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的咖啡店已經摘下了“休息中”的牌子,而裏麵的店員也已經是開始忙碌地開始了清掃工作。


    對於石川香來說,今天的清晨一如既往地平靜直到三分鍾前的意外生。


    石川香很是警惕地看著麵前這個氣喘籲籲的綠頭的男人,稍微向後退了幾步:


    “先生,有事嗎?”


    麵前的年輕男子擺了擺手,扶著一旁的電線杆,似乎體力消耗得很是嚴重。直到過了幾十秒,他這才終於是有力氣開口說話了:


    “你都不知道……為了……早一點……在你來的路上……截住你……我他媽……跑的有多快……”


    聽到這句話,石川香的臉色更是不對,似乎是誤解了其中的意思:


    “怎麽,你在跟蹤我?”


    唐居易再度喘了口氣:


    “也不是說跟蹤吧,畢竟是你自己親口告訴我的行進路線……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石川香已經有了轉身欲逃的趨勢:


    “先生,如果你不說清楚你的來意的話,我可要唿救了。”


    唐居易搖搖頭,一邊向著石川香走去,一邊是伸出了手:


    “廢話少說,牽完手你就明白了……我這邊還等著你拯救世界呢小妹妹。”


    原本還打算直接拔腿就跑的石川香,在看到唐居易伸出的手時卻是突然頓住,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牽手?難道你”


    “是的我知道,而且很清楚接下來將會生些什麽。”


    唐居易完全沒有浪費時間的意思,見石川香還在猶豫,直接上前拽住了她的手,很是沒有禮貌地將其握在了手中,順便還捏了一把。


    “等等……”


    石川香剛想掙紮一下,眼瞳就在一瞬間渙散開來。


    唐居易熟門熟路地穩住了石川香差點栽倒的身子,等待著她從記憶的閱讀中蘇醒過來。


    和閱讀別人的記憶不同,“山崎孝”的記憶閱讀起來要更為沉浸,所以石川香的負麵反應同樣也是更為明顯,加上唐居易的記憶雖然隻是短短小半天不到,卻已經重複了許多次,因此閱讀量也造成了更大的負荷。


    如此一來,每一次新的重啟過後,石川香閱讀記憶時的負麵反應也就更為強烈。


    這一次閱讀,足足耗費了差不多一分鍾的時間,石川香才重新聚焦了自己的眼神,而看向唐居易的目光也是愈複雜起來:


    “二十一次……你已經經曆了二十一次了嗎?”


    唐居易則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是啊,二十一次爆炸重啟,嚴格來算的話也就是我們第十七次認識並聊天,同時也是我們第九次進行合作。所以說,你的心態完全可以放的稍微輕鬆一點,畢竟都是老熟人了。”


    石川香從唐居易的懷裏掙脫出來,語氣和之前一樣不客氣:


    “真是糟糕的體驗呢,原來我已經和你這種用能力來搭訕少女的不法分子認識了十七次了。”


    唐居易已經習慣了石川香的擠兌:


    “雖然說你的身上的確青春氣息滿滿,而且符合‘少女’兩個字的描述,可是我並不認為你會是那種讓我忍不住要搭訕的類型。”


    “更何況,與其稱這種能力為能力,我更覺得這算是一種折磨。”


    石川香的思緒仍舊有些混亂,因為唐居易二十一次的重啟次數疊加在一起,是很巨大的信息流,對於她自身的意誌也有著不小的影響:


    “迴歸正題……也就是說,你已經弄清楚了爆炸生的原因、地點、時間,現在所需要的的隻是一個能夠配合你的隊友了,是吧?”


    唐居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很是自信地一笑:


    “沒錯,經過反複確認,我已經有九成把握肯定那是一顆被安放在隧道左上延的定時炸彈,而且是一顆很容易拆除的炸彈。如果說有人能夠使下一趟車延誤,給我提供十分鍾左右的時間,我就可以拆除炸彈並返迴車站,然後去進行我的麵試。”


    石川香看著唐居易,眼神中隱約帶著一些忌憚的味道:


    “隻是通過查閱資料就能迅掌握拆彈知識,像你這樣的智商,再怎麽樣也不會落到需要去求著別人招聘的地步才對吧?”


    唐居易不置可否:


    “說得這麽輕鬆可不太對,除了抽空查閱資料之外,我可是嚐試了五次並慘遭失敗之後才攢下了如此寶貴的經驗。”


    …………


    其實,之前唐居易也有進行過嚐試,哪怕是他提前乘坐地鐵,並沒有遭遇爆炸,但是仍舊會是在到達了接下來的站點之後遭遇重啟。


    也就是說,隻要炸彈順利爆炸,那麽不論唐居易的行程進行到了哪一步,都會算作無效,然後被拉迴時間線的起點處。這也同樣反映出一點解決爆炸才能解除重啟的局麵。


    在之前幾次的觀察和嚐試中,唐居易先是以身犯險,當著工作人員的麵衝入了地鐵隧道內,迫使他們停下了地鐵的運行,隨後趁著短暫的時間奔跑到了炸彈所在的位置,確認了炸彈的構造和運作原理,接著又抽出時間上網查閱了相關知識,然後上手實踐了幾次,最後才接近拆除了炸彈。


    實踐失敗的結果不必多言,至於為什麽需要人配合,自然是因為時間。如果沒有人能夠承擔吸引視線並拖延時間的任務,那麽哪怕唐居易拆除了炸彈,也無法繼續進行接下來的麵試。


    關於如何吸引視線,唐居易也是有反複考慮過。


    先是不能製造出過大的騷亂,否則地鐵長時間維護,唐居易也無法在規定時間內趕到麵試。


    其次,必須得拖延足夠的時間,否則即便唐居易拆除了炸彈之後,也會被疾馳而過的車輛給直接碾碎這種死法的話,甚至不一定會觸重啟事件。


    換而言之,唐居易想讓石川香來拖住地鐵的運行,等於是將自己的性命交付在了她的手中。隻要石川香出現任何一點失誤,唐居易都有可能因為環節出錯而徹底死亡。


    直到目前為止,重啟的觸條件基本可以認定為是爆炸的生,因此其他任何死亡形式都會導致徹底死亡,也就是那白衣女子口中的“一切都無法挽迴”。


    事實上,唐居易上一次重啟時,並沒有將那個炸彈完全拆除,而是特意留存其爆炸,來讓自己在被地鐵的警衛抓捕之後還能獲得重啟的機會。


    他需要一個人,能夠幫助他獲得足夠的時間,並且代替他去作為那個被拘捕和審問的對象。


    石川香很清楚這一點,也明白自己在這個計劃中是作為一個近似於“替罪羊”的角色,可她依舊選擇了向唐居易提供幫助。


    原因很簡單,唐居易拆除炸彈的行為從最根源的本質上來說,同樣是拯救了石川香。


    哪怕石川香已經在多次重啟過程中向唐居易提供了足足九次幫助,她也依舊沒有改變想法。


    可能,除了救命之恩的因素外,也源於兩個異類之間的相互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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