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進門之後便頂著自己脖子的環形刃,唐居易並沒有露出什麽驚惶的表情,甚至是出言打趣道:


    “這就是那更重要的事情?夢蝶姑娘你可能誤會了,我對於被刀架著脖子可沒有什麽興趣可言。”


    夢蝶的表情和之前截然不同,眼中滿是冷色:


    “我師父早就說過,那攬月踏風乃是個滿嘴謊言的騙子,看來他的徒弟同樣如此。”


    唐居易的眼神有了些許變化:


    “這個你的確是誤會了,我並不是那前輩的弟子,而是——”


    環形刃往前了一些,微微擦破了唐居易喉嚨處的皮肉,讓他後半截話隻能是咽了下去。


    夢蝶沒有去看唐居易的眼睛,似乎是知道他可以通過凝視來進行攻擊:


    “說出你的真實來意,否則就算你是正確的人選,我一樣會殺了你。”


    唐居易看著故意扭過頭去的夢蝶,隻覺得一陣好笑:


    “你們女人都喜歡這麽按照直覺走嗎?”


    冰冷的刀刃又一次前進,將夢蝶的立場表露無遺。


    輕歎了一口氣,唐居易卻是猛地向前一步邁出,那刀刃也是登時割入了唐居易的皮肉之中,不斷淌出鮮血!


    夢蝶沒有料到唐居易會如此行動,反應過來後連忙是收迴了手,防止唐居易的脖子真的被割斷,然而麵前的唐居易居然趁此機會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並且用兩根手指卡在了她的掌心,讓她無法再握住手中的刀刃。


    反應迅速的夢蝶連忙抬起另外一隻手,同樣是握著一柄環形刃,打算切向唐居易的手肘來迫使他鬆手,然而卻還是被唐居易提前一步製住,動彈不得。


    不僅如此,唐居易在抓住了夢蝶的雙手之後,還迅速後撤一步,拽著她的身子移動了一段距離,恰好破壞了重心,讓夢蝶隻能是前傾著靠在他的胸口才不至於跌倒。


    這個時候,重新占據了主動權的唐居易揶揄道:


    “天哪,居然被你暗算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夢蝶又急又氣,想要運轉體內真氣來掙脫唐居易的牽製,但是手上的束縛卻在此時鬆開了,原來是唐居易主動鬆開了手。


    退開半步拉開距離,唐居易舉起雙手以示自己沒有攻擊意圖,避免夢蝶再次進攻:


    “我個人覺得,在我們生死相拚之前,最好是把事情都搞清楚的比較好。”


    夢蝶很是謹慎地同樣退開了一些,絕美的麵龐上滿是懷疑:


    “你還想編出什麽謊話?”


    見此情形,唐居易很是苦惱地歎了口氣:


    “你能不能別帶著這麽強烈的個人偏見?雖然我跟黎前輩的確是同行而來,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就是他的徒弟。如果你對他有什麽意見,可以不要牽連到我身上嗎?”


    夢蝶似乎並不相信唐居易的話:


    “是嗎?我可從未聽說過攬月踏風會無緣無故跟人同行,他向來都是獨來獨往。”


    唐居易頗為無語:


    “你沒聽說過就是不存在了?你這女的多多少少有點蠢,如果不是有這張臉幫襯著,我甚至都懷疑你這輩子會不會守寡。”


    聽到如此言語,夢蝶的眉毛立刻是立了起來:


    “你說什麽?!”


    唐居易迅速轉移了話題:


    “是這樣的,我和黎輕風前輩是不久前因為偶然才認識的,他需要我幫他一個小忙,所以才跟在我身邊和我一同來到此地。而我們的目標,就是你身上的血。”


    夢蝶聞言,不禁是皺起了眉頭:


    “我的血?”


    唐居易並未隱瞞:


    “按照他的說法,你的血乃是‘處子之血’,而生辰又恰好符合要求,所以才需要用其作為材料來製作某個應對鬼怪的東西。”


    這下子,夢蝶冰寒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這倒的確符合我所了解到的事情……攬月踏風這些年隱姓埋名不插足武林中事,但是卻四處探尋那些靈異之物,而且造詣越來越高。這麽說來,你應該沒有說謊。”


    唐居易暗自嘀咕了一句:


    “了解的這麽清楚?這怕是裝了監控吧?”


    當然,唐居易表麵上還是很平靜的模樣:


    “我如實交代了我們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得到你的信任。相比起和我……嗯……取一點血應該算不上什麽大事。”


    接著,唐居易又補充了一句:


    “我也知道這附近有另外一個高手時刻保護著你,但他在黎前輩的麵前可有些不夠看。我們之所以沒有動用那些無禮而粗暴的手段,完全是處於對你的尊重。要知道,就算拋開這個因素不談,單輪實力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這話說的就很取巧了,全然沒有提及他們打算“趁亂搶人”的後備計劃。


    話音剛落,一個穿著藏青色長袍的佝僂男子便出現在了房間之內,站在了夢蝶的身後,而唐居易甚至都沒有看清他的動作。


    這男子聲音沙啞,但是語氣還算溫和:


    “你說的沒錯,如果黎輕風真想動手,憑我也難以阻攔。”


    夢蝶對這男子的出現並不意外,但是聽到這句話後反而是有些驚訝:


    “南叔,那攬月踏風真有這麽強?”


    被稱為南叔的佝僂男子直言道:


    “五十年前的攬月踏風就已經縱橫皇城內外,哪怕是大內高手也難以將其留下,讓他取走了國庫中的至寶,足可看出他的強大……如今過了五十年,他的內力究竟深厚到了什麽程度,便是我也無法估算。”


    一道聽起來就很欠揍的聲音從房間的窗外響起,讓房內的三人都是看了過去:


    “還算有點眼力,比那些無知無畏的呆子要好上不少。”


    看著那坐在窗台上晃悠著腿的草帽老頭,唐居易的心中一鬆,知道場麵已經被控製了下來,因此也是演技全開:


    “前輩,不是說好隻讓我一人來應付嗎?夢蝶仙子並非那種陰險小人,我又出不了什麽意外。”


    黎輕風多少年的老油條了,怎麽會聽不出唐居易的意圖,立刻是配合起來,做出了義正言辭的模樣:


    “你小子蠢成這個樣子,我如何放得下心?”


    說著,黎輕風眉毛一皺,麵色一沉:


    “你喉嚨上的傷是怎麽迴事?”


    麵對這種明知故問,夢蝶後背一涼,立刻是感受到了從黎輕風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怖壓迫感,哪怕是有著旁邊的南叔護著也是壓力巨大。


    佝僂男子苦笑一聲,連忙解釋起來:


    “前輩,小輩之間的小打小鬧而已,隻是一個小誤會……”


    唐居易也是適時出言:


    “黎前輩,我並無大恙,方才隻是小有摩擦罷了。”


    見唐居易這麽一說,黎輕風才冷哼一聲收迴了外放的真氣,讓那佝僂男子長舒了一口氣,額頭上竟然已經是浸出了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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