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會將一個萬分厭煩的名字記得那麽清楚,大約是在校門前看到那樣的一幕之後,內心的屈辱促使我記住了沈澤明的名字,同樣也促使我,在非常短的時間內,把沈澤明的老底都查了出來,沒想到這個家夥看似木訥,證書倒是得了不少,難不成,謝小玉喜歡這種書呆子?
這種書呆子有什麽樂趣,值得她當成個寶貝?
也對,我覺得她可笑至極,可實際上,我何嚐不是可笑至極呢?什麽驚喜的聖誕夜?什麽浪漫的燭光晚餐?終究,人家身旁還是站著別人,不是嗎?
想了一夜,我心底還是多有不服的,我謝子瑜玉樹臨風,相貌堂堂,才華橫溢,他一個沈澤明,算什麽對手?更何況一個在北京,一個在身旁,小爺我真的動起真格來,他沈澤明能算得上是我的對手?
我呸,一個沈澤明,我何必放在心上?
從思緒中清醒的時候,我忽然有點後悔昨天晚上那麽憤然離開了,這時候小爺我難道不應該直接站出去跟他沈澤明一決高下,要知道,逃跑可不是我的作風。失誤,的確是一大失誤。
“瑜哥,你在笑什麽呢?”磊子不知道從哪裏忽然冒了出來,看了我一眼,說:“我瞧著你昨天晚上迴來就不對勁啊,是不是遇到什麽煩心事了,跟兄弟我說說?”
我白了磊子一眼,說:“哪有什麽煩心事。”
“瑜哥,說起來昨天還得謝謝你,沒想到你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對兄弟我那麽上心,你不知道,那藍槍魚餐廳多上檔次……還有金發美女駐場……”磊子說著話,眼神裏帶著一絲期待,而後看向我,說:“那簡直就是人間極品啊。”
被磊子這麽一提醒,昨晚的事情忽然湧出了我的腦海,我瞥了他一眼,說:“聽說強子昨天晚上約了張晴晴,怎麽樣了?”
磊子驚愕的看了我一眼,說:“瑜哥,沒想到你對兄弟幾個這麽關心,話說迴來啊,這個張晴晴平時看著挺隨性的啊,沒想到強子一點便宜都沒占著,倒是他們寢室的謝小玉,表麵上裝的清純傲慢,實際上……”
“你說什麽?”這迴輪到我驚訝了,“你又聽到什麽八卦了?”
磊子見我臉色緊張,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湊近了,說:“我都聽說了,這個謝小玉之前不是有一個高中的男朋友嗎,昨天晚上來我們學校了,聽說還是大老遠從北京趕來的,聖誕夜啊,你懂得。”
“說詳細點。”
“我聽他們寢室的人說,謝小玉昨天晚上沒迴來,宿管查寢的時候,是其他室友幫的忙……”磊子賊兮兮的看著我,說:“嗬嗬嗬,現在都沒迴來了,說不定昨天晚上……”
“砰”的一聲巨響,我手邊的保溫杯被我砸到了地上,其他寢室聽到了動靜,立即走到了門口,站在我麵前的磊子也驚恐的看著我,我咬了咬唇,說:“以後這些八卦,別在老子麵前說一句!”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便下了樓,一路衝到了校內的小湖邊,瞥了一眼女生宿舍,頓時憤怒不已,磊子的話在我的耳旁迴響起來,我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支煙,迅速的點上了。
原本我以為她與眾不同,現在看來,跟那群女生沒什麽不同!
無知煙抽完了,我的情緒終於平複了一些,彼時已是下午兩點鍾,我瞅了一眼女生宿舍,直接走了過去。
不是我親眼看到的,我不信。
在宿舍門口逗留了兩分鍾,恰巧看到王美麗從宿舍樓出來,我立即走上去,擋在了她的身前。
王美麗一臉訝異,說:“謝子瑜,你是在等嘉雯嗎?”
我看了她一眼,說:“不是,輔導員交代了一些事情,讓我找下謝小玉,你去幫我叫一聲。”
王美麗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吞吞吐吐的說:“今天可是周末啊,怎麽……”
“你要是不方便,我找別人好了。”
王美麗見我語氣冷漠,尷尬的笑了笑,說:“行吧,那你在這裏等著吧,我這就去叫她。”
我應了一聲,焦急的站在原地,等了一會,王美麗終於從樓道裏出來了,看了我一眼,說:“謝子瑜,我看得讓你失望了,聽302寢室的同學說,小玉昨天晚上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迴來呢。”
果然,果然是一夜未歸。
“謝子瑜,我聽嘉雯說你們早就認識,學生會的事情啊,我們嘉雯……哎,謝子瑜,我還沒說完呢!”
王美麗那聒噪的聲音在我的耳旁越來越遠,可彼時我的心情,卻是莫名的煩躁和不安,腦海裏不斷的湧現出那個小身板,以及一些不良畫麵來……
那個混蛋,是否已經親吻了她的唇?那個混蛋,是否已經……
想到這裏,我便直接掏出了手機,迅速是翻出了謝小玉的名字之後,按了撥打鍵,隻是手機的迴應是,你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嗬嗬,他對她而言果然是不同的,若是沒有發生別的事,又何至於要關機呢?
