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向濤和小汪後,張青山在辦公室裏整理了一下桌麵,然後伸了個懶腰,就向房門口走去。


    手剛碰到房門,卻猛地想起自己還在關自己禁閉,怎麽能出爾反爾,給大家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了?


    他苦笑著搖搖頭,嘀咕了一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這才是自討苦吃哦~!”


    隨後,他對外叫道:“寶玉,你還在外麵嗎?”


    “在!在!”周寶玉邊推開房門邊笑道:“大哥,怎麽了?”


    “我在蹲禁閉,不好出去,可這肚子餓的厲害,你去幫我打點飯菜來。”


    周寶玉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外麵有人笑著走過來:“就知道你小子餓了,這不,我親自給你端飯菜過來。”


    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胡英澤到了。


    張青山正為中午的事心煩,很想找個人好好聊聊,可又不知道該找身邊的誰來說這些。現在,胡英澤來了,正好可以暢所欲言,反正他也是突擊連的主要創始人之一,說起突擊連一些內部的事,不用顧忌什麽。


    張青山一步跨出門檻,見胡英澤提著個籃子,笑眯眯地邊說邊走過來。張青山趕緊上前接過籃子,笑道:“老胡,你這麽來了?”


    “我要不來,你這肚子還不得繼續餓著?”胡英澤走進房,還不忘打趣張青山:“一聽說你自己關了自己的禁閉,我就知道你肯定沒去想別的,肯定連肚子都顧不上,所以,我就趕緊來給你送吃的。怎麽樣,我這老搭檔夠意思吧?”


    “夠意思,夠意思!坐!快坐。”


    張青山順手把籃子放到桌上,坐下後就要跟胡英澤說今天的事。哪知,胡英澤看他這架勢,笑道:“老張,這可不行。你剛才喊喊餓了,現在想跟我聊天,就連飯都不吃了?那要是餓壞了你的身體,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來!來!來!我們邊吃邊聊也是一樣的,還兩不耽誤。”


    “也是!”張青山想想,便點頭打開籃子。一看,炒雞蛋、醃蘿卜、花生米,外帶一瓶酒。


    看著這三樣菜,張青山先是狐疑的掃了眼胡英澤,然後直接用手指捏其了一點炒雞蛋,一嚐,張青山就直接給胡英澤翻了個大白眼,沒好氣的說:“好啊!老胡,你說你來看我,還特意給我準備了酒菜。可我看著菜應該是我家那位給炒的吧……看你笑的這麽賊,你可千萬別告訴我,這酒也是雪琴給我準備的。你這家夥僅僅是順帶轉送一下,就好意思往自己臉上貼金,硬說這是你給我弄的。”


    胡英澤哈哈大笑的從口袋裏掏出兩個牛皮紙袋裝著的東西,打開一看,一包是花生米,一包居然是羊肉片炒青椒。邊鋪開在桌子上邊說:“我說了是給你送酒菜,可我沒說這籃子裏的飯菜是我送的啊?你看,我這酒菜可都給你準備著了。”


    張青山用手捏起一片羊肉片,放進嘴裏嚼了嚼,和滿意這味道。便好奇的問道:“老胡,你這是從哪搞到的羊肉?可別告訴我,你是偷了誰家的羊,特意給我弄來吃的。那樣的話,我會感動死的。”


    “為了不讓你感動死,我自然不能幹這些偷雞摸狗的事。”說著,他開始動手把籃子裏的酒菜和那一大碗米飯一一端了出來,嘴裏卻沒閑著:“我正在團裏跟團長磨嘰幾個人才,正好有人來看望團長,給送來了一隻羊……我一聽說了你的事,就想著你這家夥肯定又犯渾了,就隨手包了兩包東西,趕緊給你送過來。”


    說到這兒,他不無羨慕的看著張青山,小聲道:“老張,不是我說你,你最好迴家看看你家祖墳是否冒青煙了,要不然,就你小子這混蛋樣,怎麽可能娶到弟妹這麽好的老婆……這不,她一聽說你自己關了自己的禁閉,就趕緊炒了菜給你送過來……我在大門口撞見她,她便讓我把飯菜帶給你,還特意讓我囑咐你:少犯渾,多想想家……”


    張青山一聽這話,哪還有心情等胡英澤說完,趕緊快步向外走去。


    到門口四下一掃,沒見到向雪琴。


    轉身鬱悶的看著胡英澤,問道:“她人了?”


    “讓我把飯菜帶給你,她轉身就走了。”


    “走了?”張青山眉頭皺了皺,道:“都到這兒了,她這麽也不進來看看我?”


    “哦!這個問題我也問過她……老張,要不說你家祖墳冒青煙了,弟妹可比你的政治覺悟高,你知道她怎麽說的嗎?”


    張青山邊迴屋邊問:“怎麽說的?”


    “她說,這是你們突擊連內部的事,她是護士,不是突擊連的人,所以,不管,也不打聽。我還勸她進來看看你,反正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可她說,她隻是你的妻子,不是突擊連的幹部,所以,她隻要盡到一個妻子的責任就行了,沒必要管這麽多。嘖!嘖!老張,你說你家祖墳是不是冒青煙了?”


