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萱迴到沁芳閣,芊婉看到戴小萱臉上的淚痕,擔心地問:“小姐,你怎麽了?”戴小萱搖搖頭,走進自己的房間,倒在床上,不發一聲。

    芊婉站在門邊,她不知道戴小萱因為什麽,而變成這個樣子。小樂子走到她旁邊,向她招招手,然後低聲把事情,都告訴芊婉,芊婉聽著,眼裏憂愁地看著床上的戴小萱。

    她忍不住走進房間叫了聲“小姐”,戴小萱坐起來,強笑著說:“我沒事,芊婉,你不用擔心,我不會絕望的,我會努力,終會迎來希望的!”

    “嗯。”芊婉隻好點頭,又倒迴床上,腦海裏想著好多好多的東西,最後閉上眼睡去。

    “小姐!小姐!”戴小萱聞聲睜開眼,看到了窗外的日出。嗬,又到一天的早上,若不是芊婉叫醒她,她還會繼續沉沉地睡去吧。

    芊婉掀開窗簾說:“小姐,該起來洗漱了。”戴小萱坐到床沿前,四個宮女分別拿著臉盆,幹淨的衣服,首飾,還有胭脂水粉走進來。

    “咦?采晴,你不是幹這活的呀?”芊婉看了下拿首飾的楊采晴後道,楊采晴臉上掠過一絲不安,然後淡笑了說:“是這樣的,芊婉姐姐,因為子夕姐姐她,說要迴家探親,所以,暫時讓我頂替她。”

    戴小萱下了床,對楊采晴說:“辛苦你了。”就拿起臉盆裏的手巾洗臉,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後,從首飾裏挑了三對木簪,插好在發髻後,一揮手道:“行了,都拿出去吧。”

    “……娘娘,這……貴妃冠也不用麽?”楊采晴有點驚訝,站在她麵前被封為貴妃的女子,居然不著一金銀首飾,不塗抹一脂粉。

    戴小萱給自己倒了杯茶,說:“都拿出去,這些,我也用不著那麽多。太多了,隻會徒加累贅。”

    “是,娘娘,我們先退下了。”楊采晴和其他的三個宮女出了房間。戴小萱抬起頭道:“芊婉,我要到處政殿去,你和小樂子就不用跟隨了。”

    “嗯。”芊婉看著戴小萱走出了房間,她輕輕地說著:“小姐,堅強不代表硬撐啊……”

    戴小萱漫無目的地走道處政殿前,處政殿人來人往,把東西搬來搬去的,衛德明就站在處政殿門口指揮著。

    “衛德明!”戴小萱走到衛德明旁時,有一個侍從端了兩盆萱草,在她身邊經過。她認出來。那是她前不久,才拿到處政殿送給上官朗熙的。

    衛德明停下指揮來:“娘娘,來這裏有事嗎?”戴小萱搖頭:“也沒什麽事。怎麽這裏忙來忙去的呀?”衛德明有點猶豫地說:“娘娘,奴才覺得皇上變得很奇怪。今天他一早,就讓奴才把這處政殿裏關於你的一切,全都收拾出去。”

    “啊?”戴小萱瞪大了眼,她轉而又平靜地問:“那,現在他在哪裏?”衛德明指了個方向說:“奴才也不知道,皇上好像到那邊去。”戴小萱立刻轉身走向那個方向。

    因為,那個方向的那條路,是通往廢園,廢園裏,又她珍愛的記憶。

    是藍鈴子樹!

    她匆匆地趕到藍鈴子樹前。果然,上官朗熙正站在藍鈴子樹下。戴小萱想要走過去問他要幹什麽,可是上官朗熙,他已抽出腰間的佩劍,作要揮向藍鈴子樹之勢。

    “不要!”戴小萱連忙擋在藍鈴子樹前,上官朗熙冷冷地道:“給朕讓開!”戴小萱張開手,護著藍鈴子樹說:“我不會走開的!你不能傷害這藍鈴子樹!因為這棵樹,銘記著我珍貴的記憶,任誰也不能抹殺它!”

    上官朗熙不變的冷聲調說著:“朕再說一次,給朕讓開!”戴小萱勇敢地挺直身子道:“我不讓開!你要是想傷害它,先殺了我!!”