所以隻有一個可能,他們……睡了。
虧我謝子瑜還處處為她著想,原來,她也不過是俗人一個,不懂自愛,浪費了我的一片赤誠。
周一,我的手機裏忽然冒出了一條短信,掃了一眼發件人,居然是她,掃了一眼前排的那個身影,我看都沒看,直接刪除了。
這兩天,她的心情真的是,出奇的好。
讓我更沒想到的是,因為我沒迴她的信息,晚自習前,去教室的時候,她竟然當著同學的麵叫住了我,而後理直氣壯的問我,她交上去的策劃書我看了沒。
老子沒看。
對於女生我一向是保持最基本的風度的,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她的時候,我的心口就竄上來一團火,所以我的迴複是,我沒空。
顯然,她對於我的這個迴答很不滿意,看著她臉上吃驚的神色,我直接選擇了忽視,可是當她轉身走開的時候,我又覺得不是滋味。
我知道,或許這就叫做犯賤。
但那又如何呢,沒法走近,就得讓她滾得遠遠地,其實我是有點擔心的,我擔心她隻要對著我笑幾次,我厭煩她的那些事,都會被我給忘記了。
這種忽視的狀態一直延續到大一學期末,她到底是聰明的,察覺到我對她不理不睬之後,也沒再跟我說說過話,隻是偶爾會看到她對著手機發笑,我想,能讓她笑的那麽開心的人,一定就是那個沈澤明吧。
即便是這樣,時間還是飛快的走到了大二,這個時候我們已經不在是那個青澀的新生了,與此同時,我們也迎來了一些新的麵孔,對於男生寢室的單身狗而言,我們則迎來了一大群的清純學妹,於是各個拿出了自己以往從未有過的積極性,跟著我去車站接人。沒辦法,雖說本大少已經注定失戀了,可幫助學弟學妹這種事,我還是會義不容辭的。
接新生用的是學校的大巴,係裏的學生會成員一大早就去學校集合,我是最後一個上車的,前排的第一位有個空位,我想都沒想就坐了下去,誰知這時候,耳旁卻響起了熟悉的聲音,我轉過頭看過去,卻見平行的另一側,是謝小玉那張熟悉的臉。
也對,她可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這種時候,怎麽可能少的掉她呢?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過明顯,竟然被她察覺了,在她看過來之前,我慌忙的收迴眼神,開始了閉目養神。
車站人真他娘的多,偏偏這個時候頭頂的太陽也來湊熱鬧,人擠著人,我的襯衫早就濕透了兩次,再看看那個小身板,人家手舉著迎新的牌子,小臉被曬得紅彤彤的,一點都沒覺得熱。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午時,我們幾個人商量之後,決定避開這個時間點,先跟著大巴迴校一趟,便讓磊子通知大家,結果大巴車到了,卻沒看到那個小身板,隻看到了他們同宿舍的張晴晴。
“謝小玉呢?”
“她跟我說了,有個老鄉要過來,讓我們不用等她。”
所以說,她是走了?怎麽一點紀律性都沒有。
“那行,我們上車吧。”
我跟大家打了招唿,等著所有人都上了車之後,迴頭看了一樣擁擠的人群,忽然間有點兒擔心,這人來人往的,她一個人行嗎?
車子啟動了,磊子喊我過去,我握了握拳,而後上了車,不管了,她是別人的女朋友,我瞎操什麽心?
前排的位置都留給了新生,隻剩下最後一排有位置了,我看到強子跟我打招唿,這才走了過去,坐下之後我才發現,強子身邊,竟然坐著張晴晴。
磊子向來八卦,車子剛啟動,他就跟強子他們兩人聊天,我心底還揣著其他事,根本沒心情聽下去,可是沒一會,就聽到磊子說:“張晴晴,你們寢室還有單身的妹子不,給我介紹一個呀?”
“哼,我才不呢。”
“你看你,你把我們強子的心都給挖走了,我是強子的兄弟,那咱們就是一家人,你隻要告訴我現在誰還是單身,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張晴晴看了一眼強子,說:“行呀,我們小玉還單身著呢,你敢追嗎?”
小玉,謝小玉?她不是早就有男朋友了嗎?
人的耳朵真的是個神奇的東西,有些東西可以自動規避,而有些詞眼,隻要在聽覺範圍內出現,就會讓你不由自主的拿出你百分百的注意力來,於是這一刻,我雖假裝一個外人,可是兩隻耳朵,卻全在張晴晴的那張嘴巴上。
“張晴晴,你不想幫忙也就算了唄,居然拿出謝小玉來忽悠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啊,她是有男朋友的,而且,去年聖誕節,他們不是……”
“你說什麽呢!”磊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張晴晴便叫囂了一句,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磊子,說:“強子,你今天必須讓吳磊給我一個交代,他憑什麽誣陷我朋友?”