    張青山嘿嘿地得意笑了起來。


    不過,看到胡英澤跟著坐下後,拿起兩個茶杯一人一個,然後打開酒瓶蓋子就要倒酒,張青山不幹了:“老胡,這是我老婆特地帶給我的酒,我還打算接下來的幾天慢慢品嚐了……”


    “你這家夥……”


    胡英澤立馬惱羞成怒的大叫。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張青山給強行打斷。


    “老胡,你剛才可是說帶著酒肉來看我。這肉是有了,可是酒了?你這家不會是小氣到連這點酒錢也省了吧?”


    “你這真是……難怪他們都叫你張扒皮。”胡英澤苦笑著搖搖頭,指指張青山,邊站起來邊說:“算我怕了你。等著,我這就給你把酒變出來。”


    說著,他走到左邊牆角那個存放公文的大桌子前。


    蹲下,伸手在桌子下,一堆公文後麵摸了一陣後,突然笑著拿出一個酒瓶,得意的對張青山晃了晃還有大半瓶酒的酒瓶,邊走迴來邊問道:“怎麽樣,還是我這戲法變的厲害吧?”


    張青山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待了幾天的辦公室,居然會被人藏著這麽好的東西。讓張青山不得不對胡英澤豎起大拇指,感歎道:“難怪以前你小子一直大力宣傳戒酒,可每次你從辦公室裏出來都能聞到你身上的酒味……咦~!不對啊!”


    “怎麽了?”


    “我們轉移到這裏之前,你我就不在突擊連了。而且,這辦公室一直是老田和老齊在用,跟咱們半點關係都沒有……”說著說著,張青山就來了興趣,問道:“老胡,說說,你怎麽知道那兩個家夥把酒藏在這裏的?”


    “什麽叫他倆藏的,這是老子變戲法變出來的。”


    “切!不說拉倒,老子還不問了。”說著,張青山接過酒瓶,開始給兩個碗裏倒酒。


    一直到兩人喝的二麻二麻的時候,胡英澤才說出了緣由:胡英澤收到消息,還是在團裏當參謀的老田告訴他的。而這菜也是老田幫他弄來的,不過是他吩咐的,算是二人一起送給張青山的人情。但是,這酒,是胡英澤來的時候,田國忠突然想起自己還在這間辦公室裏藏著大半瓶酒,於是,就讓胡英澤有了變戲法的機會。


    兩人是老搭檔,無話不談,更何況這酒一開喝,那就更是得好好談談,於是,兩人就直奔主題。


    “老胡,我打上去的檢討報告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正要夾菜的胡英澤聽到這話,猶豫了一下,放下筷子,道:“團長第一時間就把我叫了過去,讓我看了你的報告,還詢問了一下我的想法。”


    “你怎麽說的?”


    “不偏不倚,實話實說。”胡英澤喝了口酒,放下杯子,道:“我覺得,咱們當初這麽做,出發點是好的,但是,我們的主要錯誤就在於行動上去了,可思想上沒有跟上,更沒有及時發現並重視,任這股走偏了的錯誤思想發展,這才導致出現了現在的事情。”


    “啪!”


    張青山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大叫:“就是這麽個道理。雖然這事是由咱們造成的,雖然咱們出發點是好的,可是,出現了問題,你我確實該負主要責任……”說著,張青山苦笑著補充道:“要不然,你以為我張青山會輕易的做自我檢討,還主動打報告上去?”


    “老張,我也認為這事的主要責任在你我,畢竟你我是突擊連的創始人之一,當初製定這條規則,也是你我默許的。而老田和老齊不過是蕭規曹隨而已,他們雖然也有沒有及時發現的責任,但主要責任確實出現在源頭。”


    “既然責任都清楚來,那就等著上麵結果吧。不過,今天你我都能認識到這個錯誤,並得到你我的重視,保證了在以後在的工作中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憑這點,就值得你我幹一杯。來,老胡,我敬你。”


    “幹!”


    喝完這一杯,胡英澤邊倒酒邊問:“老張,那你說,咱們突擊團今後是不是還繼續維持這一條?”


    “維持,怎麽能不維持?不是說了嗎,咱們出發點是好的,隻是因為咱們的思想教育跟不上,加上不夠重視和及時的警醒,才導致今天的事情出現。既然發現了錯誤,就必須要糾正過來……咱們共產黨人就事論事,不搞浮誇,也不搞軟蛋,不能因為一點錯誤就全盤否定,必定,咱們突擊連的格鬥水平,別說在咱們師,就是放眼全軍,那也是數一數二的,所以,這一條,我堅持,隻是在思想教育上,老胡,你是咱們的團政委,今後可就要靠你來教育和監督了。”


    “嗯!我今天來就是跟你來確定一下,咱們確實不能因噎廢食,全盤否定。”


    ……


    說的高興,隻是在喝完酒後,張青山卻把胡英澤給關在裏麵了。用張青山的話說:“不說還真就給忽略了,抓戰士們的思想教育是你的本職工作,怎麽出了事卻要老子擔責任。老子被關禁閉,你卻在外麵逍遙快活,天底下就沒這樣的道理。這禁閉,就該你來蹲。”


    說完,還特意吩咐,誰都不許接近這裏。隨即,他背著手,哼著小曲,心身愉悅的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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