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失敗懲罰,這種表麵友好的描述真是太熟悉不過了……不需要額外懲罰,因為任務失敗本身就已經意味著比死亡更為可怕的結局……”


    唐居易當然知道那綜合評價內的描述內容意味著什麽,因此心中對於那充滿幸災樂禍的語言風格也是沒有任何好感。


    在恢複了身體控製權後,唐居易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身體狀態的異常,而接下來的幾道警告提示也是讓他的心情瞬間凝重起來。


    【警告1:在該維度世界內,所有參與任務的超脫者將以1單位強度為的基礎身體素質進行行動】


    【警告2:在該維度世界內,超脫者的所有特殊能力全部被封禁,包括儲物空間】


    【警告3:你的身體遭遇多處嚴重創傷,任何行為都有加速流血或死亡的風險】


    隨著這三條提示而降臨到唐居易身上的,是一陣難以言喻的虛弱感和劇痛。


    “呃啊…………”


    這疼痛如此真實,以至於唐居易的身體本能控製不住地發出了呻吟。


    “又是和暗芝居時一樣的封禁限製嗎?但那一次是因為暗芝居本身的力量限製,而這次卻是任務本身添加的束縛……”


    雖然身體上的痛楚無時不刻在衝擊著唐居易的神經,但他的思緒依舊是十分冷靜。


    雙腿的膝關節都已經粉碎,而且按照感覺來看,距離第一次經曆創傷開始應該已經過了有好幾個小時的時間。


    不僅如此,唐居易的視線也是混雜著血汙的黑暗,而且眼球上的異樣感受似乎也在告訴著他一個令人不安的事實——他的視力遭到了外界破壞。


    “斷絕了我通過觀察環境來獲取信息的可能性是嗎?這也就意味著我周圍的景物應該是具有著較為明顯的特征,隻需要通過直接的觀察就能了解到自身的處境,進而聯想到其他……”


    哪怕是視線被切斷,但唐居易卻根據這種限製判斷出了當前的局麵。


    不僅如此,唐居易很快發現了另外一件事——這個安靜的區域內,還有著第二道唿吸聲。


    先前由於自身疼痛造成的幹擾,還有自己喘息的聲音遮蔽了聽覺,唐居易並沒有能夠在第一時間內聽到這第二道唿吸,直到他嚐試控製自己的體征狀態,才發覺了周圍的異常。


    “所以,我現在遭遇到的這些事情,就是你的手筆吧?”


    雖然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態十分堪憂,但唐居易的語氣依舊是十分冷靜的狀態,似乎此時的他並不是一個雙目失明的殘疾人。


    那唿吸聲加重了一些,隨後便是緩慢而沉重的腳步逼近。


    聽著這明顯代表著危險信號的腳步,唐居易卻是在艱難地唿吸之餘笑了起來:


    “哈哈……你疏漏了一件事——你應該提前把我的耳朵也弄聾的……這樣的話,我就無法判斷出這是一個麵積不超過20平方米的小房間……也不會知道這地上鋪了一層不算太穩當的木板……更不會知道在你走過來的路上擺放了某個大型物件……讓我猜猜,工作台?椅子?還是什麽其他的家具?”


    粗啞而含糊的聲音像是野獸的嘶吼,在唐居易的耳邊響起:


    “工作台,而且上麵都是我將會用來招待你的小玩具。”


    正常人聽到後都會頭皮發麻的內容,卻是讓唐居易露出了近乎病態一般的笑容:


    “小玩具?鏈鋸?釘錘?針線?還是什麽其他的東西?你打算將我製作成什麽富有藝術氣息的作品?會向我的每一根骨頭內釘入釘子,將我做成一個標本嗎?我曾經有幸嚐試過這個過程,雖然沒能體驗完全,但無疑是讓人記憶深刻的經曆……”


    (詳情參見《詭病院》卷內標本室部分的內容)


    聽到唐居易這番話,那說話的男人似乎有些遲疑:


    “你很奇怪……你似乎比我更期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唐居易咧了咧嘴,雖然看不見周圍,但是卻盡量將頭轉向了聲音的來源:


    “你喜歡將折磨人來作為樂趣,而你獵物的咒罵和求饒都將會帶給你難以言喻的享受……我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我不會讓你感受到哪怕是一丁點的成就感……”


    然而,那聲音的主人卻並沒有去在意唐居易的這句話,反而是自言自語起來:


    “或許我該先將你的舌頭切掉,再把每一顆牙齒都拔出來……”


    從接下來響起的一陣聲響來看,這個男人似乎正在尋找著需要用到的工具,來對他剛剛說出的內容進行實踐操作。


    唐居易仍舊在發出充滿嘲諷意味的笑聲:


    “急了急了急了!氣了氣了氣了!就算我現在正身處於你布下的囚籠內,那也並不意味著你就是勝者,因為在我的眼裏,你就像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小屁孩一樣,不僅惹人討厭,還天真得可憐!”


    砰!


    一記重拳正中唐居易的麵門,讓他連人帶椅直接向後倒在地上,鼻梁骨當即裂開,兩道溫熱的血流順著嘴唇流下,淌落在地麵上。


    不僅如此,唐居易的門牙也是鬆動了一些,整個人都覺得一片昏沉。


    “嘿……嘿嘿……拳頭比普通人要大上不少……身型壯碩,身高至少在兩米以上……力氣奇大,所以你的體型應該也是虎背熊腰……我幾乎都猜得到,你是一個模樣明顯異於常人的怪胎,因此你對於像我這樣的人並沒有絲毫同理心可言……”


    咳嗽了幾聲,將堵在喉嚨內的血汙吐出,唐居易接著低聲笑了起來:


    “我一開始以為你弄瞎我的眼睛是不想讓我獲取信息……但現在看來,多半是厭倦了那種被人用異樣的目光注視著的感受……你不想讓人因為你的外貌而恐懼你,所以你打算用折磨的方式來被他們恐懼……這算什麽,愚蠢的自我欺騙?嘿嘿嘿……”


    一個比普通人要明顯大上幾號的腳掌踩在了唐居易的胸口,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獸吼般的低沉聲音再度響起,而這一次顯然要殘忍了不少:


    “我改主意了,我想現在就擰斷你的脖子……”


    唐居易沒有能夠說出話來,但是臉上嘲弄的表情卻說明了一切。


    他之所以毫不畏懼,是因為這一次任務並沒有“即死劇情”的提示內容,也就是說,唐居易不可能在任務過程中突然遭遇某種完全無法反抗的死亡劇情,哪怕是他對麵前這個顯然是反派boss的存在進行瘋狂嘲諷,劇情也會保他一命。


    從任務目標“解救唐先生”來看,唐居易多半是要被解救的“唐先生”,而譚穎則是作為妻子的身份,要將自己的丈夫從危險中救出。在此過程中,唐居易雖然會遭受各種程度的折磨,但死亡局麵隻會出現在譚穎失敗的情況下。


    也就是說,在任務過程中會隨時麵對死亡危機的人並不是唐居易,而是譚穎。隻有在譚穎喪生在解救過程中之後,唐居易才會毫無生還希望,最終被這個未知的boss殺死。


    果然,就在唐居易的脖子被掐住的時候,一陣電話鈴聲卻是突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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