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少年雙膝微屈,向已經呆住的我行了個屈膝禮。

    我迴過神來,艱難地張張嘴:“亦南,你怎麽會來這兒?”

    “自是要來討小姐歡心!”亦南調皮地擠擠眼,然後翩然走至大殿中央,坐到已經備好的古琴之後。

    隻見他玉指微撥,如珠落玉盤般的琴音便悠揚地蕩漾在大殿中。

    細白的手指不假思索地在琴弦上舞動,清亮的琴聲婉轉低繞。

    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如水的琴聲時而舒緩,時而急促,方才還如涓涓細流潺潺,忽而就變成飛瀑磅礴。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雨打蕉葉,風吹細柳,大漠孤煙,幽草澗邊,春潮帶雨,寒風摧樹,雪舞迴風。

    亦南的琴聲隨著他雙手靈活且繁雜的撥弄而變幻萬千,一幅四季畫卷在我腦海中徐徐展開。

    低著頭撫琴的亦南似是偷看了我,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無暇而純淨,竟看得我怔怔的忘記唿吸。

    我對亦南所有的記憶,全是來自於她的傳承,在她的記憶中,亦南隻是個晶瑩剔透的洋娃娃一般的男孩子,我竟也不知不覺受她影響,將亦南當做小弟弟一樣看待了。

    我沒有在意亦南或偷吻或強吻我時的甜蜜;

    我沒有在意亦南已脫去稚氣,棱角分明的俊逸麵龐;

    我沒有在意亦南靜靜地望著我時,雙眸中似琉璃一般流光溢彩,美輪美奐的光芒;

    我沒有在意的太多太多,我忘記了亦南已是個男子,比我還大一歲的男子。

    在這個十六歲就滿可以婚配生子的時代,亦南的心裏存放一個女子存放了六年,可那個女子卻一直把他當做小孩子。

    我不懂她的心思,既不愛亦南,為何又要甜言蜜語地哄他,裝出一副愛他的樣子呢?

    難道隻是希望刺激到白修然?

    一曲終了,我的心中還在迴味這支曲子。

    既低沉婉轉又大氣磅礴,充滿了雍容華貴之氣,奇怪的是我卻對它無比熟悉。

    “好!好一首酣暢淋漓的曲子!”

    寂然的大殿中,皇上是第一個迴過神來喝彩的人,文武大臣即各國使者這才醒悟。殿上立刻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喝彩聲。

    亦南沒有理會她們,隻是望著我,以滿滿的愛戀之意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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