磊子一臉驚慌的看著強子,立即給張晴晴賠不是:“我也是聽說的,再說了,這謝小玉不是一個晚上都沒迴寢室嗎……”
“你還說!”張晴晴聽到這兒,看著強子,說:“這事兒是不是你傳出去的,我告訴你,這事兒我跟你沒完,小玉是一整晚沒迴來沒錯,但是不是你們想的那麽齷齪,那不過是因為她的朋友發燒了,她在身邊照顧了一夜,下一次我要是再聽到誰敢說我的朋友,別怪我不客氣……”
“晴子,你別生氣啊……”
“走開,沒一個好東西……”
吵鬧聲在我耳旁越來越小,可是我的心卻不受控製的跳躍著,我就說嘛,我就說嘛,她不是那種人,這麽說來,是我誤會她了。
“師傅!”我毫不猶豫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路小跑到前排,說:“師傅麻煩你停下車,我有急事要處理。”
校車師傅跟我還算熟,見我臉色緊張,立即將校車停靠在路邊,我瘋了一下的下了車,而後直接朝火車站奔了過去。
走的時候太著急,手機竟然丟到了校車上,到了車站,我隻能憑著直覺找來找去,可找了整整一晌午,都沒有看到謝小玉,倒是把我熱的不輕,直到下午兩點多,校車返迴之後,我才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她身旁還站著個老大爺,顯然是送學生過來上學的,她的手裏拎著個大袋子,臉上憋著一口氣,顯然袋子不輕。
我想都沒想,直接衝了過去,將袋子拎了過來,不過卻驚得她一愣。
“我來拿吧,你這個小身板,哪裏拎得動。”
“誰說的,”她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尷尬,說:“我能拿得動。”
“大爺,校車就在前麵,我送你們過去……”我沒理他,直接招唿著大爺上車,“到了車上就涼快了。”
“謝謝你啊小夥子。”
我笑著看著大爺,迴頭瞥了一眼跟在身旁的小身板,心情無比的好。
迎新工作一直忙到了晚上七點鍾,這時候烈日已經落下,車站的人流量也沒白天那麽多了,我們收拾了東西之後,就準備離開,誰知謝小玉卻沒走,問她緣由,原來是有個大一的新生給她打了電話,說是火車延誤了,得八點鍾才能到。
“你帶他們先迴去吧,接到了學弟,我們打車迴去。”
這姑娘不僅老實,還很逞強。
“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在車站多不安全,還是我在這兒等著吧,你……”
“不用了……”謝小玉拒絕的幹脆,說:“再晚的火車我都一個人等過,這沒什麽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這語氣,似乎看我不爽?
“那,隨你。”
雖然嘴上這麽說,可是這個時候我哪裏放心他一個人留下,跟磊子他們打了招唿之後,我便從校車上下來,走向了那個小身板。
“你……”
“我什麽我,”我打斷了她的話,說:“要不是看在你我同僚的份上,我才懶得關心你呢。”
“正好,我也是這麽想的,”謝小玉淺淺的笑了笑,說:“道不同不相為謀,謝大少,我走這邊。”
“等等……”我尷尬的跟了上去,說:“你還沒吃飯吧,要不一起?”
謝小玉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說:“像謝大少這樣的人,還有興趣嚐一嚐人間煙火啊?”
“當然。”
很多年以後,我還清晰的記得那一晚我們一起吃的蛋炒飯,香味撲鼻,口味獨特,而這時候我也忽然明白,好吃的或許不是那一碗普通的蛋炒飯,而是坐在對麵的那個人。
很奇怪,那小小的模樣,竟然真的有那一種的魔力。
因此我也告訴樂琪和樂瑤,倘若有一天,你跟一個人,吃著一碗再過普通不過的飯,卻覺得味道不一樣,不用懷疑,這個人對你而言,一定有著與眾不同的意義。
送學弟迴寢室已經是晚上九點,這一路上我都盯著後視鏡裏的那個小臉龐,這會兒在路燈之下看著她,又是另外一番模樣。
“謝大少,你今天這麽好心的幫我,該不是有什麽目的吧?”謝小玉狐疑的看著我,心直口快如她,就這麽問了出來。
“謝小玉,怎麽說咱兩也是一家人,你就這麽想我啊?”
“別,”謝小玉伸出手,一臉不滿的看著我,說:“誰跟你是一家人啊,這話你可別亂說。”
“不是嗎?”我故意逗她,說:“謝小玉,謝子瑜,聽著多像是一家人啊。”
謝小玉見我一本正經的吹牛皮,眼神裏閃過了一絲惱火,瞪了我一眼,說:“謝子瑜,你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咱們明人不做暗事,成嗎?”
“這是什麽意思?”
“你還不明白?”
“我當然不明白。”
“先是忽略我的策劃書,而後忽略我這個人,謝子瑜,我又不是不傻子。”
居然被她發現了,不過,我真的表現的那麽明顯嗎?
我緊張的咳了一聲,說:“這事兒得追溯很久之前了……哦……好像是聖誕節那天,我打電話給你,你沒接。”
這個理由能掩飾我做賊心虛嗎?
“聖誕節?”謝小玉露出了一臉霧水的模樣,思索了一會,表示沒有任何記憶了。
看吧,她能不動聲色的在我心口劃一刀,卻絲毫沒有察覺。
“仔細想一想,是不是沒接我電話。”
“好像是有這麽迴事……”謝小玉思索了半天,開口說:“那天我手機掉水裏了,拿去是維修了,後來我不是給你發信息了嗎?”