    “你……別以為朕不會殺你!現在就如你所願!”上官朗熙揮起手中的劍,戴小萱絕望得連眼睛也未閉上。

    劍光飛來的那一瞬間,她才發現,上官朗熙原來墨黑的眼眸,已經變成了冰冷的藍色。

    “呯!”戴小萱感到耳邊一陣風,一小把頭發飄然落地。上官朗熙冷哼了聲,轉身也不迴地離開,戴小萱迴過頭,劍已深深地插進了藍鈴子樹裏。

    戴小萱用力地拔出那把劍,劍上滿是樹液,像是樹的血,也像樹的淚。

    她放下劍,在自己裙邊撕了一圈布,包紮在樹幹的劍口。如果,劍再插深一點,這棵樹也就活不成了。

    “藍鈴子……”戴小萱蹲下來,輕聲喃呢,伸手觸碰那樹幹上金色的“緣”字。她低聲哭泣,她還記得,她就是在這樹下,牽著他的手,說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話。

    可是,現在,他們都已經咫尺天涯了。

    上官朗熙迴到處政殿,衛德明恭候在門口行禮後說:“皇上,禮儀處的宮大人求見。”上官朗熙點頭,走出處政殿,在處政桌前坐下來。

    宮恆跪下來到:“臣,叩見皇上。”上官朗熙漫不經心地邊拿起奏折批閱,邊說:“宮卿家免禮,請宮卿家說明,此次見朕的用意。”

    “迴稟皇上,皇上已經成年。也是時候立後,好讓一個新皇後,統領後宮,輔助皇上治理國家!”上官朗熙又拿起一本奏折:“那你就看著辦吧。”

    宮恆又道:“可……皇上,這宮裏僅有三個妃子。窅妃娘娘與薈妃娘娘業已賓天,就隻有萱妃娘娘了。”上官朗熙放下奏折說:“那你頒布全國,全國選秀,不就行了麽?”

    “皇上,這恐怕有點難。因為皇上已兩年未選妃,全國大多數適齡女子,都已經談婚論嫁了。”上官朗熙有點生氣:“你這不是在戲弄朕麽?既然沒有人選,又為什麽要朕立後?你退下吧!”

    “是!皇上”宮恆快步離開處政殿,剛才上官朗熙最後說的話,還真嚇得他一身冷汗。上官朗熙喚了聲衛德明,衛德明應聲進來,上官朗熙吩咐道:“衛德明,你去把鳳印拿到朕這裏來。”

    衛德明好奇地問:“咦?皇上要立後了麽?”上官朗熙迴了句“多事”,衛德明這就聽命辦事去。

    好一會兒,衛德明迴來,麵色非常不好看,他跪下來說:“皇上,鳳印不見了!”

    “什麽?!”上官朗熙站起來。鳳印在未交到新皇後手裏時,一直都是放在先王們的靈殿裏的,怎麽會不見的?是誰拿了鳳印?

    上官朗熙道:“衛德明!傳朕的指令,在皇宮裏搜查鳳印,一個角落也不許放過!聽到了嗎?”衛德明一叩拜:“奴才領旨!”

    鳳印,到底去哪了呢?

    夜幕降臨,顧天哲站在樓閣的望台上,看著天上閃耀著紅光的星星,心裏一聲歎息。

    那個咒怨,已經開始了。

    “雅琴。”顧天哲叫來公孫雅琴後道:“你去收拾東西,過兩天後,隨我去都城,柳州。”公孫雅琴不明白地問:“顧教主,你為什麽要帶屬下到柳州去?”

    顧天哲轉身認真地對她說:“這一去,就是要救你正教主。”公孫雅琴這才明白地說:“屬下這就去收拾。”

    小萱,咒怨開始了,我至今還沒找到真正的解除方法,我該怎麽辦?

    “小姐,這劍是……”芊婉看見戴小萱拿著把劍,走進沁芳閣,驚訝不已。戴小萱沒迴答,隻說:“拿快絹布來吧。”芊婉不敢怠慢,支小樂子去拿絹布。戴小萱接過絹布,小心擦拭劍上的樹液。

    這一次,劍是插進了樹幹裏,恐怕下一次,這劍,是要穿過她的心髒吧。

    戴小萱在心裏自嘲自笑時,有幾個人衝了進來。戴小萱轉過身,他們都跪下來說:“小人拜見萱妃娘娘!小人奉皇上之命,要在皇宮裏尋找鳳印,請娘娘允許小人,在娘娘的行宮裏搜查。”

