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我坐起來,瞧了圈周遭陌生的一切,最後才把視線穩穩當當落在了孫霆均臉上。


    我不著急說話,也記得自己斷片前發生過什麽。


    “醫生給你打著吊水,說是燒退了些,現在還剩小半瓶。”孫霆均從離我幾米遠的那張椅子上站起來,嘴角一直保持著標準的微笑弧度,優雅地就像另外一個人。


    我剔他一眼:“我朋友呢?”


    孫霆均故作沉思,笑著問我:“那個一百六七十斤的胖子?”


    他朝我壓下臉,像在欣賞著什麽。


    我從一個等同於陌生人的嘴裏聽見這話,總覺得侮辱性很明顯,唰得掀開被子,怒拔手上針頭,揚手就指他鼻子:“注意點你說話的方式!胖怎麽了?胖子就沒尊嚴嗎?”


    孫霆均並不怒,不動聲色地捏住我的手指一點點移迴原處說:“女孩子,這麽拽會沒人喜歡的。”


    我頓覺受不了孫霆均像是麵具一樣的假笑,誰讓我昨晚看見了醉酒後最真實的他,現在他這樣謙遜,我怎麽看怎麽別扭。


    我一扭頭,不再瞧他,淡淡說句:“問你什麽你利索的答就好,大老爺們繞什麽彎?”


    “很痛快!”孫霆均笑了幾聲,一把揪住我的頭發說:“你如果肯聽我的話,我留她也沒什麽用?”


    我感受到頭皮的疼痛,被迫和孫霆均的視線再度撞上。


    他是個長得不錯的男人,西裝筆挺,英姿風發,打眼一瞧就是那種標準的成功人士。可就算他氣質不錯,這會扯著我頭發的樣子也隻能給他減分。更別說商臨告訴過我,孫霆均打小就橫行霸道,內裏絕不是我現在看見的樣。


    我突然笑了,仰臉鄙夷地問:“你們這些有幾個臭錢的人,是不是都愛玩這套兒?”


    孫霆均猛地鬆開手,斜眼問我:“哪套?”


    我瞪他一眼:“就知道幹點不道德的事情威脅嚇唬,別的本事也就沒了。孫霆均,你這種人要是死了爹媽,丟社會上就是做鴨的命。有種都衝我來,拿我朋友當盾牌你臉上就光彩?嗬,你能打聽到沈芳,我不信你真的打聽不到我住哪。故意繞這麽一圈,您也不嫌累。你一定是怕我家阿臨,隻敢對著我撒氣!”


    孫霆均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被我說得生生語塞了一會。好半天他才冷笑聲說:“嘴皮子倒是厲害得很,不知道別的方麵有沒有勁!”


    他囂張地扯掉領帶往旁邊一丟,隨即又把西裝脫了扔到床上,眼神一瞬不瞬地落我臉上,抬手開始解他襯衣的紐扣。


    我覺得事情不太妙,很顯然孫霆均這會可能精蟲上腦。我一個女人,就算沒和別的姑娘一樣弱不禁風,可怎麽也抵不過個年輕力壯的男人,更何況我又是發燒又是後背疼,別提整個人這會多難受了。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像是高速運轉的機器一樣瘋狂轉動著。


    孫霆均解了兩顆紐扣後坐我床邊,盯著我的胸,笑著同我講:“昨晚我就說了,你得留下陪我。雖說晚了一天,但沒關係。你這會生著病,我對生病的女人會特別溫柔。”


    “就沒有第二種選擇了?”其實身處陌生的環境,我心裏還是有那麽些發怵的,但我明白求饒也好,哭喊也好,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唯一能靠的隻有我自己。


    孫霆均反反複複瞧我幾遍,然後忽然問我:“多的是女人想跟我,你怎麽不願意?”


    這話好似問到了我心上。


    因為就在他脫衣服的一瞬間,我腦袋裏想到的卻是阿臨,那個38歲的老男人。他抿嘴唇,皺眉頭發火,甚至羞紅臉的樣子我都可喜歡看了。所以就算我在經曆情事後對那方麵開始有欲望,也不至於總是換人。


    我說:“我前幾天去醫院檢查過,md二級。你要是不嫌我髒,盡管來。反正你睡我一次,我也不會少塊肉,隻要放我朋友迴家就行。”


    孫霆均的臉色一陰,繼續抬手解襯衣紐扣:“少和我來這套!”


    “不信拉倒。現在就可以去醫院查,要不是,我頭割了送給你!”我楊唇笑笑,說得別提有多真了,隻差一點就連我自己都要信了。


    孫霆均忽然收了手,更專注地打量我。


    我臉色不變,淡淡地說:“瞧你應該也是個膽大的。你要是不嫌棄,我現在就脫。不就是睡一覺嗎?我樂意得很!”