手機,掉水裏了。
“這樣?”
謝小玉見我臉色輕鬆,瞪著我,說:“謝子瑜,去年的事兒,你竟然記仇到現在,你是不是男人啊。”
他罵我,罵我不是男人!
“你再說一句……”
謝小玉見我神色嚴肅了,悄悄地瞥了我一眼,拔腿就跑,邊跑邊說:“真是小氣鬼,記仇精!”
我盯著這個歡唿雀躍的身影,忍不住笑了笑。
小氣鬼,記仇精,為什麽這些話從她口中說出來,像是誇我似的?
等等,謝子瑜,你腦子有病吧,她這是罵你。
不過,經過這一次,是不是意味著,我們的關係,更近了一步呢?
迎新結束沒多久,輔導員把我叫到了辦公室,拿出了一份表格給我,我瞅了一眼,是大一一學期的考核名次,本能的在表格中搜索,一眼就看到了謝小玉的名字。
緊挨著我的名字。
不愧是我謝子瑜看上的女孩子,居然考了全班第二名。
輔導員讓我過來的意思很簡單,看在老謝的麵子上,準備直接把獎學金的名次給確定下來,我想了想,選擇了放棄。
我謝子瑜從小到大根本就不缺錢,更對那些所謂的名次沒興趣,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把這些錢,給需要的同學。
意思我已經表達清楚了,輔導員對我連連誇讚,按照規矩,第一名放棄獎學金的話,第二名正好接替這個位置,因此,謝小玉拿到了第一名。
磊子對我這個舉動分外震驚,後知後覺的他,似乎看出來我對謝小玉的這點心思,體育課上,我們一同坐在看台上,看著不遠處站著的一群女生,他賊兮兮的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說:“瑜哥,你真是把兄弟瞞的好苦啊。”
晚自習剛下課,磊子拉著我走到前排,笑了笑,說:“謝小玉,聽說你剛拿到獎學金,知道最要感謝的人是誰不?”
“吳磊,你又想做什麽啊?”張晴晴瞪了吳磊一眼,惱火的說了一句。
“這原本啊,第一名可是我們瑜哥的,不過我們瑜哥向來宅心仁厚,憐香惜玉,謝小玉,你可別浪費了我們瑜哥的一片良苦用心啊。”
謝小玉略帶吃驚的看著我,又看看吳磊,說:“你話說八道什麽呢,還有,謝子瑜,你把話說清楚了,獎學金的事兒,不是輔導員決定的嗎?”
“對,”我笑了笑,說:“是小玉同學自己努力,磊子,不要亂說。”
謝小玉這下滿意了,可是滿意的結果卻是抱著書走了,等等,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啊——至少,她應該懂我的意思啊。
小爺我失策了。
原本以為獎學金的事情謝小玉會對我刮目相看,可實際上,我們最多不過點頭之交而已,磊子看出了我的心思,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說:“瑜哥,這追女生呢,最重要的是臉皮夠厚,你一直悶在這,人家謝小玉也不知道你們的心思不是?”
我一個白眼掃過去,磊子立即換了語調:“我覺得啊,這當務之急,等讓她有所察覺,你看,你的生日不是要到了嗎?不如,把他們寢室的,都給叫上,到時候……”
雖然我知道磊子這家夥平時不著調,不過這次他倒是真的提醒我了,思考之後,我將這個任務交給了強子,半天之後,302寢室有了迴應,全體參加。
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可結果卻是,铩羽而歸。
包間定在了學校附近最好的酒店,兩個寢室,十二位男女,喝飲料的喝飲料,喝酒的喝酒,過程也算熱鬧,晚餐結束之後按照計劃我們去壓操場,饒了一圈之後,其他人很識相的消失了,近的,隻有我和謝小玉兩人。
她見人散了,也沒有留下來的意思,我一看這可不行啊,就裝作頭暈晃了兩下,果然,謝小玉受騙了,竟然扶住了我。
所以說,那些瞎了眼的王八羔子,說她傲慢,那隻是表象,這丫頭心腸熱著呢。
連慌帶騙,我們坐在了看台上,她挨著我坐著,關切的問:“謝子瑜,你還能走嗎?要不要我去叫人啊。”
叫什麽人,小爺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忽悠來的。
“謝子瑜?”見我沒出聲,謝小玉又著急的問了一句,隔了兩三秒鍾,我聽到她說:“你這樣不行,等等啊,我馬上給他們打電話。”
打電話的動作利索啊,分明就是身旁坐著個需要急救的病人一般,我一看急了,一句話還沒說出口,一隻手就抓了上去。
抓在了她的右手上。
和我想象中的一樣,這小手柔軟而細膩,就是有點兒涼。
謝小玉愣住了,驚愕的看著我,急忙抽迴手,我看出了她的這個動作,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抓緊。
借著皎潔的月光,我看到謝小玉的臉紅了,與此同時,我的心跳也不受控製,“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謝子瑜,你……”收到驚嚇的小兔子焦灼的看著我,抽著手,卻抽不掉。
我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感覺身體某處早已經不受控製了,靠近,輕嗅,目光落在那柔軟的雙唇上……
我要吻她。
這種書呆子有什麽樂趣,值得她當成個寶貝?
