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唐居易也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後,唐居易才開口問道:


    “你就是梁老爺子收養的那個友人之子?名為雨笙的孩子?”


    野蠻人聲音沉悶,但是卻並未正麵迴答唐居易的話:


    “你就這麽確定是我?”


    唐居易歎了口氣:


    “從我得到的信息來看,幾乎都在指向這一種可能。你自稱見過當年宅子裏發生的慘案,而那戶人家又有兩個孩子,加上梁老爺子親手殺了自己的妻兒,那麽你作為唯一的幸存者,身份自然清晰。”


    可是,唐居易卻是話鋒一轉:


    “但是,這三樣線索中有兩條都出自你的口。是你告訴我你曾在老宅慘案的現場,也是你敘述了那慘案的內容,如果說你在其中任何一處地方作假,都可以混淆你的身份,而我也無從驗證。”


    野蠻人的聲音中帶上了一些驚訝:


    “你居然能想到這點……”


    聽著對方的語氣,唐居易隱約察覺到了一些不對頭的地方:


    “怎麽,我猜對了?”


    野蠻人詭異地笑了起來,但還是否認了唐居易的猜測:


    “不……我的確是雨笙,也就是梁老爺子的養子……但是你之前說過的那些話裏頭,有一件事說錯了。”


    唐居易一愣:


    “說錯了一件事?什麽事?”


    雨笙沒有迴答唐居易的問題,同時笑聲愈發古怪:


    “這我可不能告訴你……但是,你的妻子應該在不久之後就會發現了。再過三個小時,你就能從她的口中知曉真相。”


    …………


    按照唐居易的指示,譚穎迴到一樓的大門處嚐試推門逃離,但得到的提示依舊是大門無法打開,說明她仍舊沒有辦法離開這一間老宅,隻能是按照任務目標前往三樓,推進下一步的劇情。


    如果是進入了三樓,那麽就直接觸發了新的一個階段,也就是會被兩個惡靈同時追殺的階段。


    此前點燃蠟燭躲藏的時候,還隻是梁天友一個惡靈在宅子內徘徊,而此時又多了一個袁霞的惡靈,危險程度又是提高了一個檔次。


    這間宅子的構造不算複雜,甚至可以稱得上簡單直接,如果接下來同時有兩個惡靈出現在宅子內,那麽譚穎隻靠躲藏的話必然是沒有任何生還的機會。


    在剛才通話結束之後,譚穎明顯感覺到這宅子內的陰森濃鬱了許多,而且還在進一步擴張。之前的任務提示中有說過,安全時間隻持續到下一次通話之前,也就是說譚穎此時已經重新置身於危險之中。


    哪怕譚穎一直不去三樓,她也會因為宅子內怨氣的複蘇而遭遇襲擊。因此,她現在最理智的選擇,其實是抓緊時間前往三樓,找到梁天友不為人知的隱秘,推動劇情的進一步發展,從而找到求生的途徑。


    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後,譚穎也想清楚了其中的枝節,因此在調整好了心態之後便壯著膽子踏上了前往三樓的台階。


    【當梁天友和袁霞的惡靈複蘇之後,大門處的怨念將消散,可以通過逃出大門來躲避惡靈的追殺】


    【梁天友與袁霞的惡靈將擁有生前的視力與聽力,同樣具有正常的行動能力。惡靈無法穿越牆體,但是在被它們接觸到之後,將會無法逃脫,直接死亡】


    最先出現的兩條提示,不僅說明了在接下來的任務階段將以什麽方式進行逃生,同時還說明了該以什麽方式來應對惡靈的追殺。


    “具有生前的視力和聽力,也就是說它們的感知都會是正常人的水平,所以應該可以通過躲藏的方式來避開它們的追殺,或者是製造噪聲和光亮來吸引它們的注意力……”


    譚穎的心髒砰砰直跳,但還是在盡力讓自己的思路冷靜下來。


    “具備正常的行動能力,但是不能穿越牆體,並且接觸到就會死亡,所以在被發現之後應該迅速逃跑,不能被堵在房間內,否則兩個惡靈盤踞在門外,相當於必死無疑。”


    走上了三樓,譚穎的任務目標也是再一次更新:


    【當前任務目標已變更:進入梁天友的密室】


    三樓隻有一個房間,房門是烏青色澤的門板,和二樓的風格截然不同,而且門板上有著許多奇怪的破損痕跡,有些地方還凹凸不平,似乎經曆過多次的破壞。


    房門上掛著一把鎖,鎖孔的樣式很奇怪,是細小圓柱形,譚穎試著直接開鎖,但是得到了【需要鑰匙】的提示。


    在之前的搜索過程中,譚穎並沒有在二樓的房間內發現任何可以和鑰匙扯上關係的東西,因此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自己在一樓所獲得的特殊物品——那根藏在蠟燭裏的銅管。


    從口袋裏取出細銅管,果然是發現其大小和眼前的鎖孔吻合,看來的確是鑰匙無疑。


    開鎖的過程並不複雜,隻需要將銅管推送進入鎖孔,將最深處的金屬機關按下便可,所以譚穎很輕鬆地就取下了鎖頭,並且推開了這密室的大門。


    在大門推開的那一刹那,譚穎便感受到了極為強烈的怨念。


    是的,怨念,那種能引導出人所有負麵情緒的特殊波動,隻是稍微接觸就會影響到理智,此時正如浪潮一般從房門內洶湧而出。


    譚穎隻覺得渾身一涼,難以言喻的恐懼便從心中升起,直接跪倒在了地上,身體如篩糠一般顫抖起來,根本無法繼續行動。


    這個房間非常昏暗,沒有窗戶,也沒有設計通風口,裏麵的空氣異常沉悶,還伴隨著古怪的腥味,讓人聞了便頭暈目眩。


    密室內堆放著許多書籍,但是都已經被紅褐色的汙漬浸染,看不清內容。房間中央的位置擺放著一張很大的圓桌,上麵雜亂不齊地堆放著許多人體的部件,甚至還有已經腐敗幹癟的器官。


    密室的牆麵上有著諸多掛鉤,上麵都是一些沾著血漬的金屬工具,除了大型的鈍器之外,還有一些小型的手術刀與鉤針,不知是作何用處。


    當然,這些都不是怨念的主要來源,真正讓譚穎感受到恐慌的,是那一本擺放在圓桌邊緣的日記本。


    那日記本並不算厚,外皮是棕色的皮革,紙張已經泛黃,但是比起書房那些一碰就粉碎的字畫來說,已經保存地相當完好。


    雖然它隻是靜靜地擺放在桌上,可是它散發出來的怨念遠遠超越了桌上其他的那些人體部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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