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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家~!」狗腚指著現在還坐在地上的鄭氏說。


    「你在這裏幹什麽?還不趕快帶我去看看孕婦?」雖然劉大夫不知道眼下是什麽一個情況,但是如果真的像狗腚說的那樣,家裏麵的一位孕婦昏倒了,這家人就應該都在家裏麵守著孕婦才對,這跑到外麵撒潑像是什麽樣子。


    鄭氏並不想這麽快就放過李嬸,可是眼下大夫都來了,自己要是攔著的話,那左鄰右舍的都怎麽看她?不過她的眼珠子咕嚕咕嚕一轉就說到:「那孕婦可是我兒媳婦,這被那壞小子一推摔了個大跟頭,眼下看情況是動了胎氣要早產了,這女人生孩子的事情,那裏能讓男人進去的!」


    劉大夫聽到鄭氏這麽一說,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在這個時代裏麵男女之間的隔閡是很深的,雖然說自己是個大夫,但是像碰到眼下這樣的情況,孕婦家屬拒絕讓治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嘖嘖~~!看看這話說的,你那媳婦要早產,這不是還沒有產的嗎!讓大夫過去看看有啥?」這個時候的李嬸立刻找到了攻擊點,「還有你說你媳婦要生了?既然你媳婦要生了你這個做婆婆還在這裏待著幹嘛?還不走快去燒水準備東西啊!」


    李嬸說完這些立刻就轉身對身邊的街坊說:「趕快的找個人去通知鄭家大郎迴來!他媳婦要生了,這做男人的怎麽能不在!更何況這孩子還是他第一個孩子!」


    街坊們一聽才想起來大家光顧的看熱鬧,卻忘記了讓人去通知鄭家的大郎迴家了,立刻就有人指派家裏麵的半大小子去找鄭大郎迴來。


    「不用~~~!不用~~~!」就在這個時候鄭氏卻直接站了起來攔住了要去找自己兒子的人,「這生孩子是女人的事情,讓男人摻和什麽啊!不用的!」


    鄭氏這話說的周圍一圈的人都開始小聲的議論起來了,這鄭家的大兒媳婦本來就瘦的風一吹就能飛的,眼下又出了這事情,而且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是要在鬼門關裏麵轉一圈的,更不要說還是早產,這做丈夫的不讓通知,確實是有些個說不過去了,可是不管怎麽說鄭氏是大郎的親娘,她這一句話一放下在場的所有人也都不好在過問這事情了,而且最主要的還是大家都是鄰裏這麽多年了,對於鄭氏也都是很了解的了,鄭氏這個人可絕對不像是她的外邊看上去那麽的善良和藹,而是心眼子壞著那,當年的時候他們剛剛搬過來,人家李嬸對她多好啊!李大壯還幫忙給她當家的找了一份好差事!結果那,懷著壞念頭要去討人家的女兒做媳婦,人家李嬸不願意就背地裏麵誣衊人家女兒,就算是現在也經常的從她的嘴裏麵聽到說這家不好那家壞的話,所以這樣的人大家也都不願意去招惹。


    「穩婆來了~!穩婆來了~!」就在這個時候狗尾拽著花婆婆的袖子跑了過來。


    「你這小子快放手,你這是要拽死我這個老婆子啊!」花婆婆氣喘籲籲的說,不過她倒也沒有真的生氣,必定做了這麽多年的穩婆了,這產婦一發作家裏麵的人著急的要命,那可是什麽樣子的狀況都能出來的,現在隻是拽著自己跑跑也不算啥。


    「產婦在哪裏?」花婆婆順過來了氣撤了一下自己被拉歪了的衣袖問到。


    花婆婆這話一說完所以的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轉到了鄭氏的身上。這會的鄭氏真的是氣的想罵娘了,雖然自己媳婦眼下的情況很不好,但是她卻並沒有打算要給媳婦找大夫和穩婆的,在她的心裏麵媳婦並不是自己的家人,而是來自己家裏麵做奴僕的,自己能給她一口飯吃已經是破天荒的恩情了,怎麽還能說給她找大夫、找穩婆來,這些可都是要錢的啊!之前的時候自己找了藉口攔住了大夫,可是卻沒有理由攔住穩婆,一想到自己等一下要給媳婦生產給穩婆掏錢出去,鄭氏的這個心裏麵就像是被刀子割了一樣的疼。