也對,我覺得她可笑至極,可實際上,我何嚐不是可笑至極呢?什麽驚喜的聖誕夜?什麽浪漫的燭光晚餐?終究,人家身旁還是站著別人,不是嗎?
想了一夜,我心底還是多有不服的,我謝子瑜玉樹臨風,相貌堂堂,才華橫溢,他一個沈澤明,算什麽對手?更何況一個在北京,一個在身旁,小爺我真的動起真格來,他沈澤明能算得上是我的對手?
我呸,一個沈澤明,我何必放在心上?
從思緒中清醒的時候,我忽然有點後悔昨天晚上那麽憤然離開了,這時候小爺我難道不應該直接站出去跟他沈澤明一決高下,要知道,逃跑可不是我的作風。失誤,的確是一大失誤。
“瑜哥,你在笑什麽呢?”磊子不知道從哪裏忽然冒了出來,看了我一眼,說:“我瞧著你昨天晚上迴來就不對勁啊,是不是遇到什麽煩心事了,跟兄弟我說說?”
我白了磊子一眼,說:“哪有什麽煩心事。”
“瑜哥,說起來昨天還得謝謝你,沒想到你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對兄弟我那麽上心,你不知道,那藍槍魚餐廳多上檔次……還有金發美女駐場……”磊子說著話,眼神裏帶著一絲期待,而後看向我,說:“那簡直就是人間極品啊。”
被磊子這麽一提醒,昨晚的事情忽然湧出了我的腦海,我瞥了他一眼,說:“聽說強子昨天晚上約了張晴晴,怎麽樣了?”
磊子驚愕的看了我一眼,說:“瑜哥,沒想到你對兄弟幾個這麽關心,話說迴來啊,這個張晴晴平時看著挺隨性的啊,沒想到強子一點便宜都沒占著,倒是他們寢室的謝小玉,表麵上裝的清純傲慢,實際上……”
“你說什麽?”這迴輪到我驚訝了,“你又聽到什麽八卦了?”
磊子見我臉色緊張,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湊近了,說:“我都聽說了,這個謝小玉之前不是有一個高中的男朋友嗎,昨天晚上來我們學校了,聽說還是大老遠從北京趕來的,聖誕夜啊,你懂得。”
“說詳細點。”
“我聽他們寢室的人說,謝小玉昨天晚上沒迴來,宿管查寢的時候,是其他室友幫的忙……”磊子賊兮兮的看著我,說:“嗬嗬嗬,現在都沒迴來了,說不定昨天晚上……”
“砰”的一聲巨響,我手邊的保溫杯被我砸到了地上,其他寢室聽到了動靜,立即走到了門口,站在我麵前的磊子也驚恐的看著我,我咬了咬唇,說:“以後這些八卦,別在老子麵前說一句!”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便下了樓,一路衝到了校內的小湖邊,瞥了一眼女生宿舍,頓時憤怒不已,磊子的話在我的耳旁迴響起來,我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支煙,迅速的點上了。
原本我以為她與眾不同,現在看來,跟那群女生沒什麽不同!
無知煙抽完了,我的情緒終於平複了一些,彼時已是下午兩點鍾,我瞅了一眼女生宿舍,直接走了過去。
不是我親眼看到的,我不信。
在宿舍門口逗留了兩分鍾,恰巧看到王美麗從宿舍樓出來,我立即走上去,擋在了她的身前。
王美麗一臉訝異,說:“謝子瑜,你是在等嘉雯嗎?”
我看了她一眼,說:“不是,輔導員交代了一些事情,讓我找下謝小玉,你去幫我叫一聲。”
王美麗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吞吞吐吐的說:“今天可是周末啊,怎麽……”
“你要是不方便,我找別人好了。”
王美麗見我語氣冷漠,尷尬的笑了笑,說:“行吧,那你在這裏等著吧,我這就去叫她。”
我應了一聲,焦急的站在原地,等了一會,王美麗終於從樓道裏出來了,看了我一眼,說:“謝子瑜,我看得讓你失望了,聽302寢室的同學說,小玉昨天晚上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迴來呢。”
果然,果然是一夜未歸。
“謝子瑜,我聽嘉雯說你們早就認識,學生會的事情啊,我們嘉雯……哎,謝子瑜,我還沒說完呢!”
王美麗那聒噪的聲音在我的耳旁越來越遠,可彼時我的心情,卻是莫名的煩躁和不安,腦海裏不斷的湧現出那個小身板,以及一些不良畫麵來……
那個混蛋,是否已經親吻了她的唇?那個混蛋,是否已經……
想到這裏,我便直接掏出了手機,迅速是翻出了謝小玉的名字之後,按了撥打鍵,隻是手機的迴應是,你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嗬嗬,他對她而言果然是不同的,若是沒有發生別的事,又何至於要關機呢?
