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峰說完便起身準備要走,魚老大見狀趕緊起來相送,並說道:“老板,他們幾個因為房子被刮沒了,一直住在下麵,給你們添麻煩了,實在是過意不去。網天籟”


    魚老大原本當時準備給他們重修把屋子搭建起來的,奈何實在沒有多餘的錢的買材料,後來隻能聽那幾個駐守兄弟的,讓他們跟著住到下麵去了。


    雖然下麵的環境和條件都要好一些,但是除了睡覺和吃飯,其餘的時候他們幾個還是都在這邊幫著一起幹活,總是害怕給別人帶來過多的麻煩和不便。


    張峰沒想到他們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居然還在為別人著想,似乎一點兒都沒有為自己的處境擔心,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心裏的歉意又多了一層。


    他也沒有再說話,說再多也補償不了漁民們這一段日子以來的損失,張峰擺擺手便從魚老大屋裏出來了,漁民兄弟見狀趕緊跟了出來,張羅著要送張峰他們下去。


    “我這就走了啊,送老板他們下去我也迴去睡了。”他和魚老大打折招唿,便要和張峰他們一起往下走。張峰帶著他們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前麵,看了看遠處的燈火,和這邊暗暗的一片,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他轉身問著漁民兄弟,“那個小黑子現在住哪兒呢?能帶我去他家裏看看嗎?”張峰惦記著那小孩,也不知道他爺爺的病情怎麽樣了,這段時間收入這麽差,他能熬過去嗎。


    漁民兄弟聽到張峰要找小黑子,指了指不遠處一個小屋子說道:“那就是小黑子的家,不過他現在應該不在家,這才剛過了飯點,他要半夜才迴來。”


    張峰聽了奇怪,小黑子不是貪玩的人啊,怎麽會出去這麽久呢,“他怎麽這麽晚才迴來?”張峰好奇的問著漁民兄弟。


    漁民兄弟歎了一口氣,略有無奈的說道:“這不都是台風鬧的嗎,現在大家都吃不飽,沒有收入,他就出去撿廢品,補貼補貼家用,我們都勸過了,他一個人隨便誰家給口飯吃還是沒問題的,可這小子倔啊,非要出去自己找活計,你說他才多大,誰敢用他啊,沒辦法才去撿廢品的。網”


    原來是這樣,張峰這才明白了,沒想到這小黑子還‘挺’有骨氣的,“那他爺爺呢?我記得年初的時候他爺爺還病著呢,這一來估計日子更不好過了吧?”張峰想著要不先過去看看他爺爺。


    誰知道漁民兄弟搖了搖頭,輕聲說了一句:“沒了。”


    “沒了?這怎麽會?小黑子不是一直給他爺爺看病嗎?是不是因為沒錢?”張峰能想到的也隻有這個了,不過他記得那個時候小黑子拿到錢還很開心,說買‘藥’夠了。


    漁民兄弟搖搖頭說道:“勞鬱成疾,這也不是說吃‘藥’就能治得好的,不過他爺爺不是病死的,刮台風的時候被砸死的,唉,這孩子命苦啊。”說完漁民便往前走了去。


    張峰在原地怔怔的愣了半天,沒想到小黑子最終還是沒能治好他爺爺,看來小黑子肯定傷心了很長時間,不過他現在這樣也不是辦法啊,這種環境下,他也沒辦法好好生活下去。


    漁民兄弟的話顯然給了大家比較大的衝擊,小黑子那黝黑的皮膚和爽朗的微笑還在大家的印象裏,沒想到他現在居然出去撿廢品要撿到半夜才迴來,半大點的孩子,黑燈瞎火的,要是有什麽事情,誰也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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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漁民聚集地出來,張峰叫住漁民兄弟,並且塞了一些錢給他,“這些錢你給孩子們買些吃的,剩下的幫我給小黑子,讓他別出去撿垃圾了,過幾天我就過來,到時候好好安頓他,讓他放心,別再出去了。”


    張峰實在無法想象,一個這麽小的孩子,這麽晚出去撿廢品,全部靠‘腿’走,他要麵臨的是多少危險和多少困難。


    漁民兄弟接過那些錢,也很‘激’動,要是按照平時的收入來說,他們完全不至於食不果腹,而且日子還能過的有滋有味的,這條江水一直產量豐盛。


    沒想到今年居然會落得如此地步,要是在這麽下去,估計他們這些人都要散夥了,在這裏肯定待不下去了,走到這一步誰也不願意,大家都是一個村裏的,一直就沿著江居住,也沒有去過別的地方。


    要是這裏待不下去,他們實在也不知道可以去哪裏,而且他們除了捕魚什麽也不會,也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麽,靠水吃了一輩子,沒想到最後水裏居然沒了吃的。


    “老板,我替孩子們和小黑子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們,我們的難關都不知道該怎麽度過。”漁民兄弟似乎有些感觸,拿過錢的雙手有些微顫。


    張峰拍拍他的肩膀,“我先走了,再見。”張峰說完頭也不迴的往車裏走去,他的心情此刻很複雜,他不知道該怎麽去理解這些事情,他不知道這些是不是他一手造成的,或者間接造成的。


    一直以來他都沒有想過要傷害任何人,或者對任何人帶去災難,可是現在看來,他幾乎快把這些漁民‘逼’到沒有退路可走,難道這是他想看到的局麵嗎?絕對不是!


