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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僻的宮殿中,秦俞翼蹲在床前,看著消瘦的皮包骨頭的母親,呆呆的不知該作何反應。


    林貴人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孩子,明明應該是尊貴的皇子,卻因為自己無能,隻能在這偏僻,無人理會的宮殿中長到這般大。


    林貴人知道自己要不行了,可是她的孩子還未能成長起來,還不能好好的保護自己,今後在這皇宮中的日子必然過得更加艱難。


    “皇兒……”


    “母妃,您別說話了,小夏子去請太醫了,很快就迴來!”秦俞翼被林貴人的聲音驚醒,握著她的手。


    林貴人搖搖頭,她至死都是個貴人,還是因為當初誕下了皇兒才被心情好的陛下破格提了位分,她知道這皇宮中想要活著有多麽不容易。


    “皇兒,你聽母妃說,”林貴人強撐著一口氣,開始細細的叮囑秦俞翼,“母妃不懂太多的大道理,能教給你的不多。皇兒,你記住,在你沒有足夠的能力之前,一定要做那個最不惹人注意的人,被讓自己成為皇子們之間戰爭的犧牲品。”


    “母妃……”秦俞翼點點頭,這些道理先生曾經告訴過他,所以他一直偷偷的跟先生學習,從不敢讓任何人知道。


    “母妃知道你聰明,所以保護好自己。母妃不求你登上九五之尊的帝位,但求你平平安安。”林貴人拚著最後一口氣,緊緊的握著秦俞翼的手,“以後不論你選擇什麽路,變強都是最好……最好的……辦……法……”


    “母妃……”秦俞翼呆呆的看著閉上眼睛的林貴人,他的母妃就這麽離開了嗎?


    小夏子好不容易帶著一個太醫迴來的時候,就看到他的殿下正呆呆的跪坐在床前,仿佛失了魂。


    “殿下……”小夏子隱晦的看了一眼死去的林貴人,林貴人已死,八殿下的情況就更加艱難了,得去告訴主子。


    很快,林貴人就被安葬了。但一個不受寵的貴人即使死去了,也引不起多大的波瀾。起碼在前朝的蕭淇奧若不是接到夏八的傳信,是不會知道的。


    有一段時間,蕭淇奧沒有見到秦俞翼。再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原來的樣子,恭恭敬敬的跟著他學習,偶爾會撒嬌讓他給他帶一些外麵的東西迴來,看到胡離托他捎給他的東西,依然會開心的眯起眼睛。蕭淇奧看著秦俞翼珍惜的摸著胡離托他帶進來的一隻幼雕,眯起眼睛。


    或許別人不知道秦俞翼的情況,但他卻知道,在林貴人走後沒多久,秦俞翼就被七皇子秦俞修和年僅五歲的十皇子秦俞清好一頓欺辱。


    自此之後,秦俞翼就收起了因為林貴人離去而悲傷的心情和頹喪的作態,重新變成了原來那個聰明的八皇子。


    而這樣的秦俞翼更像個帝王,雖然他離帝王還差得遠!


    “殿下,小離說您喜歡雕,便找了一隻托臣帶給您。”蕭淇奧低聲溫和道,“不過,不能因為雕兒而落下功課。”


    秦俞翼抬起頭,看著溫和的蕭淇奧點點頭,手下撫摸著幼雕柔軟的絨毛,忽然問道:“先生,您能教我變強嗎?”


    “殿下想變強?”蕭淇奧語氣沒有任何的變化,仍然那麽溫和,但秦俞翼卻發現他的眼睛仿佛有兩個小小的漩渦,幽深而難辨。


    “是,”秦俞翼堅定的點頭,後低下頭看著雕兒的小黑豆眼,“母妃說要我變強,隻有變強了才能保護自己。”


    蕭淇奧許久沒有說話,秦俞翼雖然看上去隻是在靜靜的等著蕭淇奧的迴答,但他摸著幼雕的手心中卻都是汗水。


    “殿下,您做好準備了嗎?”蕭淇奧頭一次在秦俞翼麵前收起笑容,眼神淩厲,“臣若是教您了,您能讓臣滿意嗎?”


    這話說的大逆不道,但蕭淇奧不在乎,若是秦俞翼沒有這份決心,他就用五分心,若他有這份決心,他便用十分心,將他教導成為最好的帝王。


    秦俞翼眼神堅定,他知道他這番話意味著什麽,在這宮牆之內,變強了就必然要摻和到權力之爭中去。而且在這宮牆之內,不是你想安靜生活便能安靜生活的,更何況他想坐上父皇的位置。


    到時候再沒有人敢欺辱他,再沒有人敢因為他沒有存在感而忽視他。若不是他們太弱了,母妃又怎麽會久病不治。


    蕭淇奧忽然一笑,低低的笑聲讓秦俞翼心裏也開始舒暢起來。


    “殿下,文韜武略,治國安邦臣都可以教您,”說著蕭淇奧幽深的眼睛看著秦俞翼,“但願臣的學生能是這世上最好的學生。”


    秦俞翼眼睛一亮,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第一次行了學生禮,“學生必不負老師所願。”


    至此開始,蕭淇奧終於真正的用心教導秦俞翼。不單單再是四書五經,處事之道,安邦之策,興國之法,帝王之術統統開始按部就班的教給這個已經十二歲的皇子。甚至從夏零那裏將夏二調迴來,專門教導秦俞翼武藝和兵法。


    入夏後,天氣熱的讓人難受。蕭淇奧將終於從夏零手裏出師的黎懷安排了出去後,迴來就看見胡離癱在榻上,左右都擺著冰盆。


    “莫要貪涼!”蕭淇奧讓秋夕將一個冰盆挪的遠一些,坐在榻邊上,摸了摸胡離熱的出汗的臉頰,“怎麽出了這麽多的汗,可是哪裏不舒服?”


