那娘們呢?”


    我鎮定地說:“我嫌她煩,給趕走了。”


    趙飛甩手上水的動作陡然間僵住,他給了我一個無限駭人的眼神,突然間一步步逼近我問:“你手上到底有什麽東西?拿出來。”


    該來的總會來的。


    白天不知道趙飛有沒有注意到孫建國在後排,如果他有注意到,必定會對我起疑心。


    反正我今天來這,也沒打算活著出去。


    我對他冷笑:“哥,你被我坑大了。其實我根本就沒東西。今天你過來,我就是和你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不想再摻和這件事了,你讓我離開北京。要不然,我安排的三四個打手就在附近。”


    趙飛一聽,絲毫不為所動。


    “才三四個鳥毛也好意思拿出來和我談條件?”他笑得奸佞又狂妄:“怎麽著?你的意思是,今晚老子他媽成了甕中捉鱉了?”


    趙飛歎了口氣,抬手拍拍我的肩說:“你啊,還是太嫩了。估計我的人這會兒也到差不多了,你不妨出去看看,現在走廊上到底有多少號人?”


    我沒來得及說話,趙飛就扯住我的頭發把我往門外拖,房門才一開,我就看見先前陪趙飛那姑娘嘴裏被塞了紗布,她趴在地上,後背被一個癟三的腳牢牢踩著,眼中的淚水像是開了閘似的往外冒。


    趙飛一把鬆開我,將我逼到了牆角,奸詐地說:“這婊子就是個間諜。我今天不動聲色帶她過來,就是想把你倆一起給哢嚓了。不然,你以為我帶她來幹什麽?”


    雖然趙飛這句話出乎我的意料,但總體來說以他這會兒的憤怒程度一定會傷害我,隻要霍佑伸臨時不出幺蛾子,隻要沈芳能及時看見定時郵件,那計劃就還在軌道上運行。


    “哥,你想幹什麽?”我故作害怕狀,緊緊貼在了牆上。


    趙飛露出了他參差不齊的兩排牙齒,冷笑道:“沒聽明白?什麽叫哢嚓不知道?告訴你,這地方的工作人員在我來之前已經被提前製服了。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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