    張峰一路上都沒有說話,迴到車裏以後,他想著這些事情,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鄧亮在一旁說道:“峰哥,你別太自責了,事情還有補救的辦法,到時候我們替漁民在這裏安個家,讓他們安心住下來。”


    鄧亮知道張峰現在心裏肯定不是滋味,可是這些事情已成既定的局麵,誰也無法逆轉,不過還好還有補救的機會,按照之前巴頌說的,估計明年局麵就會稍有改變。


    張峰把臉埋在手心裏,半晌才抬起頭來,神‘色’之間盡顯疲態,他這次是徹底被這些人給震撼到心底裏了,沒想到因為自己的一己‘私’利,卻給他們帶來了那麽大的麻煩。


    “開車吧,先迴去再說,免得王宇他們在後麵擔心。”張峰想著王宇和巴頌還在後麵的車裏,看到他們久久不動,等下免不得又要為他們擔心,張峰想著迴去再說。


    鄧亮動汽車,沿著公路往市裏開去,一路上張峰都沒怎麽說話,一個人沉思著,似乎在想著什麽事情。王宇和巴頌的車緊隨其後,一路上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王宇,峰哥這是怎麽了?”巴頌有些奇怪,張峰怎麽一下似乎看上去不太好的樣子,他也有些擔心。


    王宇看了看巴頌,可能他還不了解張峰這個人吧,不過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解釋,畢竟有些事情說出來意思就不一樣了。


    “他就是在替那些漁民擔心,沒事的,不過估計你這幾天有事要做了,看樣子峰哥是準備趕緊撤網了,不會再拖到明年。”王宇嘴上這麽說著,內心卻有些興奮。


    他知道一開始張峰一直在擔心天氣和溫度的關係,所以這件事情


    一直拖著遲遲沒有動靜,不過今天過來看到那些漁民都‘混’成這個樣子了,張峰心裏肯定過意不去。


    他不可能讓那些漁民毫無所獲,而且馬上江麵要結冰,到時候開江的時候要是還撈不上來東西,漁民肯定活不下去了,就算張峰可以接濟他們,但是以魚老大那個‘性’格,可是很難說。


    而且一時的接濟沒有問題,長期以往誰心裏也不好受,不受嗟來之食,這個道理這些大老爺們誰不懂啊,不然為什麽他們寧願在上麵黑漆漆的待著,也沒什麽人往下麵跑啊,就是怕習慣以後改不過來了。


    不過想來這些人也是不容易,能夠在這種環境下艱苦的存活著,這不得不說給了王宇很大的啟迪和觸動,特別是他走進那些高高低低的簡易棚子的時候,感覺這簡直就是一個難民營。


    可是沒想到這裏還有老人,還有小孩,真無法想象,這種環境下該如何給自己強大的信念,王宇從心裏有些佩服他們。


    “沒問題,我等下迴去就去看那些資料,了解清楚以後後天我們就能下水,不出意外一個星期應該可以完工。”巴頌想著,再怎麽樣一個禮拜總能解決這些事情了。


    王宇聽到他這麽說,也才放下心來,這樣張峰也不至於被這件事情鬧騰的不安心,否則以他的‘性’格,他肯定是寧願放棄這裏,也不會再讓那些漁民受損下去。


    都這麽長時間了,要是現在說放棄,未免有些太不值得了,不管是王宇還是鄧亮,哪怕是張峰自己都會覺得可惜,投入了那麽多的人力和財力,都到這節骨眼了,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一路上大家都各懷心事的思考著今天晚上所看到的一切,無一例外的,每個人都憂心忡忡,替這些漁民擔心著,不過好在張峰還有能力為他們解決眼下的困境,隻是到底該如何實施能夠讓這些人心安理得的接受,是他們現在要解決的一個難題。


    郊外的晚上公路上幾乎沒有什麽車過來,大道兩旁的樹影通過路燈撒在地上,每個人的心情都有一些沉重,再也無心去欣賞車窗外的美麗風景。


    此刻每個人和來的時候那種興奮略帶‘激’動的心情已經完全不一樣,這時鄧亮打開遠光燈看了一會兒問張峰道:“峰哥,你看前麵是不是有個人?”說話間他已經降低了車。


    張峰順著鄧亮示意的方向看過去,隻見在公路旁的確有個小小的人影在路邊拿著什麽東西,因為鄧亮突然打開的遠光燈照的他睜不開眼睛,他一手擋在前額,一手奮力的把什麽東西往路邊拖過去。


    這馬路是政fu修建的,隻可供兩個車道,並沒有人行道,公路下麵就是泥土和農田,也不知道這個人在做什麽,張峰看到趕緊說道:“把遠光燈關了吧,他已經看到車子了,小心點。”


    說完張峰靠著座椅上,就在車子和行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張峰眼睛瞥向車窗外,看到外麵那個人好像就是小黑子,他趕緊叫道:“停車,快停車。”


    突如其來的命令讓鄧亮趕緊踩了一個急刹車,還好當時的度並不是很快,不過夜空的公路上還是出現了一聲刺耳的刹車聲,鄧亮趕緊把車停了下來。


    後麵的王宇還好早有準備,看到他們降低車,他也慢了下來,否則這一下刹不住車肯定得直接撞了上去,到時候自己和自己車撞上,都沒出說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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