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子森惻惻的,唿吸明顯加重了許多,卻怎麽都不迴答。


    我頓覺自己再使把勁獵物可能就上鉤了,幹脆慢慢捧住他的臉。


    剛想說話,語聲就堵在他發狠甩臉的瞬間。


    我心想:完犢子!眼看要上鉤的人跑了,咋的辦呢?


    他坐在床邊,煩躁地別過頭去慢聲說:“不是說和我這年紀的男人在一塊,沒幾年很多方麵都會不和諧。這麽快反口了?”


    我臉蛋子一熱,吧唧幾下嘴說:“逗你玩呢!”


    他側了側臉,純黑色的劉海輕輕晃了下:“早和你說過,我關心過的女人很多。經過這麽多年,已經記不清第一個長什麽樣,也不覺得會有最後一個。你是老程的女兒,對你額外照顧點也是情理中的事。你要是個玩得起的女人,我不介意你跟屁股後頭。”


    我抱起胳膊,沉默幾秒後才問:“怎麽?我長得張很正經的臉嗎?”


    他盯我一會,眼神裏陰鷙得駭人。


    他慢慢把那張英俊的臉壓下來,嘴唇快貼到我臉上時忽然就停了,幾乎用著氣音在說:“要真那麽玩得起,那晚就不會還是個處。”


    我頓覺自己今晚的種種舉動都腦抽的不行,先是吃醋和一幫子女人打架,再是那麽直白地勾引他慘遭拒絕。這會兒想在被拒絕後好歹要點臉說幾句雲淡風輕的話還被他一下給捅穿。好似所有瀟灑的話,都變成了一記記打在我自己臉上的巴掌。


    我有點惱羞成怒,眼睛剔著他罵道:“不想讓我睡還打電話給我做什麽?特麽有病啊!”


    他摸出根卷煙兒來吸,突的笑笑:“聽老程說,你這段時間一直沒找著工作。”


    我懂了。


    估計是我爸無心間多了句嘴,阿臨聽進去了,想讓我別再繼續吃老本,趕緊找個事兒做。


    看來今晚是肯定抱不到他了,我氣悶地歎出口氣:“哦,我曉得了。”


    他把那瓶我沒接的紅花油塞我手上,然後就把蓋我胸口的那條枕巾裹得又嚴實了些,拍拍我的屁股說:“乖。你性格這麽野,出去住我心裏不踏實,還是得在眼皮子底下盯著才放心。”


    靠之。


    這絕對是一巴掌一甜棗的最高境界。玩呢這是?


    那晚他迴了自己房間,我塗了遍紅花油。其實我很想親自給他那隻手塗點藥,但習慣了對任何事都滿不在乎,一直到他離開都沒說上句認真關心的話。


    這一夜,我滿身的疼痛也擋不住疲憊,漸漸睡去。


    恍惚間有一股強大的荷爾蒙逼近,他親吻著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膚,從上到下,幾乎吻遍我每一個角落,包括女性所有敏感的所有地方。我們瘋狂的抱在一起,誰都想做那個征服對方的主人,一次次變換著上和下的位置……


    早上起床我內褲沒了,於是吃早飯的時候我忍不住問他:“你昨晚後來睡我房間了?”


    商臨的臉色不變:“沒來過。”


    我咽口唾沫,把身子傾向他,認真地問:“那就奇了怪了。我早上起來褲衩子沒在身上,都飛到了床下,可我身上又沒有被人實幹過的滋味兒。”


    商臨正嚼著麵包,我的話才說完他就噎著了,拿起桌上的水一股腦兒灌了一整杯後才諷刺地冷笑:“八成你是得了晚上睡覺自己脫褲衩的病。”


    記憶中的感覺過於真實,我實在是搞不清楚是夢還是真的。身子又傾向他幾分:“真沒來過?”


    商臨伸出一隻手,強行把我湊近的腦袋摁遠了很多,語氣陰柔地說:“操個女人有什麽不敢承認的?爺沒操!”


    他答得簡單又粗暴,我暗自瞧他幾眼,覺得怕是中了他的毒了。怎麽當初沒覺得哪裏好的人這會兒怎麽瞧都順眼?他哪怕是坐著不動我都實在愛看。


    可剛才的話題顯然太尷尬了,為了趕緊打破這氣氛,我往嘴裏塞塊麵包,隨口問句:“昨晚那幫子女人說,她們和你都熟。她們該不會都是你小情人?你夜場老王子啊?”


    他聽後,煩躁地把手裏那塊麵包往盤子裏一丟,指著我說:“別老拿我歲數說事!”


    好家夥,避重就輕倒是溜得很。


    關鍵問題沒迴答,盡扯這些。


    簡直高手中的高手!


    我腦子裏轉了圈,又換個法問:“昨晚那幾隻野雞中哪個和你感情最深?是那個叫董昕的嗎?她看著差不多有三十了吧?你喜歡成熟點的?”