    「是你家的產婦要生產?」這大家的目光實在是太聚集了,站在人群當中的鄭氏讓花婆子一下子就確定對方肯定是產婦的家人,「人在哪裏?你怎麽還在這裏站著,我剛剛在路上的時候就聽到這小子說了,說產婦見血了!這可不是個好兆頭,趕快帶我去看看產婦在那裏!」


    在眾人的目光之下鄭氏就算是在不願意,但是也隻能硬著頭皮帶著花婆子去了自己家,而一直都站在一旁看熱鬧的吃瓜群眾也借著這個機會都跟著一起進了鄭家的院子。這主要也和鄭氏的習慣有關係,鄭氏她不喜歡外人進自己家裏的,所以她也從來都沒有邀請過任何人來她家裏麵,所以對於鄭氏她家裏麵的情況,大家都是很好奇的。


    其實他們這條巷子個個住戶家裏麵的布局都差不多,除了最後住著的李長根家,其餘的這些個人家的大小都是差不多的,一個不大的小院子配著三間房子。而大家一進了鄭氏的院子都忍不住讚嘆起來,幹淨~!實在是太幹淨了!雖然大家每天也都打掃自己家的院子,但是卻沒有誰家能說的像是鄭氏家這樣的幹淨,特別是院子裏麵的地麵,雖然都是黃泥地,但是卻愣是給人一種連一個灰塵都沒有的感覺。


    「真是不好意思!這家裏麵也沒怎麽收拾,有些髒亂了!」一直都在注意大家的鄭氏當然是看到了眾人的反應,特別是看到大家眼光裏麵的讚嘆之情,這心裏麵更加的得意到不行了!


    「哎呀~!這個時候誰還管家裏麵幹淨不幹淨啊!產婦在哪裏?」站在一旁的花婆子直接的就打斷了鄭氏的話,雖然說她是第一次來這家,但是從剛剛大家的說話當中也知道了這個婦人是產婦的婆婆,對方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思誇耀自己家裏麵收拾的幹淨,一看也就知道絕對不是一個好婆婆,要說對方是不是個好婆婆和自己沒有關係,但是自己是穩婆啊!這要是因為耽誤了時間而導致產婦和孩子出了什麽問題的話,外麵不知道的人可不會說是這個做婆婆的哪裏不對了,而隻會說自己這個穩婆做的不好,到時候壞了自己的名聲以後的活可就不好接了。


    「在~~~在這裏!」雖然被花婆子打斷了話題心裏麵很不高興,但是在這麽多人的麵前鄭氏也不敢做的太過分了,她撇了撇嘴巴帶著花婆子去了東屋。


    在東屋的床上躺著還在昏迷的孕婦,而當花婆子走進了一看頓時這心裏麵的火氣就壓不住了,「你這是要幹什麽啊?既然你都不想要產婦肚子裏麵的孩子了,那你還讓人找我來做什麽!」


    花婆子說完這句話以後抬腿就要走,而外麵的那些個街坊因為不好直接進屋子裏麵去,都在外麵的窗口站在那,聽到裏麵傳出來的聲音大家頓時都好奇起來了。


    「怎麽~~!怎麽會那~~!這肚子裏麵可是我親親的親孫子那!我怎麽會說不要那!」鄭氏連忙堆起了討好的笑容對花婆子說,雖說之前的時候自己是完全的不願意找穩婆的,可是現在既然穩婆都進屋了,要是現在抬腿走了,那外麵的人要怎麽說自己?雖然說自己心裏麵是很不待見這個媳婦的,但是在外人的麵前她還是會裝作一副疼惜的樣子來的,這要是穩婆走了的話,那迴頭外麵還不知道要怎麽說自己虐待媳婦那!想到了這裏鄭氏的心裏麵就更加的咒罵李嬸一家了,要不是她那兩個兒子又是找大夫又是找穩婆的,自己現在也不會這麽的被動,至少不會像現在什麽都沒有準備就讓人看到了眼下的這個情況,想到了這裏鄭氏這心裏麵又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好在自己之前的時候把媳婦給安頓在了東屋,要是在她原來的那個房間的話,那可就全都露餡了!