所以隻有一個可能,他們……睡了。
虧我謝子瑜還處處為她著想,原來,她也不過是俗人一個,不懂自愛,浪費了我的一片赤誠。
周一,我的手機裏忽然冒出了一條短信,掃了一眼發件人,居然是她,掃了一眼前排的那個身影,我看都沒看,直接刪除了。
這兩天,她的心情真的是,出奇的好。
讓我更沒想到的是,因為我沒迴她的信息,晚自習前,去教室的時候,她竟然當著同學的麵叫住了我,而後理直氣壯的問我,她交上去的策劃書我看了沒。
老子沒看。
對於女生我一向是保持最基本的風度的,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她的時候,我的心口就竄上來一團火,所以我的迴複是,我沒空。
顯然,她對於我的這個迴答很不滿意,看著她臉上吃驚的神色,我直接選擇了忽視,可是當她轉身走開的時候,我又覺得不是滋味。
我知道,或許這就叫做犯賤。
但那又如何呢,沒法走近,就得讓她滾得遠遠地,其實我是有點擔心的,我擔心她隻要對著我笑幾次,我厭煩她的那些事,都會被我給忘記了。
這種忽視的狀態一直延續到大一學期末,她到底是聰明的,察覺到我對她不理不睬之後,也沒再跟我說說過話,隻是偶爾會看到她對著手機發笑,我想,能讓她笑的那麽開心的人,一定就是那個沈澤明吧。
即便是這樣,時間還是飛快的走到了大二,這個時候我們已經不在是那個青澀的新生了,與此同時,我們也迎來了一些新的麵孔,對於男生寢室的單身狗而言,我們則迎來了一大群的清純學妹,於是各個拿出了自己以往從未有過的積極性,跟著我去車站接人。沒辦法,雖說本大少已經注定失戀了,可幫助學弟學妹這種事,我還是會義不容辭的。
接新生用的是學校的大巴,係裏的學生會成員一大早就去學校集合,我是最後一個上車的,前排的第一位有個空位,我想都沒想就坐了下去,誰知這時候,耳旁卻響起了熟悉的聲音,我轉過頭看過去,卻見平行的另一側,是謝小玉那張熟悉的臉。
也對,她可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這種時候,怎麽可能少的掉她呢?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過明顯,竟然被她察覺了,在她看過來之前,我慌忙的收迴眼神,開始了閉目養神。
車站人真他娘的多,偏偏這個時候頭頂的太陽也來湊熱鬧,人擠著人,我的襯衫早就濕透了兩次,再看看那個小身板,人家手舉著迎新的牌子,小臉被曬得紅彤彤的,一點都沒覺得熱。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午時,我們幾個人商量之後,決定避開這個時間點,先跟著大巴迴校一趟,便讓磊子通知大家,結果大巴車到了,卻沒看到那個小身板,隻看到了他們同宿舍的張晴晴。
“謝小玉呢?”
“她跟我說了,有個老鄉要過來,讓我們不用等她。”
所以說,她是走了?怎麽一點紀律性都沒有。
“那行,我們上車吧。”
我跟大家打了招唿,等著所有人都上了車之後,迴頭看了一樣擁擠的人群,忽然間有點兒擔心,這人來人往的,她一個人行嗎?
車子啟動了,磊子喊我過去,我握了握拳,而後上了車,不管了,她是別人的女朋友,我瞎操什麽心?
前排的位置都留給了新生,隻剩下最後一排有位置了,我看到強子跟我打招唿,這才走了過去,坐下之後我才發現,強子身邊,竟然坐著張晴晴。
磊子向來八卦,車子剛啟動,他就跟強子他們兩人聊天,我心底還揣著其他事,根本沒心情聽下去,可是沒一會,就聽到磊子說:“張晴晴,你們寢室還有單身的妹子不,給我介紹一個呀?”
“哼,我才不呢。”
“你看你,你把我們強子的心都給挖走了,我是強子的兄弟,那咱們就是一家人,你隻要告訴我現在誰還是單身,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張晴晴看了一眼強子,說:“行呀,我們小玉還單身著呢,你敢追嗎?”
小玉,謝小玉?她不是早就有男朋友了嗎?
人的耳朵真的是個神奇的東西,有些東西可以自動規避,而有些詞眼,隻要在聽覺範圍內出現,就會讓你不由自主的拿出你百分百的注意力來,於是這一刻,我雖假裝一個外人,可是兩隻耳朵,卻全在張晴晴的那張嘴巴上。
“張晴晴,你不想幫忙也就算了唄,居然拿出謝小玉來忽悠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啊,她是有男朋友的,而且,去年聖誕節,他們不是……”
“你說什麽呢!”磊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張晴晴便叫囂了一句,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磊子,說:“強子,你今天必須讓吳磊給我一個交代,他憑什麽誣陷我朋友?”