    “不過是都睡過幾次,各自圖個爽,什麽喜歡不喜歡,誰來都一樣。”他的話比雨後的空氣還涼薄了幾分。


    我默了,低下頭辨著他話裏的味兒。其實他說的十分鎮定淡然,就像在訴說一件最稀疏平常的事,可不知怎的,每一個字趴我耳朵裏都極度的寂寞與孤獨,以至於我還想問的都咽了迴去。


    早飯後不久,陶四開著他那輛破皮卡來了別墅,他一手一個摟著兩穿著火辣的妞,口口聲聲介紹說倆女的都他媳婦兒。我和商臨互相看了眼,心照不宣地笑笑。


    商臨坐在沙發上,身上穿和帥氣的拉鏈式夾克衫,他一隻手上裹著紗布,一隻手捧著茶杯,往杯口吹著氣問:“有事?”


    陶四撓撓頭,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說:“臨哥,最近手頭有點緊。”


    商臨抬眼:“要多少?”


    陶四低頭摸著自己的後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給個幾萬先花著唄。”


    商臨看我一眼,喝口茶慢慢地說:“這半年我雜七雜八也搞了不少副業。正好手上有個平台項目已經進入b輪融資,你要有缺錢就幹點實事。不懂可以慢慢學,我找人帶你。”


    “別!”陶四猛一推手:“我陶四打小就沒好好上學,最基本的加減乘除法都沒弄明白,要不是當年臨哥給我們口飯吃,哪有現在的陶四。讓我翹個門開個鎖什麽的行,要是做生意,就是賣茶葉蛋都能讓我整虧了。”


    商臨放下茶杯,掏出手機在屏幕上快速完成了電子轉賬。放下手機時才說:“打算就這麽過了?”


    滴的一聲,陶四褲兜裏的手機響了。陶四摸出來一看,眼神裏有些不是滋味地說:“再說吧,再說。”


    他是流氓?商人?還是曾經接受國家保密工作的特殊人員?一個視女人如草芥的人,對待兄弟卻顯得那麽重情重義。而且他的圈子裏三教九流什麽樣的人都有。


    阿臨的內心究竟藏著怎麽的欲望和恐懼?


    正在我出神的時候,陶四轉移地話題,問道:“臨哥,嫂子和你怎麽認識的?真談了?”


    我心裏有點不自在,覺得肯定又要丟人了。上迴阿臨就不讓人瞎叫,估計他下一句就該酸我。可讓我意想不到的是,他垂了個頭隻笑笑說:“我要是真去談個戀愛,你說好不好?”


    我一愣。


    陶四也是一愣。


    “好啊,好!正兒八經談個也好。”陶四說著,可語氣裏卻是那麽不相信。


    我靠著的沙發椅背上不知不覺就掛了條手臂,我扭頭,商臨正衝我笑:“可她太小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往自己胸口瞧瞧,也不小啊。


    商臨補充道:“年紀太小。”


    我沒有說話,隻覺得認識他以後,我冷冰冰的心真的開始熱乎了。


    陶四走前多問了句:“孫霆均前幾天說周一約架玩,咱去還是不去?”


    商臨拿起了早已冷透的茶,一口就喝到了底,徒留一片片綠得能像剛從樹上摘下來的茶葉趴在杯壁上。放下茶杯時他說:“這十幾年來經曆了這麽多次生生死死,你瞧我還像沒事兒約架玩的角色?”


    “可他那天還說要把嫂子搶過去。”陶四皺皺眉頭:“咱不去了?”


    我心裏一水兒的曹尼瑪,默默詛咒著孫霆均那個變態。


    耳邊忽進了一道陰柔的聲兒。


    “去。”


    陶四:“……”


    我:“……”


    商臨掛在我靠背上那隻手,輕輕撓了幾下我的肩膀,就像羽毛拂過那樣的輕。他唇一掀,慢聲道:“說幾點了沒?”


    陶四把食指伸出來:“淩晨1點。就在我們平時賭車的場。”


    這個下午過得極度漫長,我坐在陽台上想著一堆的破事,手指在麵前的簡易桌上輕輕打節拍,嘴裏念叨著:“那老男人真是陰晴不定,古怪得很啊!按我們駕校裏常用的段子說,腦袋和屁股裝反了,和正常人的思維不太一樣。”


    我無聊刷著朋友圈,一不小心又看見周明在朋友圈秀恩愛,說的是寶貝今天生日,隨即附上一張兩人嘴對嘴的照片和一張幾萬塊浪琴手表的禮物照片。


    我嘖嘖幾聲,懶懶罵了句:“油膩!”


    轉頭又想到他竟然為了那天的事問阿臨討要精神損失費,八成拿著這錢給路悠買手表裝的逼,我心裏就嘔死。


    一個手抖就直接把那晚和周明合照的截圖和照片都轉發到了路悠手機裏,順便胡扯八道地配上一行文字:小狐狸,先給你發張最正常的提提神,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再發那些入不得眼的給你瞧。建議你先買幾個速效救心丸,免得到時候看多了掛掉!


    不過片刻功夫,我手機就響了。


    當然是路悠打的。


    我嘚瑟地衝屏幕笑,剛想順手轉成靜音,突然從後麵伸過來一隻攪著紗布的手拿走我的手機,森測測地問:“在高興什麽?我看看。”


    我立馬就去奪,他揚起手臂陰森地開玩笑說:“爬上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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