    花婆子也不是真的說要走,隻不過是想要嚇唬一下這個婆婆,不過當她走到了床前仔細的看了一下情況以後,還是覺得自己剛才就應該直接拍腿走人才對,怪不到剛剛一直都聽不到產婦的聲音,原來產婦現在還在昏迷當中那,而產婦現在羊水已經破了,馬上就要生產,但是現在情況產婦要是清醒不過來的話,那隻能是一屍兩命了!


    「這個我沒辦法!你就算是找來鎮子上麵所有的穩婆都沒辦法!」花婆子搖著頭說:「產婦到現在都清醒不過來,這孩子他自己是出不來的,而且在這樣下去的話,肚子裏麵的孩子會被憋死的,要趕快去找大夫過來!」


    花婆子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想起來自己剛剛好像在人群裏麵看到了劉大夫的身影,而且她也不知道之前的時候鄭氏已經找了藉口迴絕了劉大夫,而是直接的走到了門口對著外麵喊到:「剛剛劉大夫是不是在啊?在的話趕快過來看看產婦吧!這人還在昏迷這那,在不清醒的話大人孩子怕是都保不住了!」


    眾人一聽到這個,立刻就轉頭去喊劉大夫,而當有人剛剛走出院子的時候,就看到劉大夫和李嬸正站在大門不遠處那!於是大家趕緊的把劉大夫給請了進去,而李嬸嘴角掛著一絲的冷笑站在鄭家的門口。


    按道理說之前的時候自己被迴絕了以後劉大夫就要迴醫館的,可是他這心裏麵實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幹脆站在外麵和李嬸聊了起來,李嬸雖然沒有見到當時的情況,但是卻聽到了李惠很詳細的描述,再加上大家都住在一個巷子裏麵,雖然和鄭家不說話,但是出出進進的也見過鄭家大郎媳婦好多次,所以對於產婦的情況也還算是了解的比較清楚一些,有了李嬸說的這些個情況,劉大夫就更加的不能走了,雖然說對方不讓自己給孕婦出診,但是萬一要是真的出了什麽狀況的話,自己留下來說不定還能幫上點忙,甚至可以說是救上一條命,所以劉大夫一直都在門外等著。


    劉大夫一進了東屋看到了床上的情況都氣壞了,他指著床上還在昏迷的產婦說到:「這是誰讓弄成這個樣子的?這是想要幹什麽?是想要人命嗎?」


    「誰知道啊!我這老婆子進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了,要說我接生過的孩子沒有半百也有三四十個了,這樣讓產婦生產的我這老婆子還是第一次見到!」站在一旁早就不滿的花婆子沒好氣的說。


    原來鄭大郎的媳婦雖然說現在是躺在東屋的床上,但是床上的被褥卻都被人給卷了起來放在了床邊上,而昏迷著的產婦就那樣被人放在了床板上麵,身上更是連一床薄被子都沒有。


    「我~~我這是害怕弄髒了被褥!」站在一旁的鄭氏好不容易才找了這麽一個藉口。


    劉大夫有礙自己的身份不好說什麽,但是花婆子卻不怕,反正她也隻是市井上麵的一個普通人罷了,可沒有那麽好的涵養,「你家的被褥還真是金貴啊!這比人命都金貴!」


    花婆子的這話說的讓鄭氏很是心虛,她平日裏麵真的是沒有把自己的這個媳婦當做是人看的,一天到晚對她就是唿來喝去的,稍微有一點不順心更是非打即罵,隻不過她自己有想要有個好名聲,所以做這些個事情都是關著門在家裏麵的,雖然外麵也有人會說她對媳婦不怎麽好,但是卻完全不知道她整個就是在那裏不把媳婦當人看。


    「趕快先把孕婦抬起來,把被褥給鋪好了,這天雖然不冷,但是這孕婦可不能這樣折騰!」劉大夫快速的下出了結論,而且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直接就起身對著外麵喊到:「麻煩來幾個力氣大的婦人,過來幫忙把孕婦抬一下!」


    劉大夫的這話頓時就讓鄭氏的臉變了顏色,她立刻想要張口攔住,但是無奈外麵的那些個人實在是太熱情了,幾乎是劉大夫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就直接進來了三四個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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