磊子一臉驚慌的看著強子,立即給張晴晴賠不是:“我也是聽說的,再說了,這謝小玉不是一個晚上都沒迴寢室嗎……”
“你還說!”張晴晴聽到這兒,看著強子,說:“這事兒是不是你傳出去的,我告訴你,這事兒我跟你沒完,小玉是一整晚沒迴來沒錯,但是不是你們想的那麽齷齪,那不過是因為她的朋友發燒了,她在身邊照顧了一夜,下一次我要是再聽到誰敢說我的朋友,別怪我不客氣……”
“晴子,你別生氣啊……”
“走開,沒一個好東西……”
吵鬧聲在我耳旁越來越小,可是我的心卻不受控製的跳躍著,我就說嘛,我就說嘛,她不是那種人,這麽說來,是我誤會她了。
“師傅!”我毫不猶豫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路小跑到前排,說:“師傅麻煩你停下車,我有急事要處理。”
校車師傅跟我還算熟,見我臉色緊張,立即將校車停靠在路邊,我瘋了一下的下了車,而後直接朝火車站奔了過去。
走的時候太著急,手機竟然丟到了校車上,到了車站,我隻能憑著直覺找來找去,可找了整整一晌午,都沒有看到謝小玉,倒是把我熱的不輕,直到下午兩點多,校車返迴之後,我才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她身旁還站著個老大爺,顯然是送學生過來上學的,她的手裏拎著個大袋子,臉上憋著一口氣,顯然袋子不輕。
我想都沒想,直接衝了過去,將袋子拎了過來,不過卻驚得她一愣。
“我來拿吧,你這個小身板,哪裏拎得動。”
“誰說的,”她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尷尬,說:“我能拿得動。”
“大爺,校車就在前麵,我送你們過去……”我沒理他,直接招唿著大爺上車,“到了車上就涼快了。”
“謝謝你啊小夥子。”
我笑著看著大爺,迴頭瞥了一眼跟在身旁的小身板,心情無比的好。
迎新工作一直忙到了晚上七點鍾,這時候烈日已經落下,車站的人流量也沒白天那麽多了,我們收拾了東西之後,就準備離開,誰知謝小玉卻沒走,問她緣由,原來是有個大一的新生給她打了電話,說是火車延誤了,得八點鍾才能到。
“你帶他們先迴去吧,接到了學弟,我們打車迴去。”
這姑娘不僅老實,還很逞強。
“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在車站多不安全,還是我在這兒等著吧,你……”
“不用了……”謝小玉拒絕的幹脆,說:“再晚的火車我都一個人等過,這沒什麽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這語氣,似乎看我不爽?
“那,隨你。”
雖然嘴上這麽說,可是這個時候我哪裏放心他一個人留下,跟磊子他們打了招唿之後,我便從校車上下來,走向了那個小身板。
“你……”
“我什麽我,”我打斷了她的話,說:“要不是看在你我同僚的份上,我才懶得關心你呢。”
“正好,我也是這麽想的,”謝小玉淺淺的笑了笑,說:“道不同不相為謀,謝大少,我走這邊。”
“等等……”我尷尬的跟了上去,說:“你還沒吃飯吧,要不一起?”
謝小玉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說:“像謝大少這樣的人,還有興趣嚐一嚐人間煙火啊?”
“當然。”
很多年以後,我還清晰的記得那一晚我們一起吃的蛋炒飯,香味撲鼻,口味獨特,而這時候我也忽然明白,好吃的或許不是那一碗普通的蛋炒飯,而是坐在對麵的那個人。
很奇怪,那小小的模樣,竟然真的有那一種的魔力。
因此我也告訴樂琪和樂瑤,倘若有一天,你跟一個人,吃著一碗再過普通不過的飯,卻覺得味道不一樣,不用懷疑,這個人對你而言,一定有著與眾不同的意義。
送學弟迴寢室已經是晚上九點,這一路上我都盯著後視鏡裏的那個小臉龐,這會兒在路燈之下看著她,又是另外一番模樣。
“謝大少,你今天這麽好心的幫我,該不是有什麽目的吧?”謝小玉狐疑的看著我,心直口快如她,就這麽問了出來。
“謝小玉,怎麽說咱兩也是一家人,你就這麽想我啊?”
“別,”謝小玉伸出手,一臉不滿的看著我,說:“誰跟你是一家人啊,這話你可別亂說。”
“不是嗎?”我故意逗她,說:“謝小玉,謝子瑜,聽著多像是一家人啊。”
謝小玉見我一本正經的吹牛皮,眼神裏閃過了一絲惱火,瞪了我一眼,說:“謝子瑜,你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咱們明人不做暗事,成嗎?”
“這是什麽意思?”
“你還不明白?”
“我當然不明白。”
“先是忽略我的策劃書,而後忽略我這個人,謝子瑜,我又不是不傻子。”
居然被她發現了,不過,我真的表現的那麽明顯嗎?
我緊張的咳了一聲,說:“這事兒得追溯很久之前了……哦……好像是聖誕節那天,我打電話給你,你沒接。”
這個理由能掩飾我做賊心虛嗎?
“聖誕節?”謝小玉露出了一臉霧水的模樣,思索了一會,表示沒有任何記憶了。
看吧,她能不動聲色的在我心口劃一刀,卻絲毫沒有察覺。
“仔細想一想,是不是沒接我電話。”
“好像是有這麽迴事……”謝小玉思索了半天,開口說:“那天我手機掉水裏了,拿去是維修了,後來我不是給你發信息了嗎?”
