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門,唐居易就看見了一樓客廳地麵上的幾道奇怪的顏色痕跡,似乎是繪畫常用的顏料,已經因為時間過長而凝固在了地上。


    “你還有畫畫的愛好?”


    唐居易抬起頭向上望去,順著顏料滴落的位置觀望,在三樓的扶手欄杆上也是看見了幾筆類似的痕跡,因此也是隨意地問了欒鳶一句。


    但令唐居易沒有想到的是,欒鳶的神色在聽到這個問題之後卻是顯得有些緊張,並且下意識地看了三樓一眼:


    “啊,是……在家裏沒什麽別的事情做,所以偶爾會調節一下心情。”


    看著欒鳶的反應,唐居易立刻是心中一動,精神場域在眨眼間便擴散開來,籠罩了整個別墅的範圍,想要探知一下三樓有著什麽令欒鳶感到焦慮的東西。


    “咦?”


    原本毫無阻礙的精神場域在蔓延到三樓的房間門後卻是突然凝滯,像是陷入了泥沼一般無法移動,哪怕是稍微滲透分毫都有些費勁,仿佛有一堵無形的牆壁擋在那房門前。


    江水月發現了唐居易神色的異常,立刻也是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但很快便收迴了視線,並未引起欒鳶的注意。


    “怎麽了?”


    江水月的聲音放的很輕,並不會讓正在廚房找杯子的欒鳶聽到。


    唐居易微微皺眉,並未隱瞞自己的發現:


    “這棟樓的第三層有一個房間,我的感知無法滲入其中,似乎被某種力量所隔絕了。”


    江水月很快領會了唐居易的意思:


    “你覺得那個房間有問題?那個小女孩兒身邊不該有這種力量?”


    唐居易點了點頭,但是也並沒有繼續就這個話題討論下去,而是衝著廚房內的欒鳶高聲道:


    “一杯vesper,記得把冰濾幹淨,謝謝!”


    廚房內傳出了欒鳶忐忑不安的迴應:


    “就白開水能行嗎?我家裏也沒準備什麽飲料……”


    一旁的江水月則是低聲說道:


    “美的你!真以為自己是詹姆斯邦德嗎?正好我身上帶了鏡子,要不給你照照?”


    (2006年的《大戰皇家賭場》(這是伊恩·佛萊明的第一本邦德小說)裏的雞尾酒vesper。vesper得名於第一任邦女郎vesperlynd,她也是007唯一真正愛過的女人。)


    唐居易斜睨了江水月一眼,用眼神對她進行了一番威脅,隨後便懶散地喊道:


    “開個玩笑,白開水就行。”


    不多時,三杯白開水被端了過來,而欒鳶也是有些局促不安地坐了下來,有些不敢看向唐居易的眼睛:


    “那個……你不是要談正事嗎?我想了一下,我們應該也沒什麽太多交集吧……”


    唐居易喝了一大口水,哈出了一口熱氣:


    “嘶哈……我說的正事,主要還是跟你有不少關係。首先得跟你介紹一下,我身邊這位說話陰陽怪氣的女人名叫江水月,隸屬於一個全球性的大型科研機構。”


    江水月雖然對於“說話陰陽怪氣”這幾個字有很大的意見,但是迫於唐居易的威脅,隻能是直接無視了這些內容,向著欒鳶友好地伸出了手:


    “你好。”


    欒鳶趕緊是和江水月握了握手:


    “你好你好……”


    旁邊的唐居易懶懶散散地接著說道:


    “之所以找你來呢,是因為我們意外在江水月所屬機構的一部分記錄中,找到了你的名字,並且確認其所指的對象就是你。”


    見欒鳶不太明白意思,江水月也是補充道:


    “為了方便你的理解,我來總結一下——你作為一個沒有任何問題的普通市民,但是卻因為我們尚不清楚的原因而登上了一個科研機構的特殊名單,這也就意味著,你身上或者你周圍可能有著一些……不太合理的東西。”


    原本江水月是想說“高危險存在”,但是為了避免刺激到欒鳶的情緒,還是改口說的更委婉了一些。


    這個時候,唐居易和江水月都是發現了欒鳶的變化,她的眼神第二次向著三樓所在的方向飄了一次,而且身上的那種不安的情緒更為明顯:


    “不太合理……我好像不是很懂……你們說的不太合理,是指什麽東西?”


    唐居易盯著欒鳶看了一會兒,盯得後者更是緊張,接著便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巧的白色不倒翁:


    “就是這種東西。來,旺財,給她看看。”


    一旁本來還在喝著水的江水月差點沒直接把杯子給扔了,滿眼都寫滿了震驚:


    “你居然把它帶在身邊?!!!”


    與此同時,被唐居易擺在了茶幾上的旺財開始在高速旋轉的過程中以極為恐怖的速度變大,極短的時間內便成為了比成年男性還大的不倒翁。


    看著麵前這大型不倒翁,欒鳶卻並沒有像看見唐居易徒手掰鐵條那樣呆愣,反而是怔怔出神:


    “這個東西……”


    江水月已經是盡力將自己的身體遠離了旺財的位置,似乎對於旺財極為恐懼:


    “你怎麽之前都沒有跟我們說過……你把它一直帶在身上?”


    唐居易不以為意:


    “有什麽問題嗎?我看它挺乖巧聽話的,加上它之前也幫了我不少忙,所以就一直帶著咯——是吧旺財?”


    旺財聽了唐居易的話,也是表現出了很雀躍的模樣,從茶幾上直接滾到了地麵,繞著唐居易坐著的沙發開始跳動起來。


    江水月咽了一口唾沫,腦海中迴憶起了總部數據庫內對於這個白色不倒翁的記錄:


    ————


    【嬉笑】


    這個外形構造類似於不倒翁的白色生物具有著較高的智商,不僅能夠理解不同生物以及同種生物的不同語言,還能夠對處語言外的其他特殊交流方式進行分析與理解。其大小在一定範圍內可以自主進行改變,尚且不知具有什麽作用。


    通過觀察可知,“嬉笑”有著基本的情緒感知,並且能夠感知到交流對象的情緒變化,從而改變自己的行為。


    需要警惕的是,嬉笑經常會以玩鬧的態度來對周圍一切正在發生的“力”進行幹涉,使之改變方向,包括人體內血流的流動也在其控製範圍內。這種行為完全取決於它的心情,因此危險級別極高。


    考慮到它的研究價值,暫不做破壞處理,僅以囚禁觀察為主。


    ————


    如果江水月記得沒錯,這個看起來憨憨傻傻的不倒翁,是曾經將五支抓捕隊伍都變為了畸形肉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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