    “鳳印?什麽是鳳印?”戴小萱不懂,小樂子隻好在一旁解釋說:“小姐,鳳印是皇後的專用印,掌握國家約一半的權力。”戴小萱這才明白地點點頭,允可那幾個人搜尋。

    楊采晴靜靜地走到戴小萱身邊,陰則則地問:“娘娘,難道你不怕,被搜出鳳印嗎?”戴小萱迷惑地看著她:“為什麽要怕?我連鳳印影子也沒見過,別說把它藏起來了。”

    “娘娘,有些事,和還真是事與願違的。”楊采晴退到一邊,戴小萱看著她時,她竟給戴小萱一記得意的笑。

    天!為什麽會有種不妙的感覺?!

    上官朗熙有點乏,想早點兒休息。他迴到寢宮裏躺下,所有人都退出了寢宮,隻剩下六個守衛在門口把守。

    風吹起掛在寢宮裏的薄紗,橫梁垂掛的精致吊飾,也相互碰撞,發出好聽的聲音。窗外的清冷月光,照得竹影斑駁,有射進屋裏,變得神秘莫幻起來。

    上官朗熙感覺自己好像站了起來,漸漸地穿過一層又一層飄舞的薄紗。前方傳來渺遠的女聲:“孩子,跟我來……”

    你是誰?上官朗熙在意識中問了一句話,那個女聲又說:“不要管我是誰,孩子,你愛的人啊,我帶你去看看她。”

    我愛的人?上官朗熙感到眼前一片光明,女聲飄遠傳來,散在空氣中:“孩子,請抬頭看,她就在前麵……”

    上官朗熙抬頭看前麵,麵前有一條大路穿過。對麵的大樹下,站了個女子,那女子著白色衣裳,向他揮著手,臉是模糊不清的。他聽到了一聲聲清脆的叫聲。

    “朗熙!朗熙!請你要對我莫失莫忘……”

    你……是誰?!上官朗熙要衝過去,看清那個女子的模樣。可是,有一輛馬車在他麵前飛過,在馬車不在遮蔽他的視線時,那棵大樹下的女子,不見了。

    到底是怎麽迴事?!!

    上官朗熙猛然睜開眼,自己還是躺在床上,身上滿是汗,直喘粗氣,窗外的月亮被烏雲遮住了。

    “皇上。”衛德明靜候在床邊,看到上官朗熙醒來,才叫一聲。“我怎麽了?”上官朗熙撫撫有點發熱的腦門:“什麽事?”衛德明雙手呈上鳳印說:“皇上,鳳印找迴了。”

    上官朗熙精神起來:“在哪找到的?”衛德明最怕上官朗熙問他這個問題,因為,這鳳印是在……,反正他就是說不出口來。“衛德明,磨蹭什麽?快告訴朕!”上官朗熙眯起他的眼,帶有點怒氣。

    衛德明迫不得已,隻好說:“是……是在萱妃娘娘的寢宮裏找到的。”上官朗熙聽後,冷冷地道:“又是她!竟公然竊取鳳印?還想當皇後不成?來人!把沁芳閣的戴小萱,打發到冷宮去!朕三天後在大殿審問她!”

    “啊!皇上,這……不大好啊!”衛德明驚訝地說,上官朗熙不可置否地道:“衛德明!這是朕的旨意,你想反對嗎?”衛德明隻好說:“是,奴才……立刻去辦!”

    沁芳閣一片陰沉。

    “小姐,怎麽……怎麽會這樣的?”芊婉扶著戴小萱,戴小萱緊皺著眉頭:“我也不知道,鳳印,怎麽會在我這裏的?”小樂子沮喪地道:“小姐,這下完了,完了!私藏鳳印,可是不輕的罪名啊!”

    小樂子的話音剛落,沁芳閣就衝進了幾個禁衛軍。其中帶頭的,還算禮貌地說:“娘娘,失禮了,皇上讓在下,帶你到冷宮去!”

    “什麽?!”芊婉和小樂子一起驚叫,戴小萱倒很平靜:“好,我跟你們走。”芊婉上前說:“我也去!無論小姐到那裏,我也就跟隨到那裏!”小樂子也拍拍胸膛說:“小姐永遠是我小樂子的主人,我也去!”

    帶頭的無奈地說:“那就成全你們,反正在冷宮裏,多一個也不算多,少一個也不算少!”