    胡離動了動腦袋,臉頰紅撲撲的,他無力的撥弄蕭淇奧的手指,“我去找老夫人了,老夫人說今年不去避暑的莊子了。可是今年比去年還要熱,好想迴極北之山啊!”


    胡離沒說的是,他感覺他有點不太對,最近總是身上燥熱的難受,好像在火爐裏似的。他不敢說,怕到時候說多了就泄露了身份,而且他已經給爺爺去信了。


    而收到信的胡爺爺已經出離憤怒了,生氣的威壓讓極北之山上的生物沒有一個敢靠近山峰上的那個山洞。


    “啊啊啊,那個混蛋到底對小離做了什麽?小離才剛成年怎麽就會進入發情期的,那個混蛋!!!”胡爺爺一邊臭罵著蕭淇奧,一邊翻箱倒櫃的找靈藥,“我的凝心草呢?這麽早就進入發情期,若是真的做了什麽傷了根本,小離就一輩子是個四尾狐狸了!”


    “去,給我找凝心草!”胡爺爺一聲大吼,滿極北之山上的生物都開始動作起來,又從櫃子裏找到熊明和郎峻留下的傳音符,著急忙慌的就問他們現在在哪?


    他得現煉丹,來不及過去了!


    熊明正趴在洞穴裏睡覺呢,一聽見傳音符響整隻熊都嚇了一跳,從胡爺爺口中得知事情原委後,一咕嚕爬起來就往山下跑。


    而郎峻接到傳音符的時候正趴在煉器爐子前麵,被胡爺爺的傳音符一嚇,又報廢了一個劍胚。郎峻灰頭土臉扒拉出傳音符,聽明白事情的嚴重性,臉上的灰都來不及收拾,就同樣往外跑。


    熊明和郎峻此刻心裏都是同樣的想法:娘咧,若是小師弟出了事,師父還不得掀了那個皇城啊!他們還記得三師弟化形失敗死了以後,師父險些毀了整個極北之山!皇城那可是龍脈所在,掀不得呀!


    所以胡離在看到穿得像個野人一樣的熊明和灰頭土臉的郎峻時,心裏的陰影麵積幾乎不可計量。


    “大師兄,二師兄,你們怎麽這個樣子?發生什麽事情了?”胡離簡直驚呆了,要知道大師兄和二師兄幾乎都不怎麽下山的,這是被搶劫了嗎?


    熊明和郎峻看著胡離迷茫的樣子,就知道這熊孩子還不知道怎麽迴事呢?熊明口舌不利索,負責看著一旁站著的師父說的那個勾引小師弟的混蛋,郎峻則將胡離拉到一邊,開始苦口婆心,吧啦吧啦的教育他。


    蕭·混蛋·淇奧撫了撫額,怎麽感覺走了一個胡爺爺,來了兩個更麻煩的。胡小離是小狐狸,這兩個又是什麽?


    而被郎峻教育的胡小離臉越來越紅,郎峻簡直恨不得拎著小師弟的衣領子咆哮。哎喲喂,我的小師弟,你臉紅個啥,這個時候不應該迴頭將那個人類哼哼哈嘿,打個半死嗎?


    “二師兄,你說我……”胡離迴頭看了一眼微笑看著他的蕭淇奧,轉過頭小聲的說道,“我是發情期?!”


    “對,按理來說你才剛剛三百歲,才成年是不會接著就出現發情期的,所以……”郎峻眼神瞄著蕭淇奧,語氣森森的,“一定是有哪個不要臉的混蛋勾引了你。”


    “不不不,二師兄我怎麽會發情期呢?”胡離迷茫的看著郎峻,他身邊除了幾個丫鬟根本就沒有妙齡女子出現過,“也沒人勾引我呀。”


    郎峻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胡離,指了指蕭淇奧,“師父說了就是那個混蛋的原因,他一定是看你年紀小,就勾引你。”


    胡離張大了嘴巴,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臉上越發的紅了。郎峻一看,心裏一咯噔,壞了,小師弟該不會不知道旁邊那個混蛋就是他的姻緣線所係之人吧!


    郎峻欲哭無淚,師父知道我不小心說漏嘴之後,會不會打死我啊!


    最終,熊明和郎峻都暫時留在了皇城,住在當時胡爺爺租的那個小院子裏。


    而紅著臉跟蕭淇奧迴蕭府的胡離,一會兒就偷瞄蕭淇奧一眼,但是看到蕭淇奧看他就收迴目光。蕭淇奧眯起眼睛,好像那兩個不知道是什麽的人或者是妖來了,也不是全無壞處,就是不知道他們跟小離說了什麽,小離貌似開竅了!


    一迴到蕭府,又接到了一個好消息的蕭淇奧笑眯眯的俯身將胡小離親了個唿吸困難,成功收獲一隻紅毛狐狸。


    慧明帝病倒了,這可真是一個僅次於胡離開竅的好消息啊!


    局勢開始動蕩,機會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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