手機,掉水裏了。
“這樣?”
謝小玉見我臉色輕鬆,瞪著我,說:“謝子瑜,去年的事兒,你竟然記仇到現在,你是不是男人啊。”
他罵我,罵我不是男人!
“你再說一句……”
謝小玉見我神色嚴肅了,悄悄地瞥了我一眼,拔腿就跑,邊跑邊說:“真是小氣鬼,記仇精!”
我盯著這個歡唿雀躍的身影,忍不住笑了笑。
小氣鬼,記仇精,為什麽這些話從她口中說出來,像是誇我似的?
等等,謝子瑜,你腦子有病吧,她這是罵你。
不過,經過這一次,是不是意味著,我們的關係,更近了一步呢?
迎新結束沒多久,輔導員把我叫到了辦公室,拿出了一份表格給我,我瞅了一眼,是大一一學期的考核名次,本能的在表格中搜索,一眼就看到了謝小玉的名字。
緊挨著我的名字。
不愧是我謝子瑜看上的女孩子,居然考了全班第二名。
輔導員讓我過來的意思很簡單,看在老謝的麵子上,準備直接把獎學金的名次給確定下來,我想了想,選擇了放棄。
我謝子瑜從小到大根本就不缺錢,更對那些所謂的名次沒興趣,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把這些錢,給需要的同學。
意思我已經表達清楚了,輔導員對我連連誇讚,按照規矩,第一名放棄獎學金的話,第二名正好接替這個位置,因此,謝小玉拿到了第一名。
磊子對我這個舉動分外震驚,後知後覺的他,似乎看出來我對謝小玉的這點心思,體育課上,我們一同坐在看台上,看著不遠處站著的一群女生,他賊兮兮的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說:“瑜哥,你真是把兄弟瞞的好苦啊。”
晚自習剛下課,磊子拉著我走到前排,笑了笑,說:“謝小玉,聽說你剛拿到獎學金,知道最要感謝的人是誰不?”
“吳磊,你又想做什麽啊?”張晴晴瞪了吳磊一眼,惱火的說了一句。
“這原本啊,第一名可是我們瑜哥的,不過我們瑜哥向來宅心仁厚,憐香惜玉,謝小玉,你可別浪費了我們瑜哥的一片良苦用心啊。”
謝小玉略帶吃驚的看著我,又看看吳磊,說:“你話說八道什麽呢,還有,謝子瑜,你把話說清楚了,獎學金的事兒,不是輔導員決定的嗎?”
“對,”我笑了笑,說:“是小玉同學自己努力,磊子,不要亂說。”
謝小玉這下滿意了,可是滿意的結果卻是抱著書走了,等等,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啊——至少,她應該懂我的意思啊。
小爺我失策了。
原本以為獎學金的事情謝小玉會對我刮目相看,可實際上,我們最多不過點頭之交而已,磊子看出了我的心思,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說:“瑜哥,這追女生呢,最重要的是臉皮夠厚,你一直悶在這,人家謝小玉也不知道你們的心思不是?”
我一個白眼掃過去,磊子立即換了語調:“我覺得啊,這當務之急,等讓她有所察覺,你看,你的生日不是要到了嗎?不如,把他們寢室的,都給叫上,到時候……”
雖然我知道磊子這家夥平時不著調,不過這次他倒是真的提醒我了,思考之後,我將這個任務交給了強子,半天之後,302寢室有了迴應,全體參加。
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可結果卻是,铩羽而歸。
包間定在了學校附近最好的酒店,兩個寢室,十二位男女,喝飲料的喝飲料,喝酒的喝酒,過程也算熱鬧,晚餐結束之後按照計劃我們去壓操場,饒了一圈之後,其他人很識相的消失了,近的,隻有我和謝小玉兩人。
她見人散了,也沒有留下來的意思,我一看這可不行啊,就裝作頭暈晃了兩下,果然,謝小玉受騙了,竟然扶住了我。
所以說,那些瞎了眼的王八羔子,說她傲慢,那隻是表象,這丫頭心腸熱著呢。
連慌帶騙,我們坐在了看台上,她挨著我坐著,關切的問:“謝子瑜,你還能走嗎?要不要我去叫人啊。”
叫什麽人,小爺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忽悠來的。
“謝子瑜?”見我沒出聲,謝小玉又著急的問了一句,隔了兩三秒鍾,我聽到她說:“你這樣不行,等等啊,我馬上給他們打電話。”
打電話的動作利索啊,分明就是身旁坐著個需要急救的病人一般,我一看急了,一句話還沒說出口,一隻手就抓了上去。
抓在了她的右手上。
和我想象中的一樣,這小手柔軟而細膩,就是有點兒涼。
謝小玉愣住了,驚愕的看著我,急忙抽迴手,我看出了她的這個動作,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抓緊。
借著皎潔的月光,我看到謝小玉的臉紅了,與此同時,我的心跳也不受控製,“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謝子瑜,你……”收到驚嚇的小兔子焦灼的看著我,抽著手,卻抽不掉。
我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感覺身體某處早已經不受控製了,靠近,輕嗅,目光落在那柔軟的雙唇上……
我要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