    於是,他們三個被帶到了冷宮,禁衛軍的領頭推開一扇又舊,又有點破的門,說:“娘娘,你就暫且住在東殿吧。”芊婉和小樂子隨戴小萱進了門,芊婉查看了下,摸了摸地麵,然後說:“可是,這東殿又陰涼又潮濕,怎麽能住人呀?”領頭迴答道:“這個,在下也沒辦法,這是上級安排下來的,我也……”

    戴小萱按住芊婉,阻止她說話。自己淡淡地說:“也不計較什麽了。還得勞謝你們帶我來這。這東殿冷雖冷,但還是能住人的。”領頭的恭敬地鞠躬後道:“那,在下就先告退了,娘娘請保重!”

    “嗯!”戴小萱點頭,大門“哐”的一聲關上,還伴有鎖鏈的聲音。芊婉忙上前拉了拉門,怎麽也拉不開。她拍門說:“喂!你們為什麽要把門鎖著?!快開門!”

    戴小萱拉過芊婉認真地道:“芊婉,別叫了,我們現在都已經是自身難保的了!都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了你們。”

    “不!不是的!小姐。”小樂子牽著芊婉的手,一同跪下來。他抬頭說:“我和芊婉,一直都很感激小姐你。如果沒有小姐,我和芊婉就不可能在一起!”芊婉也熱淚盈眶地說:“是呀!小姐!我和小樂子才會想要永生追隨你啊!”

    戴小萱也跪下來,哭著張開雙手,抱住她們倆,哽咽著說:“芊婉,小樂子,我們都太苦了!”

    的確,戴小萱真的很痛苦。她和上官朗熙,正在背道而行。當她再迴到原地時,也許,他與她,已經隔得太遠,太遠了……

    在冷宮裏,開始清心寡欲的日子。戴小萱穿迴那一身當初來進宮的衣服,頭發隻簡單地用發釵束起。一日三餐,都是有專門的宮女送來的粗茶淡飯。戴小萱麵對這些,不喜也不悲,總是淡淡的,比窅妃的那種淡要淡。

    她坐在窗前,窗外的棗子樹隻開了幾朵稀零的花。手裏拿著那個黑沙漏時計,總想把它倒過來,把時間都倒迴去。可是,黑沙卻像被塞住了,再也倒不迴另一邊。

    嗬,好想時間倒流,迴到那一年前,朗熙,依然還是從前的朗熙。

    因為淳於伊薈的傷害,淳於慈雅很多時隻能半躺著在床上。她靜靜地聽侍女的話,然後臉色一變說:“什麽?!小萱因為竊取鳳印,被關進了冷宮?怎麽可能?這孩子,是不會這樣做的!”

    侍女也說:“是的,奴婢也認為,萱妃娘娘人這麽好,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可是,皇上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對萱妃娘娘很冷淡起來,還……”

    淳於慈雅抬起手說:“扶哀家起來,哀家要去找朗熙,哀家要和他好好說說。”侍女小心地扶著淳於慈雅,來到處政殿。上官朗熙看是淳於慈雅,便起身行禮:“兒臣參見母後。”

    “嗯。”淳於慈雅應了聲,單刀直入地道:“朗熙,告訴母後,怎麽把小萱打進了冷宮?”上官朗熙不帶一絲溫度地迴答:“母後,你沒聽說麽? 這戴小萱竊取了鳳印,暫時把她打進冷宮裏,已經夠寬恕了。”

    淳於慈雅伸出手,扶住上官朗熙的雙肩,悲哀地地說:“我的兒呀,你到底怎麽了?怎麽像變了個人似的?小萱可是你喜歡的人,鳳印也是遲早要給她的,你何必計較?”

    上官朗熙退後一步,躲開淳於慈雅的手又道:“母後,這是孩兒的事,你就別再管了。母後,你就迴和寧宮吧,孩兒不送。”淳於慈雅放下手,苦悶地輕叫:“朗熙你……”看著上官朗熙眼中冷冷的目光,她也隻好離去。

    她剛走出處政殿,便抬頭望青天。心裏直問,上天啊!這兩個孩子,到底怎麽了?難道已經不再相愛了?

    “咳!咳!”戴小萱撫著心口咳了幾聲。芊婉端了杯茶給她說:“小姐,你又咳了。已經咳了兩天了,怎麽還不見好啊?”戴小萱喝了口茶道:“咳嗽是小事,你就別瞎擔心了,還不快陪小樂子去?”