    說完就我開始解我自己的紐扣。


    孫霆均一把抓住我的手,用力一聳,把我腦袋聳到了床頭靠背上。


    我的腦子像被掏了似的一陣昏。


    他扣好襯衣,點根煙說:“進來我這裏的女人,要麽被我睡了拿錢走出去,要麽被我打得爬出去。你想出去也不難,今天如果能讓我服氣,我絕不為難你。”


    阿臨說的果然沒錯,這孫霆均活活打死我都有可能。


    “說說看。”我翹起下巴笑著問他,可心裏其實挺虛。


    孫霆均沒著急迴答我,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就說:“把那死肥婆帶車庫去,我馬上下來。”


    我一聽就覺得事情不太妙,孫霆均的意思好像還要扯上沈芳。


    “你想做什麽?”我的眼神一下淩厲起來。


    孫霆均輕柔地撫摸我的臉,陰陽怪氣地說:“還沒開始你就怕了?靠!”


    我咬住牙齒沒有說話。


    五分鍾後,他把我帶到車庫。


    偌大的地方站著好幾個孫霆均的人,而沈芳被衣衫不整地被綁在一根柱子上,她嘴裏塞著布頭,眼眶裏的淚水不停在打轉。


    幾個孫霆均的人就像在對付畜生似的隨便撩著沈芳的衣服,嘴裏還嘲笑著胖子的身上全是脂肪,比菜場裏的豬肉還肥膘。


    看見這一幕,我再也無法淡定了,顧不得腦袋還昏眩地厲害,衝上去就拉開那幾個羞辱沈芳的男人,忙把沈芳地衣服扯好。


    我整個人擋在她麵前,直接指著不遠處背光而立的孫霆均罵道:“你們這種社會的蟑螂,早晚有一天蹲在天橋旁集體槍斃!這麽下作的事情對個女孩子做,狗都不如!”


    “霆總,我們欺負女孩子了嗎?不是欺負個胖子嗎?”有人說。


    “哈哈哈哈。”


    許多人大笑。


    我恨得幾乎要吐血,趕緊拿掉沈芳嘴裏的布條,然後就繞她身後想替她解繩子。可我心裏越急就越是解不開,他們打得結也和一般的不同,我搗鼓兩三分鍾反而越來越亂。


    孫霆均把我拎到一邊,嘴角保持著十分優雅的笑:“別忙活了。隻要你今天能讓我孫霆均服氣,我不但會放過你,以後隻要你開口讓我幫忙,不管對的錯的,我都答應你!”頓下話,他臉上優雅的笑轉為恐怖的邪惡,又補句:“但你要是沒膽,浪費老子時間,今天你和你朋友都會爬著出去,甚至爬不出去!”


    “怎麽玩,你說!”我沒有任何猶豫,也深知眼下的情況已經讓我自己失去了主動權!


    孫霆均扭頭問句:“東西準備好了嗎?”


    有人遞過來一個黑箱子說:“老把戲了,隨身帶的,都在這。”


    我走近幾步,往黑箱子上麵的玻璃板上一瞧,眼珠子就瞪得滾圓。


    這麽描述吧,光是聽見它的嘶嘶聲,我就已經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孫霆均皺著眉頭,用一種打量的眼神死死盯著我:“這寶貝很難弄到手,咬一下就送命。你要是有膽把手伸進去任它啃食,從今以後我孫霆均別說不會碰你,還會敬你。不管你有沒有背景,又是誰的女人,隻要你開口我什麽都能為你辦。”


    沈芳大喊:“程乙舒,他有毛病。你不是最怕蛇了嗎?你別聽他的。”


    有人抬腿就往沈芳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腳,兇道:“長這麽胖還好意思說話,你這種胖子就該去死!活著也隻能惡心男人!”


    我迴頭一瞧,沈芳嚇哭了。


    這是沈芳心裏的痛。


    他們並不知道曾經的沈芳美得超凡脫俗,那時候的我隻配跟在她身後當綠葉的份。


    “不敢是嗎?”孫霆均似乎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我想這招也肯定不是第一次在我身上用,保不準他嘴裏的寶貝幫他解決過很多像我這樣惹過他的人。


    縱然怕蛇,我也已經沒了退路。我深吸口氣,開始擼袖子說:“敢得很。”


    孫霆均的表情卻在此刻發生了很明顯的變化,他震驚地瞧著我,往我跟前走兩步說:“你想想清楚,不是和你鬧著玩!”


    我剔他一眼,撩完袖子後便懶懶地說:“給根煙唄,我抽兩頭緩緩就玩你看。”


    孫霆均歪下腦袋,離他最近的一個男人就抽出煙盒給我遞了根。


    我接過煙和打火機,快速點上猛吸好幾口,一下就燒掉半截。


    “早死早超生!”我把煙頭往孫霆均皮鞋上一丟,打開玻璃蓋子就把手伸進去,隻在心中賭一件事!孫霆均剛剛的一番話裏明顯有漏洞。如果我今天出事了,哪裏還有什麽以後敬我。


    惡心的觸覺在我手指附近纏繞,它吐著的信子一次次試探般地往我手指上舔。


    其實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腦子裏總想著:我還沒有活夠呢!今天如果賭輸了,那下輩子投胎做人我得早早遇見阿臨,多睡他幾次才好。也不知道他發現我不見了會是什麽表情。


    沈芳在我身後嚇得尖叫。


    我閉著眼睛感受了會,猛地揪起了蛇七寸把它從黑箱子裏拎出來,一副死後還生的樣子衝孫霆均笑:“它沒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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