    芊婉被說得臉發紅:“小姐,你還有心來說笑?你……”看到戴小萱坦誠的微笑,她自己不由地停下話來,不能多說,說多了,小姐會不好受。

    戴小萱又咳了下,這兩天咳嗽,咳得心口也有些燥痛。到底怎麽迴事?老是咳?

    門外響起鐵鏈“嘩啦啦”的聲音,從門縫裏遞進了一封信。門外的人說:“萱妃娘娘,有人給你信。”戴小萱奇怪地拿過信,門縫又閉合,傳來鐵鏈的聲音。

    還真嚴謹,怕人逃了不成?戴小萱展開信,看了一會兒,把信撕成了碎片。這是顧天哲的信,他可是要來柳州,幫助她。還有,鳳骨等那些東西,也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衛德明來到冷宮東殿,讓守衛打開門,看見戴小萱後,行禮說:“娘娘,皇上讓奴才帶你到大殿去。”戴小萱咳了聲,道:“衛德明,你別叫我娘娘了,反正遲早也要廢的,叫我……像以前那樣叫我戴姑娘吧。”

    “戴姑娘……是,奴才明白。”衛德明點頭,戴小萱看了下門外,低聲說:“衛德明,我有話跟你說,你可否讓外麵的人把門關上?”衛德明遲疑了下,對外麵說:“先把門關上!”

    門關上後,戴小萱坐了下來:“衛德明,你也坐!”她轉頭對小樂子和芊婉吩咐道:“小樂子,芊婉,你們都轉身站在角落去,不許偷聽!也不許偷看!”

    芊婉和小樂子隻好乖乖聽令,站到角落去。戴小萱把那三樣東西擺在桌上說:“衛德明,如果你信得過我,就拜托你一件事。請把這三樣東西,碾成粉末,讓朗熙服下。你放心,這些東西都沒毒,都人體都無大礙,我戴小萱就拜托你了。”

    衛德明毫不猶豫地道:“戴姑娘不要這樣說,奴才不知道你和皇上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奴才知道,戴姑娘你是無辜的,做事也必有原因。戴姑娘不想說明,奴才也不會勉強。好吧!奴才就幫你了,希望你和皇上能夠重歸於好!”

    “那就太感謝你了!”戴小萱微微一笑,隨著衛德明出了東殿,往大殿去,接受那並不是她所為的審問。

    大殿的兩旁,站著同審的官員。看到戴小萱到來,都暗自唏噓,他們簡直無法相信,他們王深愛的女子,善良美好的萱妃娘娘,會發生這樣的事。徐良錦也站在那些官員中,眉頭緊鎖,他也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事情下,再見到戴小萱。

    “民女戴小萱,參見皇上。”戴小萱靜靜地跪下身。上官朗熙坐在大殿的台階上,俊美的臉,是一臉冰冷:“朕廢你了麽?朕可沒允許你自稱‘民女’”戴小萱苦笑著迴答:“皇上,廢於不廢,對於民女來說,已經沒有區別了。”

    上官朗熙心裏一驚,眼前這女子,居然還能鎮定自若地告訴她,是妃子,非妃子,她都沒感覺。他繼續說:“那也罷,戴小萱,朕問你,為什麽要竊取鳳印?你可知道,這是死罪?”戴小萱自嘲起來:“民女,又怎麽會知道?民女區區一個平凡女子,連鳳印也沒碰過,見過,何來竊取?何來死罪?”

    戴小萱的話,嚇得在殿的人一身冷汗。衛德明和徐良錦也不約而同的,向戴小萱遞眼色,希望她能認識到,她此刻說的話,是會使她陷入危險地處境。

    “大膽!”上官朗熙氣憤地站起來:“區區一個女子,竟跟朕抬杠?你仗著朕以前,曾寵愛過你,你就得寸進尺?!”戴小萱咬著下唇,又撫著胸口痛苦地咳了幾下。

    好痛!真的好痛!一部分是來自咳嗽的痛,剩下的,全是上官朗熙帶來的痛!

    上官朗熙接著說:“戴小萱,你承不承認,現在就先擱在一邊。昨天,可是有一個人來找朕,說要當堂指證你。”

    誰?戴小萱痛得無法說出話來,她感到身邊有人跪下來道:“沁芳閣東院的楊采晴,見過皇上!”戴小萱這才知道,上官朗熙指的人,是采晴。

    楊采晴一臉認真地說:“皇上,奴婢是一個月前才進宮的。奴婢侍候萱妃娘娘,也不長時間,常見娘娘夜晚的時候,總是鬼鬼祟祟地獨自在房裏。有好幾次,娘娘還把鳳印拿出來炫耀給奴婢,還有幾個同侍候娘娘的姐姐看。當時,因為奴婢不知那時鳳印,所以沒有及時稟告皇上,請皇上恕罪!”

    “采晴……你在胡說些什麽?!”戴小萱盡了很大的力氣,才勉強說出話來。楊采晴給了戴小萱一絲輕蔑的笑,轉而又抬頭說:“皇上,奴婢說的話,句句屬實!”

    “我……”戴小萱撫著胸口,咳嗽難忍,她無法置信,楊采晴會說出這種話來。

    正當上官朗熙要開口時,一個人不顧一切地闖進大殿來,大叫著跪下來:“皇上!不要相信楊采晴的話!娘娘是無辜的!”

    殿裏的人看清來人,是一個頭發散亂,穿著宮女衣服,衣服破爛,裂開的地方,能看到皮膚有淡淡淤青的女子。

    “這是誰?”上官朗熙指著那個宮女問,有人迴答說:“迴皇上,好像是沁芳閣東院的婢女,叫什麽子夕的。”

    子夕哭著說:“皇上,請你明察!娘娘是無罪的!都是楊采晴她……”楊采晴聽到這裏,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她忙抱住子夕,也哭了道:“子夕姐姐!你這幾天去哪裏了?我好擔心你啊!太好了!你可迴來了!”

    “楊采晴!你別……”子夕一把推開楊采晴,卻眼睛一蹬,指著楊采晴說道:“楊采晴!你對我做了什麽……”說完,眼一閉,倒在了地上。

    戴小萱伸出手碰了碰倒在地上的子夕,努力地叫:“子夕!子夕!你怎麽了?!怎麽了?!”徐良錦見狀走出來,探了探子夕的鼻息說:“已經沒有唿吸了。”再仔細察看,向上官朗熙又報告說:“稟告皇上,這名宮女是中毒而死的。大概,這毒也是日夜積累,到今天才發作,估計,已經積累有好幾天了。”

    上官朗熙想了下道:“把這個宮女在宮外找個地方葬了吧,至於……”上官朗熙看向戴小萱:“戴小萱的事,押後再審,都退下吧!”

    “是!”眾人應答,兩個大殿的守衛押著戴小萱。戴小萱迴過頭,看著上官朗熙,眼裏充滿複雜的情緒。忽而,她微低著頭,悲哀地輕叫了聲“朗熙”,出了大殿。

    “皇上!”衛德明看到上官朗熙,突然身子搖搖擺擺的,忙上前扶著他。上官朗熙撫著心口,不知為什麽,看到戴小萱那眼神,聽到那聲輕叫後,心口那裏會覺得痛。

    戴小萱剛迴到東殿,就倒了下來。芊婉和小樂子嚇了一跳,一起把戴小萱扶到床上。戴小萱昏過去了,額頭冒著汗,連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濕了一部分。時不時,她還會咳嗽幾聲。

    芊婉伸手探探戴小萱的額頭,對小樂子說:“呀!小姐的額頭有點燙!”小樂子也摸了下道:“小姐到底是怎麽了?”芊婉搖頭:“不知道哇!哎!你聽,小姐像在說著什麽。”

    小樂子側耳仔細去聽,戴小萱口裏囈語著:“朗熙……朗熙……朗……”芊婉歎了口氣:“唉,小姐始終是牽掛著皇上。”

    戴小萱醒來,睜開眼,小樂子和芊婉一同欣喜地說:“小姐!你醒啦?!”戴小萱點頭,撐著床沿坐起來,芊婉關心地問:“小姐,你去了那個大殿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戴小萱深吸了口氣,跟芊婉和小樂子說起大殿的事來。

    戴小萱不假思索地說:“我想,在沁芳閣發現鳳印的事,應該跟楊采晴有關。無論是,她在大殿裏對我的那絲蔑笑,又或者是子夕對她的態度,都能體現她有嫌疑。”小樂子不解地問:“可是,小姐對她很好啊,如果真是她,為什麽她要這樣做?”

    “不知道。”戴小萱窗外,她越加發現,楊采晴像極一個人。

    像一個,已死去兩年的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不老的獨占神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Nye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Nye並收藏不老的獨占神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